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着
“没带伞吧,现在雨那么大,小姑娘,要不,你求求我这个,帅哥哥捎你一程。”钟正撑着偌大一把伞,在她身后得瑟着。
“不用了,谢谢叔叔。”秦菲翘了翘唇,回逗着这个顽皮的阳光男孩,然后假装向前走了几步。
“嘿!等等我!”在她正要穿入雨帘时,那把大伞及时挡了过来!
她貌似还不到钟正肩膀的位置,娇小的她站在身高186cm的他的身旁,显得异常怜人,灰蒙蒙的天空下,他仿佛大哥一样,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他们踏着雨的节奏并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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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雨水浸润过的大地,味道怡人。
站在讲台上带领早读的秦菲,忍不住偷偷地望向教室外,像是在索要,雨后泥土夹杂着花木的芳香。
一不小心!她又碰上了从教室门口,安静走过去的令铭川的眼神。
他今天的眼睛里,少了些许波光,多了几分疲惫。
她还是忍不住多偷看了他的背影几眼,他今天依然穿着白色的衬衫,可他的背影,却少了往日那般的阳光清朗,渗着一丝丝的忧郁,还拖着几分憋闷。
“他怎么了?”她不自觉地问自己。
早餐时间。
秦菲还在为刚刚那个忧郁和憋闷的背影发呆。
“怎么了小姑娘?”钟正捧着一瓶鲜奶,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她懒懒地回他一句:“没什么!肚子饿了呗!”
“还以为你在想我呢!”钟正说时来并用手中的冰牛奶,冰了一冰她的脸颊。
秦菲笑着接过牛奶,瞥了他一眼:“是是是!我想你……的奶了!”
然后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班长,你喝牛奶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馒头!哈哈哈哈哈!”
“……”
“你笑起来还像一只青蛙呱呱呱呢!”
“好了,不逗你了,你快把饭盒里的东西吃完,我拿去帮你洗了。”钟正指了指秦菲那个表面印着雏菊的心形饭盒,宠溺地说。
男生盥洗间,哗哗的流水声伴着得意的口哨声。
“嘿,兄弟!周五下午训练赛啊!”令铭川凑到也在洗饭盒的钟正旁说道。
“好咧!哪个球场?”钟正提起这个本来跟他八辈子都搭不上边的心形饭盒荡一荡水愉快地问。
“室外三号场。”
令铭川的目光,追着钟正手中的饭盒,好奇这堂堂八尺男儿,怎么会用一个如此精美可爱的餐具:“咦,你这饭盒怪可爱的!”
“哈哈哈!是蛮有趣的!”钟正带着他爽朗又宠溺的笑声:“先走了,队长。”留下令铭川疑惑的摇头微笑。
钟正揣着一肚子愉悦,慢跑回教室,把洗好的饭盒递给秦菲:“班长,周五我们有训练赛!来给我助威啊!”
“什么训练赛!令铭川也参加吗?”
“苏黎,怎么哪都有你?!”
“那到底有没有令铭川?”苏黎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此刻的秦菲也暗自焦急地等着答案。
“肯定有啊!他是队长啊!怎么会不去!脑子是个好东西,得用!”钟正轻敲着苏黎的脑袋说。
听到这句话的秦菲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一起去吧!”苏黎激动地扯着秦菲。
秦菲压住兴奋:“好。”
星期五,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日期,它来了!它来了!
“加油!加油!”篮球场传来了一阵阵高昂的加油声。
秦菲和苏黎匆匆赶来,跑到离钟正最近的场边,开始大喊:“加油!钟正!加油!钟正!”
正在专注比赛的钟正还不忘给她们比了个心。
“专心点!”秦菲大声提醒他。
此刻!只见令铭川一个熟练转身,顺利过人,三步上篮!这一连串的动作完美到无可挑剔!
“哇!好!”全场掌声欢呼!
“钟正!加油!”苏黎这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突然兴奋起来!
“钟正!加油!钟正!加油!”秦菲也被苏黎的热情感染,跟着一起替钟正高声呐喊!
“令铭川!加油!令铭川!加油!”全场呼声最高的是这个名字。
令铭川再一个空中漫步一扣篮把比赛推到鼎沸阶段!
“不对,钟正和令铭川是一队的!”苏黎这时才反应过来!
“敢情你看半天只看脸了啊?”秦菲哭笑不得。
“是啊!我刚才还特么内疚!以为我亲爱的令铭川是敌方,而我又不得不给钟正打气!”苏黎豁然开朗,一脸无辜道。
“令铭川,加油!钟正,加油!”豁然开朗的她,突然想鱼和熊掌兼得地喊了起来!
“真是的!”秦菲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跟着她高呼。
赛场上角逐越来越激烈,双方的球员,个个热血沸腾,拼尽全力!
此时,一个高大的球员,因一直集中注意力在赛场上,在不断后退时,不料一屁股把苏黎坐倒,苏黎又因重力,把旁后的秦菲坐倒,三个人一下跌坐在了一起。
他们跌倒时条件反射的叫声,引来了半场关注。
听闻叫声的钟正,转眼一看,不顾球赛,紧张地冲了过去,第一时间扶起了秦菲,抓起她受伤的手边吹边担心地问:“秦菲,你没事吧?疼不疼?”
“还好。”秦菲心想最近到底是水逆还是流年不顺啊,怎么总受伤。
“喂!我也摔了!”被刚刚坐倒她们的球员拉起的苏黎,顾不上别人的道歉,直接对着钟正喊了一声。
此时还顾着给秦菲检查的钟正没有理会。
“你没事吧。”早已站在一旁的令铭川,也走近秦菲问了一句。
“没事,谢谢。”秦菲望了他一眼,略带羞涩,都忘了手刚撑地擦伤的痛。
“诶!你们关心关心我啊!”苏黎又委屈地喊了起来。
突然,令铭川和钟正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你没事吧。”
还没等苏黎回应,这两健将就立马转身准备回到赛场。
“……”苏黎听得出来这两个家伙的敷衍。
钟正见苏黎一脸委屈样,又转身回来,迅速地抬起她根本没擦伤的手“呼!”吹了一下,又立即跑回赛场。
苏黎一脸懵逼。
正当秦菲在给苏黎查看受伤情况时,钟正利用了他的身高优势,成功抢了篮板,不给对方反应时间直接塞给内线,一点不拖泥带水,三秒进攻,成功投篮!
最终以79:52的比分获胜!
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让苏黎激动得突然大跳,把正在担心她的秦菲吓傻了眼。
“哔哔哔…”随着比赛结束的口哨声响起,全场一阵欢呼!人群在欢呼声中渐渐散去,秦菲看到球场对面的令铭川,礼貌地打发了几个女生,然后递给钟正一瓶水正聊着什么。
“兄弟!可以啊!全场就数你最帅了,不对,简直是帅爆全地球!”苏黎拉着秦菲来到球员这边,对着钟正一顿夸赞。
“那是!别以为我只会打乒乓ball!我还会打bus……篮球!”钟正一脸傲娇地说道。
“是basketball啦!猪头!”秦菲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纠正。
“我知道!故意逗你的!”钟正坏笑。
秦菲偷偷观察到,正在低头收拾背包的令铭川也淡淡的笑了一下。
稍后,他背起背包朝着钟正他们走来,此时的秦菲又开始心跳加速,心想,这碍事的小心脏,每次见到他都这么不争气。
“记得明天下午五点。”令铭川走过来对钟正说了一句。
“行!一定准时到!要不一起走吧。”钟正用手示意他跟他们一同离开。
苏黎瞅准机会,凑到令铭川面前,小迷妹的夸赞,毫不掩饰:
“令学长!你好!我叫苏黎!不用想,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所以必须要告诉你:你今天真的太太太帅了,简直是帅爆全宇宙!”
——全地球?全宇宙?
“……”此时的钟正万箭穿心。
“你好,苏黎,谢谢你刚才为我加油。”令铭川嘴角上扬,眼眉一弯,低磁地打了招呼。
“哇,现场那么多人,他居然也能看到我给他喊加油——嗯——”此时的苏黎内心放起了烟花,在噼里啪啦地绽放,突然就淑女了起来,夹着声音接着钟正的话再说一句:
“那我们一起走吧。”
一直在焦虑地等待着令铭川答复的秦菲,忐忐忑忑的用余光打量着他,就刚才那一会功夫,她估计都默默地念了百遍“跟我们一起走!跟我们一起走!”这样的咒语。
“好。”直到听到令铭川这回答,她才停止了念咒。
“班长!怎么样?对我割目相看了吧?!”钟正忍不住来讨表扬。
“是刮目相看啦!”秦菲又一次被这大男孩折服。
“是吗?不是割目相看吗?我一直都这样说的啊!”兴奋的钟正压根就是把这当成自己的特色,没打算改的模样。
“英语不好就算了,中文还那么丢人!”她又忍不住低声添了一句。
一旁的令铭川努力参与进来:“看你们关系挺铁的。”
“令学长,你可有所不知了!这家伙以前可是把他的班长大人弄哭过!害她哭了整整一节晚自习课!”苏黎幸灾乐祸的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愧疚感再次涌现的钟正,写满尴尬的轻推一下苏黎的前额:“你这牙擦苏!我哪有害她哭了一整节课?!”
“敢做不敢当,非大丈夫也!”苏黎不甘示弱边说边跑开躲着钟正。
“你等着,谁是丈夫了!”这幼稚的大高个儿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两个前追后赶的背影,令铭川半信半疑,低声地问还在一旁傻笑的秦菲:“真的吗?”
秦菲被令铭川的问题拉回了神:“哦,没有啦,只是哭了一下下。”
“是因为什么呢?”还是那个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啊?”秦菲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想知道原因,还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令铭川看到秦菲迷惑尴尬的表情,发觉有些冒犯,赶紧咯笑一声:“咯,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打了圆场。
“我是说嘛。”
“……”
“班长!明天跟我一起去买球服啊!我请你喝奶茶!”跑回来的钟正带着诚意,但也不抱希望地邀约。
“奶茶?有点诱惑力,但不多。”秦菲其实没打算答应。
“苏黎,你也一起来吧。”一旁的令铭川居然也邀请起了苏黎。
“啊?你们刚刚说明天下午五点,原来是要一起去买球服啊。”苏黎才恍然大悟。
“对啊。”这两个男生又默契的异口同声。
刚刚还没有打算去的秦菲,这会来了极大的兴致。
“那明天我先看看再给你电话。”她对着钟正说,不答应也不拒绝,好样儿的,都学会欲擒故纵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钟正和苏黎同一个方向。
“再见!”他们互相道别。
“你也是走这边去公交站吧?”令铭川指了指校门口左前方问道。
“嗯,是的。”她点头。
“那一起吧。”他用邀请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一秒。
“好。”她根本无法抗拒如此勾魂的目光,而且,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一起同行!这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千方百计设计都设计不来的车站相遇啊!
他们走到车站,刚好来了一辆26路公交。
这次令铭川没有等在人群后面上车,而是紧跟在秦菲身后。
下班高峰期,车内甚是拥挤。
“小心,你站这边吧。”令铭川看到娇小的秦菲,微微地踮着脚,才能拉到公车顶部的吊环,便领她到座椅旁站着。
秦菲也乖巧地顺着他意,走过去好扶在座椅的靠背上。
令铭川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样,暗暗扬起了嘴角,眼底有一丝道不明的意念。
车内嘈杂,令铭川突然弯腰,凑到秦菲的耳边:“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喊加油?”
还在心跳加速、慌乱窃喜,更怕被识破的秦菲,突然又被耳边的这股热气,弄得头皮酥麻,直冲天灵盖。
“什么?没听见,什么加油?”
令铭川挑了挑眉:“就是刚刚的比赛,全场,好像就只有你没给我喊加油了吧。”
“哦,我没看见你。”
没看见?!
——我靠!我到底在说啥?我有病啊!真有病啊!
她恨不得挖地三尺钻进去,死死掐在椅背上的指甲,都严重变了形,甲面失血惨白。
真是社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