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一波未平
皇上走到画前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然后转头盯着万尘安看了许久：“你是想说，李勤写的这封信特地来嫁祸大殿下的？”
“是不是李勤写的微臣并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北齐，有人有赤墨。而且有人跟王世秦有过接触。皇上大可查一下李勤平时都和何人来往，便可顺藤摸瓜找出一些头绪。”万尘安回答的谨慎有理，他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知道，皇上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若是太过明显的指认定会让他心生疑虑。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很有指向性的证据，奈何不了陈云。
皇上走到刘渝身边俯身盯着他看了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嘱咐道：“李勤的事情一直是你查的，这次查出赤墨你亦功不可没。至于这赤墨从何而来，还有谁有，你就帮寡人再好好查查！”
皇上语气极其平常，刘渝脸上挂着的笑意没有一刻消失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刘渡听到这里慢步走到李四海身旁，左手用力的压在他的肩上不怀好意的笑道：“以前本宫常在溢香园看见李大人与李勤常聚在一起喝酒寻乐，想必李大人可能有些头绪也说不定。”李四海听到刘渡的话激动的想要起身向皇上辩驳，但不知为何刘渡的那手似有千斤重，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动弹不得。
李四海只好跪在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皇上解释道：“以前微臣是有几次和李勤一起吃饭喝酒过，但就那么几次，并非三殿下所言的经常。”他边说边用眼睛瞥视着皇上脸上的表情，见皇上不予置评，又心虚的看了看陈云，只是陈云知道他望向了自己，有意无意的往旁边转移了个角度不与他对视。
“李大人误会了，也没有说你与这事有关联啊，不过就是说李大人你可能会知道一些头绪，平日里李勤都与谁常聚在一起议事，吃乐。李大人不可能一无所知啊！”刘渡摸准了李四海愚钝怕事的性子，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三殿下说笑了，我们喝完酒就各自回家了，哪里还会有别人！”李四海心虚的抬眼看着刘渡犀利的眼神，然后急忙低头不再讲话。他被刘渡逼问的甚至一度忘记自己刚刚要向皇上请奏的事情，如此盛气凌人言语犀利的三殿下他还是头次见。
刘渡并不在乎他如何作答，松开手走到皇上跟前满脸笃定的向皇上躬身行礼奏道：“父皇，大皇兄身在京外，陈相收到的时间点不对。按照军中将士所言，王世秦撤军回道北凉至少十日。父皇你看信上所言，‘吾已安然归府’这句话就说明王世秦已经到了北凉后才写的这封信。北凉快马加鞭送信过来就算按照今日来算，亦不可能到大皇兄手上。可是陈相早在前几日就已经收到了这封信，贼人此举漏洞百出。而收到这封信的时间，足够让军中的人写信给朝中之人，告知他们军中所生之事，就跟陈胜给陈相的信的时间点相似。儿臣觉得写这封信之人另有他人，一个想要对大皇子除之而后快之人，父皇还需明察，还大皇兄一个清白。”
皇上听到刘渡的话坐在椅上默不作声，旁边的陈云倒先拍手叫绝道：“三殿下所言，老臣听之，甚觉有理有据。现仔细想来，是老臣被小人利用了，臣糊涂啊！”
与其被旁人质疑，陈云果断的先下手为强。
皇上冷眼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然后伸手扶手长叹道：“陈相那封信是如何得来的？”
“回禀皇上，是那日晚上老夫回府时，府中下人呈给我的，说是一个中年男子送过来的，后来老臣也有仔细盘问过，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从未见过此人。”
万尘安听到陈云的话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这老狐狸，总有理由推脱。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奏！”夏篱似乎并不在乎刚刚朝堂之上发生了些什么，还未等他们把赤墨信笺之事理清个头绪出来时，她满脸无所畏惧的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夏姐姐！”夏篱正欲开口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夏篱转身看着身后之人满脸惨白的模样不禁眼角轻微触动。但很快便又变得跟刚刚一样冷漠。
“虞初！怎么你是过来找我算账的吗？”夏篱冷眼看着她，“三殿下果然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这大殿岂是你这样的女子可轻易不宣自来的？”
“是本宫带她过来的，怎么，本宫也是无法无天之人吗？”皇后从后面走了过来，她从后面接住虞初将欲倒下的身子一把扶助。
夏篱见皇后过来，眼神心虚躲避的怯怯回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看着皇后过来，然后上前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怎么会突然过来这里，寡人事务还未处理好，若是有事，皇后可先去后殿稍等寡人片刻。”
“臣妾过来正是因为有事，并不是夏氏所说的不识大体，不请自来。”她边说边盯着夏篱，她从未想过以前那个温文可心的觅夏会变成今日这样善妒恶毒，她责怪的眼神里掺杂着一丝匪夷所思。她很是后悔，若是那时不让她出宫，是不是就不是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刘渡走到虞初身旁看着她身后的青草，皱眉问道：“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她现在这幅模样怎么还能出来？”他边说边伸手楼主虞初的腰，尽量让她不费力气的站在那里。
“虞娘子根本不肯听，非要过来，皇后拗不过她，这才准备了轿子抬了过来。”
“知道了。”刘渡自然是知道是虞初自己要过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虞初右手轻轻的拍了刘渡两下，示意他安心。可是她不知，刘渡见她这幅站都站不住的样子哪里会安心。况且他知道，今日这事并不是她过来可以改变什么的。他知道她不甘心，想要过来找夏篱问个明白。
“本宫今日本不该过来干涉政事，诸位大臣莫要怪罪。只是刚刚本宫得到了一个消息，不得不来！”她转身看了眼皇上，然后让觅无拿了一封信过来。她展开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封信是刚刚有人送到健康殿的。本宫仔细瞧了瞧，并且亦有验证过，就是赤墨写的。”
众人凑上前去看去，只见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吾有家不能归，子死眼前不能救，罪有应得。”在往下看，原来是李勤的落款。这是李勤的认罪书，众人左右相顾，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母后，三弟刚刚说的没错，这李勤果然是赤墨的持有者。看来他死前有所忏悔，这才写了信托人转交给母后手上。”刘渝见用信笺无用，便假意帮起了刘渊讲话，毕竟不能让自己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
皇后转身将信交到了皇上手上，然后满眼不舍的看着刘渊泪眼婆娑道：“相信起兵之事你父皇自有定夺，渊儿不必担心。”
皇上接过皇后手里的信皱眉思索道：“这李勤算是死前有所觉悟，故而写此信来为渊儿澄清。只是错了就是错了，终究是不可原谅的。”他边说边看着夏篱冷若冰霜的脸，“你刚刚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夏篱转身看了看虞术，然后又看了看万尘安。她没有讲话，她似乎在犹豫什么。皇上见她如此，便催促问道：“寡人可没什么耐心！”
“皇上，此信虽不是王世秦写给大殿下的，但是大殿下谋逆之心却不是假的。臣妾知道两件事可以证明。”
“夏篱，你休要胡言！”刘渡扶着虞初走到旁边让青草搀扶着，然后踱步走到夏篱跟跟前脸色极其难堪的盯着她。他隐隐的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试图过来阻止。但是夏篱根本不理睬刘渡，她眼睛盯着皇上终究还是开了口。
“大殿下有一支暗卫军，已组建数年，三殿下亦知此事。”夏篱转眼瞥了一眼刘渊瞠目结舌的表情满眼冷笑的继续说道，“去年八月，沧州刺史季回暴毙家中，就是大殿下手下的暗卫所为。起因想必皇上是知道的，季刺史参了大殿下一本。但是皇上只是看到了一本，其实还有两本，皆被三殿下所截。”
刘渡眼睛微红，他嘴角微张盯着夏篱，心中像是被堵了千斤石一样沉重。皇上走到夏篱跟前俯身凑到夏篱跟前眼神凶狠的看着他：“你可知你所说，若无确凿证据，诬蔑皇子是要杀头的。”
陈云在旁边倒是满脸轻快的一本正经说道：“皇上何不让夏氏说完，若是发现她所言有假，那时再杀也不晚。”
众人听到陈云的话后皆附和道：“此事事关重大，皇上还要严查。季刺史为人刚正，忠心耿耿，若是大皇子真做出这等枉顾王法之事，定不可轻易饶恕。”
“是啊，皇上，私建暗卫军是要杀头的重罪。除了皇上，没有人有资格可以私自养暗卫。”
一时间群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