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Jun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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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南山大学的寒假如期揭幕。
叶伏秋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在南大这一年的上半学期课程,她的表现优秀到连导师都可惜她不是这里的四年制学籍学生,也感叹,也只有能考上崇京大学的学生,才会爆发出这么优越的学习积极性。
放假第一天,叶伏秋最后在祁家陪了梅阿姨一整天。
梅阿姨没有因为她和祁醒的事就冷待她,这是让叶伏秋无比庆幸的事,她生怕梅阿姨不再喜欢自己。
幸好,阿姨一如既往地宠爱她。
第三天早上,祁醒送她去机场。
“你把行李给我吧。”叶伏秋看着他不撒手地帮自己提了一路行李,这眼见着就要进安检了他又不能跟着。
祁醒找了个行李推车,把她的箱子放好,才交给她。
刚要放手,他突然说:“要不我送你到滨阳吧,最后陪你一程,你下飞机,我再回霄粤湾。”
叶伏秋忍俊不禁,想笑他又怕被“报复”,“喂,祁醒,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祁醒听到那个词后愣了一下,不敢信,重复:“粘人?”
他吊儿郎当摇晃着她肩膀,压重音:“叶伏秋,你自己瞧瞧这词儿跟我搭配吗?”
叶伏秋被晃得笑声都不连贯了,“气急败坏,你总这样。”
胡侃结束,她想起上次回滨阳,飞机起飞前打来的那通电话。
于是叶伏秋效仿面前的人,背着手踮脚,尽显小女生姿态,旧话重提:“祁醒,别太想我哦。”
祁醒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重复他之前说过的话,轻叱一声。
下一刻,他俯身,偏头吻上她的唇。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接吻。
他熟稔地吮了两下她的唇瓣,退开半步,与她咫尺对视。
祁醒勾唇,声低轻轻:“我一定会想你。”
在如此对视中,叶伏秋羞怯,又热了脸。
…………
穿梭无数白云,在直射的阳光下,她逐渐远离霄粤湾的区域。
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她想起十几天前的跨年夜。
倒计时之后,他把她带到了独居的公寓。
跨年夜的氛围与平日不一样,特殊日期带给情侣们的气氛,如投入威士忌调酒的里的那一支蜂蜜棒。
乍一尝没有区别,可如果泡久了,浸了味儿,甜蜜的蜂蜜棒,只会成为更辛辣的兴奋剂。
女孩身上的白色裙子成为他的钟爱。
祁醒的指腹比起她的,稍稍带一点粗粝感,这样的五指从她的膝盖顺势而上,划过她每一寸细腻,惹起一串接着一串的战栗。
纯白裙摆像荷叶般扭动,裙边卷起又下去,折起又抚平。
热吻早已不能满足褶皱床单的渴求,她仰着下颌,张着嘴迎接他的所有吞吃与给予。
像只在雨天仰头接水喝的猫儿。
到现在,她还清晰记得他裤子的面料摩挲在她嫩-腿上的那种粗磨感觉。
他喜欢无休止地亲吻她的嘴唇,纠缠她的舌尖,烙印她的脖颈。
而她也沉迷于在那个时候,攀上他宽阔的肩膀,无助的指尖穿过他的黑发,听着他逐渐变粗的气息,享受他的情动。
飞机剧烈颠簸,机内广播里,空姐一如既往温柔地安抚所有乘客坐稳喜好安全带,等待飞机横穿气流。
叶伏秋的旖旎回忆也被这样摇得褪去了,她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赶紧把小窗关上,重新闭眼。
肯定晒太阳晒的,好热。
下了飞机,叶伏秋乘坐机场地铁回家。
祁醒把他们一家都安排在市中心的小区,交通不知道有多方便,曾经她上中学的时候,每天上下学倒腾长途公交车,就要浪费一两个小时,本该坐在家里安稳学习的时间只能像挤棉花里的水一样在奔波的路途中勉强利用。
现在好了,连从机场到家的小区,都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
叶伏秋真是怕自己习惯了这种方便和优越,更怕家人习惯。
痛苦的不是拼尽全力也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再失去,回忆过去才发现是一场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梦。
家里人今天都在,早就做熟了她最爱吃的菜在家等着。
到底还是学生,寒假的轻松让她感到兴奋。
娄琪也已经回到了滨阳,她们两人昨晚上微信聊天,打算这个寒假一起约着找个地方兼职攒些钱。
不过她是为了攒钱,娄琪出身小康家庭,更多的是觉得在家躺着无聊,正好和她就个伴,拓宽一下生活阅历。
两个人到处咨询应聘,最后在一家媒体工作室找到了一份寒假短期实习,给钱不多,但因为是跟本专业有关,对她们未来三年学业肯定是有益无害,所以两人商量着,就算是给钱少了些,也选择了这份工作。
钱少的实习生是最好用的,公司的活动和项目,恨不得都使劲用她们这样的实习生,叶伏秋和娄琪在每日奔波疲惫中忙得眼睛都快没时间眨了。
就这样日夜交替之间,时间来到一月底,快要过年了。
滨阳这座北方冬城,逐渐布上春节欢庆的色彩,再冷的风,都在路边商铺循环的过年歌单里被染暖了些许。
叶伏秋有祁家的资助,上了国家重点大学基本花不了什么大钱,家里住着祁醒的房子,更省了半年一交的房租。
今年到头来,他们家少去一大笔开销。
即使家里还躺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的病人,但奶奶依然告诉她,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一家人再努努力,把小春供到大学毕业,他们家就再也不用这样吃苦了。
听奶奶这么说,叶伏秋也觉得生活真的是在往好的地方走。
长辈岁数大了,再能干,也不过是这两三年的事,她要快点长大,毕业后赶紧找一份
工作,把生活的交接棒从奶奶手里拿过来。
他们家人少,过年冷清,所以姑姑就让她的孩子们跟着丈夫回奶奶家,她一个人回娘家陪他们过年,这些年都是如此。
叶伏秋家里的传统是晚上十二点守岁后吃饺子,不过奶奶姑姑年纪大了,熬不住,所以就十点多吃。
大年三十中午的饭是最丰盛的一顿。
一起床,叶知春就抱着手机在沙发里不停跟同学网聊,玩游戏,大人们在厨房忙也就随她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惯着她的时候最多。
叶伏秋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一遍,除旧迎新。
都收拾完了以后,叶伏秋锤了锤酸痛的腰,洗干净手,轻手轻脚靠近爸爸的卧室。
推开门,阳光铺撒的房间里整洁干净,她走向床边,看着沉睡的父亲,笑着说:“爸爸,过年啦。”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信封,放在他的枕头下面,“我在霄粤湾勤工俭学挣了钱,过年图吉利,闺女给您包个小红包,您可别告诉小春啊,不然她又要跟我闹了。”
自说自话完,她靠着椅背,长长歇了口气,似乎只有爸爸在的地方,她才能短暂卸下所有紧绷。
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她一回头,看见姑姑进来了。
姑姑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在叶伏秋身边,说:“陪你爸说话呢?”
“嗯。”叶伏秋眼梢弯起,说:“咱们在外面那么热闹,怕他一个人太寂寞。”
“你爸今天上午翻身了没有?身上擦过了?”姑姑说。
她点头:“早上奶奶给他弄完了。”
姑姑叹息:“也就是你奶奶,就算去花钱雇护工都未必能伺候得这么好。”
说完,她乐了一声,拍了拍叶伏秋爸爸的腿,说:“以前小时候,你奶奶就最疼你爸,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依着他。”
“但你爸呢,又特别疼我,你奶奶给他买回来一包点心,他拿了就直接给我先挑。”
叶伏秋喜欢听这些过去的事,意犹未尽的,“还有什么以前的事儿,您多说说呗。”
“害,岁数大了,好多都忘了。”姑姑挥挥手,“而且以前家里穷哟,日子太苦,有什么可记的。”
“要是你爷爷还在就好了,还能帮着你奶分担点儿,可惜啊,老头子身子骨不争气。”
叶伏秋点头,知道他们的不易,叶家从上一辈就不太富裕,本来这代要好起来了,家里顶梁柱的儿子还成了这样。
她回忆之前,忽然提及:“我前阵子,做梦还梦见我爸了。”
姑姑问:“哟,梦见什么了?”
“梦见……”叶伏秋不愿回忆,声调低了不少:“他出事儿那天。”
“我不应该乱跑的。”
姑姑看着她,明白这孩子懂事惹人心疼,就是因为太明白,所以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一个孩子,那么多负担干什么。
“要怪也怪他自己个。”姑姑
说:“谁让他出去打野工,把性子都野坏了,老老实实过日子一个人,一回来满不着调的。”
叶伏秋看向姑姑,倒是最当年的事产生好奇,当初她还小,到现在记忆都是碎片的。
“姑,我爸真变得不好了?”
“你爸呢,骨子绝对是个憨厚老实的,但你要知道。”姑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却总是有很多粗糙的大道理:“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他要是天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块,时间长了,人怎么会不变,他还不在我们跟前,没人管着他。”
叶伏秋看向爸爸,前几天刚剃完胡子,怎么下巴又冒出了一层青茬。
她目光漫上忧伤,开口:“姑,你也觉得,我爸犯错了吗?”
“你觉得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儿吗?”
姑姑叹气,拍了拍自己大腿,没法说:“有没有,他现在都开不了口了,咱上哪儿知道去。”
“所以,才没法留你妈啊,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事儿。”
叶伏秋看向她,目光摇晃悲伤,“所以您其实也怀疑他。”
姑姑犹豫半晌,还是说:“我是他姐,我怎么愿意怀疑他。”
“我弟弟是什么样儿的人,我还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抬眼看向叶伏秋,“你不也一直都不信么。”
叶伏秋点头。
没错,当初太冲动,看见妈妈那么痛苦愤怒,自己也没了理智。
可是后来一想,为什么就不能相信爸爸呢。
他是从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里出来,可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不是么。
倒是当时跟他在一块的那些人,陌生得很。
姑姑起身,摸摸她的小脸,“行了,大过年的别不高兴,也别在你爸跟前说这些。”
“出来吧,待会就吃饭了。”
叶伏秋点头,起身,跟着姑姑出了卧室。
一家人凑在一块,尽可能准备了一顿最丰盛的午餐,平时不舍得买的,不舍得吃的,今天都摆上了桌。
长辈们年纪大了胃口就那么一点,看着孩子们吃得欢,她们就满足了。
即是大年三十的年饭,也是家里最寻常一天的午饭。
只要家人在一块,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满汉全席,都能吃得身心幸福。
吃过饭,姑姑和奶奶坐在客厅聊天看电视,她套上羽绒服,提上几袋垃圾下楼。
滨阳的深冬是干枯的,空气湿度很低,但这股能干得人流鼻血的劲头,却给叶伏秋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踏实的感觉。
从现在到晚上看节目饺子的时间还早,她想着不如扔了垃圾就自己去转一转。
只不过一个人去街上逛,未免有些孤独。
叶伏秋提着垃圾出楼门,望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使劲吸了口温暖氧气,想着:不知道下一场雪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回来半个月,
愣是一次雪都没下过。
午后时间小区里正安静,她拎着的塑料袋随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
在合家欢的日子,她止不住更想某个人。
叶伏秋在脑海里幻想,今天祁家三口人会吃什么午饭,会聊什么,别墅里会不会有什么新的装扮。
她的那间卧室的窗口,又迎着什么样的阳光呢。
祁醒,又会是什么样呢。
想着,她叹了口气,半个月疏于联络,让她对他的思念在此刻抵达极点。
越是想,就越不快,越不快,就会产生莫名的怨懑。
这种毫无道理的小脾气,让她都不像她了。
就这么嫌弃着自己,叶伏秋打开大号垃圾桶,把塑料袋丢进去,没忍住加大了力度,把气都随着扔垃圾丢掉。
还顺带踢了一脚。
她把踢得垃圾桶咚咚作响的瞬间,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大过年的,摔摔打打的干嘛呢。”
叶伏秋倏地瞠目,回头——
和靠在一遍路灯杆子上的祁醒对上视线。
果然,只有他。
只有祁醒,会在冷的地方,说话带着特殊的,浅薄的鼻音。
让低音覆上一层磨砂质感的雾,更加性感悦耳。
他套着厚实的鹅绒大衣,长腿懒洋洋曲着,倚靠路灯杆,望着她的目光含笑。
“冲垃圾桶撒气呢?”
“谁又招你了?”
叶伏秋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此刻应该在四季如春的霄粤湾与家人阖家欢喜的男人,越过千里,就站在自己面前。
从震撼,到确定,然后爆发汹涌的惊喜。
叶伏秋笑都不会笑了,抬腿奔向他,“祁醒!!”
祁醒敞开双臂,稳稳接住奔向自己的女孩,因为没站住,被她撞得往后趔趄半步,惹得他沉笑出声。
“祖宗,你怎么跟头小牛似的,这么有劲儿。”
叶伏秋扎在他怀里,仰头,双手摸上他的脸,还是不敢相信:“真是你,你真的来滨阳了!?”
她笑得脸颊发僵,双眼荡漾着微光,“你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祁醒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焐热,撩拨的话张口就来:“我会很想你。”
叶伏秋兴奋得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会一个劲往他身上靠近,抱着他不撒手。
她内向又害臊,嘴唇嗫喏半天,也只是激动得吐出一句:“我……我也想你了。”
两人没再原地久留,祁醒开着车带叶伏秋去滨阳的中心商业街,这里明天会办庙会,大年三十白天也有活动和沿街小铺。
现在的人总是抱怨过年越来越没年味,三十这天,居民不再待在家里,更多的都是选择午饭后出来散步,逛逛集市,主动加入到年味氛围里。
叶伏秋和祁醒也是其中一员。
熙攘人群淹没他们并肩的身影,
于是他们在今日只是万千人影里与他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普通情侣。
“我妈不是给你准备了很多冬衣么。()”祁醒看见过那些衣服,看着她身上有些发旧的黑色棉服,问:怎么没穿。()_[(()”
“那些衣服太贵又太新,不好就这么穿回家。”叶伏秋莞尔,告诉他:“我奶奶和姑姑心里会别扭的。”
孩子身上光鲜亮丽的衣服不是家长给买的,自己又给不起,免不得要心酸。
祁醒很少这么用心去揣测过别人的心思,更别提和别人共情,自然没想到这一层。
他点头,算是认可她的懂事。
“祁醒,那边有咖啡店,要不要买一杯热的暖暖?”叶伏秋打开手机用小程序下单,“你喝什么,有新出的橘子拿铁,要尝尝么?”
周围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太多,她又低着头看手机,祁醒怕她被人撞到,始终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周围。
他说:“拿铁太甜,给我点一杯大溪地浓缩。”
叶伏秋点头,忽然一愣,抬头扬起不怀好意的窃笑,流出几声没憋住的。
“祁醒,你能再说几句话吗?”
祁醒看向她,挑眉。
又要干嘛。
“你快点。”叶伏秋拉着他胳膊撒娇,“随便说什么,快说。”
祁醒无奈,开口:“又要干嘛。”
叶伏秋扑哧一笑,肩膀抖动,仰头,细细笑声融进蓝天。
她看着他,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鼻翼,模仿他的鼻音:“又——要——干——嘛——”
“祁醒,你鼻音也太重了吧!感冒了吗?”
“哈哈哈……”
她的嘲笑太过嚣张,明显把他当初笑料玩呢,祁醒眸色压了压,阴阴哼笑了一声,“叶伏秋,胆儿真肥啊。”
他一说话,叶伏秋就又笑。
她喜欢他这样的嗓音,有种独特的魅力,让她觉得祁醒从云端落了下来,是真实的人。
祁醒把她拉到边角地方,再说话她只会笑得更欢,他轻叱,吃瘪威胁:“有你哭的时候。”
叶伏秋笑得眼泪都沁出来了,刚要说不闹了,眼前人突然圈住自己的腰。
下一刻,她面前的景象被遮住——
他竟敢在人这么多的场合下堂而皇之吻她。
叶伏秋瞪大了眼,浓密的睫毛向上翻飞,抓住他的大衣,飙升的羞耻心让她慌乱之下咬到了他的舌头。
而对方似乎以为这是她的反抗,于是更加深。
路过不小心看见的路人面露艳色,无一不加厚了脸上的笑意。
他们从一对普通的情侣,在此刻变成一对大胆又热情的情侣。
…………
祁醒怕冷,在室外时间长了,就会浓厚鼻音。
所以最后,他拉着她回到了酒店,换了个法子暖暖身体。
只不过到了最后,真的暖得头脑发晕的是叶伏秋。
两人久别半个月,对
()对方身心的渴望几乎像憋了一个深冬的春花,急着破土钻出去绽放。
一到了傍晚市区里逐渐有燃放烟花的,高层酒店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每一束高空盛放的彩色烟花。
烟花的璀璨与残光,屡屡照在落地窗之内,纠缠在一起的他们的身上。
房间内,床头的香薰蜡烛的火苗不定向地摆动,难以稳定。
搅动的稀碎啧-砸声音羞了蜡烛的呼吸。
叶伏秋嘴里都是他那杯大溪地咖啡的味道,不过她此刻,更想喝一点酒。
晚上她必须回家,不让家人起疑,所以限定的时间,更加剧了这份激-情。
套房里,重叠的,声调不一的吐息正在蒸腾。
与对方的肌肤之亲会烧掉人的理智,叶伏秋在他的怀抱和亲吻里,曾好几次想抛弃所有顾虑,把所有都给他。
即使她好像还有些没准备好。
叶伏秋搂住他的脖颈,指腹感受着他虬起跳动的青筋,腿深发软。
但对方考虑的更多,比她更能在凌乱中维持一份规划。
所以先于一切,祁醒让她先愉悦。
叶伏秋处处生涩,甚至还不够“了解”自己。
于是这个阖家欢乐的温柔日子,祁醒亲手带着她,正式又羞涩地探索自己。
她被他带领着第一次认识自己。
“不行……”
“乖乖,让我看。”
“我想看,秋秋。”
他一哄她,一对她表露诉求,叶伏秋根本没办法拒绝。
于是,她慢慢放开了双手,转而捂住了红如番茄的脸。
她现在,就像一个煮熟的虾子。
他教给她一切,先是示范,然后诱骗她自己玩,然后享受她难以自控又羞到落泪的灵动模样。
或许,这比…还让他感到餍足。
“祁醒…祁醒…”这道题做到最后步骤,她不会了,无助又急切地抓住他。
祁醒俯身,吃了一口令人沉醉的绵白,以下位者的姿态,一边用炙热的欲-望目光看着她,一点点把温热落着,往下挪去。
不知哪个瞬间,叶伏秋突然溢出一声尖哼——
她慌乱又惊吓地推着他,手指却顺势穿过他柔软的黑发。
有一个瞬间——
她彻底失了声。
祁醒的鼻子,又高又挺。
让她失控。
…………
一切归于平静,香薰蜡烛终于得以平缓地向上燃烧。
叶伏秋几乎没了所有力气,眼睛也肿着,被他抱着洗过后,浑身清爽地窝在床褥里。
时间不过傍晚,她窝在他怀里,倒是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今日是怀揣门禁的仙度瑞拉,到了夜晚就要返归。
此刻他们在这里,享受着倒计时的缱绻和温存。
叶伏秋的手心还有些麻,埋在他胸口,简直不能回忆方才发生的。
即使上次偶然撞见了一抹印象(),却不知真的尝试的时候()[(),还会被吓到。
她试图回握手指,都好像还留有被撑得无法紧握的感觉。
他难抑的声调似乎还在耳畔,叶伏秋的脸颊又滚上热度。
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
叶伏秋动了动腿,稍微有点酸胀。
原来……她的身体藏着那样欢-愉的开关。
原来女孩也可以……
祁醒正处于兴头上,又喝了咖啡,抱着她享受每一秒。
感觉怀里的人打盹似乎醒了,他低头,对上叶伏秋抬头,“醒了?”
叶伏秋光洁的胳膊伸出被窝,没摸到手机,“几点了,我奶奶的电话没打过来吧?”
“没有,一会儿送你回去。”祁醒低头,再次嘬上她的嘴唇。
女孩的这张唇,他像是上了瘾,怎么都亲不够。
刚刚平息没多久的波潮又隐隐有涟漪的架势,叶伏秋扶着他胸膛,接受他的吞吃。
他的鼻尖一顶到她的脸颊,叶伏秋联想到什么,瞬间羞赧,又一轻嗯出声。
时间真的不能再放慢了,要准备分离。
吻后,叶伏秋抱着他不愿放手,感受他抚摸自己头发,后背的温度。
她听见他说。
“大年初四之后,我要出国一趟。”
叶伏秋看他,略有失神,“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嗯,今年哈佛那边硕士毕业,再加上有些业务在国外,要去谈。”祁醒抵上她额头,慢慢哄着:“寒假以后回霄粤湾,在家等我,好不好。”
“三月中,我就回来了。”
刚刚的激情带来的甜蜜瞬间被破了冷水,叶伏秋不舍的情绪上涌,却又说不出不要去,不想离开他这种不懂事的话。
她摸索着他的脖颈,垂眸答应:“嗯,我等你。”
“想我就打给我,电话,视频,我随时接通。”祁醒亲亲她耳廓,耐心至极。
叶伏秋再次紧抱住他,把所有难过都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没事的,也就一两个月。
…………
大年初四,霄粤湾云霄机场,祁醒坐在vip候机室里捏着平板翻看文件。
这时候电话打进来,祁醒按下耳机接通:“什么事儿。”
陈助理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支支吾吾,“祁总。”
祁醒眉眼平稳,翻了一页,“说话,扭捏什么。”
对方安静了很久,像是在犹豫,“祁醒。”
这次是祁醒。
他缓缓抬眸,察觉了对方的不对劲,手指在平板上点了点,“出什么事儿了。”
“你要找的那个人,兄弟们给找到了。”小陈说话很艰难,最后似乎一咬牙,把调查清楚的情况告诉他:“他叫叶坪。”
“在滨阳。”
“是,是叶小姐的父亲。”
嗡——
男人手指神经性的抖动,让平板的玻璃屏幕无声又残酷地摔向地面。
祁醒眼梢怔开。
世界僵死在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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