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连麦吗
陆向晚一挑眉，心想系统居然转性了，这么大方。
而且，她刚想要通话卡就来了，还是这么久的，真是难得做了件好事。
抽到想要的东西还多了意外之喜，她心满意足下线。
走之前故意没把这件事告诉江宴，想着明天看电影时，他知道这个功能可能会有的反应，陆向晚不由得更期待明晚了。
……
第二天晚上，她一到家就早早上线。
游戏里，江宴似乎正在挑今晚打算看的电影，电脑挂在浏览器页面，开了十来个窗口，他不停切换着来回看，一副很忙的样子。
陆向晚拉近视角看他在看什么。
【情侣一起看的电影推荐】
【有什么电影适合情侣看】
【女生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陆向晚：……
江宴切网页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她还看见了其他奇奇怪怪的问题。
【和女生看电影要注意什么？】
【和女生看电影时怎么拉近关系】
【一起看电影时女生在想什么】
陆向晚：…………
当然是在想电影。
他究竟在想什么？
看到一半，江宴突然注意到房门亮起，他一下子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网页全部关掉，重新调出了影视网站影库的页面，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他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姐姐你来了，你想看什么类型的？我刚刚挑了几部看起来评价还不错的，每种类型都有，就是不知道你看没看过……】
说到这里，他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他和陆向晚，到底没真正的在一起生活过，陆向晚从小就在过的日子，用的东西，接触的信息，他直到最近才开始接触。
陆向晚的很多爱好，习惯，他都不了解。
“我都可以，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陆向晚道。
“那，那我们看这个吧？”江宴眼神闪烁着调出一部封面小清新风格的电影来。
标签：青春，爱情，剧情。
陆向晚：……
合理怀疑他有私心。
江宴很敏感，见她没有秒回马上就道：【姐姐不喜欢看这个吗？那我们换一部也行。】
陆向晚：“不用，就这个吧。”
江宴还真是会挑，一挑就挑中了确实在她待刷列表里的。
不过，她原意是想多学习观摩一下片里演员们的演技，但现在看也一样。
江宴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有兴趣，闻言开心地应了一声。
他没想到，就在电影开始的前一秒，陆向晚就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从背包里取出昨晚抽到的通话卡，点了使用。
与此同时，江宴面前也跳出来了一个新的选项。
（玩家陆向晚申请向你发起通话，请选择是否接听？）
通话？
江宴愣了愣，他已经有手机了，虽然还没用过这个功能，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刚刚搜电影时意外看见的词，姐姐是……想和他连麦看电影吗？
那行字在空中抖动了一下，透露出一股不耐烦的意味，没等多想，江宴急忙伸手点了同意，生怕下一秒这行字就会取消一样。
电话接通了，那边一片寂静，好像根本没有人一样。
但五感敏锐的江宴还是听到了有轻浅的呼吸声传来，陌生，但也熟悉。
他不自觉握紧双手，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挑起话题，却又感觉喉咙突然莫名干涩起来。
江宴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水出来灌了两口，冰水极大缓解了他没来由的紧张，他定了定神，轻声问道：“姐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同一时间，陆向晚的声音响起，“听得到我说话吗江宴？”
清冷低沉的男声和温柔清甜的女声巧妙的重合在一起，听的两人俱是一愣，然后又继续一同沉默下来。
江宴：“那个……”
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他在心里暗恼自己表现不佳，明明之前天天在和陆向晚使用语音条聊天，现在打电话居然还是会觉得该死的紧张。
那边的陆向晚则是觉得有些尴尬，虽然都是语音，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人像这样闲聊似的打电话。
“姐姐，我这边准备好了，你按播放键吧。”
“看电影吧。”
又是一同响起，陆向晚闭了闭眼，尴尬和莫名的无措以及不适让她下意识就想挂断电话。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念头，强行把注意力转到电影上，伸手点了一下平板。
电影播出，看内容简介情节看上去还是老一套的暗恋，表白，在一起，吵架分手，几乎所有青春爱情片都逃不过这个流程，剧情很无聊，陆向晚漫不经心地看着，尝试把自己代入演员，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做出各种表情动作的样子。
她没有注意到，江宴已经悄悄的把自己那边电脑的音量关掉了。
他盯着屏幕，看似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实则在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陆向晚那边的动静。
只不过，十几分钟过去，电话那边还是无比安静，陆向晚好像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江宴终于憋不住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小声问道，又想和她聊天，又怕吵到她看电影，只好尽量把声音压低。
又是几秒的沉默，陆向晚不自在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啊？好吧……”江宴拖长声音，“姐姐已经跟我无话可说了吗？是我太无趣了，让姐姐连跟我聊天的欲/望都没有。”
陆向晚：“……你好茶。”
她忍无可忍道。
“你嫌弃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更可怜了。
陆向晚：“对。”
“姐姐，你对我好冷酷好无情，比女主的前男友还冷漠。”江宴指着电脑屏幕委屈道。
陆向晚心硬似铁，“我还可以像他一样把你甩了。”
江宴一秒滑跪，“我错了，姐姐你特别温柔特别好特别善良，才不会不要我呢，对不对？”
陆向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坏心眼地又说出来那句：“看你表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已经从平板重新回到了手机上。
电影现在在放着什么她已经一点都不关心了，视线里全都是手机屏幕里那个明明说话语气可怜的不行，唇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消失过的银发身影。
电影演到一半时，两人都放松了不少，也都没有再强行刻意找话题，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姐姐，我跟你说，今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做午饭煮东西的时候有点无聊，就想着先去刷两套卷子，结果做题太有意思了，我不小心忘了注意时间。等我刷完卷子再去厨房看，锅底都烧黑了。”
“那后来呢？”陆向晚忍着笑问。
江宴：“后来我刷了好久锅都没刷干净，午饭也白做了……”
陆向晚忍不住笑了一声，江宴脸一下子红了，神情羞恼，看起来有些炸毛。
“姐姐你还笑我！你不可怜可怜我，安慰安慰我就算了，你好过分。”
陆向晚：“嗯……那我再给你买个锅？”
江宴：“我不要！我就想要你哄哄我。”
他语气别扭又诚实道。
陆向晚：“我现在不就是在哄你吗？”
他哼了一声，“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
江宴他的话越来越多，只要陆向晚沉默一会儿，他就会忍不住开始各种作妖让陆向晚更关注他。
最后直到电影播完，两人都还是对剧情没什么太大印象，
电影产生的杂音消失，陆向晚的卧室里只剩下江宴那边的动静。
他椅子和身体轻微摩擦产生出来的声音，点击鼠标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混合着质感清冷，语调却总是十分轻快上扬的少年音一同在卧室响起。
对于一向爱安静的陆向晚来说，有些吵闹，却意外地没让她觉得反感。
“姐姐，还看电影吗？”江宴问道。
陆向晚：“不看了，看不进去。”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啊？”江宴说道，他没办法像陆向晚一样直接看到她的状态，只能通过声音分辨，陆向晚的话又不算多，那边也没有额外的杂音。
电影看完，她现在在干什么，自己一无所知，想到这里，江宴又有些焦躁了。
他觉得自己着实贪心，一开始，只想能和陆向晚接触，就算每天只说一个字，一句话，只能通过文字传达就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他就想要更多，他想陆向晚能多和他说几句话，每天在线的时间能更久一点，想听她的声音，想要名分，想要她的回应，而现在，又想随时都知道她在干什么。
如果这个游戏是双向的就好了，在陆向晚的视角里自己是玩家，他是主角，在自己的视角里自己是玩家，陆向晚是主角。自己也能随时上游戏就能看到陆向晚的一举一动，看见她的样子。
那样，自己一定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游戏上。
如果陆向晚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窥探欲很重的变态？
江宴心里不安地想到，他视线下移到键盘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制造出一小片阴影，遮住眼中的暗沉之色。
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后 ，陆向晚的声音一字一句在房间里响起。
“我在和你聊天。”
或许是因为她说话的语速很慢，所以给人一种很认真专注的错觉来，但不管是不是错觉，都无法遏制江宴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又开始狂跳起来。
甜意不住地从心脏处开始丝丝缕缕向外扩散，蔓延到每一处血管里，再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后进入大脑，在他脑海里炸出一片糖果形成的烟花雨。
陆向晚永远有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