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深似浅(3)
奚悱趴在方向盘上笑:“一晚还算你二百。”
初念气的说不出来话, 伸手要打他。奚悱握住她的手腕:“你朋友家临时出了状况, 我好心收留你还不行。”其实就算陈露家没停水停电, 奚悱也会想办法把她弄来。
他这劳心费力的还不是为了拖时间。
“你确定要走?”奚悱问。
初念已经下了车,气呼呼地去后面拿东西。
奚悱跟着绕了过来, 也不拦她,看了一会儿头上的天, 在初念搬下最后一件行李的时候说:“念念, 看上面。”
刚才外面就一闪一闪的亮,初念一直玩手机也没在意,她现在仰头看清了是一道闪电, 接着又是一道。
“轰隆——”闷雷响了一声。
初念来不及尖叫,直接往已经张开双臂的奚悱怀里钻。
“还走不走?”奚悱问。
雷声更大了,一声接着一声,豆大的雨点往下落。初念想着身后那么多行李, 看了眼头顶的闪电, 心想怎么不把奚悱劈死呢!
奚悱拉开车门,把初念塞进去,又去搬她的行李。等两人进了家, 身上都湿了一些。奚悱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以后出门要多看看天气预报。”
今晚有雷阵雨。
初念不理他, 径直往前走, 随即几声惊雷就把她吓回来了。
她咬着牙在奚悱怀里气的直掐他:“你老趁人之危!”
屋里还没开灯, 所有的采光均来自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奚悱把她拥紧了, 捏着她的耳垂说:“念念, 今天要是换个男人, 你还让他趁这个危吗?”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还夹杂着滚滚地雷声。初念怕极了,顾不上思考奚悱那个问题。她伸手想按亮顶灯,奚悱挡着不许。
“让吗?”他问。
初念不吭声。
奚悱卑鄙地把她推了出去:“让吗?”
她本就怕打雷,加上屋里黑漆漆的更是瘆人,初念跺了跺脚:“不让!不让!你快开灯!”
灯是不可能开的,奚悱得到满意的答案,打横抱起她就往卧室走:“让我看看你刀口长好了没。”
初念心想黑漆漆能看见什么,再说有这么用手看的吗?
奚悱“看”完了,语气诚恳地感叹道:“幸好是良性的。”
初念表情一停滞:“你怎么知道?”
问完也觉得自己傻,结果早就出了,是初念亲自去拿的。医生还让她看了切出来的物质,白色的一小点,并不恶心。并且她的手术很成功,就算仔细看,都不一定能看出刀口来。
以奚悱的能耐,想弄到她的手术结果也不是难事。她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两人没有联系,他还能关心自己的化验结果。
“我比你知道的还早。”奚悱把头埋到她的颈部,“我还知道你的腿也好了。”
外面褐色的旧皮脱落后,新肉长得很好,几乎没留下疤痕。想到这,初念很诚信地说了声:“谢谢你奚悱。”
不管怎么样他都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帮了自己。
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初念很怕,又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刺激感。
后来雨小了,她也累得昏昏欲睡。奚悱抱着她去浴室,初念在浴缸里差点睡着。
奚悱十分欠揍地掀她眼皮:“是不是颜正活好?”
初念白他一眼:“你还很骄傲啊?”
奚悱点点头,从后面抱着她笑。
初念又困又累,再下来就睡着了,她只隐约记得奚悱最后跟她说:“下月我把工作推了,带你去爪哇岛度假吧?”
第二天早上,初念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人。窗外是雨后的晴天,往下能看见“英汇”的校园,有学生在操场上打闹着玩,就和他们当年一样。
初念看了一会儿,穿了衣服出去。
奚悱在书房给乔茹打电话:“……就按我说的,白应许这一年的广告活动项目给初念做,合同之外再跟她签个人的补充协议。”
“可是……”乔茹迟疑道,“白小姐怕是不肯把自己的活动交给初念吧,她挺挑的,而且大明星嘛,被宠得有些傲。”
“不愿意就把白应许换了。”奚悱抽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道,“还有问题吗?”
乔茹这下还能说什么:“没了。”
奚悱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你记住不管是谁,只要补充合同能把初念给我绑死就行。”
外面传来响声。
“挂了。”他说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这才松了神,提步走了出去。
初念蹲在玄关的位置,看到奚悱出来,指着面前的一堆行李:“这什么意思?”昨天放在她放在车里的行李现在全出现在了这里。
“你睡着时我搬上来的。”奚悱手抄裤兜走过去,随意道,“放着吧,我让保姆来收拾。”
初念不想仰着头看居高临下的奚悱,站起来地猛了点,头发晕,身子趔趄着。
奚悱伸手托住她的腰:“你现在怎么这么虚,是不是手术后没休息好?”
初念心想可拉倒吧,少装着关心她了,她没休息好怪谁?昨晚上奚悱就跟素了八百年似的,她现在还没缓
过来呢。
“脸红什么?”奚悱手刮了一下她的脸。
初念拍开他的手,还没忘记刚才那茬儿,接着问:“你把我行李搬上来干什么?等会儿还要搬下去,来回你不嫌累?”
“吃着饭说。”奚悱打横抱起她。
初念扑腾着腿:“快放开!你为什么又抱我呀?”
“证明我不嫌累。”奚悱双臂轻松地托着她,低头道,“以及看你腿软。”
初念腿是软,并且腰还酸。谁不梦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上醒了路都不用走就有人伺候的日子。所以初念嘴上怼了奚悱一句,也就不再挣扎了。
“你搬我行李干什么?”初念被放到椅子上,还没放弃刚才的问题。
奚悱一直不喜欢女人刨根问底地缠自己,几次没答就是不想说了,再问他就只剩下烦,也绝不会开口的。
奚悱掐了掐初念的脸,心想按理说女人到这个年纪脸上的胶原蛋白也该开始流失了,初念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虚是虚,脸还这么有弹性,掐着挺消气的。他说:“之前不是把这套房子给你你不要,现在你既然没地方住,也别租了,就住这吧。”
初念没还击是因为在想奚悱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又是送钻石项链又是当搬运工,还把豪宅给她免费住。
“谢谢,不过这不太好吧。”初念饿了,拿起片土司边嚼边说,“我的腿烫伤虽然跟你有关系,但是罪犯不是你,你也帮我安排了医生,就当咱俩扯平了。现在还住你这,就有点无功不受禄了吧。”
“不会。”奚悱坐在她对面,把牛奶推给她,道,“我偶尔来过夜。”
初念怔了几秒,才错愕地抬头,奚悱也正看着她。
男人似乎都爱玩金屋藏娇的戏码,但是没谁厚脸皮到对前女友下手的吧。
“你什么意思?”初念放下手里的食物,坐直了语带讽刺道,“包养?”
虽然很荒唐,但这是她能想到唯一合乎情理的词。
奚悱的目光在初念的表情里一点点变冷,往一片土司上涂着果酱,淡淡说:“房子之后可以过给你。”
“咱俩是可以包养的关系吗?”话说到这份上,初念也不想憋着了。昨天殷勤备至,原来不仅是为了晚上的欲望,他还想把这当成长久的。
初念胳膊环在胸前,道:“之前咱俩那样,不管出于什么,感情上咱们谁也不欠谁。但包养就不同了吧?”一段关系稳定,哪怕是靠着物质维持,也会上升到感情层面。初念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奚悱你看清楚,我可是你前女友啊,咱俩分手的时候什么样你忘了?”
分了两次的,这女人有多绝情,奚悱怎么可能忘。
“没忘,不过这样更好,知根知底,谁也不会对谁抱着期待。”奚悱自嘲地笑了一下,“换别的女的我也不放心,万一到最后缠上我了怎么办。”
话音落,初念拿起桌上的牛奶直接泼了过去。
奚悱从容地抽了纸巾擦脸,不紧不慢道:“你这可就气急败坏了,难道是想做我女朋友?”
初念起身,把奚悱面前那杯牛奶也泼在了他的脸上,拍了拍手说:“我要是想做你女朋友,当年我就不会提分手了。”
王芊芊那种想追还端着,只会在背后试图挖墙脚的人如果是她的对手,那高中和奚悱在一起的就不会是初念了。但女人一旦对别人男人心灰意冷,是连心机都不屑用的。
初念转身回到了门口,从箱子里翻了套衣服出来,又折回房间换上。窗外湛蓝,天空就跟洗过一样的干净,隐隐有铃声从外面传进来,应该是“英汇”开始上课了。
六年里,不管人还是物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来也怪,“英汇”的上课铃声却始终没变。清脆得像孩童的笑声,把人好像拉回了曾经的时光。
那时学校的四周还没有这样高档的住宅区,初念家住的不算远,但青春期的她就像睡不够似的,每天早上都是起床困难户。
她跟奚悱在一起后,奚悱放着家里的豪车不坐,整了辆自行车去接她上学。初念每次动作都慢,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奚悱已经在那儿等了。
他总是微微低着头,一脚踩在脚蹬上,一脚踏着地,那腿真是显得有长又直。奚悱当年性子野,架不少打,他这姿势让裤腿抻上去一点,能看到脚腕上一圈明显的疤痕,让少年的他又带着谜样的叛逆感。
可是日子久了,初念发现,他那时候其实是困得低头在打盹。
初念好奇地问他:“奚悱,你怎么做到的坐在车子上睡觉还不会摔倒的呀?哪练的本事教教我好不好,我上课托着头睡,一睡着身子就倒。”
奚悱那时候死鸭子嘴硬,拧眉揉着额头道:“我没睡。”
初念偷偷笑,跳上他后座,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少年薄薄的肌肉,一会儿又问:“奚悱,刚你梦到我了吗?”
“没有。”奚悱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睡着啦!”初念得逞了,在后座不老实地动弹,还故意朝他背后哈热气。
饶是有了专人座驾,她仍是不满足,哼唧着抱怨:“奚悱,我家要住在学校旁边就好了,紧挨着那种,我每天可以睡到预备铃响
,然后跑下楼还赶得上上课。或者我买个降落伞,直接从家里降到学校更省事。”
“懒死你。”奚悱评价道。
初念扁着嘴:“你现在应该用宠溺的眼神,邪魅狂撩地对我说,女人,你想要的东西,本少统统都满足你!”她说完还理直气壮地补充,“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智障就少看点电视吧。”奚悱长腿瞪着车子,根本懒地再搭理她。但初念发现他还是笑了的。
初念也就傻傻地跟着他一起笑了。
所以说一开始便错了,她那时候要不去撩奚悱,或是及时地悬崖勒马,别去玩什么报复的戏码,两人也不会有后面那些恩恩怨怨。
初念回忆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窗边,她往外看,忽然好奇她以前想从楼上直接降落到学校的想法能不能实施,因为使用降落伞是需要有一定高度的。
她推开窗,垫着脚尖往下瞧。
身后的门被推开了,奚悱看到她就冲了过来。他抱着初念往回拖,吼道:“疯了跳什么跳!老子不来过夜!行了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