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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西突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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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达罗可汗在帐中众人脸上扫过一圈,冷冷道,“把这六人看押起来,另外马上搜查这六人使团的帐篷与人马。”统叶护可汗不满的道,“还查什么查,这都是明摆的事情,证据充足,必须立即杀死他们为大可汗报仇。”

    统叶的盟友,乙利小可汗也连忙道,“统叶护说的没错,不杀不足以平大家心中愤怒,不但要杀了他们,还须立即将大可汗原先与他们的盟约废除,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还能帮他们。”

    另一人也大声道,“不但要废除盟约,我们还要马上发兵,将这些敢谋杀大可汗的该死汉人,统统杀光,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达罗可汗有些不满的看着叫的最凶的统叶护等人,不说如今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就算查清楚了,为了突厥的利益,他们也是绝不能统大兵南下复仇的。

    “此事暂时放到一边,我会派人彻底追查此事,一切等追查清楚之后再议。现在大可汗身死,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必须马上安葬大可汗,并且马上选出新的大可汗。”达罗大声道。

    达罗所提,就是统叶护可汗也无法反驳,而所谓的选大可汗,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历来大可汗之位都是由前任大可汗指定,当然,如果新可汗的实力太弱,那么其它强大的王族也是可以争夺这个位置的。

    但是达罗这些年深得射匮大可汗的喜爱,对他宠爱有加,达罗手中的部落和兵马都是众人之中最强的。这个时候选大可汗,身为指定汗位继承人的射匮长子的达罗小可汗,将毫无疑议的登上大可汗之位。

    望着威慑众人的达罗可汗,统叶护小可汗暗暗的咬着牙齿,目光中充满了阴郁的神色。大帐内,统叶护可汗恨恨的掀帐而入,一把扯下身上的袍子,丢在脚下恨恨的踩了起来。这袍子是过去达罗可汗送给他的,是用十分珍贵的貂皮所制,但是此时,却被他乌黑的靴底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该死的达罗,以前不过是跟在我后面的一个流鼻涕的小子罢了。他难道忘记了,他第一次骑马,是我扶着他的。他第一次开弓,是我手把手教的。就是他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帐中的侍女。这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一转眼,居然把我的大可汗之位给抢走了。”

    “今日在金帐之中,他刚刚当上大可汗,居然就敢斥责我,这个该死的混帐。我才是突厥的大可汗,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我要出动我的鹰,出动我的狼,让草原知道谁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赵起微笑着坐在一边,昨夜他派王君廓与几个特勤司的弟兄出手,不但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了射匮可汗,而且还把栽脏嫁祸到了刘文静等人身上。虽然达罗心下还怀疑不肯杀了他们,但是如今整个西突厥的贵族都已经愤怒了,无论如何,射匮与李渊等六家缔结的盟约是肯定要废除了。

    杀不杀刘文静,他无所谓,只要废除了他们的盟约,那就算是任务完成了一半,下面就算与突厥人谈不成后面的盟约,也无所谓了。看着统叶护与达罗的矛盾越来越深,赵起心中也越来越高兴。

    他当初没按约定去杀达罗,一来是因为杀达罗,并不有解决射匮与中原势力的盟约。而且杀了达罗,如果统叶护再弄死了射匮,那统叶护可就又将是一家达大了。无论如何,一个强大的突厥都不是什么好事。杀了射匮,却让达罗与统叶护相互争斗,这才符合河北的利益。

    “可汗,草原上只能有一个主人,强大的突厥,也只能有一个可汗,那个可汗之位,非你莫属!”统叶护咬着牙齿,点头道,“我早就看出达罗像狐狸一样的狡猾,而且有狼一样的耐心。我要他把他的心像毯子一样地展开,我要用我高贵的靴子,踏过毯子,让他永远知道谁是靴子下的毯子,谁是毯子上的靴子。来人,用最快的马,告诉各部落首领,十天以后来这里,我要商议大事情。”

    赵起看着统叶护道,“可汗,最后加上两句,一,让他们带上部族的全部兵马赶来。二,如果这次不来,以后就永远也不要来了。”

    “对,加上这两句话。达罗小兔崽子还真以为我会怕他不成,老子上战场,在外面撕杀的时候,他却只会躲在金帐之中看些酸酸的中原书籍。我要让他知道,就算他的兵马比我多,可真要玩硬的,他还嫩的很。”

    漫天的大雪,草原上被大雪覆盖。新继位的大可汗达罗在帐内来回走着,愁眉不展,非常焦急。一个手下进来。达罗急忙关切地问:“怎么样?”

    手下禀报道,“今年的雪来的太早,我们虽然存储了不少的草料,可是根本维持不到明年。而且外面的风雨太大,许多牧民们的帐篷都被大雪压榻了,无数的年羊被露在风雨之中,已经有大量的年羊被冻伤冻死了。”

    达罗大可汗重重地叹了口气:“前年的那次大雪灾,我们好不容易靠着隋国的援助才顶了过去。这才过了一年,又来了一场更大的白灾。今年我们因为出征厥,各部族中准备的粮草大多数已经被我们消耗掉了,眼下风雪这么大,再这样下去,连人都要饿死了。可偏偏那些没脑子的人,还叫着废除与中原人的盟约,还要出兵南下。他们也不想想,没有中原人的粮草进贡,我们的人都要饿死了,还怎么打仗?”

    一旁的莫贺咄俟斤叹了口气道,“事实确是如此,可偏偏如今因大可汗之死一事,所有的贵族们已经都十万愤怒,情绪激昂。这个时候,如果大可汗再坚持与中原人联盟,只怕在部族的会议上,根本无法通过。而且说不定,还会被统叶护可汗抓住机会,挑出更大的事情来。”

    达罗大可汗听到统叶护的名字,皱了皱眉头,最近统叶护可汗处处与他做对,且听说他已经在集结部族兵马,正在向牙帐赶来。不由的更是感觉到一阵烦闷。莫贺咄道,“大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汗念叔侄旧情,只怕统叶护不会念此旧情。统叶护势力强大,而且他已经拉拢了不少的部族首领,再等下去,只怕到时就悔之不及了。”

    “我该怎么办?”“先下手为强,大可汗在汗庭牙帐有兵马三万人,直属的也有一万人马。而统叶护不过三千直属人马,就算加上乙利小可汗等首领的人马,也不过万人左右。只要大可汗先下手,最后赢的绝对是我们。”

    达罗摇了摇头,“拿下统叶护不难,可统叶护可汗与乙利小可汗等部族首领们的兵马怎么办?一旦对统叶护下手,一个不好,就将是我西突厥的又一次分裂,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如今正是我们西突厥统一草原的最好时机,这个时候内乱,只会错失此良机,将来你我会后悔的。”

    莫贺咄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连自身都保不住了,又何谈将来?”

    “我已经传令让服从我的各部族的首领们率兵马赶来汗庭,我们的兵马比统叶护与乙利的多,相信他们知道如何选择。”

    “可是就算能过了这一关,可草原上这次的雪灾我们又要如何渡过?不与中原人结盟,得到他们的粮草,我们根本过不去这一关。大汗,你所惧者,不过是怕统叶护和乙利二人逃脱后,分裂汗国。可只要我们将他们杀了,到时又有几个人还敢与大汗坚决作对?”

    达罗大可汗微睁着眼睛,心中充满激烈的碰撞。一边他告诉自己要趁着统叶护他们这些反对自己的人兵马未到时,一举铲除他们。一边他又告诉着自己,有容乃大,一味的内斗,只会让突厥眼前的大好机会白白流失。

    达罗一直在犹豫,犹豫到最终统叶护与乙利两人的联军终于赶到了汗庭牙帐。在三弥山下,统叶护与乙利两位小可汗的十万人联军,与达罗可汗的十五位联军远远的对峙着。

    两军阵前,达罗还是没有放弃,他高声的喊道,“统叶护可汗,乙利可汗,按辈份,你们是我的叔叔。按照职位,你们是汗国的小可汗,分管一地。不管是从私还是从公讲,你们带大兵来此,意欲何为?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分裂汗国吗?如今正是我们突厥一统的大好时机,难道你们要一味的内斗,而让汗国错失此良机,以后一直被中原的欺压吗?”

    统叶护身着金狼铠甲,骑着高大的战马,站在阵前的雪地上与侄子达罗大可汗遥相对望。“不,你错了,我们突厥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射匮是我们是我们突厥最强大的可汗,在他的统治下,我们突厥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他的命令也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但是现在,我们的草原仍然辽阔,我们的天空仍然从东方蓝到西方,没有任何一片乌云能够同时遮住我们的草原,没有任何一只雄鹰能够不休息地飞过我们的草原。

    ,统叶护以马鞭指着达罗可汗道,“但是现在,我们却没有一个令四方震慑的大汗。你继承大汗之位,得不到所有突厥人的认可,你不配坐在金帐之中。我与我的部族子民们,一致要求你将汗位交出来,只要你交出汗位,你仍然是达罗小可汗,依然可以管辖着你的草场与部族。而突厥,也会在我的手中更加强大!”

    统叶护可汗的话刚落,达罗可汗的军营后面的东川水方向突然显现一条黑线。雪地微微震动,一群无人骑乘的战马向着达罗联军的后翼猛冲而来。达罗皱了皱眉,立即派出了一队骑兵前去拦截。前去拦截的骑兵们看着这些上好的无人战马,并没有怎么在意,反而高兴的上前去争抢。

    战马越驰越近,上千匹战马很快就被达罗部下的兵马俘获。大军后阵之中一名部族头领笑着上前看着这些战马,疑惑的道,“这些是统叶护的战马,上面都有标志,这可都是好马,怎么突然跑到我们后面来了。”

    “估计是跑丢了吧。”一名骑士牵着数匹战马,笑着道。“咦,怎么这些马的肚子上都在冒烟!”一名骑士惊讶的喊道。被那骑士一叫,众人才纷纷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些俘获的空战马的肚子下面,居然都在冒烟,有的还发出哧哧的响声。

    一个突厥骑士低头向身边一匹冒烟的战马肚下望去,却只陡然看见一阵巨大的火光涌现,随后就在一阵巨响之中,被冲出了丈余远。接二连三的巨响传来,冲天的火光烟火,剧烈的爆炸声,战马的悲嘶,士卒们的惨叫声。断手残肢,马尸碎块,烂肚破肠,鲜血如雨。

    达罗大军后阵之中的剧变,让无数的战马不安的奔腾嘶鸣,惊慌的开始四处奔走。没一会,如同涟漪一般,达罗骑兵的战马开始如传染一般的四散奔逃,后军、左军、右军、中军、前军。战马齐嘶,三军全乱!

    统叶护震惊的看了一眼赵起,拨出腰间金刀,向前一指,大吼一声,“杀!”

    行云流水般的古筝音韵透过宫帘传出久远,余音绕梁。间中还伴随着一个有些轻柔的嗓音在歌唱,虽然歌词听的不是太真切,自外而来的韩成却听的出这是首北方的小调。韩王妃寝宫门前侍立的几个宫女看到韩成的到来,面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身为韩王正妃身边的宫女太监,他们比长孙无垢更在意韩成对主子的宠爱。韩王妃总是那么豁达,从来不主动去争宠固宠,可他们总是希望韩王能多来韩王妃这里。她们每日里都要打听,前一夜韩王下榻之处。如果听到是在别的夫人那里过夜,都会叽叽喳喳的把这些说给长孙听。

    门外的宫女们见到韩成,仿佛比得了什么赏赐都要高兴一般,满脸微笑的上前引着韩成进入寝宫之中。“王妃,殿下来了!”宫女迫不及待的高声道。韩成踏入殿中,刚刚那悠扬的古筝声和美丽的歌喉也戛然而止。

    长孙无垢光着双脚,坐在一张韩成送给她的软椅上,那双葱白玉手还抚在古筝之上。她抬头望向走进来的韩成,眼里展露着微微笑意。怀孕已经将近五月,渐已显怀。

    长孙听从了韩成的建议,呆在宫中的时候,不再穿那些繁华的宫装,也不再戴那些沉重的首饰,更不在脸上抹那些大量含有铅粉的化妆品。在红红的烛火照映下,一头乌黑的秀发有些蓬乱却又增添几分慵懒的美丽,一抬头,身上那素雅的丝罗宫裙闪烁着烛火的光芒。

    “亲爱的!”韩成三两步走上前,拥着长孙无垢的额头轻柔的吻了一下,“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都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美丽的,果然如此,爱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圣洁的母性光辉。”

    长孙无垢虽然与韩成也已经成亲半年多了,可仍然有些不太适应韩成这般亲昵的动作。一张脸瞬间变的羞红,眼中尽是羞涩的甜蜜,还不忘记拿眼去瞧边上的宫女们。看到宫女们都拿手捂着嘴憋着笑,更是觉得羞涩。“殿下。”长孙轻轻敲打了一下韩成的胸膛。

    韩成轻笑了一声,与长孙在一起,仿佛那无穷尽的朝堂军国繁琐之事尽去,心中剩下的只是温馨与轻松。“还记得当初少室山上的那次相逢,那时是第一次看你,却已经看出你与一般人家的女子不同。”

    长孙也轻笑,仿佛记起了第一次的相逢。“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妾没有大家闺秀的温柔?”“怎么会,只觉得你大方,有气质,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要是换了一般大家闺秀,碰到那天的事情,只怕都要急出眼泪了。”

    长孙无垢轻笑了一声,“臣妾其实本来就算不得大家闺秀,我们的先祖虽然是鲜卑拓拔氏,也是皇族。但很早就随文帝从平城迁到洛阳了,虽然我们的祖父和父亲在隋朝为官,但是父亲早亡,多亏舅父收留了我和哥哥无忌。虽然在京都洛阳生活了十几年,可印象里却没有多少欢乐的记忆,自小和无忌相依为命,所以也没有学得大家闺秀们的贤淑,倒有些如野丫头一般的早早明白生活的艰辛,心智早熟。”

    韩成牵过长孙的手,轻抚着她那已经隆起的小腹,“说起来,虽然早年生活艰辛让你吃了不少苦。可也让你变的更加大气和贤淑,如果当初碰到你时,你只是一个如京都中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大家闺秀一般平常,也许就不会有今日我们的相知相守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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