五

    六

    “爸爸，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我想爸爸妈妈了。”

    “爸爸，要妈妈抱。”

    “妈妈，要妈妈”

    “妈妈”

    吊完瓶之后，可能是药物有镇静作用，沈桄回到家之后就迷糊睡去，

    可能是仍不舒服，一直在无意识轻声说话，一声一声地在喊妈妈。

    迷糊下的话才见真心，沈耀了然，是他的孩子，有那么点隐忍在骨子里的。

    沈桄睡醒后已经退烧了，沈耀煮了点粥，哄着沈桄喝。

    沈桄眼角红红的，摆弄着勺子，看着在喝，就是粥没见少。

    “喝不下吗？走，我们去找妈妈一起喝。”

    “桄桄，我和，你，爸爸妈妈有没有和你讲过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沈耀给沈桄带好口罩，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盘旋的疑问。

    用电视剧做比喻，他和程雨杉，就是30集的电视剧，前二十九集可能讲过一句话，同框不到三分钟，临了大结局，神来之笔来一句他们在一起了，魔幻了。

    未来，他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私生女，那就是有婚姻。

    根据沈桄所说的结婚时间和她的生日，那就不可能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

    莫非真的有爱情？

    那种超越理性，出其不意，难以控制的感情吗？

    “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呀，妈妈好像说过一次，羊照顾，还是照顾羊，密接什么的，然后慢慢就在一起了。”确实，够慢的，李燃叔叔家的小儿子都快小学毕业了，沈桄不服气地撇嘴，“爸爸，我怎么还在读幼儿园啊？我想去晓晓阿姨家的农场玩，我养了只小奶牛”

    得，开始说胡话了，羊？照顾？密接？这些词怎么连的起来？

    这时沈耀想到班级群里跳动的消息，下周学校组织的学农日，因为11班的人数较少，所以学校决定把桃李二班和11班组成队。

    所以他和程雨杉是在学农日因为照顾一头羊产生亲密接触，然后慢慢在一起了？

    高三搞这些？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刻，沈耀确实佩服程雨杉，不忍直视的初始分数，乱七八糟的原生家庭，高考冲刺阶段还要分心谈恋爱，最后逆袭考上清北了。

    沈耀拿出兜里的手机，桃李二班的群里在学农日报名接龙，沈耀把原本编辑好请假的草稿从对话框删除，转而点了接龙键。

    “算错了”“你放炮又不认”“和气生财，不要吵”“老板娘，你来算下”

    “程雨杉，程雨杉，程雨杉”喧闹声此起彼伏，不容忽视的拍门声折磨着程雨杉的神经。

    程雨杉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又一次被打断了思维，好不容易熬过棋牌室最忙碌的阶段，程雨杉得以喘口气，能够好好学习下。

    麻木的棋牌室帮忙差不多要磨掉程雨杉集训十天养成的学习习惯和专注度，但是让她看着妈妈独自忙碌，又不忍心。

    “自摸一色双龙七”“扎鸟一九全中桩”

    “七小对七番”“清一色七番”

    “两条龙十四番”“扎鸟全中乘四”

    “二十八番乘四”“一百一十二番”

    “哎呦，这哪里来的小孩子，娘胎里就会打麻将了。”

    “小伙子，开桌吗？高手吧。”

    “怪可爱的”

    “让姨姨抱抱”

    程雨杉打开门，走出来就听到清脆的童声在算麻将牌，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口罩的小女孩和同样戴着口罩的沈耀。

    “不好意思，走错了，孩子发烧，不舒服，出来喝碗粥。”沈耀踏进棋牌室就听到了争吵，扫了眼乌烟瘴气的环境，他本想让沈桄在外面等着。

    奈何沈桄的速度快的惊人，蹦跳着就到了客人所在的桌子算牌。

    沈桄还有这么点家传技能，沈耀口罩下的嘴角弯了下，真的没想到。

    “下次带孩子来玩哈来，等舒服了，吃几颗糖填下。”陆俏顺手从吧台抓了把躺给，沈桄觉得这小女孩口罩外的眼睛特别亲切，恍惚间想到程雨杉差不多五岁时的样子，有些像，雨杉那个时候算数就很快了。

    “我会回来的。”沈桄接过大白兔奶糖，认真地说，忍住想要外婆抱抱的冲动，爸爸说了，现在的外婆还不是以后的外婆，不能叫。

    十五分钟后，程雨杉主动收拾着桌面上的垃圾，将垃圾分类好，扔到社区的大型垃圾桶后，她走到隔了几家店铺的粥铺。

    粥铺的客人少的可怜，所以沈耀和沈桄就显得特别扎眼。

    “沈公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啊？”程雨杉洗了手后，走到这桌，坐下来，“下次找我可以直接点，不要把不舒服的小孩子带到这种地方。”

    “先陪孩子喝碗粥。”沈耀示意程雨杉扫码看看粥品。

    程雨杉看了眼乖巧坐在的沈耀旁的沈桄，她已经摘掉了口罩，嘴唇微红，看着确实像发烧，偏偏脑子机灵的很，这是那天树荫下等沈耀的孩子吧，确实如棋牌室客人说的非常可爱，才看一眼，程雨杉就确定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孩。

    “你女儿啊，特别像你。”沈耀的样子不像找麻烦，程雨杉开个玩笑，想要放松下气氛。

    当然是开玩笑，沈耀才十八岁，哪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可能是妹妹吧。

    “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