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等看看吧，我在这里还有事没做。”
茶漫漫可不敢随便答应，她没有能力离开鬼界去人界。
蓝榆看着茶漫漫，茶漫漫以为她想追问是有什么事，哪知蓝榆却问：“你是人族吧？”
茶漫漫一愣，反问：“为什么这么说，你见过人族？知道人族是什么样的？”
蓝榆摇头说：“没见过。”
“那为什么？”
蓝榆很肯定茶漫漫是人族，茶漫漫不觉得她是随便猜的。
“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身上有像鬼族的地方，你若是很强，可能是我道行不行，你可你不强，你很弱。”
又弱，又看不出破绽。
除了是人族，蓝榆想不到其他可能。
茶漫漫略一犹豫，点头说：“我确实是。”
蓝榆意外问：“你这就承认了？”
茶漫漫无奈说：“你都看出来了，我否定你也不会信。”
蓝榆笑着问：“你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不会的，”茶漫漫也笑了，肯定说，“你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蓝榆随随便便就可以弄死她，茶漫漫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反抗，也只会死得更惨。
蓝榆荡着秋千，墨蓝色头发随着晃动，她说：“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族，说不定你能带给我点好处。”
“我？”茶漫漫迟疑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你真的能给我带来机遇。”
茶漫漫好笑说：“你别抱有期望，我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可不会认识鬼王。”
“……你不是不相信我认识他？”
“方才不信，现在信。”蓝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别这样……”
茶漫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蓝榆的笑得像是捡了个大便宜一样。
蓝榆说：“你认识他的话，可以帮我找他要点东西。”
茶漫漫啊了一声，支支吾吾说：“这不太好吧，你想要的话，你自己去和他要。”
蓝榆说：“我和他不认识，你认识，好说话一些。”
茶漫漫：……
其实他们也是刚认识，第一次见面她还差点死掉。
和路长易要东西，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阮阅也不会让她开口。
——本来就是拖油瓶了，怎么好意思要这要那的。
茶漫漫已经能想到阮阅会说什么话了。
蓝榆微微皱眉问：“那你有什么用？”
茶漫漫有口难言，蓝榆说：“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的话，我负责保护你。”
茶漫漫犹豫问：“你想要什么？”
如果能有人保护着，茶漫漫就不用一直待在院子里。
一年的时间，若是都在这里度过，她会死不瞑目的。
“不是什么大事，你给他的发丝就行。”
“嗯？”
茶漫漫愣愣看着蓝榆，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
蓝榆说：“没错，就是发丝。”
茶漫漫不解问：“你不能去捡一根吗？”
蓝榆翻了个白眼说：“他是鬼王，半步飞升，和普通鬼不一样，发丝岂是说掉就掉的？”
“你要来做什么？”
茶漫漫不敢轻易答应，万一蓝榆是要害路长易呢？
到时别说是阮阅了，路长易自己就动手直接要了她命。
如今的茶漫漫最怕死于非命。
“你不用管那么多。”
“不行，”茶漫漫坚决道，“你不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不会答应你。”
蓝榆哎呀一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他的。”
茶漫漫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他。”
蓝榆吸了口气，问：“你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在这院子里，而这院子是他手下的，如果我真的想害他，我可能会在这里吗？”
茶漫漫一顿，后知后觉蓝榆本来就在这里。
阮阅不可能放着有威胁的人或者妖在院子里。
茶漫漫犹豫说：“那行，我答应你。”
蓝榆喜笑颜开，从秋千上跳下来，拍了拍茶漫漫肩膀说：“合作愉快。”
既然是合作关系了，那蓝榆就得保护她安全。
茶漫漫也不客气，直接问：“你很厉害吗？如果出去有人发现我不属于这里，你能应付？”
蓝榆自信说：“大部分都能应付，别人想把你从我这里抢走，那可不容易，不过——”
“不过什么？”茶漫漫问。
“——不过如果是路长易来，我可不能保证。”
茶漫漫说：“他无缘无故不会这么做。”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现在可以陪我出去走走？”茶漫漫期待说，“来的路上我没敢多看，但隐约看到几个好看的地方。”
都来到鬼界了，顺便玩一玩，看一看风景，你这一趟才没白来。
蓝榆没有意见，藤蔓圈住茶漫漫，茶漫漫还没反应过来就离开了，而她身上也多了一件蓝色的衣裳。
“穿着，这里的鬼和你穿的不一样。”
蓝榆给茶漫漫的衣裳上有很多小饰品，流苏、同心结等等，什么都堆在一起。
似乎是打算把所有好看的饰品都堆在衣裳上，在人界这么穿，一定会被人嘲笑没见识。
这种打扮，在鬼界却是常见的打扮。
两人一起走出院子，路上看着茶漫漫的人少了些许，可能是因为茶漫漫身上的衣裳和他们品味一样，所以将她当做同类了。
在路上，茶漫漫抬起眼，入眼的鬼什么打扮都有。
戴着两顶帽子的，衣裳穿了一边的……
什么样的都有，一开始茶漫漫还会惊讶，看多了便诡异地觉得还挺好看的。
蓝榆带着茶漫漫去了一个赌坊，茶漫漫刚想拒绝，就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声，她看过去，是一只小鬼。
小鬼浑身都冒着黑气，喊着“爹，我不要留在这里！”。
小鬼前面有一只穿得严严实实的大鬼，茶漫漫皱眉，怎么会有那么不负责的爹？
“你做什么？”蓝榆拉住要过去的茶漫漫，“别多管闲事。”
“他都把孩子丢下了！”
茶漫漫的声音有些大，蓝榆捂住她嘴。
好在这里本来就很吵，倒是没人注意茶漫漫说的话。
蓝榆低声说：“那小鬼是货品，你安分点。”
茶漫漫迷茫问：“货品是什么意思？”
蓝榆奇怪说：“你们人界没有货品吗？就是用来交换的。”
茶漫漫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激动说：“可那不是物品，是人——鬼啊！”
“那不是更正常？”蓝榆不理解茶漫漫怎么突然那么激动，“小鬼是大鬼带来的，大鬼要怎么处理都行。”
茶漫漫看着蓝榆，后者一脸寻常，看着茶漫漫的眼神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无理取闹。
她后知后觉这里不是人界，鬼界和人界是有区别的。
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阿秀的事就耽误了好几天，这次再多管闲事，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小鬼被一只大鬼抓着，小鬼缩成一团，嗷嗷大哭，没有人帮他说话。
茶漫漫移开视线，状似不经意问：“买回去做苦力吗？”
“怎么可能。”
茶漫漫琢磨着，难道是当自己的孩子养？那还好，起码不会苛待小鬼。
可紧接着，茶漫漫听到蓝榆理所当然说：“小鬼可好吃了。”
茶漫漫僵硬看着蓝榆，问：“吃？”
蓝榆说：“对啊，越是单纯的小鬼越好吃——我不吃，我和他们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小鬼好吃这事在鬼界可是众所周知的。”
茶漫漫眼看着抓着小鬼的鬼要把小鬼带走，她拉住蓝榆衣袖问：“你能买下那小鬼吗？”
蓝榆惊道：“你想尝尝？”
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不过经过手了，这只小鬼会贵一些，我另外找一只吧。”
“就要这只。”
蓝榆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小鬼售价高，那是对别人来说，她还是蛮有钱的。
蓝榆没一会儿就用藤蔓抓着小鬼回来，藤蔓抓着小鬼的脚踝，将他倒吊着。
“走吧，小鬼要快点吃，放久了不好吃。”
刚出来片刻他们就往回走。
小鬼一直哭着喊爹，哭得嗓子都哑了。
茶漫漫哪里见过这阵势，心里暗暗骂了小鬼爹一顿，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拿去换钱？
回到院子，蓝榆把小鬼绑了丢在一旁，忙忙碌碌往外走：“我去买过，你等我回来。”
茶漫漫等蓝榆走了，她在哭得惨兮兮的小鬼面前蹲下。
小鬼哭了一会儿，发现茶漫漫在看他，哽咽说：“我爹会来接我的。”
茶漫漫说：“他不会来。”
小鬼大声说：“会来！他最疼我了！”
茶漫漫叹气，大鬼把小鬼带去赌坊，八成是用小鬼来抵债了。
小鬼什么都不懂，还在等着他爹来接他回去。
茶漫漫问：“你娘呢？”
小鬼问：“那是什么？”
茶漫漫疑惑问：“你没娘？”
“什么是娘？”小鬼落泪说，“我想要我爹。”
茶漫漫皱眉，看来这鬼界这人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饿不饿？”
小鬼迟疑点头。
正好蓝榆风风火火回来了，把大锅一架，水一倒，藤蔓一甩，把小鬼丢进锅里。
扑通一声，小鬼从水里冒出头来，嗷嗷大哭说：“我不饿！别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