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日记
彭晨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他最近的林楠率先反应过来,掏出一柄手工刀将玫瑰脊柱瞬间切断在地。
那一小截脊椎扎在他的脖颈里,像一串小蛇一般在他脖颈附近的静脉里迅速游走了一圈儿,荆棘倒刺扎进其中,他的皮肤处缓缓地隆起一个小包。嘶!好痛,整个脖颈都麻痹了,好似被千万针扎一样!赵玉洋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他伤口比较浅,那一小截脊椎撑破了他表浅的皮肤层,没来得及发挥更多的作用,只绽放了一朵极小的玫瑰花蕾。赵玉洋侥幸捡回一条命,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牙关咬紧低骂了声:"草!"
而越来越多的玫瑰脊椎此刻像是约好了一般开始四散游动,逐渐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了过来。
尧天墨喊了一句:"快跑!"他拉着武枣枣往宿舍楼外跑,其他几人也紧随其后。
玫瑰脊椎如影随形,像风铃草一样从土地里抖动着身体钻了出来,它们不断从土里冒出,又从土里潜入。一双赤红的眼珠子盯着他们的去向,身形诡异,总是能出其不意地阻拦众人的去路。
彭晨声音颤巍巍的:“我感觉它们好像完全知道我们要去哪啊!这玩意儿看来能寄宿在人的体内,先是局部位置肿大,毒素蔓延以后枝蔓和花苞就会扎满全身,然后全身发芽开花。草,想想都肉痛啊!”
眼看就要被包围了,赵玉洋捂着一直在渗血的脖颈焦虑不已,向着尧天墨的方向喊了声:“尧哥!”
尧天墨此时脑子也混乱得很:“知道了知道了,我在想办法啊!”
尹双在奔跑中摔倒在地,玫瑰脊柱瞬间扎进了尹双的小腿!
尹双凄厉地呼喊:"不!不要!"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尹双惶恐嚷嚷着。武枣枣正要有所行动时已然来不及了,玫瑰脊椎缓缓扎进了尹双的小腿肚,彻底没入了皮肤中隐匿不见踪影。
武枣枣将跌倒在地的尹双扶了起来,和彭晨一起扶着她艰难往前。
没过多久,尹双裸露的右小腿膨隆了起来,渐渐膨胀地像是一只粗壮的象腿,毒素沿着小腿处逐渐往上蔓延。尧天墨眯了眯眼,跨步上前,指骨瞬间成刀。
尹双意识到什么,睁着极度恐惧的眼睛:“不,不要!我不要!”尧天墨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狠了狠心,指骨锋利如利刃破空劈了下去,瞬间小腿就与她的髌骨两两分离!
“啊啊啊啊!”尹双的腿部血流如注,脸色煞白!
她的整个小腿被切了下来,阻止了玫瑰毒素的进一步行动。而那断裂的小腿则瞬间皮肉开裂,情况和李云一样,先是从皮肉里冒出枝蔓将整个小腿缠住,接着玫瑰花蕾从肉体里缓慢盛开,裹挟着所有的淋巴组织和血管,分不清哪些是血肉哪些又是玫瑰花瓣,都深深扎进了赤红色的土地之中。
尹双两手捂着嘴无声地呜咽。
紧接着,尧天墨的白骨伸出几米远,从宿舍里拉出几个桌子椅子堆叠成简易盾牌,可惜玫瑰脊椎身形太小,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而且它们能在土里活动,行动自如,完全没法控制他们的行踪!
尹双被武枣枣和彭晨两人一路架着胳膊,往前移动。她的腿血流不止,一地的血痕,嘴唇也毫无血色,虚弱地说:“我不行了,我活不成了,你们走吧!”
“医务室,医务室,等我们找到医务室好吗,你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止血的东西!”武枣枣皱着眉头。
尹双咬着双唇,像是在决定着什么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枣枣,而且你知道大学的医务室估计没有这些玩意儿。”
武枣枣根本不理她说的,她撕下褂子的一角在尹双大腿的出血位置处动作着:“别废话。”然后迅速在脑海里搜刮着对这个学校仅有的记忆,但她实在记不得在医务室在哪个方向。
尹双咯咯笑着:“枣枣你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出其地让人感觉安心呢。”她的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她咳嗽一声嘴角溢出血迹轻笑道:“以前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要是被车撞死了我是不是就再也不用上班了,我真的好讨厌那个工作,每天都在重复地整理资料,真的很无聊。现在临到头了,突然发觉自己全身的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着,要活下来啊,多活一会儿吧,再坚持一下吧,这样的话在我脑子里盘旋着,呵呵,是不是还挺好笑的。”
武枣枣沉声:“你少说点话。”武枣枣按压着尹双的大腿填塞着布料,彭晨也帮着撕了不少自己衣服上的碎布,尹双整个大腿的动脉被布料缠缚着,血流很快浸满了衣料,但流血速度渐渐缓慢了下来。武枣枣转头望向尧天墨,喊道:“尧老师,医务室具体位置在哪?”
“食堂那边,太远了,来不及了!”尧天墨忙着应付玫瑰脊椎转头说道。
玫瑰脊柱不断地冒出,像风铃一样在空中摇摆晃动着自己的枝蔓,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那么美丽却那么残忍!
“林楠,你先撑会儿,我去宿管那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的。”林楠会些基本的武术拳脚,被临时抓了当壮丁用,林楠护着安然肃然点了点头。
尧天墨的白骨干脆利落地直接洞穿了好几面墙,将几间管理室的外门简单粗暴地直接推倒,桌子、凳子、窗户等都被白骨全部肢解成了它最初的原材料,整个房间能看到的物品一览无余。里面只有一些缝纫用的针线、手电筒、剪刀之类的,尧天墨失望地摇了摇头。
玫瑰脊椎的数量并不多,但行踪完全飘忽不定,除了防御根本没什么抵抗办法。
“黄糖饼子白糖糕,各人码头各人超。”
玫瑰脊椎晃动的身子疑惑了一瞬,动作慢了一步。
赵玉洋一喜,继续说道:“嗯,咸吃萝卜,淡操心嗯,心中无冷病,哪怕卖西瓜。”
空气中隐隐有股气流凝聚着淡蓝色的丝线网,若隐若现,玫瑰脊椎的动作再次停滞了下来。
彭晨看着赵玉洋一脸茫然:“赵玉洋,你在说啥子,都勒个节骨眼了还有闲心开玩笑?”
“言出法随啊!”
“啥玩意儿?”彭晨不能理解。
赵玉洋佝偻着腰,略显虚弱:“哎呀,十二长生里长生对应地支为未,五行则属土,言五行中,我只记得木属口语,金属正式语,土属谚语,我猜想言出法随,有可能可以结成土言法阵。我以前听我婆婆讲过这个办法,当时我还嗤之以鼻来着,没想到真的有作用!呜呜!感谢我婆婆!”赵玉洋对着天空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
彭晨已经惊呆了:"我靠!还能这样!"
"哎呀,你们别愣着啊,快帮我想土谚语啊!必须得接龙上才能成功结阵!"
武枣枣支支吾吾了半天:“瓜。。瓜。。这个我真不行,我读书少,我想不出来。”
赵玉洋:“草,你别破坏阵法啊!”
“瓜茬瓜,不结瓜。”林楠应付着玫瑰脊椎的进攻,抽空转过头回了一句。
“靠,这特么不还是瓜么!”彭晨抓了抓头发:“瓜瓜。。。啊。。。这个瓜我不背啊!”
赵玉洋:“瓜园里挑花,越挑越眼花!花下韭,莲下藕!”
“藕发莲生,必定有根!”彭晨不易地从脑海搜刮出一条能用的土谚语。
“这个不是谚语吧!“赵玉洋急道。
眼看法阵的结出的阵形越来越淡,赵玉洋嚷嚷着:“快点啊!越土越好!”
“啊啊,我真的想不出来了!”彭晨脑子飞速运转:“根正苗正,结个葫芦也正!根歪苗歪,结个葫芦歪腚!腚大腰圆好生娃,嗯嗯,娃娃穿红鞋,歪歪扭扭去上学!啊啊!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天天。。我想不出来了。。呜呜。。”
“天下没得白吃的饭!”武枣枣立刻回了一句。
“靠!你们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鬼!”
“我尽力了。”彭晨快哭了,竭力般坐了下来。
“婆婆!快点让土言法阵发挥作用吧啊啊啊!!”赵玉洋一通乱拜。
好歹还是有用,法阵在一瞬间凝结成细密的圆形阵法,向着玫瑰脊椎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