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月下父子
幽州边关
城墙上的阁楼内，郑星辰独自一人在桌前静坐，脑海里回想起落九天所说的天地大劫真相，一时间心乱如麻，无力之感顿生。
郑星辰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猛然攥紧又轻轻松开，仰头叹息一声后，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那轮明月。
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郑星辰轻声呢喃道
“老爷子，您将这烂摊子留给我，也真是看的起我。”
说罢，郑星辰仿佛想起了什么，摇头轻笑。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郑星辰调整了一下思绪，整理仪态后，沉声道
“进”
房门响起“嘎吱”一声，从外面被打开。
一个身着黑袍，面容俊郎如玉的少年走进来，出现在郑星辰的眼前，来人正是郑家长孙，郑星辰唯一的儿子，郑临渊。
看着少年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模样，郑星辰眼神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郑星辰父子二人对视良久，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郑临渊抬手摸了摸脸颊，笑着开口道
“父亲大人，许久未见，可是将儿子模样忘却了？不然为何如此盯着我看”
郑星辰闻言，心中波澜轻起，走回到桌前，含笑开口道
“在雪山埋的太久，也许是冻得有些麻木了，过来坐，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郑临渊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待到郑临渊坐定后，郑星辰从袖中取出一柄猩红如血的飞剑，将其推到郑临渊身前，而后沉默不语，眼角带笑的看着已经数年未见的自家儿子。
郑临渊仔细打量着身前桌上的小剑，拿在手中微微发凉，把玩了一会后，郑临渊将小剑放回到桌子上，抬起头，看向郑星辰，开口道
“父亲大人，这是何意，是想用此物弥补一下这些年来未曾在我身边的亏欠，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了，您儿子还是有些度量的，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听到郑临渊不着调的话，郑星辰面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一般，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伸手一招，将猩红小剑召回到手中，摩挲着小剑剑身，轻声开口道
“此剑名为朱雀，可融于灵台，一可护主，二可斩敌神魄，既然我家小少爷看不上，那为父可就收起来了。”
说着，郑星辰丝毫不理会郑临渊眼中灼热的目光，作势要将朱雀收起。
郑临渊急忙扑身而出，横跨桌面将朱雀抢于手中，而后快速抽身而回，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郑星辰面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脑海中万马奔腾，心中更是思绪迭起
“这玩意是我生的？”
“脸皮怎能如此之厚？”
“还真别说，这小子这股不要脸的劲儿，还真是随了郑家的根子。”
“啧啧啧，有点意思”
郑星辰定了定神，开口道
“行了，不必如此作态，朱雀需要用心血蕴养，拿回去好好养着吧。”
说罢，郑星辰便已是一副送客的状态。
郑临渊微微一愣，口中有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郑星辰见郑临渊迟迟不肯动弹，开口问道
“还有事吗？”
郑临渊被郑星辰的发问打断思绪，猛然站起身，面色发黑的开口道
“郑星辰，你还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子呀，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一走十年了无音讯，我在炼狱是生是死你都不管不问，现在刚一见面，扔给我把破剑，就要赶我离开。”
听着郑临渊委屈的声音，郑星辰面色不见丝毫恼怒，轻声开口道
“临渊，有些事，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也管不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至于现在，为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不要胡闹可好。”
郑临渊听着郑星辰的解释，眼神变幻莫测，良久之后，轻吐一口气，坐了下来，手指扣在桌面上，开口道
“说说，什么烦心事，让你这位天下第一世家的世家主，都愁眉不展的。”
郑星辰见郑临渊话风转变的如此之快，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
“你这孩子，是随谁了，属变色龙的不成？再说，谁告诉你我愁眉不展的了。”
郑临渊撇了撇嘴，开口道
“心事都在脸上。”
郑星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莞尔一笑，紧接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再次望向那轮明月开口道
“临渊，你说神魔天下如何呀？”
郑临渊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一群透支天下气运的乌合之众罢了，战力不高，只是人数众多，但凡我十方天下挺过这盛世的前二十年，神魔天下不足为惧，再过三十年横推其足以。”
待到郑临渊说完，郑星辰眼中闪过一抹忧愁，轻声开口道
“是呀，二十年不惧，五十年横推。”
郑临渊听着郑星辰那充满惆怅的语气，疑惑不解的问道
“您不会是认为，没有了你们这群登天之人，我们连同样没有天境之上的神魔天下二十年都挡不住吧。”
郑星辰闻言，转过身来，看着郑临渊眼神复杂，摇头道
“若只是一个神魔天下，我相信凭你一人，不论手段高低都可拖住神魔天下二十载。”
郑临渊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星辰开口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除了神魔天下，难道还有别的天下也觊觎十方不成？”
郑星辰负手而立，月光洒在其有些许发白的发丝上，眼眸充满黯然，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所谓天地大劫，是天下对撞，但又不仅仅是天下对撞，其最终目的是天道之争，是气运之争，据我所知，现在最少会有十几方大陆会在未来几年连接到一起，到时结果如何，无人可以预估。”
郑临渊满脸惊愕，一时间心神巨震，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郑星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郑临渊的肩膀，语气柔软的说道
“临渊，十方人族究竟是生是死，是与盛世中崛起，还是由盛世中衰落，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至于我们这群老家伙，会争取在你们羽翼未丰之时，为你们护道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