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啊哈哈一声笑,必是魔女风…
云游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面色发红,极是羞怯的小声说:“快松手,给人看见了。”
清羽灵撒娇道:“我不,我一松开,又给你跑了,除非你答应我,带我走。”
云游一惊:“带你去哪?”
“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去哪,你从前答应过我的,可不许赖。”
清羽灵说着忽地伸出右手,云游一愣,却见她右手小指勾住自己左手小指,大拇指相对碰了碰,格格笑道:“你教我的,这叫自食其果,不得反悔。”
云游心想先且答应下来,否则真被她惊动这许多人,势必惹下大祸,便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清羽灵这才松开了手,莞尔笑问道:“说,你到这干什么来了?是不是听说如影姑娘成婚,跑来喝醋了?”
他倒未想过此节,木讷的如实说:“我只想在此看看能不能打探到霜儿妹妹的下落。”
清羽灵扁了扁嘴,失望道:“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找我来的,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么?”
云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不配想,在看到南山和清羽灵二人在一起时,心中更是自卑到了极点。
只想他们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像自己这样的丧家之犬又能给她什么?跟着自己也只有吃苦的份。
以前能言善辩,嘴甜似蜜的小张仪已一去不复返,眼下只有一个书呆子幕云游杵在清羽灵面前,如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敢声响,不知如何应答。
清羽灵见他发呆不语的样子,心生怜惜,柔声说:“好了,我逗你玩的,那你记得走的时候可别再丢下我不管了。”
云游看到南山正在四下张望寻人,忙点头应道:“嗯,你先回去吧,待会让南山发现了。”
清羽灵嘟了嘟嘴,不舍的回头看了他几眼,又复提醒道:“可别忘了……”
云游点了点头,见她回到南山身后,这才长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南山看清羽灵转眼间便满面春风,负手含笑,判若两人,颇为诧异道:“小师妹,你刚才去哪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清羽灵笑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大小左难得看到她笑上一回,也跟着笑道:“小师妹多半是想开了,她本是阳光乐天的性子,现在看清了他的为人,便也不再留恋过去了。”
清羽灵只看向云游的方向,微微而笑。
南山顺眼看去,见是一群乞丐也没放在心上,嘻笑道:“小仙女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日后对你定会加倍疼爱,不负师父心意。”
大小左掩口而笑:“你这木头现在也越来越开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小师妹开心了。”
南山将折扇一摇,叹道:“我从前却是个呆子,总觉得那是小人谄媚之言。
而今想来只要能让美人欢喜,多说些花言巧语也未是不可,像小师妹这样的小仙女,天下有哪个男子不喜欢?”
清羽灵自打被师父三姑许给南山之后,南山整个人便似是变了一般,张口闭口的学着云游以前的无赖样子,似乎这样便能将云游在她心中的位置给取代。
而清羽灵见南山学的越像心下越是反感,倒不如他自己内敛的性格让自己喜欢。
一个人的性子学得再像,那也终究不是自己,原来的自己本就是世上最完美最独一无二的样子,又何必去刻意迎合他人呢?
外向奔放如热情似火的骄阳,内敛沉着如静谧似水的月夜。
两种性子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喜欢的自然喜欢,欣赏的自然会懂得欣赏,不要因为有人喜欢阳光,而忽略了那些追寻月夜之美的有心人。
昼夜交替,四季轮转,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皆是自然规律,并不会因为人的好恶而改变什么,人亦如此。
而云游多是双重性格使然,只是曾经那个放浪形骸,油嘴滑舌的小猴子沉向了心底,转而性格内敛含蓄的书呆子又浮了上来。
或许在外人眼里,云游变得沉默寡言了,然在清羽灵心里,他还是他。
放荡不羁的浪子是他,呆头呆脑的书呆子也是他,只因云游那颗火热的赤子之心一直未变。
云游呆望着清羽灵怔怔出神,在他心里,小仙女便是那热情似火的太阳,霜儿妹妹也是那静谧如水的月亮。
太阳和月亮无一不是他所爱的,他深深的热爱着这片土地所承载的一切。
博爱如万物之母,怜悯着芸芸众生,好似世人本就无有好坏之分,无一不是苦命的孩子。
人活在世间已然不易,何苦再彼此为难?
二人遥眼相望之际,木思烟已和广元堪堪拆了上百招。
广元剑术不精,能与他斗这许久,多承自孤魂指点之故。
孤魂的功夫全出于道教,是以广元才会对木思烟的剑法了然在胸,但只要木思烟稍加变化,广元便骤处下风。
眼见不敌,广元飘然后跃,大喝一声:“箭来……”
身后的三九教弟子当空将羽箭朝他射去。
广元飞剑插地,旋身接了羽箭,脚踏在剑柄上,金鸡独立,弯弓搭箭,顺势抓了三枝齐发出去。
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极其流畅,显是娴熟已极。
莫少言怒喝一声:“还不出手……”
野鬼自莫少言登视一眼时已明用意,可他自染病后,身体功夫都大不如从前,又为南山所伤,是以暗暗运功,迟迟未动。
当下听其一喝,全然不顾自己死活,心中虽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但见那三箭齐发,然去势却先后有别,上下两箭指弦轻触,先发而先至。
野鬼抢步过去,勉力夺了下箭,木思烟桃木剑挡去上箭,也不见如何厉害。
正想方才明明是三箭的,还有一箭去了哪里?
忽听“啊”的一声惨叫,野鬼右臂被羽箭射中。
原来那三箭的上下两箭皆是虚招,先发无力,当中的那一箭才是凝集了广元箭术之精奥所在,后发而齐至。
野鬼夺了下箭却看不到那毕集全身之力的中箭,中箭击中他右臂后,惨呼不绝,群豪皆以为事罢。
不意那羽箭竟穿臂而过,借着余势又向木思烟飞来。
此招乃是广元箭阵的“抛砖引玉”,三箭连发,中箭尾藏二箭之后,后发而齐至,令对手猝不及防。
他从未出手试练过,今日与这道门弟子言语失和,一怒之下便将其当成了试练对象,好教三九教在天下英雄面前大出风头。
木思烟心神一分,一声惊呼,那箭转瞬便到,再要收神格挡已然不及。
正在此时,只听“嗤”的声响,那羽箭当空折断,一位俊俏的公子爷背手踏进大门,啊哈哈一笑:“今日这里到底是莫少城主大婚,还是各派耍勇斗狠的武练场?好不热闹啊。”
云游见他劲装结束,一袭白衣,手摇着扇子,大步进门,其后跟着四位仆人,手捧托盘,举案过顶,鱼贯而入。
溪辞在莫子枫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莫子枫立时笑迎过去。
“原来是快活城堡的公子爷,久仰久仰。”
那男子正是快书语,只是在外多喜以男子打扮示人。
快先行也一直希望有个儿子,是以溪辞只和莫子枫说他是位公子。
适才快书语一进门,便见到广元的羽箭中大有玄机,以飞刀甩出,手法干净利落。
莫子枫大加赞赏,夸了他几句,木思烟和广元借势下台,岂料快书语冷笑说:“我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纨绔子弟,莫城主闭关这么多年,这久仰一词又从何说起?
想必定是你身边这位溪辞姑娘对在下抬爱了吧,那可要多谢你了。”
说着便向溪辞躬身拱手,溪辞一愕,忙回礼道:“不敢当,公子能赏脸来,已是金兰城脸上贴金了。”
快书语不禁啊哈哈一笑:“溪辞姑娘可先别急着客气,只怕你待会恨我还来不及。”
溪辞一呆,心想我和你们快活城堡从无过节,何以要来与我为难?
然见快书语眼望着莫子枫,目不转睛道:“莫老英雄重见天日,晚辈慕名前来瞻仰,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难怪能让这许多姑娘如痴如狂,越陷越深。”
溪辞看她眼神中充满爱意,心下一惊,暗道:“莫非她也是和那些妇人一样前来横刀夺爱的?”
又想不会,她才多大,疯子又怎会识得她?可她径直向莫子枫走来,显是认识的,心中不定。
她所说的待会让自己恨她还来不及,难不成真的便是来争抢疯子的?
云游却在打量快书语身后的四位仆人,那四位仆人均是一身白衣公子的打扮,个个眉清目秀,显然也是女扮男装,且颇为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快书语忽而转身走向南山身前拱手笑道:“南山公子,好久不见,那鱼儿似乎很是怜香惜玉,教你失望了。”
她自一进门,云游便注意到南山神情慌乱,此刻更是脸色煞白,几无血色,惊骇已极,但在众人之前仍旧强装镇定。
云游满腹疑云,何以南山见了她会这样古怪?
快书语所说的鱼儿又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对南山怀有情义么?
啊,是了,定然是南山与小仙女清羽灵在了一起,她也因爱生恨,这男女之情多半如此,莫子枫和众女子是这样,南山与这快书语亦是这样。
大小左鉴貌辨色,接口道:“书语姑娘,许多事都是勉强不来的,我们家小师妹既已和南山师弟有了婚约,那便说明你和他有缘无分。
曾经的我们也天真的以为这辈子会跟定了……跟定了他,可不想,哎,世事总是难以逆料的。”
云游听得小仙女和南山已有了婚约,不禁心头一震。
虽说早已猜到,可自她们口中说来,还是不免心如刀绞。
转念一想,小仙女若得南山宠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该当高兴才对,何以自己会这么自私,只顾自己心中欢喜?
他这么一想,倒也宽心不少,只盼能早些寻到霜儿妹妹,早些离开这是是非非的伤心之地。
快书语见南山局促不安的样子,冷笑几声,转头又向莫子枫说道:“在下今日前来乃是向少城主和如影姑娘贺喜的。
至于莫老城主有何喜事,本于我无关,可想来这个年纪便当以身作则,给少城主树立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和榜样。
总不能也教少城主将来做一个抛妻弃子无情无义的薄幸之徒吧?
是以在下斗胆,盼望莫老城主三思而后行,切莫坏了金兰城的名声。
若然传扬出去,说金兰城老城主一出关便娶了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姑娘为妻。那当年你与风小白的夫妻情深岂不是假装出来的,徒惹天下英雄耻笑,你还对得起她么?”
此言一出,溪辞登时脸色大变,想她果然是冲自己而来,意欲阻扰自己和疯子的婚事。
群雄交口接耳,不时发出阵阵嘲笑声,莫少言听来虽是不悦,然她话中的目的却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只是自己不敢违拗父亲,当下自快书语口中说出,那也合乎心意。
莫子枫勃然大怒,拂袖一扬,“啪”的一声便将身旁的板桌裂成四块。
森然道:“阁下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我与溪辞姑娘情投意合,碍于旁人何事?
你们在背后说三话四那也罢了,倘若似你这般乱嚼舌根,让我碰上了,休怪我辣手无情。”
众人俱是一凛,快书语微微一怔,随而啊哈哈大笑道:“莫老城主功夫固然高明,可天下人多口杂,总不能一一杀尽,便是这世上只剩下你们二位,那也没什么可美的吧?”
言下之意自是指他仗势欺人,口服心不服,在场群豪默然点头。
一旁的傀儡接口笑道:“怎么不美,世上只剩两人那可美的很呢。
皇宫大院随便住,美酒美食随便吃,天下无敌,世界之主,岂不美哉?”
音魔瞪了他一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世人都死光了,也轮不着剩下你是的其一,你这么说置真君于何地?”
傀儡急道:“如是世上只剩下两人,真君自然是其一,我又没说我是其一。”
“你方才明明说了美得很,皇宫大院随便住,世界是你家,这些难道不是你的想法么?你这么想,岂不是将自己当成了世界之主?”
傀儡蓦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群豪见他们行为古怪,总是没来由的要争辩一番,好不耐烦。
但对于二人深不可测的功夫也是颇为忌惮,是以谁也不想招惹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