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因为一不小心踩了时穆舟的小尾巴，舒念被连哄带骗地答应了接下来几天都要和时穆舟打视频的要求。
头两天都是时穆舟主动给她打的视频，聊的都是些日常琐事：时穆舟说学术大会上碰见了以前的学长；舒念就说今天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在裤子拉屎了。
时穆舟回来的前一晚，舒念待在幼儿园和院长同事们加班开会之后，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无人的停车场停满了车子，放眼望去却空无一人，她潜意识里就拉起了安全警报。再想想，第一次和时穆舟碰面的那晚也是这样静谧的夜幕低垂。
待她回过神来，右手已经自作主张地给时穆舟拨了电话。
“舒念？今天这么早？提早下班啦？”时穆舟听起来有些惊讶。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舒念虽然动了挂断的念头，但此刻男人浑厚平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却无比庆幸她拨通了这电话：“没，加班了。”
“欸？回到家了吗？”时穆舟一听就关心道，“人在哪？”
“刚回到，在停车场。”抓紧了包，舒念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动作迅速地把车锁了。
“你……”
不等时穆舟接着说，她就选择了坦白：“停车场没人，有点可怕，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舒念难得打直球，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一愣，随后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嗯，做得很棒，不要怕麻烦我，安全最重要，更何况这一点都不麻烦。”
明明他人不在，舒念却像是通过他的声音得到了安全感，心里头一暖就叫了出声：“时穆舟。”
“嗯？”
“我现在进电梯了，信号可能会没那么好。”
“好。”
“听得见吗？”
“嗯，在呢。”
“我刚刚看见小猫了。”
“什么颜色的？”
“小橘猫，每次都躲在我车位隔壁的那辆车子底下，下次拍给你看。”
时穆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看哪儿够，我还想rua。”
“时穆舟，你这人可真得寸进尺啊！”看出了时穆舟的真实目的，舒念不客气地吐槽道。
视频没几天，她就发现了如今的自己早已能舒适自在地喊时穆舟的名字而不是时医生这时医生那。
实在是可喜可贺，掌声鼓励！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被看透的时穆舟并不否认，大方承认了自己不单纯的念头，“我就是连一只小猫都要利用的男人，你别高看我了。”
刷了卡，印了指纹，舒念进门后换成了视频模式：“我回到家啦，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时穆舟也打开了摄像头，“我巴不得你麻烦我多一些。”
大概是今晚通话时间比较早，男人还未洗澡，依旧穿着出席学术大会的西装衬衫。
“那我先去洗澡？”看着时穆舟脱下大衣，舒念猜想前者应该也是刚回到酒店房里，“你要不也一起？”
“不是舒念，你这么也说太误导人了。”眯起眼睛的时穆舟挑眉，“你该庆幸咱俩现在不在一个房里。”
“我的意思是我洗我的，你洗你的，大家都洗好澡了之后再接着说……”出了糗的舒念红着脸试图解释，结果却越描越黑。
“你果然比较喜欢看我穿浴袍和你通话是吧？”时穆舟大笑。
“……”破罐破摔的舒念决定闭嘴：这男人解读能力太强，不说了！
“不闹你了，加班肯定累了吧？先给你说晚安，一会儿就不吵你了，反正我明天就回去了，见面再说。”
“其实也还行……”舒念表示和男神通话就是休息解压的一种方式。
“乖乖睡觉，明天回去给你带礼物。”知道她就是嘴硬，时穆舟只能端出更强硬的态度来。
舒念边从衣柜掏睡衣边打趣道：“礼物？花市的叶子啊？”
“对啊，还有一个合约男朋友。”时穆舟笑脸盈盈，甚至刻意强调了“男朋友”三字。
“男朋友”的威力太大，吓得舒念把手中的手机抖了一下，摔进了花花绿绿的内裤堆里。
对此，眼前忽然铺天盖地都是五颜六色的时穆舟还称赞道：“我喜欢你的衣柜，里头的衣物色彩鲜明，活泼有朝气！”
社死的舒念：嗯，小内内每天都在无人看见的衣物之下独自绽放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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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饭后，手机响起时舒念正刷碗。
甩了甩沾了泡沫的右手，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并在看见来电人是时穆舟时心情忽地就明朗了起来，语气轻快地接了电话：“喂？”
“我回来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同样语调飞扬，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
从时穆舟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舒念不敢置信：“你在我家楼下？！”
她跑到阳台边推开落地窗俯瞰，有个举着手机的男人正仰头往她的方向看：“我回来第一个就想见你。”
夜里黑不啦叽的，舒念却仿佛能看见时穆舟脸上的笑——期待而快乐。
“我马上下来！”她心里告诉自己她不急，但是双腿却跑得比要拉屎的时候都快。
两人没挂断通话，时穆舟听着话筒传来的喘息声，忍不住叮嘱：“你小心，慢点，我又不跑，等你就是。”
想念了好些天的人就在她眼前，舒念哪听得进，反而还加快了脚步。
男人熟悉的身影一点点在视线里变大，她都扬起了笑容，准备迎接她远程归来的“合约男友”。
三两步跑到了时穆舟面前，她却因为兴奋而忽略了脚下的台阶，在公寓的大门入口处一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幸运的是她这一摔没狗吃屎，反而还摔得不多不少，刚刚好就摔时穆舟怀里去。
“想把我扑倒呢？”笑着把人扶好的时穆舟嘴上打趣，两只眼睛却是贪婪地把舒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抓着时穆舟的手臂站稳，舒念小口喘着气嘿嘿笑：“欢迎回来。”
变魔术一般，时穆舟从身后掏出了一束花和一个本子：“礼物。”
“欸？”她还以为自己会收到一片叶子，可叶子却开出了淡雅的紫丁香和勿忘我，还长成了大树被制成了漂亮的笔记本。
“从花市回来不带束花怎么说得过去？”时穆舟翻开了笔记本，“至于说好的叶子嘛，都给你晾干了夹中间了，当书签还是你手账的素材都行。”
“你怎么还破费了啊……”心里的感动和惊喜淹没了矜持，哪怕喜形于色，舒念还是忍不住在意。
简洁大方的紫色花束虽然不大，但少来也七八十块，再加上那本手工笔记本就肯定破百了。
“喂，才一个星期不见，你怎么就像小朋友一样跟我生分了？”时穆舟轻笑出声，在她头上温柔地揉了揉，“之前吃饼干不都好好的吗？赶紧跟我熟起来！”
男人话里间和手势全是宠爱，舒念在心动之时把花束凑到鼻尖：“你才是小朋友！”
“女孩儿要富养，应该花的钱我一分不会少花，钱还能再赚，最重要的是你开心。”没把手抽离，时穆舟一下下地顺着舒念的长发轻抚，“所以舒念，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太感动，你值得更好的。”
“你想当我爹啊？”感动到极点，舒念脱口而出，“我爹都不知道给我买花呢。”
别说买花，和陈秋岚离了婚后，她爹就不曾给她买过什么礼物。生日没有一声问候，节日还是她身为小辈主动给他请安祝贺的，否则两父女一年说不定都不打一通电话。
车道有车经过，时穆舟顺手就拦着舒念的肩膀往里推：“谁想当你爹了？当你男朋友和未来老公才能名正言顺宠你一辈子。”
男人宽厚的手掌搭在她肩上，微微仰头还能闻见衣领口染上了车用香薰，是清新好闻的橘子香。
舒念在鼓起勇气放大招，时穆舟却还以为她保持沉默是自己用力过猛了，于是连忙开口：“我……”
没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但这回舒念却不得不这么做，以免勇气流失。
低头把脸藏在娇艳的花束后，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问了出口：“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大概是没想到他累积了一周的火力发射出去之后能连带把舒念的火力也激出，时穆舟愣了一秒，随后回答得斩钉截铁：“要。”
好家伙，果然小别胜新婚啊！
成功把人带回家的舒念有些小娇羞，于是只能叽叽喳喳不停说话掩饰她的雀跃：
“你吃完饭了吗？饿不饿呀？”
“哦，机场吃了点啊，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和弄点吃的？”
“刚学会做土豆饼，你试试？”
从时穆舟入门开始，舒念就察觉这男人一直在笑，笑眯眯地盯着她那种。
倒不是担心眼前人对想对她做些什么，就是下意识觉得这男人肚子里的腹黑似乎要启动了，她得小心不掉坑却连坑在哪儿都不知道。
给他拿拖鞋的时候他笑，给他递牛奶的时候他也笑，最终舒念捧着土豆饼出来的时候总算没忍住：“你到底笑什么……？”
“开心就笑啊。”时穆舟掏出手机给土豆饼照了个相才开动，“感觉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指着脚上穿着的灰色拖鞋，他说：“你看，我有自己的鞋子。”
“还有我的杯子。”
“这盘也是和我的杯子一套的。”
“吃饱后，想刷牙厕所还有我的牙刷。”
他就这样循序渐进递入侵了她的生活，想想就开心得想晃脚。
“呵呵，毕，毕竟本来就是你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放而已……”假装听不懂时穆舟的暗示，舒念有些结巴地打哈哈。
把她的土豆饼一个不剩全吃完，时穆舟咕噜咕噜用他专属的杯子把牛奶也喝完后，靠在沙发做得端正：“好了，礼物送也送了，吃也吃了，舒念，该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