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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匆匆执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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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悱脾气也上来了,把她的包递给她,初念接过去:“谢谢。”

    人走到门口,奚悱叫住她说:“别再吃药了。”

    初念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听见他接着说:“有措施的。”

    他俩昨晚根本不知道会遇见对方,奚悱的套应该也是为别人准备的。初念猛地卡开门,走廊里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来,她也算彻底清醒了。

    分开六年了,她还能指望谁对自己念念不忘。

    雨后空气清新,初念翻出包里的手机,并没有周湛唐的来电显示,男人都不过如此吧,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回公寓打了份调动申请书,然后好好的睡了两天。

    周一上班,初念准备去交调动申请书,见从不迟到的周湛唐没来,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住院了。

    周湛唐是酒精过敏被送进的医院,那天在夜店初念跟陆明昊他们拼酒,眼见陆明昊变着法的灌了她好几杯,又要再灌的时候周湛唐把酒挡下喝了。

    所以不出多时,他就因为强烈的不适被送进了医院,直到今天还没完全康复。

    “初经理,周总不让我们跟你说的……”小王道。

    初念对于那晚的状况很多都是断片儿的,她记忆最深的就是奚悱来找她,然后两个人……初念猛地甩了甩头。

    晚上下班,初念到超市买了点水果,然后去了趟医院。

    周湛唐见她也没多问,笑着让她坐会儿,自己举着吊瓶出去了。初念以为他去上卫生间,没想到一会儿回来,他手里拿着瓶从自动贩卖机刚买的果汁。

    “喝吧,常温的。”周湛唐重新靠坐在床上,手捂着胃揉了揉,然后从她买的水果里挑了橘子,拿出来剥。

    “要吃吗?我帮你剥吧?”初念伸出手。

    周湛唐低头笑,眉眼温和,说:“给你剥的,傻不傻,我这样不能吃水果。”

    医院病患多,他住得是多人间,旁边的大妈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两个人,这下忍不住了,笑道:“小周对女朋友这么体贴呀,自己还病着呢,还想着给女朋友买饮料剥水果。”

    大晚上的来探病,是容易叫人误会。初念没开口,周湛唐替她把话圆了过去:“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她是我的同事,奉命来探病的。我这连口水都没,图省事给人门口买了瓶。”

    初念跟周湛唐相处也就两个多月,他一直就像今天这样,处处照顾着她,处处不让她为难。这事如果换成奚悱,可能已经会占便宜地喊上她媳妇儿了。

    两人都没提夜店那天的事,但是初念知道周湛唐对自己的心思,也想着是该试着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了,她说:“周总,你还记得那天在商场遇见的那个人吗?”

    商场里人来人往,周湛唐每天会遇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但不知为何,他脑中一下子就锁定了一个人。

    “很帅气的那个?”他问。

    初念抿抿唇:“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初恋。”

    周湛唐明显的一愣,没想到两人会有这层关系。

    “谢谢你肯跟我讲。”坦白过往是两个人相处的第一步,周湛唐看着初念攥紧了饮料瓶的手,说,“初恋?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高中时候在一起的,后来分分合合,在大学时彻底没了联系。嗯……已经过去六年了,没想到能再遇见。”初念低下头,她其实不太喜欢跟人讲她和奚悱的过往。

    周湛唐看着这样敛眉无措的她,过了会儿语气轻松地说:“还以为我们初念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原来也早恋啊!”

    初念忍不住笑出了声。

    气氛终于活跃了些,周湛唐不再追问任何,两个人聊了会儿工作,他便赶着初念走:“你是女孩,太晚了回去不安全,快走吧,到了给我电话。”

    初念也没推脱:“周总,那我先回去了。”

    “念念。”周湛唐叫他,轻声说,“工作以外的场合,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初念看着周湛唐和煦的面容,点了点头。

    她从病房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医院里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厅外有急救车闪着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往里狂奔,初念看到上面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后面有个妇人瘫倒在地上哭。

    初念从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听出了一个大概,刚才的女孩才十三岁,上初一,跟班里一个男生早恋,小男生花心脚踏两只船,还跟别人好着。女孩心里难受,又舍不得跟男生分手,大晚上喝了许多酒,家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翻了白眼。

    初念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旁人的劝慰声中慢慢走出医院,她摇摇头,故自说:“不值得。”

    六年前,她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夏季的晚上,她睡到一半被渴醒了下楼找水喝,于是看到了那个让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无法呼吸的一幕。奚悱他爸奚建国的秘书来找他,桌子上放着厚厚的材料。

    秘书说:“把这个交出去,初家就彻底倒了。”

    奚悱问:“初南城会被判几年?”

    “至少六年。”秘书说,“你爸爸是顾及初念这边……所以还是看你的意思。”

    初念高中就跟奚悱早恋,她甩奚悱闹那么大,两家人都是知道的。大学他俩这

    样住着,奚家也不会不知道,就是觉得反正自家是男孩,怎么也不会吃亏,所以才不管罢了。

    “不用顾及她,交吧。”奚悱当时是这么说的。

    初念听到差点都没站住。

    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王芊芊。

    王芊芊始终安静地听着,等秘书先出去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对奚悱说:“初念脾气不好,知道了肯定要跟你闹的,你要是心烦了也别喝酒抽烟,很伤身体的。”

    两人走到门口,王芊芊又握住奚悱的手:“我知道你就是气不过之前她那么对你才来找她的,我……一直等你回来。”

    奚悱抽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嗯。”

    所以说找男人还是得着周湛唐那样的,即时有点什么歪心思,但若是奚悱那天给她床头放杯水,就算是没兑槐花蜜,她也不会自己下楼找水喝,当然也不会看见这么不该看的场景。

    初念当时没下来“捉奸”,也没跟奚悱闹,她这样不是为了跟王芊芊打别,而是为了她妈的手术费。初南城的生意在之前已经出现了问题,她妈妈王静突然病倒,初南城竟然拿不出一分的医药费。

    这事家里一直瞒着初念,还是奚悱告诉她,并带着她回去看的王静。

    初念只是个学生,手里根本没存款,奚悱便说医药费他拿,叫初念别操心。

    当时初念是真的感激,谁能想到他家的生意就是因为奚家撤资倒的,谁能想到奚悱对她大发善心的同时,把他爸弄进了监狱。

    树倒猢狲散,初念深知家里亲戚的嘴脸,也知道身边没谁能眼都不眨的借她这三十万,所以她在奚悱身边忍着,还跟他睡一起,还对他笑,直到她妈妈做完了手术。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奚悱这边的朋友骂她心机婊,她也都照单全收了。

    夜色漆黑,能听到蝉鸣的声音。初念硬生生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她知道这些事不能想,否则心再疼,也就只能一个人受着。

    因为医院这一趟,初念回去撕了调动申请书,但是把“星非集团”这个项目转给了别人做,一方面她不想再跟奚悱有牵扯了,另一方面她如果以后真会跟周湛唐在一起的话,两人在一组肯定是不方便的,这是职场的禁忌。

    接下来她被分配到负责商场宣传这块儿,之前就做好的方案,请几个模特过来走秀,吸引人气。

    周六这天,初念在一楼检查展台搭放的情况,周湛唐今天没班,但依旧来了。

    “一楼大部分是珠宝手术和化妆品的柜台,让模特带着店里的珠宝走秀,效果肯定不错。”周湛唐抱臂站在旁边说道。

    “我让化妆品专柜的也派了人过来,就在台边给模特们化妆,顺便宣传下他们。”初念指着已经就位的工作人员说,“还能省比化妆费用。”

    周湛唐对她比了个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初念在工作上很认真,又到后台检查模特就位情况。

    “初经理,大屏已经调试好了,但是模特公司的人说要用他们的视频。你看……?”

    这次请的模特公司在业内很有名,走台的模特也都是小有名气的嫩模。之前对接的时候,模特公司让商场方面准备走台的视频和音频,初念想着对方毕竟是有实力的公司,耍点大牌也就给点面子算了。

    她们提前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结果对方又反悔了。

    “行,你跟着的她们的负责人去准备,东西检查好,一定别出问题。”初念看了下手机,“快点,马上要开始了。”

    那头,奚悱也在刷手机。

    “如果不是我让你哥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奚建国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沙发上懒散的奚悱道,“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让我操心!”

    “我让你操什么心了?是三期的房子卖太好所以操心数不过来钱吗?”奚悱看了奚建国一眼,视线重新盯着手机。他平时不太爱玩手机的,最多就是当个办公工具,但自打一进门,奚建国就说教个没完,他只好找个东西转移下注意力。

    奚建国被他堵得半天没话说,这小子是有经商的天分,学什么也都快,连他这个亲爹都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份上。

    “我说的是这个吗?”奚建国终于想起今天叫他回来的主要目的了,把照片扔给他,“你夏叔叔家的女儿,在幼儿园当老师的,长得漂亮脾气也好,等会儿你俩见一面,中午再吃个饭。”

    奚悱移开手机,扫了眼照片,不正经地说:“爸,你忘了我上学打老师那事吗?你就不怕我揍她?”

    “混账!”奚建国每次看见这个小儿子血压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喘了半天才说,“就是老师才适合你,你脾气就躁,再来个更躁的能跟你安稳过日子?我也不是叫你吃顿饭就马上跟人结婚,先去了解一下。一般的女孩我也不会给你介绍,这个绝对能入你的眼,你看看多漂亮。”

    奚悱刷朋友圈,刷到一张后台工作图,他眼神一滞,把照片放大了看,然后眯了眯眼。

    画面的一角,有个女人正仰头看着上方的truss架。

    就一个远处的侧脸,奚悱便认出了初念,当然也认出了旁边并肩站着的周湛唐。他微信里加过几个模特,

    当然都是逢场作戏加的,过后给他发信息,他从来不回,也懒得删除拉黑,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是漂亮。”他站起来,手转着车钥匙往外走:“走了。”

    “我话都没说完你又要去哪?”奚建国捂着胸口。

    “我能去哪,赚钱呗。”奚悱昨天刚出差回来,今就被抓到这了,叹口气,“我去三期工地上看看。”

    “大热天去看什么工地,我都跟人家夏月说好了,她家离‘时风’近,你去接她然后到那吃个饭。”奚建国接着说,“把你的车换了,看着像个纨绔子弟!”

    “哪儿?”奚悱回头。

    “车,换个成熟稳重的车开。”奚建国见他停下,心知有商量了。

    “我是问在哪儿吃饭?”奚悱说。

    “时风商场啊,怎么了?我就是觉得既然是相亲,出于礼貌别让人家姑娘跑,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见面了你俩商量着再换地方。”奚建国上下扫视,对儿子的这身行头还是满意的,心想他也就是生个好皮囊,随便穿穿就很像样子。

    奚悱原本是真打算去工地的,但他现在正缺觉,就有人给塞了个枕头,他拇指摸摸嘴唇,觉得要是不顺势躺下有点过意不去。

    “行吧,电话和地址发我。”奚悱提步走,“但说好,车我不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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