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高手有妙计,心怀天下安。
高手嘿嘿笑道:“你不会,也杀不了我。我倒是有过此心,跟着你来其实并不是多么想保护你的,全是为了我三妹四妹。最好等你把她们换出来,再被普陀山的人处理干净,那就两全其美了。怎么样,我这妙计够妙吧?”
高手将自己心中的天大机密说了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本是一个藏不住心事之人,嘴上说不要说破自己喜欢三妹四妹的事,其实大家都看得明白。
这次又将心底的妙计和盘托出,实则没了此心,反有意在提醒云游不要为她们所害。
可这所谓的妙计又与他有个毛线的关系?
云游不禁捂嘴笑道:“你这妙计好毒啊,不过是被动的妙计。只怕你要向菩萨多烧高香,祈祷那普陀山的三姑变为一个心狠恶毒之人。
这可就有难度了,别人都是向菩萨收善果的,你倒好,要让菩萨施恶行,这不是为难菩萨,让他成为帮凶么?如此看来,你这妙计不大妙啊。”
高手也不在意,露出标志性的嘿嘿一笑道:“被你识破了,不过我还有第二条妙计。军师,这一路恐怕凶多吉少,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来教你功夫。
这样一来,你当着她们面叫我一声师父,在三妹四妹面前,那我可多有面子多么威风?她们也定会喜欢上我的,军师,你觉得此计如何?”
云游捂嘴偷笑,想这呆子真是有意思,顾姐姐有先见之明,派了这个宝贝来陪我解闷。
当即点了点头,严肃道:“嗯,此计甚妙,不过你何德何能成为我的师父?光说不练假把式,总得露上两手来开开眼吧?”
云游心想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全没了睡意,又吃得正饱,不妨和他打发打发时间,又想到他那什么杀招,便道:“这样吧,你先把你那大杀招,叫什么人肉的展示出来我瞧瞧,看看够不够格做我师父?”
高手一听便来了劲,霍地站起,颇为得意道:“军师有眼光,那招叫做“旋风人肉踢”顾名思义就是人如旋风,快捷无比。踢当然就是用脚踢了,但万变不离其宗,也可以出敌不意,踢他下阴。眼如电,手如龙,就是这样咔咔一顿踢……”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脚比划,叨了半天理论知识,云游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直接上吧,再说下去我怕我要睡着了。”
“军师此言差矣,习武岂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不过你聪明无双,料来学的会和我差不多,我且边打边给你讲解,徒儿看清楚了啊。”
高手这一声徒儿倒让云游想起了那魔教魔头的样子。
昔日在水星城,那魔头为自己废功化解驱阳掌的异种真气,以抚天琴与百姓同乐,自己又刺了他一剑,还有他满眼是父爱般的神色为自己整理衣衫。这些场景在云游脑海中一一闪过,心下竟有些想念那和善的风老头了。
再说习武那么辛苦,不能一蹴而就又有什么意思,十年苦参禅还不如一夕顿悟呢,这样看来自己比于习武更适合去参禅了?
云游自顾想得出神,高手则已将那旋风人肉踢使了出来。
只见他翻身向后不住翻着跟斗,每翻到以手掌撑地双脚在上之时便用两脚左右一踢,如此循环。这一幕让云游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了人在将死之时的双腿一蹬。这么不吉利的死亡之踢,生生让高手演绎的栩栩如生,尤为传神。
高手越翻越快,双脚也越蹬越急,“呼呼”生响看着也却像是旋风那么回事。
云游突然以手捂嘴,张大了双眼,似要惊呼。
然见高手在表演之时还注意到了云游惊讶的表情,嘿嘿笑道:“不必惊叹,习武之人,切记要戒骄戒躁,注意心神合一。翻跟斗看着简单,其实不易,要腰腹力量的支撑,还要手脚齐到,步伐一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徒儿,你可看……”
最后“好”字未出口,只听得史上最响之“砰”,高手头部向后面的大树猛的砸了上去。
云游捂嘴本是要惊呼提醒他身后有树,但高手翻得着实也太快了,只惊得捂嘴眼瞧着他向大树砸去。
高手一心多用,已然坏了自己心神合一的武功路子,耳听八方没用上,眼观六路也在黑夜中失了效。
他这一砸之力只震大树发抖,双眼金星直冒,额头突起一个鹅蛋大小的肿包,摇摇晃晃的转身说了句让云游跪下的话:“徒儿,你猜,我和这树,谁更疼?”
云游想破了脑袋也料不到他会有此一问。
高手见云游无法作答,嘿嘿得意道:“那自然是两者皆疼,树疼的更甚,只是它疼的讲不出话来,我替它讲了。我这旋风人肉踢中实则还藏有金刚体术,适才这一记金刚铁头你也看到了威力。配合我这旋风踢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树挡砸树,从来就不带怂的。”
云游被吓得不住点头默认,生恐他以为自己不服气,又要再来个什么藏有金刚体术的绝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出人命的。
得到了军师默认,高手终于满意的嘿嘿笑道:“这同时还教会了我们一个做人的道理。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撞得多了便不再疼了,不疼便无所畏惧,无所畏惧则可勇往直前,百战百胜。”
云游骇然的连连点头,心道:“这路又不狭,应该是瞎路相逢莽者疼才是。有道你不走,偏要往树上撞,完事还要赖人家路太狭,属实太也不讲理了。”
莫名心疼起大树来,招谁惹谁了?
二人谈笑间,最后达成了一致,只在大小左面前,云游才称他为师父,此外一切照旧,也算是云游有意要成全他们的意思。
次日天色微亮,熄了残火,二人又起身赶路。
只是眼下只剩一匹黑马,云游噩梦最终还是照进了现实。
但为了让噩梦不那么真切,高手被迫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阻隔在二人之间,手里还抓着一杆长枪,就这么迎风奔走,画风诡异之极。
巳时刚过,已入了丹阳城地界,城墙牌楼上书“丹阳城”三个大字,下行芸芸赶集的百姓,不时有几位身着后背印有“枪”字图样制服的弟子穿插其中。
云游和高手正欲下马,只见一名百姓模样的人神色慌张的跑来,当头跪道:“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万不可入丹阳城,他们已在城内设下埋伏,请绕道而行。”
云游也见怪不怪了,看了看此人,见是一位年余四十的中年男子,并未见过,跳下马来将他挽起。
“什么埋伏?为何又要杀我?”
那人看向云游,奇道:“你不是幕少侠么?该不会认错啊,我已在此等候多时,得知他们要对你不利,这才从母重城赶来通风报信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要路过此地,又是谁为何要对我不利?”
那男人再向云游确认了一遍,皱眉道:“不会错啊,现在到处都知道你要上普陀山了。你忘了我么?也对,我这样的无名鼠辈,料来幕少侠记不得我了。”
云游这一路遇到的怪事越来越多,一时也未解其中缘由,只道敌明我暗还罢,现下连是敌是友都不明了,不觉有些着恼,急躁的喝问道:“是谁放的消息?别东拉西扯,直接说明白了。”
那男人见云游面生怒意,有些诧异又有些畏惧,双手护住双脸,怯声道:“有几人到处宣传,说什么无相圣殿幕云游要去血洗普陀山。奸……奸杀老贼尼,还要阉割幕南山,抢回什么姑娘的……”
那男人越说越小声,竟害怕的支吾起来:“幕……幕少侠,你是我恩人,不论你要去做什么,那都是自有道理的……”
云游越听越气,恼怒喝道:“有你妈的道理,都他妈血洗普陀山了,你跟我讲有道理?那我当真不是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么?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说罢云游刷的一剑指在他面前。
那人吓得双腿一抖,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护脸叫道:“幕……幕少侠饶命,小的也只是负责传话的,是……是一个黑衣人逼我来的。”
“又是黑衣人?哪他妈那么多黑衣人,要玩神秘能不能有点新意。整个白衣人也行啊,也是,黑色是最见不得人的颜色。还有呢?你为何叫我恩公?”
云游现在听到黑衣人便是反感,驱阳掌是受黑衣人所赐,前两日也被两名黑衣人所掳,现在又冒出一个黑衣人,那自是恶其余胥不分先后了。
那中年男人护着脸如是回道:“青山剑派和红枪会当年有三十余名弟子打着魔教的名义抢了我们母重城的不少献银。当时便是我和其他几名马刀帮的兄弟负责看守功德箱的。
献银一丢,我们几个便都入了地牢。随后就是幕少侠你把我们救了出来,并以揭发他们罪行为条件,让我们将实情告之马刀帮的帮主,劫献银的并非是魔教而是青山剑派和红枪红的人。
岂料帮主一怒之下反要将我们兄弟几个处死。若不是幕少侠出手及时,小的也不会活到今日。”
苏客将自己弟子处死,并非是不信他们的话,即是知道又当如何?两位皆是自己大哥,哪里开罪的起。
是以只能吃了哑巴亏,反以诬陷之罪将他们处死,这要是传扬出去,不只两位大哥脸上挂不住,自己也是自取其辱。向魔教身上泼脏水的事,又不止他们两个,大不了背地里还回来就是。
云游不解道:“既然我是你恩人,又何须让黑衣人逼迫你来通风报信?”
“小的现在是唯一活口,他们都在寻我灭口,我哪还敢到处乱跑。这不,我现在都是平民百姓打扮,只为了保得小命便知足了。”
那中年男人边说边东张西望的生恐有人认出自己。
云游知了大概,点头问道:“所以是马刀帮的要杀我?”
那男人摇头,骇然道:“不止,恩公你将青山剑派和红枪会当年参与此事的弟子共计三十余人尽数杀了,他们哪能善罢甘休啊?你胆子也太大了,杀完人还敢留下姓名,现在又如此张扬的跑来丹阳城。真是……真是艺高人胆大。你们无相圣殿的人向他们寻仇也是有道理的,小的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求幕少侠开开恩,放小的一马……”
说完那男人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滚吧……”
云游一喝收了玄铁剑,虽知都与魔教有关,可仍旧不明其意图,这么干,是要害得我身败名裂么?虽然我小张仪名声本就不怎么样,可也未敢这样到处与武林各派为敌。
“看来只能绕道为安了。”
前往普陀山以经过丹阳城为最便,当下绕道,路程又多出了几十里。
高手一直坐在马后聆听,出奇道:“军师,为何这些人都如此古怪将你认错,到哪都有人知晓?我初时还真以为是你干的,可我和你形影不离,没理由你会分身啊。”
云游催马前行道:“我们被人玩弄了,这一切都是那魔教在作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另一个我当是他们魔教中人扮了我的样子四处惹事再嫁祸到我头上。这一招我以前也常用,现在算是报应么?”
“那他们想要干嘛?是敌是友?”
“那个给我们报信的黑衣人应该是友方,而那扮作我样子的……”
云游一想到易容,登时便想到了无相圣殿的易相神功,恍然大悟,忿忿道:“是了,定是那女魔头扮了我的样子,方才那男人的神情,对,是巴掌姐无疑了。
想不到这女魔头恨性居然这般大,不过是伤了他外公一剑,竟要杀害那么多人来陷害我。
这借刀杀人的游戏当真这么好玩么?好,既然你那么喜欢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你这女魔还有什么把戏?”
“军师,女魔头是谁?是你所说的魔头外孙女?她为何要这般戏耍我们?”
“魔教中人向来就讨厌我们中原武人。我当初一进他们圣殿,便被那女魔头当成了心怀不轨之徒折磨到死去活来。后来我又伤了她外公,更是对我怀恨在心,结上了梁子。
她其实若要寻仇,大可直接将我杀了,可这女魔头性情古怪之极,喜欢玩游戏,喜欢以人当物,玩弄他人的感觉。让我也猜不透她下一步想要干嘛?”
云游想到这巴掌姐昔日还对自己情意绵绵,转而却又在那避水珠内施毒,其心可诛,转变之快,不禁让他不寒而栗,想论当今女子心之阴毒,不外如是了。
高手忽而惊惧道:“啊,军师,那我们此去普陀山不是更加凶险了?这人到处造谣说你要什么什么的,那普陀山的人岂能饶过你?”
云游微笑道:“那样不是更好,你的祈祷灵验,要让那三姑变成心肠狠毒之人向我下手,妙计不就得成了么?”
高手抓了抓头,嘿嘿笑道:“那是先前,现在我改主意了。如果能有用的话,那我希望三妹四妹还有军师都能平安无事,上上大吉。”
“承你吉言。”
云游一笑,双腿一夹,催马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