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虚吗?
听见声音的刹那, 白落落两眼一翻, 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
所有说……
原来天机阁是易千霜的住处吗?!
那她之前看到的人间尤物,岂不就是……???
白落落拼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并用衣袖堵住自己血崩的鼻子,试图蒙混过关。
易千霜站在房门口, 微微垂眸, 看了白落落沾血的衣襟一眼, 旋即望向楼梯口的白衣弟子,淡淡道:“重新送份饭菜过来。”
那白衣弟子慌忙低头,蹲下身匆匆把残渣收拾好, 正要走,突然又被叫住——
“等等。”
“天、天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那弟子吓得话都说不全了。
“今日所见,勿要外传。”易千霜静静道。
“……是。”
那白衣弟子的神色更惊恐了,像是撞破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 偷偷瞟了白落落一眼, 慌里慌张的走了。
白落落好不容易止住血, 一吸鼻子, 刚抬眼, 便看见易千霜身上,只披了件轻薄的白色罩衫。
他的领口处, 微微露出一小块白皙的肌肤,晶莹的水珠顺着锁骨,往衣襟深处划去。
白落落:“……!”
卧槽?!
太有画面感了!
她立刻“唰”的抬手, 捂住了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伸手。”易千霜忽然道。
白落落一手捂住鼻子,立刻伸手。
旋即,她手里便被放了一个薄胎白瓷瓶,拔开塞子,里面有四五颗黑色药丸在滚动,飘出浓郁的药香。
“这个是……?”白落落一怔。
“这是静心清火,补肾养精的药丸。”易千霜微微垂眸,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旋即转身,往屋内走去。
徒留白落落在原地,神色渐渐僵硬:???
不不不!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真的不肾虚!身体倍儿棒!
一夜七次不成问题!!
你留给自己就好了啊!!
白落落在风中凌乱,屋内,传来淡淡的嗓音:“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白落落……
白落落乖乖的滚进去。
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易千霜已经穿好了衣服,正静坐在案桌前等她,面前的檀木桌上,摆着木梳、发冠、白缎等物件儿。
白落落走过去,十分自觉的拿起木梳,给他梳头发。
那头发散发着月华般冷白的光,像是一把细细的银丝锻造而成,摸起来微湿,沾了水后似乎更加顺滑了,手感极佳。
白落落表示很满意。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撸猫嘛:)
万物皆可撸!
一句话,撸它!
白落落笨手笨脚的戴好银丝发冠,再把白缎系上,又十分顺手的系了个蝴蝶结。
她刚弄完,便听见窗外传来一声细小的“啪嗒”声。
白落落一抬头,便看见刚刚那个白衣弟子又回来了。
白落落:“……”
大兄弟,怎么又是你?
那弟子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看着她麻利打蝴蝶结的手,又看了眼任她摆弄的易千霜,表情都隐隐有些崩塌,似乎是三观受到了强烈打击。
——惊!天师和大师兄竟然……!
——天师大人如此宠溺大师兄是为哪般???
——天师和大师兄不得不说的秘密……
白衣弟子瞬间脑补了一万种花式头条,表情顿时更加恐慌了,似乎生怕被灭口。
白落落:“……?”
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奇异?
我只是在撸猫而已啊???
“把东西放在门口,回去吧。”易千霜突然开口道。
“是!”
那白衣弟子把托盘放在门侧,转身急忙的走了。
白落落走向门口,好奇的低头一望,木质托盘里放着两菜一汤,均是素食,确实如原娅说的那般,有些寡淡。
但门口的另一个托盘上,却放着一套纯白色的衣袍。
上面用银线绣着云形暗纹,有种低调的奢华,一看就是定制款。
白落落的目光刚望过去,身后便响起易千霜的声音:“那是给你的,明天早上,记得去传道台听课。”
顿了顿,他又道:“今晚好好休息。”
白落落:“……???”
她扭头茫然的望了望易千霜,又低头望了望地上的校服。
然后,整个人顿时如遭晴天霹雳。
为什么……?
为什么来了道宫,她还是得早起上课???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落落不得不爬起来,赶去传道台。
她换了那身白色道袍。
果然人靠衣装,长袖飘飘,确实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气度。
传道台位于山谷的东南方,在一个露天的石台上。
石台突出地面三五米的高度,上面摆放着一个个木质案桌和蒲团,旁侧便是潺潺流淌的溪水,周围幽林密
布。
白落落刚到,便引起了众多弟子的广泛关注,一个个热情的呼喊——
“大师兄!”“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坐我这儿吧!”
然后,他们给白落落让出了一个最前排的位置,台上,讲课的孙阳师正对她颔首微笑。
白落落:“……”
就不能让我好好苟着吗?!
她顶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刚坐下,便看见原娅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兴奋的冲她眨眼睛。
白落落往她身后一瞧。
果然,郝仁也在,还是日常那副苦瓜脸。
旁侧,有个男弟子探过头来,颇为激动的问道:“大师兄!不知你擅长剑法还是道术呢?若是有空,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竖起耳朵。
白落落愣了下,道:“这个,我并未修行过,所以……”
“啊?!”弟子们均是一惊。
那白衣弟子愣了下,旋即道:“啊,是师弟冒犯了,不过以大师兄的天资,想必很快便能初窥门径!”最后还不留痕迹的拍了个彩虹屁。
白落落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
众弟子窃窃私语,台上的孙阳师咳了咳,道:“好了,今日有新弟子加入,我们便从基础讲起,都安静!”
大家的声音便渐渐小了。
孙阳师坐在案桌前,捋了捋胡须,慢悠悠道:“这次,便从本源开始讲起吧!”
“正所谓,天地有阴阳。我们修行的基础,便建立在此之上,平日大家所说的阴阳师,其实被划分为阴师和阳师……”
白落落听得双目渐渐放空,眼皮子都要打架了,说实话,她对这种枯燥的东西着实应付不来。
周围的弟子们也大都如此。
“……因而,天圆似张盖,地方如棋盘。”
“意思便是,我们的世界是长方形的,而天空便如一个圆形的盖子,盖在大地上。”
孙阳师道:“所以,天圆地方,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恩?!
模糊听到这一句,白落落陡然惊醒了!
她睁大眼睛,望向孙阳师,愣愣道:“天圆地方……?”
孙阳师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当你抬头仰望,你以为你看到了星空,其实,那不过是幻象。”
“经过无数道宫前辈的探寻,将道宫建立于此,是因为——”
“前方已无路。”
“这里,便是世界的尽头。”
白落落都听傻了,感觉自己的科学常识观“嘎嘣”一声,摔得稀碎稀碎。
世界它明明是个球啊?!
怎么就变成方的了???
这得是回炉重造才能生出来吧?!
孙阳师说完,突然重重击了下桌上的檀木,道:“好了,下面开始剑法的练习!都醒醒!”
下面弟子们身体一震,一个个顿时瞪大眼。
孙阳师道:“今日练基础剑法第一式,我先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说着,孙阳师抽出身侧佩剑,摆了个起手式。
静待了片刻,他忽的拧腰突刺,剑光在空中利落的划出一道弧线,旋即停在脚下。
说白了,就是转身,刺出,收剑。
与其说是大家,其实是给白落落一个人示范的。
众弟子们“蹭蹭”拔剑,均是动作熟稔的完成。
孙长老走过来,从旁拿起一把剑递给她,温声道:“不必多虑,有我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白落落只好接过来。
这把剑厚重,样式普通,沉甸甸的极为赘手,她瞅着身侧的人练了半晌,这才试探的举起剑,比了个起手式——
旋即,便有不少好奇的目光,隐隐瞥向白落落。
孙阳师鼓励的朝她点了点头。
白落落咽了下口水,循着记忆拧过腰身,脚下一转,手腕猛地往前一送,剑光在空中利落的划出一道弧线,然后——
飞……
飞出去了!!!
白落落手中的剑猛然脱手!
连孙阳师都没反应过来,便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抛物线,猛地飞向众人中间。
“啊!小心!”
“快躲开!!”
弟子们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旋即,只听“咣”的一声,伴随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的惨叫,剑终于落地了。
不过是落在那个倒霉蛋的屁股上。
不多时,那倒霉的弟子被人抬起,紧急送往药房的医师处,临走时,腿脚抽搐的呻吟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众人:“……”
寒风凉凉的吹过,现场一片雅雀无声,均是被白落落这一剑的威力惊到了。
惨。
太惨了。
弟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白落落僵立在原地,目露茫然,开始怀疑人生。
孙阳师刚才还放话说不会有事,这会儿尴尬的老脸都红了,幸好皮黑看不太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睁眼说瞎话:“咳……这个,师侄第一次练剑,难免有些手生,这个都是正常的!”
“不过嘛……”
似乎见
白落落情绪低落,孙阳师赶紧打补丁:“剑法非一日可成,不过道术的修行却看中天赋,非天赋绝佳者不能为……”
众弟子们缓过一口气,又开始好奇的往这里张望。
孙阳师合拢双手,曲起两根手指,朝白落落示范道:“师侄你看,平心静气,纳气归于丹田,感悟冥冥中的天地阴阳……”
话音未落,他指尖“腾”的燃起一团烈焰,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渐渐脱离指尖,静静悬浮于空中,足有半分钟才熄灭。
“啊!”
“不愧是孙阳师!”
周围的弟子们露出惊叹之色。
若说剑法只需苦修磨炼,那这道术,却实打实的看天赋了。
孙阳师道:“一般来说,第一次修行道术,大部分人只能化出星点萤火。”
“若是能在指尖点燃一簇火焰,便算稍有悟性,若能将火焰脱离指尖,便已天资出众。”
他顿了顿,望向众人间,满意的捻了捻胡子:“比如我门下的原娅,第一次修行道法,便能将火焰在空中悬停数秒,已是天赋绝佳了。”
人群里,原娅立刻“唰”的抬起头。
她顺势“蹬蹬”的跑上前,悄悄附耳过去,对白落落道:“你别听老头儿扯这么多,经我亲身测验,只要找便秘的感觉就对了!”
她挤挤眼,朝白落落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白落落:“……”
好、吧。
白落落深吸了口气,学着刚刚孙长老的模样,曲起两根手指,艰难的开始寻找感觉。
周围众弟子纷纷瞪大了眼,目露期待。
半晌。
连天上的日头都微微倾斜了一度。
众人的眼珠子都瞪红了,白落落终于感觉下腹一热,产生一抹极轻微的热流。
——她的指尖开始冒青烟。
白落落:“……???”
是的,没错。
别说火焰,连星点萤火都没有。
只有一道青烟袅袅,活像是她手指头着火了,映出了大家彼此懵逼的脸。
孙阳师连瞎话都圆不下去了,只好道:“看来……师侄还是在剑法上更有天赋啊,此非一日之功,你们回去都要好生磨炼!”
孙阳师说完,就把刚刚白落落扔出去的那把剑,又重新塞给了她,旋即匆匆忙忙的就下课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白落落握着剑无语凝噎。
身后,弟子们小小声的私语起来,均是颇为疑惑:“不该如此啊!”
“天师大人的眼光怎么会出错呢?!”
“可大师兄他确实……略显平庸了些。”说话的弟子卡了半天蹦出一句,确实很克制了。
白落落幽幽的想,应该是天赋废材的惊人才对。
“都闭嘴吧你们!”原娅怒道:“大师兄才刚入门,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你们就在这里盖棺定论了?!”
郝仁站在一旁,也难得点了点头:“不错,修行本就是磨炼,十年磨一剑,方自苦寒来。”
众弟子均呐呐的闭了嘴。
原娅拉起白落落就走,一路送她到天机阁下,路上叽叽喳喳,说了好些修炼的心得,这才依依不舍的被郝仁拉走。
白落落拖着剑,艰难爬上了白玉阶。
那剑身极重,在玉阶上拖出响亮的“咯吱”声,分外凄凉。
终于到达顶上的天机阁,白落落一屁股坐在围栏边上,和手里的剑大眼瞪小眼。
看了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
唉。
也不知道,易千霜到底是怎么瞅上她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撸猫技术绝佳???
不过……也对啊!
她明明是走后门进来的!
白落落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扭头就往天机阁里走,头都不带回的。
为什么要烦恼?
躺赢就好了啊!!
只是不消片刻,她又默默的退了回来,继续苦大仇深的盯着剑。
不管怎么说……
她不能堕了易千霜的名声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白落落下定了决心,拿起剑,凭着记忆开始练习。
庭院里,便不时响起“叮铃咣当”的响声,院里的老杏树树枝乱颤,枝丫都被削掉了厚厚的一层。
白落落练得满头大汗,全是跑出来的,不停奔波于捡剑的路上,连剑身上都被她嗑出了一个小小的齿坑。
头顶的日头缓缓下落,渐渐沉入地平线,天色都暗了,远处亮起一盏盏灯火。
白落落练的手腕酸痛,但还在坚持着。
就在她再一次的拧腰转身,手中的剑刚要飞出去,忽的,一双修长的手伸来,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腕,微凉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
“错了。”
白落落微怔。
她回眸望去,便见易千霜就站在她身后。
他站的极近,白落落甚至能闻见一股淡淡的冰雪气息,扑进鼻端。
“什么……错了?”白落落呆呆的仰头,望向他。
易千霜发间的白缎轻轻飘起,银发垂落在她脸上,带来一股浅浅的痒意。
他轻声道:“剑,错了
。”
话音刚落,空气里顿时响起一声清鸣!
“铮——”
一道银白色的剑光迎风飞来,“咣”的一声击飞了白落落手中的重剑,稳稳落进她掌心!
那剑身细微的嗡鸣着,轻薄的像是一张纸,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寒霜剑。
白落落猛地瞪圆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易千霜:恩,不是小白的错,一定是剑错了。
剑:????
我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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