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寒风呼啸。
薄刃般劈开初秋本仍有些闷热的夜晚,从深处带来刻骨冰寒。
毛利兰打了个寒颤。
屋内唯一的热源是面前的蜡烛烛芯,在四周流动的空气中火光摇曳,映出纷乱的影。
被暴风雨吹碎的窗户已经重新合上,勉强用木板封住,但夹杂雨丝的冷风仍从缝隙中“鱼贯而入”,掠夺着屋内的所剩无几的温度。
“啊啊啊受不了了!”铃木园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天亮我们就先冻死了。”
坐在两人旁边的男孩闻言打了个喷嚏。
他将自己面前给予微弱暖意的烛台推至两个女孩面前,目光扫过厅内。
老板正和前台店员修补大厅破碎的窗户,前面带他去儿童温泉的那人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检查座机电路。
安室透和松田伊夏都不知去向。
江户川柯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们两个同时消失,就有一阵莫名的心塞。
还有那具尸体。
无论是只能提供几秒光亮的闪电,还是只能映出一小片黑暗的手机照明,他同金发男人蹲下一起检查尸体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
——当时松田伊夏就站在旁边。
在黑漆一团的屋内,少年却好似能将所有东西都看清一样,在他们检查时只是抱臂站在一旁。
一言不发。
于是莫名,江户川柯南在黑暗中守着一盏烛光,莫名想起他第一次遇见对方的时候。
也是暴雨,他和毛利兰做完值日时地面已经积起厚厚一层水。两人只能各自同家里联系后,决定等雨势稍小再回家。
靠近卫生间的走廊顶灯损坏,女孩不敢一个人去,他只能陪着一同前往,然后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
男卫生间却忽得传来响动。
像是有人在拍门,声音微弱,把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毛利兰吓得不轻。
两人对视一眼,工藤新一提高声音试探:“有人在里面吗?”
拍门声一滞,卫生间霎时只余一片死寂。
两人在门口等了许久,久到以为刚才不过是听错,准备离开时,又两声拍门声传来。
与此而来的还有一句询问。微弱,谨慎,带着轻微的鼻音。
“能,帮我把门打开吗?”
工藤新一打开了最内侧隔间从外堵住落下的锁,在看见不远处地上满是脚印和脏水泥泞的衣服后,又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门上。
毛利兰看了看外面的雨,留下了自己的伞和围巾。
两人在门口踱步,直到看见门被推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卷卷的、毛茸茸的脑袋,才悄声离开。
大概初次见面的印象实在太过重要,记忆会不断给其润色、加工,导致工藤新一现在就算是个假的一年级
小学生,也忍不住操了太多家长该操的心。
好在他没有松田阵平的好弟弟滤镜,并不觉得松田伊夏会被别人坑蒙拐骗,只担心他单方面钓别人。
然后一钓就勾到组织成员头上,狠狠翻车。
他真怕对方被一麻袋套着用绳子绑走!!
江户川柯南捂住胀痛额头,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动作忽顿。
在房间里那具尸体脖子上就捆着绳子。所以他推测是有人将其挂在窗边勒死,但上方绳索却因不知名原因断裂,被暴风雨裹挟着砸进了204室。
风忽得将面前闪烁的烛火吹灭。
他将无数局部细节拼凑,倏地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古怪。
一阵诡谲的预感电流般自脊椎窜上,顷刻间额头笼上一层薄汗。
男孩的心跳骤然急速。
——那具尸体手是反的。
就像它原本吊在窗外,然后用扭曲的四肢反着爬进屋内一样。
江户川柯南从座位上站起来,巨大的心跳声下,四周却一片寂静。
他向旁边看去,原本坐在两侧的女孩们已经失去踪影。
——“好暖和——”
套上厚实的外套,铃木园子笑着在衣领蹭了蹭:“幸好我有带晚上穿的外套。”
“好了,那我们快点下去吧。”
毛利兰举着烛火,“安室先生之前说最好不要乱跑的。”
“只是上来拿件衣服而已,我看我们把被子也抱下去好了,要等一晚上的话光有外套可撑不住。”
“说的也是。”
毛利兰将手中的烛台放在床头,俯身去叠床上的柔软的被子。
身后忽传来同伴疑惑的询问:“奇怪小兰,你之前有把床单晒在架子上吗?”
“床单?我没有动过。”
半响没有回应。
毛利兰疑惑地转头,看见好友手上拿着白色的床单,一动不动。
她凑上前去,这才看见铃木园子在抖。
短发女孩声音全数卡在喉咙里,半点都发不出来。
她面前,一具脖颈间环着绳索的尸体仰躺在柜子上,身上满是潮湿雨水。
“这、这不就是”半响,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手机后方手电的白光还照在尸体惨白的脸上。
一阵黏滑的声音响起,它的面容像是遇热的胶泥一样融化,凸起的眼球‘流动’到嘴唇旁边。
忽得上翻,无神的眸子锁定两人。
看不见的世界里,女孩腕上好友送的手链发出微弱的、守卫般的萤光。
&nbs
<center><h4 style="color:red;font-size:16px;text-align: center;">请牢记本站域名:mbtxtt</h4></center>p; ——松田伊夏看向来者。
他姿态闲散而慵懒,甚至没有做出迎战姿势。
但是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速,从头顶上方碾下的不加掩饰的恶意,变成身体本能浮现的危机感,带动全身的血液都开始躁动。
异色的眼眸里浮上一层兴味,他看着对方,没有打断的意思。
“你看得见自己的灵魂吗?哦对,你们人类什么都看不见呢。()”
蓝发咒灵脸上浮现出孩童般天真的神态,凝眸的模样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真有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灵魂。☉()”
从窗沿上站起,真人一步步走向他。
“它是碎的,一片片重新黏起来,这才勉强维持住人形。”
“真扭曲。”
它笑起来,瞬息间移动至少年身后,俯身,用一种叹息般的语调询问:“做人类有那么痛苦吗?”
“你知道吗,生命并没有价值或者重量,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做什么都无妨,为什么不抛弃这些痛苦,去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一切?”
真人在他耳畔低低笑着,声音同呓语般温柔。
“我会很温柔地帮助你的,怎么样,想试试随心所欲的感觉吗?”
少年扬起眉毛。
他语调慵懒地拖着长音:“很有意思的提议,但是我拒绝——”
“无聊。”蓝发咒灵表情瞬变。
但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在刚才大片的铺垫之中接近了对方身后。
这个咒术师根本没有躲避,甚至放任自己靠近他的身体。
毫无警惕心到了愚蠢的地步。
咒力也过于薄弱,恐怕没什么研究的价值。
只有灵魂过于特殊。
阴冷遽然笼罩原本故作温柔的表情,在话音落下的那刻它便伸手捏住了咒术师的后颈:
“[无为转变]。”
笑容阴毒。
松田伊夏只是抬眸,向前方看去。
黑卷发的男人浮现在门口,黑青的双眸里笼着一层不悦,压低声音轻斥:“别玩了。”
少年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冲对方做出口型:‘好~’
虽然他逗咒灵玩非要等对方捏着自己脖子在死亡边界冲刺的行为很过分,但是应声的样子真的很乖。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一股来源明确的火气立刻从心头窜起。
他正欲抹黑同期,警告对方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往来,就看见少年双眸又失去焦距,不再准确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松田阵平:“啧。”
怎么就消失这么快。
一切太过顺利,像是之前无数次杀死人类一样顺利。
但是一种诡谲的预感却从黑暗中爬上脚腕,像是死神垂下的袍角。
真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怎么回事?
少年匀称的身躯在他的能力下,没有发生半分改变。
蓝发咒灵沉下面色。
它刚才没有完全说谎,也不算在胡扯。这个来路不明的咒术师的灵魂的确全数展示面前。
银白色的,却像是打碎的玻璃,
() 一片片勉强被拼凑在一起,合成原本的形状。
深色的裂纹遍布四周,甚至有不少已经无法严丝合缝补足的裂隙,看着只要动动手指一推,就会四散而去,摔成一地粉末。
也只需要触碰,就能在它掌中扭曲成各种形状。
但是为什么?
外面套的那层坚硬的咒力所化作的壳,将四分五裂的灵魂层层裹挟。明明破碎支离,却比任何人的还要坚固。
手腕一紧。少年伸出手,攥住了它搭在后颈上的手臂。
松田伊夏转头。
黑卷发随动作自肩头扫落,他弯起眼睛,异色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出点点火光。
带着十足的恶劣和玩味。
“别乱摸别人脖子,我再开放也没有和咒灵调情的兴趣。”
那只殷红的眼眸像是无底的血池,盛满了尸骸残肢。
血腥味扑面而来。
五指收紧。
真人忽觉眼前一黑。
黑红色的、冗杂而磅礴的咒力从他刚才认定实力较弱的咒术师身上,甚至因为位置过近将他笼至其中。
它睁大眼睛,手臂顷刻被扭断。
下一秒,身体自空中飞出,砸向墙面。
“我觉得我们味道不一样。”松田伊夏弯着眼睛看他,“你是腐烂的老鼠的味道,我可不是。”
冷汗自额角划过,真人连表情都维持不住。
这个咒术师简直强的离谱。
“伊夏?”敲门声传来。
屋内的动静在暴风雨阻隔下并不真切。
蓝发咒灵瞥见少年神色微变,冷光自眼眸中一闪而过,腿瞬时变成鹿足模样,朝着门口袭去。
安室透听见了震耳沉闷的撞击声。
和屋外的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来自天空还是室内。
他提高声音:“你在里面干什么?”
屋内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回应:“我在打老鼠。”
他攥着蓝色头发的手用力向下,将‘老鼠’的头砸向地面。
安室透:“?”
他在抛尸现场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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