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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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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间的门被陆年用巧劲扣着, 一只猫从里面开门未免太惊悚。

    初白想了想, 轻巧的跃上隔板, 然后从高处翻跳了出去。

    落地时,肉爪子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挪开爪子,溜圆的猫瞳对上一个男人迷蒙的眼。

    它所在的隔间门前地上, 一个男人躺在那里, 被它一踩, 冲它低喘声:“……嗯哈。”

    初白:“……”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长得不错。

    也许是酒吧里有暖气,他只穿着套头的黑色毛衣和牛仔裤, 横躺在地上, 外套不翼而飞。

    他的手搭在隔间的门上, 显然刚才那个不停敲门的混蛋就是他。

    男人此刻脸色绯红, 眼神迷蒙,额头上满是汗,下面被牛仔裤包括的微妙部位,顶起了一个帐篷。被初白踩到脸, 他不但没有不悦, 反而低低的喘息。

    初白瞄了一眼,这男人发情了, 不像是正常发情,到像是被灌了药, 这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 也不是什么新奇事。

    它对人类之间的恩怨没兴趣, 肉爪子在男人的毛衣上擦了擦,刚才它跳下来踩到了他的脸,沾了一爪子臭汗。

    等擦干净了爪子,小奶喵抬爪就走,打算去看看陆年怎么还没回来。

    地上的男人察觉到了异常,在药物影响下的脑子勉强挤出最后一丝清明,他用尽全力拽住它的肉爪子,挤出声音:“救我,给你钱。”

    小奶喵顿了下,有些嫌弃他的手,汗津津的,毛都被弄湿了。

    地上的男人眼神开始涣散,喘息声越来越大。

    知觉和脑子都在药物的影响下变的混沌,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抓到了什么,只是一遍遍的重复:“救我。”

    初白虽然听懂了,但它对人类的恩怨不感兴趣,更何况是处于发情中的人类,正要抽出爪子,眼前突然惊变的画面让它呆住了。

    地上的男人像是再也扛不住药物的冲击,陡然不见了。

    黑色毛衣和牛仔裤掉了一地,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倒在那里。

    那是一只有点像猫的动物,大小和成年家猫差不多。

    额头比较宽,吻部比猫要短,耳朵尖圆。全身浅灰色的毛密而软,绒毛丰厚。头顶上有黑色的斑点,脸颊有两条细细的黑纹,下巴的毛到是白白的。

    这只形似猫的动物,一脸的凶相,淡绿色的瞳孔因为药物而迷蒙涣散,不住的发出‘喵嗷嗷’的粗野叫声。

    一个人类男性,变成了一只像是猫的动物。

    妖族?

    不对,是亚种人类。

    小奶喵想到龙组里的那只黑豹少年,还有方峥和甜夏,眼前这个,是它来这个世界后见到第四个亚种人类,它屏息感受了下那只‘猫’的实力。

    真弱,同样是完全感觉不到妖力,就连内丹都没有,好像比黑豹少年和方峥还弱一点。

    这个世界的亚种人类几乎不够格成为妖族了,再过几代,体内的血脉被完全稀释,就连他们仅剩的动物化特征和强大的恢复力都会消失。

    也难怪这个世界对亚种人类并没有太多的警戒,而亚种人类本身,因为实力太弱,所以都融入人类社会生活了。

    想到男人之前的穿着,初白觉得肯定是这样。

    它瞥了眼地上的‘猫’,有点嫌弃。

    这么弱,还被下了药,真给它们妖族丢脸。

    那只男人变成的‘猫’似乎再也耐不住体内药物的刺激,摇晃着四爪撑地站起来,冲初白扑过来。

    初白轻巧的闪过,那只‘猫’一头撞上了后面的门板,发生一声闷响,然后软趴趴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小奶喵歪着头蹲在他身后,再次嫌弃了他一遍。想到这个男人之前像是被灌了药,它用后爪挠了挠下巴,猫瞳微眯。

    那么现在,它该去哪里找一只母猫来给他配种。

    楚天头痛欲裂的醒来,周身的冰冷让他意识到自己待在水里。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回荡在脑海里,他哆嗦了一下坐起来。

    “妈的,被楚严阴了!”

    楚严还真把他自己当做楚家的少爷了,不过是个小三带进来的私生子,竟然敢给他下药,想要他出丑!

    楚家乌烟瘴气的,每到过年就要看到那个气死他妈妈的女人表演‘贤妻良母’。不过是个小三上位的东西,表演给谁看呢!

    楚天不想陪着做戏,约了人来青海玩,过年也不打算回去。反正他是纨绔,也没人敢说什么。

    结果没想到,他约的人里面,竟然有楚严的人。

    给他下药之后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楚严到是没胆子就这样弄死他,只会用药将他的名声弄得更臭,比如:群p,吸毒什么的。

    他拼着最后一丝清醒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为了避开那些人,他随便找了家酒吧,倒在了酒吧洗手间里,然后呢?

    楚天抬眼,发现自己还在酒吧的洗手间,还躺在洗手池里,下半身泡在水里。没有一丝温度的凉水,在冬夜里,这水里冷的刺骨。

    难怪这么冷。

    也难怪他现在是兔狲的模样,看来是因为水里

    太冷了,自己变回了兔狲,好歹这样子有毛,能暖和一点。

    楚天从洗手池里爬出来,站在台子上,四爪撑地的疯狂甩了甩毛,将身上的水抖的差不多掉了,他抬爪准备去捡自己掉的衣服。

    结果才走了半步,前面一只毛团挡住了他的路。

    楚天瞅一眼,挡路的是一只雪白的小奶喵,比自己小得多,不是什么名贵品种,那样子像是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猫。

    窜进来的流浪猫?还是……

    见那小奶喵一直盯着自己,他忐忑了几秒,若无其事的抬爪打算绕过它。

    然后下一秒,他被那只小奶喵踩趴下了。

    被按在爪子下的楚天:“……”

    妈的,现在一只小奶喵都能欺负兔狲了,知不知道他们这个品种是很凶残的!

    初白再次嫌弃了一遍这个世界的亚种人类如此之弱,缓缓开口:“我救了你,你说了要给钱的。”

    楚天一愣,他抬起头,眼神陡然放松:“原来你也是亚种人类,早说啊。”

    初白眯眼,看来亚种人类之间还算和平。

    楚天从小奶喵的爪子下挣扎出来,鉴于现在没有衣服,他也就没变回人形。

    “现在亚种人类这么多了吗?酒吧里随便逛逛都能碰到一个。你家在哪里,联系方式给我一个,我回去后给你打钱。”

    初白莫测高深的没开口,从男人的身上,它更清晰的判断出几点。

    一,这个世界的亚种人类生命力和恢复力果然强韧的多,像男人这么弱,泡在冰冷刺骨的冷水里也一点事都没有。

    二,在特殊圈子之外的亚种人类不算多,但绝对也不少。自成一个圈子,和人类一样生活。

    三,这男人被人陷害了,那眼底的火气在刚才毫无掩饰。

    四,他有野心,可以合作。这男人和陆年不一样,它不用担心暴露死而复生的问题。它需要一个除了陆家以外的合作伙伴,以此在这个世界立足。

    总结了以上几点后,初白甩了甩尾巴,一脸神棍的模样:“你,想不想变强?”

    等着它报联系方式的楚天:“……我是兔狲。”

    “所以?”初白将‘兔狲’这两个字在脑海里溜了遍,它的世界没这个物种,不认识。

    楚天一脸的一言难尽:“兔狲虽然是猫科,但比猫凶残多了。论战斗力的话,我一个可以打你十个。”

    一只小奶喵想和兔狲比战斗力,他光爪子都比它利多了。

    初白‘哦’了一声,然后一爪子将楚天拍飞了出去。

    好歹啃了那么多软玉翡翠,又被陆年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一阵子,这点灵力还是有的。

    楚天一脸懵逼的又掉回洗手池的水里,刚抖干净的毛瞬间又湿了。

    日了狗了,现在猫科亚种人类的武力值,都这么高了!?

    这看样子还是一只幼崽,这不科学!

    陆年回来接猫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他低头看着乖乖蹲在外套上的小奶喵:“刚刚有人来过?”

    初白喵了一声。

    “没发现你?”

    它又喵了声。

    陆年怀疑的眯了眯眼,检查了下被自己关好的隔间门,的确没有打开的迹象。

    他将小奶喵抱在怀里,“走了,今晚可以回去睡觉了。”

    初白抬爪指了指马桶盖上,他的外套。

    陆年皱眉,将外套扔进垃圾桶,显然是不打算要了。

    初白想到黑豹少年经常嚷嚷的,陆大少有洁癖。

    它心虚的将还有点湿的爪爪藏起来,刚才踹那只兔狲太用力,沾到水了。

    不过陆年虽然有洁癖,但好像从来都没在它面前表现过。哪怕前一秒它在草地上滚得一身草,他也只是眼角带笑的将它拎起来打理干净。

    所以,他不会嫌弃它的吧。

    小奶喵窝在陆年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还无意识的用爪爪踩了踩他的胸口。

    陆年垂眸,视线在它爪子上停了一秒,目光深邃幽远。

    晚上十点,陆年带着小奶喵入住了酒店。和那疑似凶手的中年男人同一家,同一个房号,只是不同楼层。

    那中年男人定的是大床房,陆年在他正下方的楼下,房型自然也是浪漫大床房。

    这家酒店挺高档,也算干净。

    大床房就是字面意思,偌大的空间内一张雪白的大床置于正中间,旁边是低矮的床头柜,抽屉一拉开能看到里面各种啪啪啪用具,当然都是收费的。

    陆年将小奶喵放在床上,转身进了浴室。

    这大床房里附带的浴室几乎算得上情趣了,浴室是用全透明的玻璃围起来的,只在中间部位象征性的用上了磨砂玻璃遮挡。陆年在里面调整水温,初白从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它冷不丁就想到当初看过的,陆年的裸体。宽肩窄臀大长腿,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以及底下雄伟傲人的……

    神游中的小奶喵被拎起来,它回神,以眼神询问:干嘛?

    拎着它的陆年道:“洗澡,你该不会打算不洗澡就睡觉?”

    睡觉……

    初白溜圆的猫瞳扫过唯一的大床,又扫到已经放

    好水的浴缸。它咽了下口水,忐忑的问:“你给我洗?”

    “当然。”

    “那睡觉是?”

    “一起睡。”

    陆年伸手解开扣子,将袖子挽到胳膊肘,睨了一眼震惊中的小奶喵,淡淡的道:“你是变回人形,还是就这样洗?”

    亚种人类天生就会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转换,可他从未认真仔细的看过初白的人形,这小家伙的警戒心太重。之前那次它终于同意变回人形,还被他浪费掉了,什么都没看到。

    “我自己洗。”

    初白扭动挣扎,哪个形态都不行,被陆年亲手洗一遍,那岂不是里里外外全都被摸个遍。

    就算在陆家一起睡已经成了习惯,可洗澡这件事,陆年从未插手过。

    陆年低头看它,忽然就笑了。他本来就长得出色,平时总是淡淡的面瘫,这一笑,简直整个人都好看到不行。

    小奶喵一下看呆了。

    他欺近它,“不想让我给你洗?那刚才在酒吧的洗手间,你和后来进去的人,干了什么?”

    初白:“……”

    他这口气怎么这么像在质问它: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猫了!

    况且楚天好像还真的是一只‘猫’,公的。

    它该怎么回答?

    陆年抱着它的手越来越紧,就在小奶喵眼神乱飘的时候,他忽然挠了挠它的下巴,将它放在洗漱台上:“乖乖站着,外面的浴缸不干净,我用毛巾给你擦擦。”

    初白眨眨眼,这是放过它了?

    陆年拧干了条毛巾,仔细的给它擦了脸,然后握着奶喵的爪爪,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初白很想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这只爪子就是踹楚天沾湿了的那只。陆年擦得认真,它的肉垫都快被擦破皮了!

    忍了一会儿,见陆年还握着它的爪子不放,小奶喵试探着抽了抽。

    让它意外的是,陆年松开了它。

    它立刻将爪子收回来,往后退了几步,毛绒绒的屁股抵上了洗漱台的镜子。

    见陆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它歪头,软软的吐出一句广告词:“洁癖是病,我推荐帝都仁爱医院。”

    陆年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问:“你嫌弃我有病?”

    奶喵沉默片刻,突然歪头卖了个萌。

    它觉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会让他满意,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见它这样,陆年笑了,他抱起它出了浴室:“妄图以卖萌蒙混过关,初白,你长大了。”

    小奶喵被他放在床上,松软的被子让它的困意涌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将身子团成一个球,脑袋放在前爪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偌大的房间一片静谧,陆年就这样坐在床边,看了它好一会儿。

    晕黄的壁灯将他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小奶喵的背脊,轻声道:“警惕性这么强的小东西。”

    好不容易让它硬壳一样的防御打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可转眼却又缩了回去。

    算了,他不急,还有时间。

    被顺毛的舒服让初白咕哝一声,它没醒来,只是身子翻了翻,露出白色的小肚皮。

    第二天,陆年布置在北郊的人传来消息,有可疑人物试图接近北郊那个阴年阴月出生的小孩。

    那人只是个普通女人,接近小孩的手法也很平常。

    无非是和带孩子的奶奶套近乎,看似也是小孩奶奶的熟人,小孩奶奶忘记带手机,返回楼上取的时候,想着就几分钟,竟然将孩子让那个女人照看一下。

    那女人趁机抱起孩子就要溜,还是埋伏在附近的便衣警察看见不对劲,将人抓了起来。

    等孩子奶奶下楼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孩子奶奶满脸的震惊,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女人是来偷孩子的。

    这女人是他们这栋楼上一户独居老人的保姆,来他们这里也大半年了。人长得老实,干活又勤快,是个热心肠,左邻右舍偶尔有难处需要帮忙,她都会去。

    谁能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接近小孩。用了半年时间化解孩子奶奶的戒备心,今天如果不是陆年刚好安排了人手在这里,那个小孩就被掳走了。

    当地警方的人抓到女人后,陆年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们将这消息压下。他看了发过来的女人照片,果然是昨晚和中年男人一起待在酒吧包厢里的那个人。

    不同的是,昨晚的女人打扮的火辣艳丽,而今天则是异常朴素。

    昨晚陆年返回半包厢探听,也没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那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却真枪实弹的在半包厢里‘办事’,除了嗯嗯啊啊,多余的话没多说一句。

    陆年从两人的熟稔度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中年男人的姘头,而不是酒吧随便艳遇的。约在酒吧碰头,只怕也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不会留下身份信息,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果然,今天抓到了人,女人显然是男人的帮手。

    那个女人并不知道她的姘头很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警方的盘问下,她交代。

    她只是一个普通离异妇女,没有孩子,也

    没有正式工作,靠着打零工过活。大半年前在市区遇到中年男人,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后来她觉得钱不够花,又不想辛苦工作。男人就随口提了句,小孩子很好卖,尤其是男孩。

    这让她起了心思,这大半年来她在男人的指点下,以保姆的身份混进这座小区,目标就是今天那个才满三岁的男孩。

    她说她只负责将小孩偷出来,贩卖则由男人接手。至于小孩会被卖到哪里去,男人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卖掉的,她全然不知。

    陆年见状,明白这女人被中年男人利用了,那孩子如果被偷走,根本不会被卖掉换钱,只会挖去心脏,成为男人炼制长生不老丹的药引。

    而且男人显然没有多重视女人这边,女人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他也没差,他选定的最佳目标是住在别墅区的孩子,由他亲自下手。

    这个小区里三岁的男孩,不过是个备选罢了。

    事情发展到这,中年男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可能性,几乎高达90,就等他今晚动手,现场抓捕,罪证齐全,不容他抵赖了。

    晚上十点半,中年男人终于行动了,他出了酒店一路往市区的一处别墅区而去。那别墅区里有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孩子。

    等陆年来到小鬼传来信息的地方,就看到那个浅淡的鬼影停在一处别墅门前飘来荡去,就是不敢踏进去。

    这只小鬼的颜色已经比最初要淡了几分,陆年拿出一张养鬼符,小鬼如蒙大赦,化作一道黑烟钻了进去。

    陆年将小奶喵往怀里塞了塞,叮嘱它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初白点头,见陆年掏出一根铁丝,捅了两三下,别墅门应声而开。

    他悄无声息的走进去,别墅内静悄悄的,只有二楼卧房里传来模糊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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