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三:权倾朝野一枝花(二十八)
第八日, 在皇宫里左等右等坐立不安的小皇帝终于等到了某位奸臣。
长生羡含着笑意,就像是前几天并没有想过要杀他, 来了宫中还很有礼貌的和他拱手行礼道:“陛下万安。”
翰元琛被他这么规矩的动作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屁股上像生了针, 还没等长生羡行完礼, 便急着道:“免、免礼。”
他实在是被长生羡吓怕了。
“陛下看上去气色不错, 想来近日里过得很好吧?”
长生羡站起身来, 声音显得有些轻飘飘的, 脸上挂着笑意, 很是善意的和他拉家常, 翰元琛咽了口口水, 也连忙挤出笑意来回答他:“托丞相的福。”
“对了。”长生羡眼眸一转,又道:“是不是快到陛下的万寿节?陛下今年二十有四,得大办一场才是, 这样, 臣到时候广邀诸位朝臣,给陛下大办一场吧。”
“这个······”翰元琛试探道:“二十四非是整岁,如今国库也不见得充裕,要不还是低调点?”
“陛下。”
翰元琛再次挤出一丝笑意来看着他。
然而长生羡却没再提起万寿节之事,她突然道:“你见过血色的烟花吗?”
长生羡仍是笑着,翰元琛却有点笑不出来,‘血色的烟花’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的,长生羡突然说起这个, 他有点怕。
“臣幼年在边塞长大,那些将士们洒在空中的热血,就很像炸开的烟花,鲜血淋漓,但又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因为那是生命被终结时候的开出的花。”
她抚了抚左手拇指,她今日带了一枚极为奇特的血色扳指,乃是极品鸡血玉所雕刻,戴在她右手拇指上,有些大,但很显眼,因为她一身白衣,肌肤雪色,唯有这枚扳指极为鲜艳,比之她今日唇色还要灿烂,因此翰元琛一眼便注意到。
他唇角动了动,想起那日和韩连歌所说的话,长生羡的幼时,他自是清楚的,无怪她恨皇室,恨皇帝,因为她一生的悲剧都是从皇室开始,而她原本可以活得很快乐。
沉默半响,翰元琛讪讪道:“你······你也别太想过去的事情了,人活着总是要看向前方的,总沉浸在旧的东西里面也不会快乐,毕竟你还有漫长的人生要过的,比如······你想想韩连歌?”
韩连歌以前和她相约白头,总归还是会有点触动的吧?
而长生羡果真笑了笑,很是愉悦的样子,她道:“陛下,你知道我和韩连歌究竟是什么关系吗?你就这么笃定我喜欢他?”
“朕是不知道你喜不喜他,但他肯定喜欢你啊。”
看着长生羡今日似乎正常了许多,翰元琛微微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开始跟她聊。
“你看,他一个将门世家的人,愿意为你杀朕,还不是喜欢你吗?”
想着之前他还以为韩连歌和长生羡好男风,现在想来真是非常的令人感叹,天都城里那么多少女思春,思的都是她们的‘羡公子’,翰元琛有些坏心思的想,若是那些少女们知道她们的羡公子竟然是个女的,会不会集体崩溃。
“那陛下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长生羡今天大概心情很好,不仅跟他聊了起来,还坐到他身边,似乎真的准备问他的意见。
翰元琛偷偷瞥了一眼她坐过来的身体,也不敢说她不该坐到他的檀木椅子上,因为那是皇帝的座位,他只是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真的不习惯长生羡跟他靠这么近。
以前以为她是个男子,他就觉得很生气,现在知道了她是个女人,他同样浑身犯别扭。
别人家的逆臣贼子都是好好的谋权篡位,为什么轮到他就要碰上这么奇怪的人?
还问他这种奇怪的问题,她喜不喜欢韩连歌关他什么事?
“陛下你怎么不说话呀。”
长生羡又坐过来了一点,还扭过头歪着脑袋来看他,非要他回答一样,翰元琛离他稍稍近了一些,便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那种香味他知道,是一种特地用来遮盖药味的檀香,长生羡身体经年不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也不奇怪,就是很别捏。
扭捏半天,翰元琛吞吞吐吐道:“那个、男、男女授受不亲,你坐过去一点。”
“哦?你还知道我是女的啊?”
长生羡不仅没有坐过去一点,还再次蹭上来,一脸惊奇的看着他道:“臣的胸是不是很平?”
显然那天虽然放他一马,但是长生羡依旧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介意。
宜秋秋大佬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胸平,别人都没这么说过的,比如迟夜,他就说得很好听。
翰元琛额角划过一滴冷汗,谨慎道:“丞相大人,你······你很婀娜。”
原谅他良好的皇家教养实在说不出‘你胸不平’这种粗鲁的话来。
只是长生羡显然不满意,但她也失去了再继续问下去的兴趣,她又换了个话题。
“陛下,如果你快死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的,想要臣帮你完成吗?”
翰元琛吓得整个人一抖,手臂直接磕在了桌角,疼得他整个人一缩,但他完全来
不及注意这些,只是不敢置信般睁大了眼睛,望着长生羡:“你不是不杀朕了吗?”
“我没有说杀你啊?”长生羡灿然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我说如果嘛。”
翰元琛的目光依旧没有改变,心中无数腹诽。
——他根本不信什么如果,他只知道他又听到了长生羡说要杀他,他可没有第二个秘密来救命了。
“我真的是为你好啊。”
长生羡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表情非常认真,正正经经端坐在他身边,仿佛在做什么人生大事一般继续道:“要是明天世界就毁灭,你真的没有什么心愿想达成的吗?嗯······比如趁着死之前临幸一下美丽的小姐姐?”
“你说贺兰夕?”
他目光越发诡异起来。
“我没有特指她啦。”长生羡摆摆手,又继续道:“原来你想睡她啊,要我给你安排吗?”
“不不不,朕只是随口说说。”
翰元琛吓得一激灵,就怕她当真,要是真的逼着他去睡贺兰夕怎么办?他堂堂一国天子,就算是宠幸,也要宠幸那等世之罕有的女子,贺兰夕那种表里不一阴险狡诈又没有本事的女人怎么配?你看看长生羡,做女人做到她这种地步,已经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虽然狠辣了一点,但起码她狠辣在表面,贺兰夕比起长生羡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心中一阵思绪,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在长生羡好奇的目光中忽然僵住。
等等,他为什么要拿长生羡和贺兰夕比?长生羡根本不算是女人好不好?
小皇帝立刻意识到自己想法出了问题,赶快转回来,僵笑着对她道:“那什么······朕很好,没有想宠幸谁。”
“那也不对。”
长生羡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突然摸他的肚子,非常和蔼可亲道:“陛下,你是不是不行?”
翰元琛:“······”
他有那么一刻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直接把狰狞面目显露在脸上。
长生羡现在是不是没其他方式侮辱他,已经开始变成人身攻击了是吗?
“不行就要说呀,人呢,讳疾忌医是不好的,你今天说了,说不定臣还能给你治好,赶在世界毁灭之前,还能睡个小姐姐。”
这件事太令他愤怒,以至于小皇帝竟然忽略了这句话最后才是重点,他将心思放在了长生羡说他不行的话上,但却没注意到,长生羡说的是‘世界毁灭之前’。
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世界毁灭这个词听起来太陌生,如果说颠覆皇朝,大概就会比较贴切了,可迟夜知道,宜秋想做的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颠覆皇朝,她其实并不在乎。
“朕说了朕没有不行!”
翰元琛一字一句的说着,在说到‘没有不行’这四个字的时候还加重了声音,他其实很想隐忍,一点儿也不想惹长生羡生气,但长生羡就是有各种办法让他憋不住这股气,他每次都很想杀人。
“不行就不行,你这么凶干什么?”
长生羡狠狠推了他一把,脸色立刻晴转多云,甚至迟夜还听见她对自己吐槽道:“我真是一把好心喂了狗,看这小皇帝可怜,想让他在我毁掉这个世界之前睡一睡小姐姐,他居然还凶我!活该他一辈子不行!”
迟夜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
那边气完了的翰元琛又开始后悔起来,你说他没事生什么气,鬼门关都走了一遭,还忍不住这点侮辱?要是就因为这件事被长生羡砍死多不好。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挤出笑来,唯唯诺诺的道歉:“是朕不好,朕不该生气。”
“嗯。”长生羡看他态度还可以,心下也有几分满足,于是她又摸上翰元琛的肚子。
刚刚是没注意,但这一次翰元琛可是感觉得很清楚,总而言之很奇怪的感觉,只是知道她是个女人之后,总比以为她是个男人要好得多,起码他没有起鸡皮疙瘩。
小皇帝想了想,觉得现在的氛围和情形有些奇怪,他清了清嗓子,决定说些什么。
“那个、朕以为还是——啊——”
只见他‘噌’的一下跳起来,捂住自己某个关键位置,瞪大着眼睛,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尖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长生羡满脸无辜的举着手,摊了摊,她很疑惑的说:“我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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