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Psy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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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伏秋出来得急,身上什么都没带,祁醒本来要叫小陈去买两套衣服送过来,但时间太晚,她心系陈助理打工人不易,就拦住了他。
最后在祁醒深沉目光下,接下了他衣柜里拿出来的宽松卫衣和裤子,扭头钻进浴室。
浴室水雾热气,叶伏秋湿着头发,捧起他家里的沐浴露,闻了一下。
牌子是一样的,不同于她用的桂花香,他这款柠檬,鼠尾草与海盐的混合木质味,还没起泡就已经漫起了清冽香气。
和他用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有点太暧昧了吧。
叶伏秋垂动眼睫,在手里搓着泡,脸颊止不住地圆鼓。
就好像,把他的气味涂遍了全身。
半个小时洗过澡,叶伏秋披着吹干的头发出来,走向卧室。
外面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卧室里面漏出的这一道光源。
起居室安静。
叶伏秋蹑手蹑脚踏进他的卧室,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他说:“还以为你会跑去客房睡。”
听声音他好像在床上,叶伏秋小声为自己证明:“说过会陪你,我怎么可能再反悔……”
对方笑了一声。
“你跑的次数还少么。”
叶伏秋瘪瘪嘴,在对方的毒舌下放松了紧张,不再小心,迈着步子往里走。
视线前方,祁醒正站在敞开的衣柜前,光着上身,干净的卫衣刚穿了两条袖子,就维持这样的动作偏头过来。
祁醒精壮的胸腹就这样直接扎进她眼底,常年锻炼自然形成的漂亮腹肌烧着她的视觉口味。
叶伏秋赶紧低头,盯着自己拖鞋,“你换衣服怎么不说一声。”
“说什么?”祁醒的声音透着百无顾忌,倒是自然:“我身上哪儿你没看过。”
叶伏秋:“!我哪儿都没看过行不行!!”
这人怎么还开始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了!
等了好几秒,对方都没有动静,她抬头,对上祁醒的眼睛。
干嘛不穿衣服?
祁醒瞥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绷带,看她,故作为难:“疼,使不上劲儿。”
“秋秋,帮我穿下衣服。”
叶伏秋怀疑他是故意的。
没办法,她心软地靠近上前,男人裸-露的身体在视线里占比越来越大,她禁不住起了臊意,偏头,“怎么帮你。”
“帮我用下劲,穿进去。”祁醒弯腰,让她拉住卫衣帮着套进他身上。
不知怎的,叶伏秋似乎能感受到祁醒身上传出的那股专属于男性略高的体温热气,她忍着赧意踮脚帮他穿好衣服。
祁醒瞧了眼她卫衣下光洁细腻的双腿,嗓音低了很多:“怎么不穿裤子?”
他的卫衣太大又是宽松版,叶伏秋穿着都能当睡裙。
“你给我的裤子太长了,挽裤腿也会掉,所以我刚想跟你借条短裤。”
被他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腿,肌肤顿然燃起热度,她忍不住将双腿并拢收紧,脚趾蜷起。()
别,别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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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正因为女孩收紧双腿这动作,让他隐忍的情绪挫步到红线之外,祁醒凑过去单臂把她抱起来。
双脚腾空,叶伏秋吓得暗叫出声:“祁醒!你别!”
“你小心你的!”
衣柜距离床不远,他“瘸”这一条腿,单臂抱着她走向床边。
急促的动作间,女孩的两只拖鞋掉在地板上,啪嗒两声莫名色-气。
他手轻一放,叶伏秋仰躺着掉进柔软的床里——属于他的香味气息包裹住她。
衣摆下忽凉,叶伏秋急着去捂卫衣的下摆,遮住腿。
祁醒没事的那条腿跪上床,俯视着她,一手按住她的一侧膝盖。
男人自上而下的,发暗混涩的目光镇住了她,未知的紧张侵袭身心,往某处汇聚。
叶伏秋挣扎着,他按在腿上的温度太灼热,“你,别……”
祁醒指腹摩挲着她细腿,感受只有她才会有的滑腻美好,一点点俯身,揽住她的双腿,几乎是以禁锢的姿势。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还没见你穿裙子。”
“现在,算是看见了。”
叶伏秋想起过去的事,一下热了脸,双腿怎么蹬都挣不开,只怕动作大了,卫衣会往上挪,她下面除了内ku可没有穿别的,会露出来。
“你快给我找一条裤子,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没安全感……”
祁醒看出她眼里真实的焦虑,垂眸,忽然俯首,亲了亲她光洁的膝盖。
叶伏秋猛地一抖。
“很漂亮。”祁醒压下去,又去触碰她的脸,很低也很清楚地告诉她:“长了这么漂亮的腿,别怕露出来。”
“以后多穿裙子好不好?我想给你买所有漂亮的裙子,随你打扮。”
叶伏秋慌乱间,被他的话语抚慰,扶着他肩膀,声调轻软:“祁醒……”
祁醒亲了亲她的脸颊,“嗯,说。”
心里复杂,很多情绪揉在一起冲撞喉咙,她反而说不清楚了。
叶伏秋逐渐放松双腿,埋进他怀里,“……我知道的。”
祁醒缓缓捏住她一条腿,猛地拽到自己腰侧,指腹摁下去的白皙旋涡透着肉感。
叶伏秋呼吸再度滞停,望着他的眼睫乱动着。
祁醒蹭蹭她的鼻尖,吻她之前,勾着唇说:“或者只穿给我看。”
“那样儿最好。”
他想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多漂亮,又想她的美,永远只为他展示。
…………
翌日,叶伏秋醒了以后就回了祁家。
既然这段时间都要陪着祁醒,她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过去。
幸好说是去焦昕家住,阿姨们都没有怀疑,祁醒似乎跟祁家人说最近要经常跑出差,就不回来住了。
()他们两人各自找的托词倒是完美。
叶伏秋上楼拿了个背包(),把书(),衣服还有日用品都收拾起来,没一会儿就背着包下了楼。
陈助理的车还在外面等她。
叶伏秋下了楼梯,一下看见坐在客厅的梅若,她愣了一下,然后打招呼:“阿姨,您起来了。”
梅若应了一声,看她的目光依旧温柔,招手:“这就走了?”
“在家里吃完午饭再走呗?”
“不了,焦昕那边……等我一块。”叶伏秋走过去,撒了个谎。
梅若给她倒了杯茶,“你说你,急匆匆的,歇歇气喝口水再走。”
叶伏秋放下背包,点头,接过茶水:“好。”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日的氛围有些怪,果然还是因为自己心虚,看什么都怪。
撕破窗户纸,总需要最初的那一刀。
梅若做着茶艺,神色稳定,语气始终温温和和的,和平时没两样:“你在外面住,记得照顾好自己,最近在降温,这里不像北方有暖气,稍微不留神就会感冒。”
叶伏秋点头。
“住高层更是,住的越高,风越冷,开窗以后晚上一定要关了睡。”随着倒茶的碎碎水声,她说:“尤其是湾区的高层,晚上海风很大。”
叶伏秋习惯性点头,一秒后,动作却愣住。
焦昕家明明住的是别墅,位置也不在湾区啊。
阿姨记错了?
还是。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身边将一切尽在掌握的妇人,讷讷:“您说……”
梅若看她,不再打马虎眼,无奈又慈爱:“阿醒做事有时候不管不顾,你们记得把握分寸。”
她话里蕴含很多意思:“把握好分寸,才不容易做出后悔的事。”
叶伏秋心跳恍然漏空,如巨石坠地。
她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或者给这位如母亲般对自己的人跪下,急得声音都在抖:“阿姨,我,对不起……”
祁醒的爱对她来说是蜜糖,梅阿姨对她的恩情,却是那盆暖了冬的炭火。
她可以忍忍不吃糖,但,会害怕不再有暖身的炭。
“都是我不对……”叶伏秋低下头,愧疚地难以言表:“我对不起您……”
梅若看着她的模样,哪里说得出重话,她本身就不生气,只是有些棘手。
“我没有说你做错了,把头抬起来。”她端着茶,喝了一口,“从你进家门第一天,我就让你抬头。”
“大半年过去,你还要让阿姨对你说这话吗?”
听着,叶伏秋这才抬了头,直视她的眼睛。
“抛开那些不说,有一件事儿现在更重要。”梅若的气质如冬日暖阳,如万物繁茂的大地,温厚和善,背后藏着运筹帷幄。
她说:“你听说过,你之前的几个被资助的学生,都被阿醒赶出去了,对吧。”
叶伏秋点头。
“那些孩子,也是
()不争气。”梅若叹气:“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想留也留不住,品行不端的人,也不能养在家里。”()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在资助条款里强调,学生一定要住在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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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回想最初的场景,猜测:“我记得当初,您说觉得太寂寞,想找人在家里有人气儿,陪着您。”
梅若点头,“那是对外的说辞。”
停了几秒,她直接点破主题:“既然你已经知道阿醒生病的事儿,我就不瞒你了。”
叶伏秋再度震惊,无法想象,对方竟然一直知道。
连祁醒都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我是他妈,自己孩子身上每一寸变化,我都了如指掌。”梅若此刻的谈吐蔓延出在外驰骋时的女强人气场,首富家的女主人,手腕怎会普通。
“他不想告诉我,我知道。”她流露出些许寂寞,说:“当初他十几岁,我该关心他的时候,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给他该给的母爱。”
“等我悔过的时候,我想弥补的时候,阿醒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叶伏秋紧握手里的茶杯,竟想不到,阿姨把祁醒的内心看得这么明白。
他们确实是母慈子孝,但就因为当年的隔阂,祁醒不愿意再依赖母亲,更多的是保护和尊重。
“他病了很久,我知道。”梅若的语气开始发生变动,有些不稳,情绪波动:“我也不忍心,但我知道,他不愿意依靠我这个当妈的,我也帮不上他。”
“他的病情我不完全清楚,所以就是干着急,生怕他有个万一。”
“所以我才坚决不让他一个人出去住,无论怎么样,我都让他在我身边,就在祁家住着。”
“我和他爸事情多,经常不在家,我只能……”
叶伏秋反应过来,答出结论:“所以您,您就用这种方法,让家里有一个常住的人。”
“如果未来有一天您二位不在,祁醒真的受了重伤,有一个人能及时发现他,救他一命。”
梅若对她确切地点头,不禁夸赞:“你很聪明。”
叶伏秋没想到,这对母子看上去各有隐瞒,结果将对方都调查了个仔细。
这一切的精心布置,有意隐瞒,全都是因为……对对方的保护。
祁醒想方设法一个个把人赶出去,就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而她就想办法再请新人再住进来,保护他危急关头。
他们早已“博弈”了多回。
梅若和祁醒母子之间的亲情,竟然是这般颜色。
不言明说的,各怀心思的,却不沾尘埃的袒护。
“你没有被阿醒赶出去,我已经很意外了。”梅若坐近,握住她的手,“现在阿醒把你放在心上,还让你在这个时间段,陪在他身边。”
她目光坚毅,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想:“说明你对他很重要,各种方面。”
“不管你们两个最后会怎么发展,就当下而言,阿姨希望你多照顾他。”
()“我这个当妈的,不被他允许插手,只能托嘱咐给你了。”梅若作为母亲,已然把姿态放低,紧紧握着她的手:“算阿姨求你帮忙。”
叶伏秋哪里受得住她这样的恳求,赶紧握着她的手抚慰:“阿姨您别这么说!我会尽力帮忙的。”
“您对我是真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她说着,顿了一下,“祁醒,也对我很好。”
“为了这些,我也会尽全力的。”她向对方发誓:“我不会让祁醒有事,我会让他健健康康,越来越好。”
听见这话,梅若竟落了泪。
叶伏秋见她哭,自己的心也要碎了,赶紧抽纸,给她擦擦,“阿姨您别哭,没事的,都会好的。”
梅若搂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好姑娘,我是真喜欢你……”
两人还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互动过,叶伏秋被她抱在怀里,这股只有母亲才有的气质温度让她也红了眼圈,无比贪恋。
…………
告别梅若,叶伏秋背着包上了车,陈私助把她送回祁醒的家。
她和阿姨约定好,这件事,还是瞒着祁醒,梅若也不愿意再让祁醒为她担心。
叶伏秋攥着自己的衣角,心乱如麻。
阿姨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赞同不是吗?她说,要把握分寸,这样以后就不容易后悔的意思……
还是觉得,她和祁醒,不会有什么未来。
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一层,叶伏秋望向窗外,任由风把自己的眼底吹得发涩。
不过,她自己不也早就清楚么。
就是明知道这是一场短暂的美梦,也愿意不顾一切地沉醉一场。
…………
夜晚幽寂,大平层公寓氛围安静,智能家暖供得恰到好处,房间虽宽敞却温暖如春。
这两天叶伏秋陪在他身边睡,躺到一张床上,两人之间的亲密一跃到最高程度,每次睡觉之前都要被他拉着亲很久,被他伸进去摸一会儿才肯放过她。
被摸就算了,这人还主动拉着她的手去摸他,叶伏秋又羞又愤,但也享受,指尖触碰他优越身材的那种感觉。
她一开始只是靠着边睡,结果一关灯,自己就被身后人一把搂到了怀里。
被褥下两人碰到一块的脚,那种摩擦与温度,让她难忍躁动。
后来睡着睡着,她就贴进了他的怀里。
都不是习惯和人同睡的人,但适应彼此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祁醒就知道该怎么抱,会让她睡得舒服了。
叶伏秋躺在对方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入睡,后背被他有力的臂膀搂着,汹涌的安全感让她有那么个瞬间,想这熟睡的夜晚永远也别结束。
那就好了。
深夜凌晨,叶伏秋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奇热无比,他身体的动静惊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看见躺在身边的人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眉头紧锁,身上在发抖。
是被困在噩梦里醒不过来的模样。
叶伏秋赶紧看了一眼腕表的心率,在以可怕的速度往上飞,她意识到此刻是前兆时分,赶紧起身扑到他身上,摇晃祁醒:“祁醒!祁醒!你先起来!别睡了!”
躺着的男人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身上跟发烧了那么滚烫。
叶伏秋吓坏了,拍拍他的脸,使劲呼唤他:“祁醒!别睡了!你看看我!祁醒!”
“祁醒!我在呢!”
过了几秒,梦魇挣扎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猛地透了口气。
叶伏秋惊诧,不敢出声,伸手触碰他的脸。
祁醒噩梦初醒,神色还带着高度的警觉和脆弱感,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叶伏秋喉咙发软,小声开口:“是我,祁醒,你做梦了。”
下一刻,祁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想把她融进身体里那般,祁醒埋进她肩膀里,粗-喘不止。
他越用力,抱得她越痛,叶伏秋越知道他此刻有多害怕。
是,就是恐惧。
这是祁醒不愿意示人的情绪,是痛处。
叶伏秋紧紧回拥他,像安抚受伤的犬兽,“没事,我在的。”
祁醒抱着她,在叶伏秋看不见的地方,抬眸骇人,漆黑锋芒的视线透着极度的隐忍,对噩梦深渊的憎恶,沉积多年的恨意,让他在黑夜中化身怨魂。
癔症在前兆时期被打断,强烈的耳鸣折磨着他,祁醒痛苦难忍,捏着她后颈,俯身吻了上去。
叶伏秋懂他。
疼痛实在无法消解的时候,就会需要一个承接点,需要转移注意力的发泄。
于是她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努力地回应他。
强势急促的吻,把彼此的嘴唇都折磨得发疼发肿,而灵魂纠缠的救赎,也在这样啃咬的吻里融入骨髓。
他唇舌攻势太猛,叶伏秋招架不住,嘴角流露出湿润痕迹,往下洇。
等身上和耳朵里那股剧烈的痛苦逐渐被她的吻舒缓过去,祁醒慢慢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温柔抚摸。
他再开口,嗓音哑得吓人:“……怕没怕。”
叶伏秋果断摇头,与他交换着温热的喘-息,张嘴却说:“你哪里疼吗?疼的话告诉我。”
祁醒眉头猛地抽动,一揽臂,又把她深深抱紧怀里。
叶伏秋与他胸膛相贴,感受他一点点平稳下来的心跳,抚顺他宽阔的背肌,“祁醒……”
他每次都会这么痛苦,她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自己捱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叶伏秋眼梢滚烫,腔调染着哽咽。
“讲给我好不好。”
“你的噩梦里,有什么,你讲给我,好不好。”
这样,你以后每次痛苦,我都能想象着那些东西,跟你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