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是，也不是
天机山外第八村，无相门所在的小院中。
简单吩咐了一圈，无相门门主屈微便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屈荣一人。
“门主！”
屈荣单膝跪地，请罪道：“弟子落败，没有替无相门争光，弟子甘愿受罚！”
屈微抬手，淡淡道：“我无相门的地位本就在青云剑宗之后。
你败给云逸，乃是我无相门继续潜藏之路，本门主岂会随意责罚？
起来吧。”
屈荣低头道了句“弟子惭愧”，随即缓缓起身。
屈微想了想，问道：“你与云逸交了手，感觉如何？”
屈荣低头回忆了一下，认真道：“那云逸的剑法的确精妙，我无相门的身法，在他的剑法下，仿佛无所遁形。
弟子曾屡屡施展，凝成分身残影，但都被云逸极为快速精确地找到了本体。
只是云逸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势头不足。
如果只是切磋，弟子不敢言胜。可若是生死相拼，活下来的那个，绝对是弟子！”
屈微点了点头，语气中有着一丝赞扬。
“不错，你能看出青云剑诀的问题所在，可见你的眼光，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青云剑诀虽然精妙，但想要破我大衍魔经，还是痴人说梦。
只是我魔族大衍魔经残缺，这才给了青云剑诀克制的机会。”
“弟子明白，弟子不会因为此事而乱了道心。”屈荣正色点头。
听的屈荣这般保证，屈微这才放下心来。
连带着，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你是本门主最得意的弟子，日后在魔族，也定有一席之地。
我魔族虽然在六千年前险些灭族，但那是人族和妖族卑鄙偷袭。
早晚有一天，我魔族会让这两族加倍偿还！
这一天，不会远了！
到时候，我魔族将是这天地最强的生灵，你也将成为，可以让这天下为之颤动的至强者！”
如果屈荣受到过另一个时空的教育，他一定会立刻想到一个词——
画大饼。
可惜，他没受到过。
所以如今的他，一脸亢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众生匍匐在自己脚下，受自己任意玩弄。
“门主放心，弟子对魔族的一心一意，天地可鉴！只是——
门主，如今墨家覆灭，天机阁入世，不知道这变数，会不会影响到我魔族千年大计啊。”
身为屈微的得意弟子，屈荣自然知道不少的门中隐秘。
甚至有好几次，都是屈荣前往炼幽魔窟，和墨家接头。
所以他对于墨家和无相门的关系，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屈微摆手道：“无妨。
天机阁虽然可以测算天机，但我魔族又不是小猫小狗。
天机阁想要测出我无相门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墨家那边，本门主已经处理干净了。咳咳……”
说着，屈微忽然肺腑一抽，剧烈咳嗽了两声。
屈荣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屈微抬手制止道：
“本门主已经和天机阁交过手了。
天机阁的人虽然难缠，但并未认出本门主的身份。
你不必担忧天机阁会坏事。”
屈荣拱手应道：“弟子明白。”
“你明白就好，若无他事，便回去好生修炼吧。”
“弟子告退。”
看着屈荣的身影退出房间，屈微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扒开自己的半身衣服，低头凝视着自己胸膛上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眉头不由地皱得更深了些。
从袖中拿出一罐漆黑的药粉，往伤口上倒了足足一半，屈微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些。
“该死的天机阁，早晚有一天，本门主要你们血债血偿！”
……
“天机阁当代阁主南宫毅，见过老祖。”
“天机阁南宫度，见过老祖……”
早在两人刚刚踏入山门，柳清云便将道场压制的修为还了回去。
所以两人这次上门，并没有用太久。
日头还没完全落下，两人便到了柳清云近前。
“不必多礼。南宫承，给两位上茶。”
柳清云平淡地挥手，举手投足间，尽显老祖风范。
南宫毅含笑坐下，接过自南宫承手上递过来的灵茶时，不由得抬眼多看了两眼南宫承。
虽然南宫承没有刻意显露自己的修为，但在八重圣人的南宫毅面前。
南宫承那一身的圣人波动，自然也是藏不住的。
“早就听说天机山有新圣诞世，想不到，竟然是承护法。
恭喜，恭喜啊。”
南宫承依旧是毫无表情地躬身回礼。
“阁主谬赞，南宫承不敢当。”
在柳清云面前自称弟子，在南宫毅面前自称姓名。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这让南宫度不由得有些恼火。
反了，反了，都反了啊！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人家毕竟是在天机山成的圣，对柳清云这个天机老祖亲近，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他只能独自阴沉着脸，在心里憋火。
南宫毅脸上依旧笑意满满，端起茶呷了一口，咂嘴道：“回甘香甜，好茶，好茶，实属上品啊。”
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身后的南宫度道：“对了，老三。
你不是说，要找机会跟老四切磋一下吗？
正好趁着现在老四有时间，你觉得呢？”
南宫度微微一怔。
虽然他也是六重圣人，跟现在的南宫泽同等修为。
可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老四切磋了？
下意识地看向柳清云，只见柳清云正一脸玩味看着自己。
南宫度顿时反应过来，这是阁主要支开自己，跟眼前的这位老祖说悄悄话。
说悄悄话居然不带自己……
有点烦。
不过南宫度也清楚，现在不是让自己随便耍性子，开玩笑的时候。
向南宫毅和柳清云作了一礼，南宫度告辞离去。
与此同时，柳清云也开口道：
“南宫承，你也去趟大长老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是！”
相比于南宫度，南宫承的应答速度明显更快。
直到两人下山走远，柳清云方才端起灵茶轻抿一口。
“不知道阁主特地将人支走，是有什么秘密，要跟本座说吗？”
“是，也不是。”
南宫毅依旧是笑着，用熟悉的口头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