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匪浅
媚骨这一荡,借着翱翔之姿飞向那一抹绛影,用手臂勾住他的后颈,而他亦绅士的扶住她的背及微弯的膝盖,往里边走去。
她在他耳边呼吸着,妩媚的目光锁住他的侧脸。
“你的眼神,与他却有几分相似,不禁燃起媚骨的相思之情。”
她啄了一下渡槐衣清傲的脸颊,轻推他肩膀借力抽开身。
“渡某初见阁主,不知阁主所言。”
渡槐衣用陌生的神情回敬她的热情。
“先生若不是他,为何有……”媚骨踮起脚尖,上唇轻贴住他的耳根,用极轻的气声道:“灵王的灵魄?”
“渡某是生意人,任何东西皆能交易,性命都能买卖,魂魄也不例外。”
“呵呵呵——”
媚骨用薄纱掩起嘴角,尖锐的笑声,令人刺骨而发寒,是凄笑,也是嘲笑,“灵王什么样的人,万年如一刻,清晰到我过了忘川也忘不了!”
“既不信,何不问他?”渡槐衣顿了下,续道:“我倒忘了,阁主非舍卫城的人,妳若想进城,渡某或许可助一臂之力。”
“你不承认也罢!”刻冷短促的语气连同猛力向下一甩的双袖一样决绝,“能让灵王刨魄为筹,这交易想必是为了九枫的魂魄,不过你把灵王灵魄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兰若,要嘛你喜欢她,要嘛你利用她,先生认为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阁主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渡某是为兮风之音而来,那么阁主认为渡某是前者或是后者?”
媚骨勾起诡谲的魅笑,看起来平衡了些,“可怜的兰若小娃儿,只是被你利用的一颗棋,她还正开心的在柴火上的温水里遨游,当她发现水已滚烫时,早已灼伤得体无完肤,你好狠哪先生!”
“如果这么想能让妳释怀,我能缄默。”
“释怀?”媚骨侧卧在落花堆积成丘的床,一手撑着头,一手拈起还没褪色的花瓣,“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松了手,一抹鲜艳淬血的残影,飘然而落,她呼出一口气,将这片花瓣吹离了。
默然的渡槐衣,转过身去,竟逃避她的眼神。
她继续说着,用一种很伤感的神情,“这是他告诉我的,于是我释怀了,在浊浊凡尘中终得飞升成仙,他告诉我他生于佛门情爱皆空不能爱我,却爱上几万年后相识的九枫,多讽刺啊!”
话到深处,情到伤处,若无酒解愁,如何度一朝一暮?
媚骨轻纱耀动,两只凤花金藤樽出现在桃木桌上,“酌吗?节花酒。”
她自饮一樽,为自己的情伤而干,却未见渡槐衣动静。
“为何堕仙?”他淡然。
“因为九枫死了!”媚骨答得很迅速,不留一丝眨眼,却是红了眼眶,“他要我成仙,我听话,我以为成了仙便配得上他,但他却甘为九枫永坠无间,成为无界孤灵,上不了天下不了地,那我为何不能为他堕仙成魔?”
他安慰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人若有情心有属,不在人间不在天。”
“你可知我最讨厌他什么?”媚骨高举凤花金藤樽的手再也倒不出半滴了,她无力地放下,“满口大道理,一副厌世的姿态,在我面前口口诵着什么鬼经文,以为他多寡欲,还不是为了九枫动了凡心!”
他只能点头歉道:“抱歉渡某无能为力,但愿阁主早遇良人。”
她眼神落在他微低的脸,媚然一笑,“我遇上了!”随即见酒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身形已飞到渡槐衣面前,用气音吐着:“现在先生就是媚骨的良人!”
“阁主说笑了。”
她唇线高起,“难道先生心有所属了?”
“渡某心之归属唯在营利之上。”
她双臂架在他肩上,“那就证明你对兮风之音的企图心。”
“阁主想测试我?”
她轻笑,“至少我得知道先生究竟有多想要九枫遗魄?”
他浊晦的眸色烁着迷离微光,浅浅一笑,伸出单臂环住她后背,“妳对我有几分痴迷,我便有几分渴望。”
“你说话的样子还是这么直接不讳……”媚骨拨弄着他的发丝,柔道:“如果我要你求我呢?”
“阁主想要渡某什么样的求取过程?”渡槐衣未见犹豫,连语气都很利落。
“今晚就留在这吧!明日一早陪媚骨上街走走,媚骨也想尝尝人间情人约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靠在他胸前,一颦一语一眼一笑娇姿姣魅,令人生欲,恨不得捻在手里搓揉着那软麻无力的柔韵,而渡槐衣冻结的表情完美诠释出面瘫两个字。
兰若很早就睡下了,可心情不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喊玄澄予几声没回应,便推开门走到长廊上,一楼大厅正人声鼎沸,嬉笑杂乱,没想到这里越夜越热闹,她走下楼想蹭一下热闹散散心,看见一桌客人正在猜拳,她好奇凑过去,看了几局后觉得很有趣,居然毛遂自荐玩起来。
“韩老板!您都输两局了!仔细看拳啦……”
兰若手运当头,对方已经饮败连连,殊不知这不过是韩老板故意给的甜头,接下来几局兰若可输得衣服都得脱到一丝不掩了!
“丫头!妳是要脱还是过来敬老爷子一杯?”
兰若只剩件单薄贴肤的中衣,自然脱不得,拿起酒杯甜笑道:“当然是给韩老板敬酒了!”
她起身走去,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兰若跌坐在他腿上吓得花容失色,韩老板粗壮的大臂膀牢牢抱住她,低下头要亲她脖子,“老爷子今晚就要妳了!”
“喂喂喂干啥了?”
一只大手扣住韩老板肩膀,他顿时全身酥麻无力放开兰若,玄澄予拎起她碎念道:“我不是让妳好好待着,怎么跟人玩起拳了?”
“我……”兰若一脸心虚。
韩老板桌子一拍嚷道:“小子!这丫头本老爷已经要了!”
“这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她不是这里的娼妓。”
“笑话!这里是娑婆阁,男人来这里寻花,女人也来这放荡?”
韩老板是娑婆阁常客,苏宜城首富,背后有□□势力,娑婆阁许多线报也来是于韩老板,与娑婆阁阁主私交甚好,纵使青发茉莉知道兰若不是娑婆阁的人,也不敢出面驳韩老板颜面。
另一方玄澄予执意带走兰若,场面火药味十足,碍于还得藉娑婆阁探查兮风之音之事,不然他早就将娑婆阁给铲了。
“什么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媚骨漫步走来,娑婆众女子头顶珠花再璀耀,面容再艳丽,在她面前皆黯然无光,她转身向站在背后的渡槐衣娇滴道:“我处理点事,等我。”
“韩老板大驾光临,姐妹们怠慢了,媚骨这厢跟您请罪!”她玉指一摆,手上端着酒樽朝他婀娜步去。
他却丝毫不领情,看来是决意杠上了,“这丫头本老爷点名在先,小子,让让!”
玄澄予尽量客气道:“她是老子的人,何来言让?难道老板您也能将尊夫人让给我?”
韩老板听得磨牙咧嘴,差点高血压脑充血,媚骨自是不愿得罪韩老板,毕竟他是娑婆阁大客户,便向玄澄予道:“玄爷口口声声说这丫头是你的人,如何证明?”
“阁主日务繁忙,自然不会记得我这个小客官,这丫头几日前我已经包下了,韩老板若要讲究什么先来后到,那也得等老子用完后再让您接手,是吧阁主?”他面色自若,向众人续道:“这丫头的贴身物品都还在老子房里,阁主若不信,何不上楼瞧瞧玄某所言虚实?”
韩老板指道:“你一下说她不是娼妓,一下又说包了她,光你言词前后矛盾,就不足相信。”
“我说老板,这话都您在说,我说她不是娼,你硬要说她是,我顺了你的意思说包了她,这也是事实,您还不明白吗?这丫头不论怎样都轮不到您啊!”
媚骨忽笑道:“我想起来了!这丫头确实跟您住同一间厢房,可据我所知这间厢房住的不只您一人,还有另一个男人,玄爷如何证明这丫头是你的而不是另一个男人的?”
玄澄予瞧向角落静默的渡槐衣,再看向媚骨,抿唇笑了笑,忽然,他一手把兰若拢到身前,低头吻下她措不及防的樱唇。
媚骨勾起嘴角稍稍回避视线,渡槐衣清冷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心绪在那一瞬间曾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又褪去无痕无迹,他为这莫名的悸动感到疑惑而始终望着那别扭的画面。
媚骨向韩老板展笑道:“娑婆阁人来人往的,媚骨这回记差了,这丫头确实是这位玄爷的女人,我让绯凤陪陪您。”
他仍不愿退让,来娑婆阁这么多次,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早腻了,头回碰见像兰若这种豪爽矜持的女子,勾起他野兽般的征服欲。
“要是本爷非她不可呢?”
媚骨不急不愠道:“这么说韩老板是不给娑婆阁面子了?”
绯凤听了更是气得牙痒痒,他宁可要兰若也不要自己?言下之意,不就自己连兰若丫头都不如了?
韩老板愿退一步,条件却是……
“不要她也可以,那就委屈阁主来陪本爷一宿了!”
能染指天下第一美人娑婆阁阁主,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