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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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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倾音镇定握住两个孩子的手,示意她们不要怕,然后朝着闻捕头作揖,不卑不亢开口道:“闻捕头请明察,我是被冤枉的!”

    夏倾音的语气令闻捕头有些不快,他不善地说:“你婆婆的脸就摆在大家面前,你公公、小姑子和你继子都指正你的罪行,休要再狡辩,立刻押走收监!”

    “等等,民妇实在冤枉!这些罪名全都是莫须有,还请大人查明之后再抓人!这里是城隍庙,还有县主压阵,在场又这么多村民看着,若大人只听王家人一面之词,不理会民妇冤情执意强行带走民妇,恐怕不日张县令与闻捕头草菅人命的传闻会不胫而走!”

    夏倾音拔高语调,直接把威胁甩出来,她就不信一个捕头,敢主动给县令揽下草菅人命的名头。

    “你!大胆刁妇,你竟敢污蔑县令大人!”

    “民妇不敢,民妇只求闻捕头能让我在神庙前,当着各位神明与王家人对质,否则冤死民妇一个女流之辈事小,若触怒了神灵降罪人间,使我们桃溪县,临越州,乃至整个天龙国民不聊生罪过可就大了!”

    周围的村民本来都被王金花的茶言茶语说动了,现在一听到神灵降罪人间都慌了,各路神仙是万万不能开罪的!

    这年头,得罪人尚有活路,得罪神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不如就在城隍庙前开审。”

    “各路神仙保佑,今年雨水多粮食减产,我们再也受不起灾祸了!”

    “闻捕头您不如就在这里审,神明开罪不得!”

    “……”

    闻捕头愤恨瞪着夏倾音,她竟敢公然用神鬼之说煽动群众,这万一要是激起民愤,可不好收场啊!

    这时唐雨也开口:“闻捕头,办案子确实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闻捕头心下大惊,连忙跪下,“是卑职疏忽,请县主责罚。”

    唐雨摆了摆手,好看的衣袖在夏风中扬起。

    “闻捕头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你办你的案,本县主说了,我只是来派粮食的,但有一点,切不可随意冤枉了人!”

    闻捕头站起身:“卑职遵命!”

    “王夏氏,你口口声声说冤枉,可有证据?”

    “我有!”这场战斗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夏倾音突然变脸,也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不就是演白莲花嘛,这年头谁还不是杯82年的龙井!

    此时夏倾音穿得破破烂烂,瘦的皮包骨头,脸色又暗黄无光,虽然脸的轮廓还是好的,但一看就受尽了磋磨。

    村里人禁不住想起她未出阁时俊俏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唏嘘,那时她可是夏氏夫妇手中的宝贝。

    “呸,装模作样的小贱妇!”王金花看到夏倾音学她这招,当即就在心里骂了八百遍!

    “你现在哭已经晚了,天龙国孝道至上,你罪无可恕,就等着下大狱吧。”闻捕头看惯犯人的手段,并不为所动,反而对夏倾音印象更差。

    不过夏倾音本来也没打算博取闻捕头的同情心,她的目标是周围的吃瓜群众。

    夏倾音抽咽,“捕头大人、各位乡亲父老,我婆婆是个好婆婆,我怎么可能打她呢!”

    说着便撞开衙差跑到刘凤身边直接跪在她的双脚上,然后扯住她的双手大哭,“婆婆,你对我们姐妹三人的恩情我们永远也忘不了!”

    这一哭一跪把周围的人看蒙了,但却把刘凤吓个半死,夏倾音的膝盖还跪在她的两只脚面上,被裙摆挡住,周围人只当她跪在地上。

    两只脚生疼,刘凤却一动不敢动。

    毕竟昨夜夏倾音一个耳光就扇掉她一颗门牙,现在只怕连两只脚都要废了,“你……你你你做什么,难道当着捕头大人的面你还要打我不成!!!”

    “婆婆!没想到公公竟然这么狠心,不仅把家里的银钱全拿走了,把你打成猪头,还扇掉你的门牙!我知道你是实在忍不了公公的殴打,被逼无奈才来违心指证我的,我不怪你!要怪就怪公公心狠手辣,也怪我命不好!呜呜……”

    这一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刘凤竟然是被王大拿殴打的?而且王大拿监守自盗,偷自家银子?还是他逼自己婆娘出来诬陷儿媳妇?

    “你这贱妇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打她了!”王大拿瞬间暴怒,上来抬起胳膊就要往夏倾音脸上招呼。

    “救命啊,公公别打我!大娘婶子们快救救我!”夏倾音喊得撕心裂肺,实际上赶紧从荷包掏出【暗疮流脓粉】,神不知鬼不觉喷在王大拿的手上。

    虽说这年代妇女地位低下,但有官差在旁,而且周围还有很多村民,这个场面可由不得乱打人。

    闻捕头可不愿意在这时候激起民愤,万一伤到安平县主他全家小命都没了!于是立刻使眼色,旁边一个衙差马上上前拦住王大拿。

    “好了,都闭嘴!”闻捕头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指着夏倾音道:“夏氏,你站到一旁,本捕头要问话。”

    “是。”夏倾音这才起身,走开时又趁机在刘凤身上喷了喷【暗疮流脓粉】。

    现在就差一个王金花了,4个小时以后王家人将会痒到后悔活着。

    这时唐雨终于走上前来,握住夏倾音的手:“倾音别怕,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让张图为你做主!”

    说完她又对闻捕头说:

    “闻捕头,虽说我不好过问衙门之事,但我看此案另有内情,夏氏恐怕是冤枉的,只押解夏氏回衙门恐怕不能服众,要把原告王大拿一起押入衙门审讯才行。”

    “卑职遵命!来人,将王大拿和夏氏一同拿下,押入衙门候审!”

    夏倾音一听,唐雨莫不是要动用权利来保她?毕竟整个桃溪县,没人能大过她。

    可若事情不当众查清楚,即便自己是清白的,唐雨也少不了背个包庇犯人的锅,这岂不白白损了她声誉?

    身在高位者,更须得谨慎行事,否则日后有了关口,这些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夏倾音不愿牵扯唐雨。

    可若没有唐雨护着,衙门里阴私龌龊之事数不胜数,一旦她进去十有八九出不来了,所以此事一定不能去衙门,必须得当着众人面在此解决。

    夏倾音朝唐雨摇摇头,然后当场拒绝。

    “民妇无罪,为何要去衙门!此事我是冤枉的,王大拿手段狠辣,我知道捕头大人您为官清廉,但保不齐有别人收了他的贿赂,为脱罪而诬陷我。到时我被冤死不要紧,可留下一双四岁的幼妹可怎么活!”

    周围的“墙头草”们舆论方向又变了,他们往往更同情弱者,这就叫做败犬效应。

    “是呀,衙门那种地方,若有人存心诬陷,夏氏就算真是冤枉的也出不来了。”

    “夏氏还好说,就是那两个小女娃子真可怜。”

    “回县衙等开堂审讯又不知要等几日,期间两个小娃子去哪?岂不要饿死了?”

    “不若就由捕头大人在此审讯,若证据确凿就将夏氏抓起来,若不是也好就地放人!”

    “安平县主可是女圣人,最能怜悯可怜之人,她官那么大,定不会让闻捕头把夏氏抓走的!”

    “……”

    夏倾音很满意现在的舆论方向,她走到闻捕头面前:“捕头大人,现在可否让民妇为自己辩解几句,也好让大家都知道真相,否则我含冤负屈,死也不能瞑目!”

    闻捕头睨着眼。

    “说吧,若有半句虚言,本捕头绝不轻饶!”这夏氏真可恨,句句话都带上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煽动这些人的情绪,周围人越聚越多,只好同意。

    “是大人,我接下来所说的都是实话。”夏倾音又扮了一副可怜样,“各位差爷,各位叔伯婶子们,我不会怪婆婆,因为她也是没有办法,若她不来诬陷我,会被我公公打死的!”

    “你个贱妇,你少继续胡说八道!”王大拿和刘凤一听这话又要暴起,直接被衙差摁下,在嘴里塞了破布。

    夏倾音装出一副吓坏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自三年前嫁入王家,公公和小姑子就不把我当人,可婆婆背地里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碍于公公淫~威,对我的好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日子虽然艰难,可至少还能过,直到最近,公公迷上县里杏花楼的姑娘,每日都宿在那里,花银子如流水般,婆婆拦着不给他银子,公公就把她往死了打,呜呜……”

    什么?王大拿竟然去逛青楼?

    “都这个岁数了还搞这个,真是个老不休!”

    “庄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他却学城里大爷逛花、窑!”

    “被外面的狐媚子勾住了,自然看不上家里的糟糠婆娘,可不是说打就打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王大拿的眼神全是鄙夷,看刘凤的眼神都是同情。

    王氏夫妇被堵住了嘴,只能扭着身子哼哼唧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金花一看这情况,只能自己上前争辩。

    “你胡说!我爹才没有整日宿在杏花楼!”

    “是不是我胡说,闻捕头到杏花楼一查便知,这个可赖不掉!”夏倾音答得从善如流。

    王金花急了,她娘明明就是夏倾音打的,怎么越说却越对他们不利了?

    “分明就是你把我娘打成这样的,你无从抵赖!”

    “真是冤死了,婆婆确实不是我打的!再说了,我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两个刚满四岁的妹妹,若真要打架,我怎么可能越过你和公公,把婆婆伤得这么重?!”

    王金花反驳:“因为我们昨晚都不在家,只有娘和狗蛋在,狗蛋睡了,所以你就趁机打伤我娘!”

    “哦~”夏倾音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讽笑,“好,退一万步,就当婆婆是我打的,但你说你和公公都不在家,确定吗?

    半夜三更又下着瓢泼大雨,公公不在家是去了青楼,小姑子你呢?一个黄花大闺女半夜不在家你去了哪里?莫不是私下会情郎,找陈员外那庶子去了?”

    王金花半夜私会陈员外的儿子?王家今天的瓜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王金花没料到自己的事竟被夏倾音当众戳破,思绪一乱连忙说:“我没有!当时我……我我我在家,只不过我睡死了没听到你打我娘,你少污蔑我清白!”

    一会儿说不在家,一会儿又说在家睡死了,前言不搭后语,众人听了纷纷摇头。

    夏倾音趁热打铁,“闻捕头你也听到了,王金花说辞漏洞百出,分明存心冤枉我,我确实没打婆婆,的的确确是公公打的!”

    闻捕头皱眉,没想到事情另有隐情。

    王金花还不死心:“捕头大人,你马上给她搜身就真相大白了,她抢了我们家所有银子和粮食,还拿走了我最喜欢的樟木箱子,对了还有铁锅和碗,你看那大铁锅就在她脚边,那就是证据!”

    一旁被堵住嘴的王大拿和刘凤拼命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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