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十岁的小老头儿
胡涵等今年上四年级之后就要十岁了。cuiqiaome虽然现在离九月还有很远，但胡涵几乎已经能感觉到时间的迫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关系，胡涵觉得时间总是特别快。这种感觉很像后世看自己的孩子，总是在转眼之间就长大了，而自己却在转眼之间就衰老了。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时，一切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有时候，胡涵会在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儿童时代的面孔是那么的陌生。表面上是一个稚气未消的孩子，神态却像是一个被压缩过的小老头儿。
眼神冷漠，神态带着一种病态的成熟。可以预知一切，但思想却又游离在这个时空之外，令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人很真实，都活得有血有肉。只有自己是个假货，十岁的身体，装着五十多岁的灵魂。在他眼里，春不是春，夏也不是夏，时间不过是实现计划的刻度与单位，熟悉的人也成了自己棋盘上的小卒。
他感觉自己总是挥舞着鞭子，把自己的父母，亲人和朋友往一条不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上驱赶。
俗话说得好“五十知天命。”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文明”系列游戏的玩家。看着攻略，规划着自己与他人世界的走向。
也许，如果早穿越过来十几年会更好一些。那时候，自己还有理想，还有野心，对权力或者金钱还充满了饥渴。
胡涵现在很理解为什么人的寿命为什么只有短短几十年，且对命运会充满了未知。如果寿命太长，如果一切都是规划好的，人就会像生活在自己建造的监狱中一般，久了会疯的。
胡涵也理解了前世的很多富豪贵胄，为什么会到处作死找刺激。滥用药物、去火星，登萝莉岛，竞选总统……
无聊而已。
对于物质的追求，其实是有极限的。虽然这么说话很欠抽，99的人终生也无法达到，但这个极限对于穿越者来说就跟送分题差不多，所以人类自古以来一直在追求未卜先知的能力。
比如胡涵现在什么都不用干，到了2010年的时候，花一顿涮羊肉的钱买几万个比特币，然后等到2021年比特币美元一个的时候再抛了。一辈子只要一个决定，基本就可以挣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
正确的决定，只要一个，就能起飞。错误的决定，只要一个就能吃土。但所谓机会，在还没有变成现实之前，都只是混沌宇宙中的一粒沙。作为普通人，其实只要一辈子别犯大错，就已经很难了。
但什么叫大错呢？难道是……6100点满仓a股？还是19年加杠杆炒房？
其实，在时代大潮面前，普通人通常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因为过去才是人生的依仗和基础，在大船彻底沉没之前，每个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就像90年代，下岗工人痛不欲生，但没下岗的基本都会觉得岁月静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只要板子没打到自己屁股上，其他人死不死都是活该。大不了们都去从头再来呗，好一个何不食肉糜。
胡涵托着自己的小腮帮子，正在上斜45度角仰望天空。重生穿越什么的太无聊了。要是穿越到古代说不定还能搞个黄袍加身，踏尽公卿骨什么的。但重生到现代基本除了挣钱就没别的可玩了。
在当代严谨庞大的官僚机器面前，自己这种无爹加持的小身板去搏击风浪无疑就是找死。即使有爹加持，就自己这种反贼性格依然还是找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着没擦干净的腚，自己还真伸不出舌头去舔。
妥妥的官场硬伤啊。看来这辈子考公也是没戏了。
这算不算无病呻吟啊？如果用庸俗唯物主义来看的话，人不过就是个具有生物本能的化学熔炉。各种胺、各种酮和各种醇就能决定你的情绪和行动，你觉得很特立独行，很空前绝后的东西，放在几十亿同类样本中其实并不突出。
之所以前面几年那么忙完全就是因为感觉自己被别人需要，自己能决定很多事情。权力就是男人的春药，这点毋庸置疑，不分时代，不分年龄。只要一直能刷存在感，每天连睡觉都变少了。
胡涵其实自从回来就在想重生的原因了，科学没法确定，但也没法否定。也许每个人死了之后都会这么循环一次。当然，这也可能是弥留之际的黄粱一梦。救护车还没来之前，自己又在脑子中把深层记忆又添油加醋地温习了一遍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像是早上闹钟响了以后，你又做了一个梦，梦是有头有尾，跌宕起伏。但你惊醒之后一看表，才只过了五分钟。所以，思维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并不同步。
自己是庄周还是蝴蝶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庄周和蝴蝶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或者说，哪个才不会梦到一半就醒。
胡涵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前世的自己应该是启示状态，而并不是某个大循环的中间阶段。不然二刷的自己也不可能那么蠢，会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地一生中犯下那么多低级的错误。
胡涵觉得自己脑子都大了，其实自己在逻辑和思考方面并没有任何优势。这次穿回来唯一的优势也就是记忆和前世一些不值钱的爱好。
说白了就是，自己一个普通人，才艺一般，智商不高，还满脑袋规则底线，真的不适合过来改造世界。
如果硬要说自己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大概就是上辈子四十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活得稍微通透一点儿罢了。
反正也这样了，虽然有些无聊，但自己还是得给自己找事儿干。挣钱这东西都是水到渠成的，只要把想干的事情干好了，钱不过就是附加奖励。
现在自己这小身板儿，有钱也没什么大用。不如等过几年看看自己到底能蹦多高，或者说用自己的方式可以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只要没死，说不定就可以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大丈夫男子汉，不能白来两世，即使不能青史留名，但至少也要留下一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