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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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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倾音冷睨着他:“王家一个月前给我签了放妻书,我与王家毫无瓜葛,你们五日前下聘与我何干,骗你们的是王家,不是我!”

    “我不管,我们花了钱你就是我侄子的媳妇,你不守妇道,就得拉你沉塘,免得我侄子在地府被鬼笑话,怨气冲天!”

    说完,迎亲队伍中就冲上来八九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要绑她沉塘,这群人根本不听解释,打定主意送夏倾音去死!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而一旁的闻捕头立刻派剩下的衙差保护唐雨,对夏倾音不闻不问。

    形势一度很危急。

    前世也是这样,夏倾音一个弱女子无论怎样都挣脱不了这群壮汉,只能绝望地任由他们捆了自己,扔进河塘。

    可这一世不同了,夏倾音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鱼肉的小白兔,但为了不在这最差的处境中被官府和朝廷发现她的超自然力量,免得又横生枝节,所以夏倾音没有一开始就揍爆全场,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拯救自己。

    她先发动【速度剧增】快速躲开这群大汉,跑到花轿旁狠狠掐住接亲媒婆的后颈。

    然后夏倾音高抬左手,拉起袖子,只见她左手小臂白皙,上面有一点红,那里赫然点了一个守宫砂。

    “你告诉这群要把我沉塘的畜生,我手臂上的是什么!”

    媒婆吓得战战兢兢:“是……守宫砂!”

    “大点声!”

    “新娘子手臂上有守宫砂,她没有与人私通!”

    顿时周围安静了!

    可只不过就安静了三秒钟。

    新郎的大伯周树立刻说:“她是再嫁妇,怎么可能有守宫砂,一定是假的,立刻捆起来淹死她!”

    于是八九个汉子又往上冲!

    夏倾音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在手,可周家心肝黑了硬是熟视无睹,执意让她死。

    她冲着闻捕头喊:“闻捕头,我还是姑娘身子,这群人根本不是来接亲的,分明要借着污蔑我名声的幌子故意杀我,你不管吗?”

    闻捕头看着眼前的场面。

    寡妇与人私通,在天龙国那是天理不容的事,特别容易激起民愤。更何况现在是合冥婚,松涯县来接亲的队伍总共三十多人,而他手下都被派出去了,现在加上他只剩三个人。

    寡不敌众。

    他抓人犯是公事,可新郎家要将不忠的新娘子沉塘那是家事。

    若贸然出手管人家家事,必激起民愤。再说夏氏确实是二嫁妇,怎么可能还有守宫砂,肯定是假的!

    “夏氏,我虽是捕头,但婚配嫁娶不归我管,你不守妇道,理应由夫家处理。”

    “好,闻捕头果然是好官呐!”

    夏倾音冷笑,踢倒一个离她最近的大汉,然后对着周围的村民说:“我嫁入王家时,王生康的消渴症已经非常严重,连走路都不行,只能卧床,根本无法行房事!

    那王癞子分明被人收买故意来毁我清白,我至今都是完璧之身,守宫砂就在我的胳膊上,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你们都要丧良心看周家淹死我吗?”

    周家人无动于衷,叫嚣着上前,誓要将夏倾音捆了沉塘。

    事态失控,本来不想拖累唐雨名声,如今怕是不成了。

    夏倾音赶忙转头,求救的目光看向唐雨的方向,可并没有看到人,场面混乱至极,她早已被随从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连片衣角都未露出。

    夏倾音十分理解,唐雨身份尊贵,若出了事,她身边人的九族都得株连受死,此刻自然用命保护。

    这一瞬,夏倾音心里悲凉至极,看来今日她注定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夏倾音发动〔三剧增〕即将血染城隍庙的时候,稻花村的里宰王守业站了出来。

    “住手!我们稻花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松涯县的来定生死,真的守宫砂是洗不掉的,要辨真假,找人用水给夏氏洗一洗就知道了。”

    王守业在稻花村干了三十多年里宰,他一向公正正直,所以很得民心,村民都对他马首是瞻。

    此时夏倾音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终于有人肯为她说句公道话了,若再晚一分钟她就要将这些人屠干净了!

    算上他的儿媳妇,今天王里宰家帮了她两次,关乎生死的帮助夏倾音永远记住这份情。

    得到王里宰授意,他大儿媳妇孙大红赶紧从水沟里掬了一捧水,跑上前洒在夏倾音的守宫砂上,然后用力揉搓。

    “没有掉,夏氏守宫砂是真的!”孙大红激动地大喊!

    “你……这怎么可能!”刘凤喃喃道。虽然王家人都知道王生康不能行房,但这种情况下夏倾音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谁能想到她竟然点了守宫砂!

    村里乡野出生的女娃本就不受重视,不似县城府里娇养的大家闺秀,根本不会点守宫砂,可是夏倾音的母亲却在女儿一出生便点了上去。

    也正是阮云芷这个举动,救了夏倾音一命。

    “怎么不可能?”夏倾音盯着刘凤:“我原先以为你只是被公公逼迫,为了不挨打才诬陷我,原来我错了,你、王大拿还有王金花,包括小小年纪的王狗蛋,你们一家都是畜生,都要把我往死里逼!”

    这时新郎大伯周树走上前,打断了夏倾音的话。

    “新娘子和王家的恩怨以后再说,既然刚才是误会,你仍是完璧之身,那就赶紧上轿,别误了吉时!”

    夏倾音眉尖一挑,周家人果然也有大问题,只是他们是主谋还是也像王癞子一样是被人收买的?

    “我呸,一群杀人凶手,活该你们周家死人,注定断子绝孙!”夏倾音开骂,“你们家的花轿谁爱上谁上,我再说一遍,我一个月前就与王家没关系了,你五日前去王家下聘可娶不了我,要新娘子问王家要!”

    这时王里宰又亲自确认了一遍放妻书,说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日期是一个月前的,由刘凤签字画押,既然你们是五日前下的聘,而收聘礼的是王家,这新娘子自然不能找夏氏!”

    夏倾音心里一暖,朝他示意:“谢谢王里宰仗义执言,为我主持公道。”

    这时新郎的舅舅突然冲到王家人面前,“我外甥岂容你们这么羞辱,竟然敢骗婚,当我们松涯县好欺负么!对死人不敬是要受诅咒的,花轿都来了,今天王家必须赔我外甥一个新娘!

    我们是正经上门提的亲,王家既然收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就是亲家,来人,把王家的闺女绑上花轿,新娘就是她了!”

    王金花登时慌了。

    “不要,我不上花轿,救我,爹娘救我!我不要嫁给死人!”王金花一听,瞬间站不住了,大哭起来,“要抱主成亲的是夏倾音,你们凭什么抓我!”

    “不要绑我女儿,放妻书是夏倾音昨夜逼我签的,根本不是一个月前,你们要绑绑她,放开我家金花!”

    刘凤大哭着上前,金花可是要做陈员外儿媳妇的,怎么能嫁给一个死人!王氏夫妇拼命去救人,却被抢亲大汉一把踢出去老远。

    城隍庙前全是王家人的哭声。

    这一次周围的人没有再管,不是说村里人不帮王家人,而是周地主家已经正式下过聘,王家亲自收了礼,迎亲队伍都来了,自然要有新娘上花轿,再拦着可就无理取闹,松涯县可以去衙门告他们骗婚的。

    就这样,王金花被强行绑上花轿合冥婚,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一点没错。

    这时,回王家查看粮食的衙差也回来了,他们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有粟米,有小麦,有豆子,大米,两只母鸡,身后还赶了一头猪和一头牛。

    “回闻捕头,王家新旧余粮总共还有二百来斤,而且养的家禽也都在,没有被偷。”

    当即夏倾音说道:“闻捕头,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了吧!”

    岂有此理,今天他这个捕头太丢面了,心里恨王大拿恶人先告状,更恨夏氏不尊重他,但却也无它法。

    “来人,王大拿殴打妻子又监守自盗,却来衙门诬陷他人,带走!”

    “不要啊……当家的……是夏倾音打我,真的是夏倾音打的我,你们为什么不信!”

    “不告了,我不告官了,放开当家的!”

    刘凤先头哭大孙子,接着又哭女儿,这会儿又哭丈夫,最后边哭边追出去了。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夏倾音终于光明正大摆脱王家,不过王家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完成副线任务,赚10000点感恩值保住系统,然后再来找王家算总账!

    最可恨的是王癞子如前世一样逃了,但她一定会找到他,王家,王癞子,周家,真相大白后一个也逃不了,都要给前世的她陪葬!

    官差走后,夏倾音把妹妹领出来。

    十几个村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队伍排得老长,呜呜泱泱的。唐雨开始发粮,各家拿着户籍证明领米,每人十斤大米十斤白面。

    乡亲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发自内心大声感谢唐雨,甚至还有一个老妪领着幺孙给唐雨磕头,一边磕还一边高呼“女圣人救世主”!

    派米有序进行,唐雨这才把手里的升子交给底下人,又嘱咐了几句,便朝夏倾音走来。

    “倾音,刚才我没让闻捕头放了你,是因为我不好直接插手衙门之事,那周家大伯虽然嚣张,但有我在是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迟迟没有出手就是为了让周家闹得再大点,这样给他们定罪时才能更重一点,你不会错怪我的好意了吧?”

    夏倾音听着唐雨的推托之词,暗暗压下内心酸涩,但又转念一想,虽然唐雨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在小小的桃溪县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但助人为乐就像借钱一样,不是义务,不能强求。

    唐雨帮她是情意,不帮是本分,所以永远不要毫无保留依靠别人,没有人能永远帮另一个人,能帮自己的永远只是你自己。

    唐雨拉过她的手,“都怪我不好,当初那刘凤发誓会对你们姐妹好,所以我才会劝你嫁过去的,谁知却让你们受了三年苦,都怪我识人不清!”

    夏倾音摇摇头。

    “一切都是命,当时嫁给王家是唯一的路,我两个妹妹高热不退,你替我跑遍全村都没有人愿意借我银两,只有王家肯,我绝不能为了自己,看着妹妹活活病死。”

    “倾音,今天你受委屈了,幸亏最后化险为夷,说起来你变化真大,我都不知道你凶起来这么吓人呢!”唐雨看似无意般说道。

    “以前被爹娘宠着,不谙世事蠢笨至极,嫁进王家吃了太多苦,不改变就活不下去。”夏倾音抬眼看唐雨,先前没仔细看,现在她仔细观察眼前的人儿。

    “其实你也变了,变得更自信,更美丽,更动人了,你姑姑一定很疼你。”

    “是吗?”唐雨轻抚着脸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突然,夏倾音落在唐雨淡粉色指甲上的视线一紧,她指甲上涂的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蔻丹,而是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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