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可能是……”
茶漫漫佯装不在意说:“既来之则安之,真的遇到了再说。”
阮阅看了她一会儿,评价道:“你倒是好脾气。”
茶漫漫失笑,她哪里是好脾气,她是没有办法,这么想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这个给你。”
阮阅说着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丢给茶漫漫。
茶漫漫接过,低头看去。
《灵兽师入门指南》。
茶漫漫抬头,不解看着阮阅。
阮阅抬着下巴,颇有几分得意说:“这本可能适合你修炼。”
茶漫漫感动,认真说:“谢谢你。”
阮阅搓着手,嘿嘿笑着说:“那你把这妖兽借给我玩玩。”
茶漫漫看着妖兽,轻声说:“它愿意的话,你就带走吧。”
放在身边她还总是担心这妖兽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吃了她。
这妖兽连路长易都敢吃,她一个什么本事都没的,要吃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一想起路长易,茶漫漫就好奇路长易当时为什么没有躲开。
以路长易的本事,既然能把妖兽关起来,那躲开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没有,一定有古怪。
茶漫漫把书收好,转向阮阅说:“我去找他一下。”
她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阮阅迟疑,看着茶漫漫欲言又止,显然不想让茶漫漫去找路长易,但余光瞥到妖兽,想着茶漫漫要是去找路长易了,他就可以独占妖兽。
他纠结半天,最后视线飘来飘去说:“放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它。”
阮阅不阻止她,茶漫漫反而有些不习惯。
若是平时,阮阅一定会很嫌弃她,不让她去找路长易。
她看向妖兽,阮阅对她态度好很多,多亏了这妖兽。
如果真的能把灵兽收为己用,她如何也不会吃亏。
茶漫漫刚走,阮阅脸上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搓着手围着妖兽转,饶是他长得白白净净,也难免有几分猥琐。
阮阅跟了路长易那么多年,自然知道眼前的妖兽不是普通妖兽,光是喷出来的火就不简单,不然路长易也不会灭了一天的火。
他刚要问妖兽的来历,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门口,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妖兽悄悄张开了嘴。
茶漫漫走到一半想起妖兽有部分饕餮血统,而阮阅不知道,担心阮阅会被吃掉,便急匆匆跑回来。
这一回来就看到妖兽在阮阅头顶上的大嘴,她大喝一声:“闭嘴!”
妖兽顿了一下,不情不愿闭嘴,把头扭向一旁,似乎是生气了。
阮阅一头雾水问:“什么闭嘴?我不就是和它说两句话,你至于让我闭嘴吗?”
茶漫漫解释说:“不是说你。”
见她看着他身后,阮阅回头,妖兽还在原地,小小的一只,看着没什么伤害力。
他不解问:“为什么让它闭嘴?它会说话?”
茶漫漫说:“应该不会。”
“那……”
“它叫声很大。”
阮阅哦了一声,挥手说:“行了,我会照看好它,你就放心去吧。”
刚说完就盯着妖兽看,一个眼神也不想分给茶漫漫。
茶漫漫看着妖兽,在自己嘴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妖兽不开心背对茶漫漫,茶漫漫无奈,要是去找路长易一趟,回来发现阮阅被吃了,那她就完蛋了。
妖兽过了一会儿,转过来看着茶漫漫,茶漫漫说:“我很快就回来。”
听茶漫漫这么说,妖兽似乎是满意了一些,慢慢点了下头。
茶漫漫这才放心去找路长易。
她出了门就径直往一个方向去,看路长易离开时的表情,茶漫漫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哪里。
到了门口,低头便看见从里面飘出来的水汽。
洗了那么久还没洗完,恐怕心里膈应得狠了。
茶漫漫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开口:“方便和我聊聊吗?”
屋内许久没有声音,茶漫漫小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
依着路长易的性子,不完全洗干净怕是不会出来。
茶漫漫没打算进去,人家一个大男人洗澡,她进去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方才妖兽吃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躲开?”
茶漫漫紧张等待路长易的回答,路长易不躲开,肯定有他的思量,但她还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
哪怕知道路长易看不见,茶漫漫还是认真点头:“想的。”
“你进来,我告诉你。”
茶漫漫愣愣看着门,不解问:“一定要进去吗?”
万一她进去了,路长易用这借口给她来一剑怎么办?
虽然知道路长易不是那种人,但茶漫漫还是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进去才能说。
路长易不徐不缓说:“你若是不进来,那就回去吧。”
“啊?”
因为不愿意进去,所以不和她说了?
茶漫漫小心翼翼说:“那我进去了,你可别生气。”
“嗯。”
茶漫漫推开门,屋里的水汽很浓,几乎看不见路,她把门关上,往里面走了几步,然后问:“可以说了吗?”
路长易问:“怕我图谋不轨?”
茶漫漫连忙说:“没有,就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茶漫漫听到路长易的叹息声,紧接着眼前水汽散去,路长易靠在岸边,看着她,淡淡说:“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就过来。”
“还过去啊,”茶漫漫苦笑,推脱道,“在这里就好,我听得到你说话。”
路长易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仿佛她不过去,他便缄口不言。
茶漫漫没办法,只能绕着水边走到他那边,无奈问:“这距离可以了吧?”
再近就要进水里了。
路长易点头,下一刻,猛地出剑。
茶漫漫倏地瞪大眼,眼看着剑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往一旁跑,一时没注意脚下,“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猛地呛了水,茶漫漫狼狈扶着岸边站稳,惊恐看着路长易。
路长易拿着剑,对着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从手心流下,以他为中心,水渐渐被染红。
茶漫漫手脚发软想要离开,可是爬了两次也没能上岸,她拧眉问:“你要做什么?”
路长易确实是吓到她了,虽然没有直取她性命,但眼下这情况诡异,不见得有多好。
路长易问:“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躲?”
茶漫漫点头,看着红色渐渐晕染到她面前:“和这有关系?”
“结契,很快就好。”
茶漫漫抗拒说:“怎么突然又要结契了?”
之前她还能答应,但现在不想了。
若是结契了,路长易让她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办?
路长易轻笑问:“你有的选择?”
茶漫漫语噎,憋屈看着路长易,她确实没有选择,这里是路长易的地盘,她也远远不是路长易的对手,路长易对付她就像对付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茶漫漫别无选择。
她闭了闭眼,睁眼认真说:“我不是帮你对付万丈宗。”
路长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勾唇道:“对付万丈宗,还用不着你,你在计划之外。”
听到路长易说她在计划之外,茶漫漫知道自己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不知为何,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她不服气问:“你若是不怕我,为何非要和我结契?”
路长易缓缓往她面前走:“激将法对我没用。”
茶漫漫张了张嘴,最后泄气闭上。
这都不上当,真是好定力。
路长易走到她面前,手心向下,血流的更快了。
血腥味令人十分不适,茶漫漫眉心紧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路长易也不介意她抗拒的模样,左右也只能表现得抗拒,她做不了什么。
路长易拿起水中的剑,带起一片淅淅沥沥的水,剑锋挑起茶漫漫的下巴,没有过多停留了,顺着她脖颈向下,最后在她心口处停下。
茶漫漫湿润的眼睫微颤,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身体就止不住颤抖,哑声问:“一定要心头血?”
路长易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什么美丽的画作一般,半晌才出声说:“死不了。”
茶漫漫抿唇,死不了也可能是半死不活,她后腰紧紧贴着岸边,冰冷的感觉让她的战栗越发明显。
看着她这副模样,路长易顿了一下,握着剑的手微动。
茶漫漫闭眼侧脸,不敢去看。
手心一痛,茶漫漫龇牙咧嘴睁眼,低头只见她左手掌心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涌出。
她下意识抬起右手去堵伤口,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手腕,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不想再痛一次就忍着。”
茶漫漫本来忍着痛,听到路长易说这话,忍不住看他。
路长易沉声说:“没和你开玩笑。”
茶漫漫撇嘴,嘴硬说:“我不痛。”
路长易挑眉:“不痛?”
她痛的要死,怎么可能不痛,见路长易故意问,拔高声音说:“不痛!”
路长易一手拿着剑,一手握着茶漫漫手腕,闻言抬了抬剑。
茶漫漫忍不住了,瞬间就落泪:“你不要欺人太甚!”
路长易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说哭就哭了?
茶漫漫吸了吸鼻子,控诉道:“你们就只会仗着比我厉害欺负我,等我比你们厉害了,我、我也要欺负你们。”
“你……”
路长易本想说她不可能比他厉害,但触及她的眼泪,改口说:“会有那么一天。”
听着像极了哄小孩子,茶漫漫泪水流的更凶了,龇牙说:“瞧不起谁呢!”
路长易叹气:“没……”
不等他说完,茶漫漫猛地推他,奈何路长易攥她手腕攥的紧,一时不备被推,也没松手,带着茶漫漫一起摔进了早已染红的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