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染鲜血
这种晕眩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好在林封醒后并没有怀疑二公主。
他觉得头有些疼,醒后看到一旁坐着的二公主对自己满脸都的担忧,心里觉得不好意思。
“皇姐,实在抱歉,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喝不得酒。”他拱手笑了笑,“不若阿姐和我回住处,你这一路上也没怎么好休息吧。”
他想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玲娘认识。
也想把玲娘带给家人看看。
“那便叨扰了。”二公主轻轻一笑。
玲娘早已调整好心态,她和往常一样,在二楼吹风。
林封带着二公主上楼,二公主看着这里的一切,觉得不是一般的陌生。
玲娘听到动静,便知道是他们来了,她摸索着走到楼梯口,开口道:“子澈,是你吗?”
林封见到她,笑出声来,“不只有我,还有我阿姐,林汐。”
玲娘震惊道:“竟是阿姐来了,你怎不提前说一声。”
她福了福身。
林汐夸赞她道:“当真是佳人,倒没失了礼仪。”
说完,林汐上前扶住她。
玲娘手中被塞了药粉,她心跳慢了一拍,随即攥紧了林汐的手。
这次是给弟弟妹妹报仇的唯一机会,也是给她自己一个了结。
林封见阿姐喜欢玲娘,心中有几分高兴,提出去做饭,让她们二人好好聊聊。
确认林封下楼以后,林汐声若细蚊,“玲娘,这些药粉足以让他四肢无力,一定要给他吃下。另一部分在我这,你我二人分别在菜食、茶水中把它撒进去。
茶水交给你,厨房那边我来。”
玲娘点了点头,转身小心翼翼去拿酒。
林汐找到厨房的位置,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进去。
“这么久没见了,还喜欢吃阿姐做的菜吗?”
她声音带着笑,林封脸上欣喜万分。
“念着很久了。”
“那便好。”林汐系上围裙,背对着林封,“你想吃什么?母妃交代我一定要给你做糖醋小排。”
提到淑太妃,林封有些想念她,一时间,阿姐带给他的亲情,包围在他的身边。
“嗯,阿姐你多做几道菜吧。”
他殷勤地去洗菜,切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连忙碌的背影都那么欢快。
林汐最后看了他一眼,决绝撒下药粉,一点也不剩。
“这是你欠他们的。”
她的声音极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三人坐在餐桌前,玲娘先给他们倒了酒。
林汐假装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酒杯,“阿弟,尝尝,许久没吃过了吧?”
林封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又吃了其它几道菜。
她们两个人就看着他吃,满脸笑意。
“你们二人是女子,就少喝点酒。”
他话音刚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还不够,就又倒了些,就着菜,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
“今天怎么回事,总觉得身体有些酸软……”
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险些摔下椅子。
尽管他一直告诉自己,阿姐不会害他,可此时,他不得不怀疑。
“阿姐……你,为何?”
他真的说不出那几个字。
林汐站起身来,看着铃娘把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直到他咽下去后,在他身上翻找出象征他身份的玉牌。
林汐来时看过了,这里隐藏了很多人,她走到门外,冲外面大声道:“本宫是林封的皇姐,他让我向你们传话,你们不必在此把守,他准备迁移,让你们在去靕国的路上等他。”
她手中举着玉牌,饶是那些人再疑惑,此时看到信物,迅速窜出来向一个方向奔去。
毕竟他们只认玉牌,不认人。
时俞正守在通往靕国的必经之路,看到那群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他亮出剑身,带着自己的手下与那群人交战。
损失了几个部下后,这一股小势力彻底没了。
“这么好杀啊,怎么足以为我爹娘饯行!”他拔出剑,擦去上面的鲜血。
林呈那边进展也很顺利,时奕和时栩也把其势力的踪迹找了出来。
时槿正和嫣静姝以及苏则往林汐这边赶来。
他们刚到,就看见了躺在林汐怀中正在吐血的林封。
时槿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把药丸塞给他吃了。
毕竟那药丸必须生吞才有效。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地看着他们。
林封注意到时槿,他突然明白了,“阿姐,你,竟帮着他们,杀我是吗……”
林汐看着自己的弟弟,他的确做错了很多事,死不足惜,可这是她的亲弟弟啊。
“子澈别怕,阿姐陪着你呢。”
她轻轻拍了拍林封,“你错了,你知道吗?”
林封没有说话,他始终认为他没错。
否则他这么多年就白费了。
林汐把他扶到软榻上,擦了擦身上的黑血,“王妃,交给你了,留他全尸,我得给母妃一个交代。”
说完,她退到门外,看到蜷缩在外面的玲娘,走上前抱住她,眼角也流下了一滴眼泪。
时槿拿来和当日射中她爹娘相同的箭,狠狠插进了林封的胸口。
“别怕,季侯爷也会去陪你的。”
她的三哥,现在正在行刺的路上。
放过?绝不可能。
时家的三个儿郎怎会放过任何一个!
这些都不是时槿会插手的事情,她要让这个始作俑者付出生命。
“那毒药要不了你的性命,你死前最好记住了,杀死你的是你自己射出的箭!”
她用力向下按了几分,林封再也没了呼吸,安静地躺在那。
他还有许多遗憾,他这辈子是别想说出了。
玲娘的情况不太好。
她双目失明,又该何去何从?
靕国的医术比这里的好,时槿提出带她去靕国治疗。
玲娘也想要重新生活,便同意了。
他们要走,嫣静姝有万分不舍,临行前拉他们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又偷偷打包了东西悄悄跟着他们。
善后的事情交给时家兄弟了。
他们刚回到靕国,就传来了季清丰惨死狱中的消息。
季长湫自请镇守边疆,说要赎罪。
至此,往后的十年内,他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膝下无一子嗣,至于妻妾,也不曾听闻有过。
林钤安召他们进宫,时槿便去见皇后了,只是这宫里的路,不管她走过多少遍了,始终都记不住。
皇后坐在主位上,见她来了,赶紧让她平身,“妹妹不必多礼。”
二人聊了一会,皇后便有意无意的提起孩子的事。
时槿笑笑,“你见过母后了?”
乔太后已经很久没有从山里出来了,想必是白月笙去见的她。
白月笙点了点她的额头,“小机灵鬼,母后催你们呢。”
“我看,母后催的是你和皇上吧。”
本来时槿不打算拆穿她,可实在是嘴痒。
白月笙也不尴尬,“我一个人那得生多少啊!得抓紧时间选秀了。我前段时间和皇上提过,他找了各种借口躲过去了,心累啊。”
她这般开明,于后宫是好事。
“我知这话不该讲,但天下哪一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时槿想了想林呈以前的事。
“我只负责提醒他,决定权在他那。
我既已坐了这后位,便不该再爱上任何人,包括皇位上的君王。”
时槿点点头,“姐姐还是需要孩子傍身的,后宫一旦充盈起来,少不得勾心斗角,可孩子是无辜的,姐姐定要护好孩子,别被暗算了。”
白月笙拉过她的手,“有妹妹这般关心,姐姐定会长命百岁。”
“皇后千岁呢!”时槿笑着道。
“调皮。”
二人聊了许久,便到了离宫的时间了。
时槿去见了贺兰潇,见她那边也挺好,和林呈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回府了。
“萧南千还带着阿年在外吗?”
林呈点了点头。
时槿又聊起了其它的,“杨太医会医眼睛吗?”
“总得让他研究研究。”林呈先下了马车,随后把时槿抱了下来。
“有时间去看看母后吧。”
时槿牵住他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