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好不坏
许凡说完这番话之后，迈开脚步去了金母的房间。
此刻，金母躺在床上，面色发青，额头上冷汗密布，呼吸沉重。
尤大鱼还在那里假模假式地给金母号脉，而许凡只是看一眼对方的脸色，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病并不难治，只是非常罕见。
有的人哪怕当了一辈子的大夫，也未必能碰上一个这样的病人。
卫诗站在许凡的身后，唯唯诺诺的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见许凡面色平静，眼神沉着，便开口问道：“许神医，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医治了？”
许凡点了点头。
“这是很容易治的病，待会儿我给金母扎上几针就行了，不过也不急，先看看尤神医怎么治吧。”
他把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之中带着笃定，嘴角微微上扬，明显是等着尤大鱼出丑。
不过，卫诗听许凡说这病容易治，也不那么担心了，索性不再说话，一起观摩了起来。
尤大鱼光是号脉就足足号了三分钟，而后煞有介事地开口说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肾虚而已，我给金母针灸一番，然后再配合补肾的方子吃上几个疗程，自然就可以药到病除了。”
听他说的这么简单，金家的两兄弟面露喜色，许凡却在暗中冷笑。
“尤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早知道如此简单，我最开始就请你过来了，何至于让我母亲受这么些苦？”
“就是啊，先前请来的那些医生，动不动就让我母亲去做全身检查，检查来检查去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真是把人折腾死了，到底还得是尤神医啊！”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尤大鱼说得摇头晃脑，沾沾自喜，还得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实在是过奖了，老朽行医多年，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一些，这脉确实不容易摸，所以其他人有所失误也算正常，总而言之这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因为肾气亏损，所以看上去有些可怕，二位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三人正说着话呢，金母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尤大鱼，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尤神医，我这真是肾虚吗？可是我以前也没少没少吃补肾的方子，怎么都没用啊？”
如果是换成旁人，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质疑，尤大鱼肯定已经气得掀桌子了。
但是眼下开口的是金母，这女人是那一代枭雄，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尤大鱼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金母，方子也分好的还是不好的，我的方子你就尽管放心，指定能让你药到病除！”
尤大鱼保证得信誓旦旦，但是金母仍然不敢完全相信。
她毕竟纵横多年，在看人方面还是有些准的。
这尤大鱼讲话轻佻，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浮躁，实在不像是个沉稳得力的干将。
金母沉吟了片刻，到底还是不太想冒险，于是又说了一句。
“尤神医，你以前是否诊治过和我一样的病人呢？”
“那是当然了，我尤某人活了这么多年，行医数十载，有些毛头小子，活得都还没有我给人看病的年头长，就敢大言不惭地站出来对我批评指教，你要是找这样的人来给你治疗，那当然是治不好的！”
尤大鱼一边说着，一边毫不避讳地把眼神落到了许凡的身上。
许凡也不生气，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全看他的表演。
金平安听母亲问了这么多，担心尤大鱼会因为觉得不被信任而生气，立马站出来说道：“母亲您别问了，尤神医声名远播，在中医针灸界可是出了名的一把好手，与其打听这么多我们不懂的，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治疗啊。”
即便金母还是觉得尤大鱼的面相看着不太靠谱，可既然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继续拖拉下去，只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麻烦你了尤神医。”
别看只是说了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金母此时已经出了浑身的虚汗，还有点眼冒金星，也实在是无力再追问下去了。
见金母点头，尤大鱼撸起袖子，把银针拿了出来，从中取了一根有食指那么长的，消毒之后，对准金母的太溪穴扎了进去。
看到尤大鱼的这第一针，许凡并没有吭声，太溪穴是肾经本穴，也是脏腑原气流指的部位。
除了补肾气之外，还可以滋肾阴，清虚火，健脑髓。
加上五行属土，与脾相同，所以对脾胃也有调节作用。
也就是说不管对金母的病症是不适用，扎一扎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卫诗转过头观察了一下许凡的脸色，见他面色无恙，才稍稍放下了点心。
而后，尤大鱼又接连落针，不过选择的都是这种本源穴位，虽然未必有效果，但也扎不出毛病来。
所以，许凡还是没有出声制止。
尤大鱼其实跟卫诗一样，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许凡的表现，他接连落了几针，许凡那边都没有
动静。
他便觉得自己扎得很好，判断的一点错都没有，所以整个人洋洋自得，颇有几分眉飞色舞的味道，时不时地还要抬头朝许凡比量比量，大有示威的意思。
岂料，许凡却不动声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卫诗等了半天，眼看外婆的身上都已经扎了将近十根针了，许凡这边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犯了嘀咕，压低声音问许凡。
“许神医，他的方法真的没问题吗？这样可不可以治好外婆啊？”
许凡双手一托，回答道：“到目前为止，不好不坏，等会儿再说吧。”
许凡的回答让卫诗心里很没有底，但是身为一个外行人，她着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能转过头去，暗自为外婆祈祷。
接下来对于尤大鱼来说，就是这次针灸最关键的一步了。
他要将银针落在金母的脐旁穴上，然后再将真气注入，以气养力，将金母身上其他扎有银针的穴位也都调动起来，从此达到催发的效果。
随着尤大鱼将指尖的真气落在银针上，金母的身上出现了若有似无的烟气。
其他人都大呼神奇，觉得尤大鱼很有本事。
许凡知道他的意图，明白他这是想用真气调动其他的穴位。
不过，这货连根源都判断错误了，就算把金母的肾气催发出来，对治疗疾病也是没什么帮助的，只是能让体质稍微增强一些而已。
况且，因为尤大鱼误以为金母肾气非常不足的缘故，所以他使用的真气也特别磅礴。
这对于肾虚之人确实是有效的！
可如果是肾气正常的普通人，被这么多真气注入体内之后，反而会变成肾阴虚，根本就是弄巧成拙！
许凡眼看尤大鱼所用之气越来越甚，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制止。
“你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