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亲自去送。
苏韫州彻底没了办法,赶着去把拴在树旁吃草的马儿解绑,跨上马去追她。
“苏韫瑜!”
他在后边追,苏韫瑜在前方提着裙角跑着,表示绝不回头。他欺负自己,还要嘲讽自己依赖庚晔哥哥。
她才不要理苏韫州。
柳埥带着苏韫瑞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阿姐。”
苏韫瑜脾气一上来,直接冷着脸回道。“你别管我。”
这让苏韫瑞一时不知怎样开口,求助的看着苏韫州和柳埥的方向。苏韫瑜眼神尖,一眼看见柳埥拿着的枝条。走到他身边伸着手,柳埥倒是没有犹豫拿起那枝条递到她的手中。
苏韫州正懵着,就见苏韫瑞拿着枝条向自己走过来。
“你莫不是想要打我不成?苏韫瑜,你别太过分。”见到苏韫瑜的时候,苏韫州就下了马。这会躲着苏韫瑜,一手拉着马不住往后退着。
他没料错,苏韫瑜想起他说的话气急了,直接上手拿着那跟枝条向着苏韫州的方向挥舞:“谁不要我了?谁沉溺在温柔乡里,你乱造谣!”
苏韫瑞吓的缩起脖子,“惹阿姐生气太恐怖了。”
另外惊讶的看向身旁的柳埥,“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何一路上拿着那根枝条了。”
“拿在手里的东西,哪怕当时用不着。这不是总有用处嘛?”柳埥调侃着,伸手拍了苏韫瑞的肩膀一下,眼神看向苏韫州两兄妹在的地方。
早就料到了,苏韫州那个不着调的人肯定会惹怒小郡主。
可不得找个趁手的“武器”,随身带着。
苏韫瑜拿着枝条看上去势头足,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两三下里没有一下是真的打在苏韫州的身上,苏韫州躲得快。
她是真没办法。
最后反而是自己累到了,扶着腰回过头发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几乎是悠哉游哉地看着热闹。
免不了一阵脸红。
让人看笑话了,都怪苏韫州。
“累了,那就该我了。”显然苏韫州的体质在她之上,苏韫瑜停手后他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瞅着她。
见她松手,立刻直言道。
苏韫瑜皱着眉刚想说话,苏韫州就伸手将人带上马。
不过这次明显和上次的姿势,不一样。
苏韫瑜直接脸色发黑,脑袋晕乎乎的转过头看着他怒道。
“苏韫州!你敢整我?我要告状,我要告诉阿娘。”
她的姿势是横趴在马背上的,很不舒服。更何况,她堂堂嘉禾郡主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苏韫瑜又羞又急连声说道。
“不放下我,回去我就告诉阿娘、阿爹。”
苏韫州夺下她手中的枝条,随手揪着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吊儿郎当的叉着腰:“小告状精。你还敢打我呢?长这样大,我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去告状阿,那还是我阿爹、阿娘呢,你为个外人打哥哥。没良心的小告状精,从小谁在家最疼你”
他是个混不吝的,直接把苏韫瑜横着放在马背时直接把苏韫瑞他们看呆了。
有种要完蛋的感觉,回去后临安长公主肯定要罚他。
柳埥转过视线看向河边,大有一种我看不见,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感觉。
“唔,阿娘最疼我”苏韫瑜趴的难受,又不想对苏韫州示弱晃悠着手想要夺他手里的枝条。
打算等会瞅准时机,再打他两下。
苏韫州被她的话弄的一懵,反应过来问道,“你不觉得在家时,是我最疼你吗?”
“才不是,明明在家时是阿娘最疼我,下来是阿爹、祖母、二婶婶、二叔”苏韫瑜听见他说这话,立刻摇着头反驳。
“你?你只会欺负我,小时候捉虫子吓我,不是折我种的花草,就是说我插花丑或者弹琴时给我捣乱,甚至诓骗我去阿爹的书房乱画!甚至让我被蜜蜂蛰肿了脸”
苏韫瑜细数着苏韫州曾经欺负她的往事,苏韫州是真没想起来,没想到苏韫瑜这样记仇,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着。
“谁让你只在意宋庚晔,不在意我这个亲哥哥。说他两句,你就这样生气。”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在骂我吧。”苏韫瑜没听清,鼓着脸说道。
“没,夸你漂亮呢。小没良心的,小时候他们不让你吃点心,我偷偷给你吃了多少?嗯?我还偷偷带你出去放纸鸢了呢?带你去钓了漂亮的鱼,真是没良心。”
听苏韫州说起这些,苏韫瑜连难受都顾不上,眼里忿忿不平噼里啪啦的说着。
“就是因为这个,我牙疼请了好几次御医;说好带我去放纸鸢,结果偷跑出去迷了路,阿娘派了好几拨人找我们,险些连舅舅都惊动了;再说钓鱼,钓起来的是御花园里先帝养的锦鲤,害你我被罚了我一顿还连累了宋庚旭”
总结,苏韫州带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几件是好事。
不过,作为哥哥他确实在称职的陪伴她整个童年,给了她很多“难以忘怀”的回忆。
同样,她亦是这样连着多次告苏韫州的状。
不然他也不会叫自己小告状精。
苏韫州有心吓她,直接骑着马带她,让她不敢再乱说话。
没想到这一吓出了问题,反正是回去见到春花时,苏韫瑜就像遇到个总算能做主的人一样,红着眼眶拉着她不撒手。
由于回去时,苏韫州已经“知错”把人规规矩矩的护在怀里,不敢有大动作。那边的苏韫瑞、柳埥,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没人说话。
场面一度有些奇怪。
“天色晚了,我先回府了。”柳埥回过神,赶忙准备跑路。
在场的人没有留意他,唯独苏韫瑞大脑风暴着想着回府如何解释。
苏韫瑜最后是由苏韫州护送回去的,苏韫州特地跑了一趟南街去给她买留香居的点心,递进马车里试图哄苏韫瑜高兴。
尽管苏韫瑜一句话没说,回府后差人告诉临安长公主自己累了,回了如意院休息。
她没去正院,不然让阿娘一看红红的眼眶就能察觉不对。
苏韫州心里七上八下担忧一路,见她去告状也没和自己说话,慢慢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思来想去,想了个好主意。
“渺渺不是想见宋庚晔吗?那找个理由将宋庚晔从宫内带出来。”
苏韫瑜倒是没有像苏韫州以为的那样躲在暗处哭鼻子,顶多是红了眼眶。冷静下来,没有再去追究这件事。
谁让她也动手了,告诉阿娘两人肯定讨不了好。
喵呜。
脚边传来软乎乎的喵咪叫声,苏韫瑜一低头就瞅见前日里宋庚旭送来的小白猫。全身雪白没有杂毛,她给取名雪团,在家时就整日抱在怀中。
猫咪熟悉她的味道,一进门就依赖着她蹭过来。
“还是雪团好,真舒服阿。”苏韫瑜抱着它,用手给小猫咪顺着毛。
雪团舒服的眯着眼睛,喵呜喵呜的叫着。
“郡主,您没有和大公子闹脾气吧?”春花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找着机会忐忑地问出口。
她伺候苏韫瑜那么久,对她和苏韫州的事有个了解。看最后回来时那个样子,单说没事发生她是不信的。
主子们的事情,就看要不要报给长公主知晓了。
苏韫瑜拿过点心轻轻咬着,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味道真不错。
那,原谅苏韫州?
小姑娘咬着唇,看的面前的两个侍女春花和萱草紧张的看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别给我阿娘说,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和哥哥好的很,我才不会和他闹脾气。”
“是。”春花拉住想要问话的萱草,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苏韫州一直想着这件事,反正和宋庚晔关系不错。他想着索性进宫去请太子出宫,这边还未行动就听见太子放出风声准备去国安寺给太后和萳帝、皇后祈福。
想着真是天在助他,这下只需要搞定苏韫瑜那里的事情就可以了。
此时的宋庚晔在东宫,抱着一只黑黄白三样花色的玉面狸,一边给猫顺着毛一边问着宫中饲养动物的人,怎样照顾,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狸奴幼小,殿下要是觉得麻烦。奴可以派人来照顾一二,花鸟处还有新到的鹦鹉、八哥一类,殿下若有需要可以吩咐。”
“知道了,你去选几个能饲养猫的宫女来。来日给孤送到临安长公主那里去,嘉禾最近在养猫。鹦鹉?教它什么话,都能学会吗?”宋庚晔吩咐着,听他提起鹦鹉起了兴致。
鹦鹉种类颇多,能说人言的尚在少数。
听闻宫内有,他少见的眼里闪过几分好奇。
“回殿下,三皇子已经给郡主那里送过人了,殿下还有在遣人送过去吗?鹦鹉是有的,能学人言。有耐心教,一定能成功。”那人见宋庚晔发问,连忙回道。
宋庚晔听闻宋庚旭送过来,手指轻敲着桌面吩咐道,“孤知道了,人不必送了。把这狸奴送到嘉禾那,鹦鹉,给孤送来东宫。”
“遵命。”底下人正准备接过宋庚晔手中的狸奴,宋庚晔眼神一转想到一件事,霎时改了口。
“它放孤这里,狸奴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孤亲自去送。
他要找个机会,去见见那个或许被逼急了,躲着不敢见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