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我每次想到都嫉妒的发狂
庆国玉都皇城。
沈墨清心事重重，她踉踉跄跄的走回寝殿，云熠表明心迹的时候，她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样，那种震颤让她很慌张，她觉得云熠的喜欢是一件节外生枝的事情，他那些荒唐的行为，所说的话在沈墨清脑海里一遍遍浮现。
回忆里。
“我记住你了，沈，墨，清。”
“你自己尚且如俎上之鱼肉，遇事只知冷静自持，逆来顺受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如果我说我从未想过让你安生呢？”
“放了她，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若死了，你便可以跟魏疏远走高飞，你开心还来不及。”
闪回。
云熠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沈墨清脑海里重演着，像云熠这种心狠手辣，连弑兄都做的出来，他会对自己又会如何处置。
沈墨清越想越害怕，暗夜秋风，她只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恐惧像一道寒流贯穿她的全身。
“阿墨，你回来了。”
深墨清抬眸，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寝室，魏疏正坐于台阶之上，身着月白色长衫，柔和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映的他格外温柔。
沈墨清看见魏疏，委屈的心情突然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的流下来，她紧紧的抱住魏疏，魏疏也像心有灵犀一般轻轻的揽着她。
“怎么了阿墨。”
“没什么，只是我太想你了。”沈墨清不想说在乾殿发生的事情，魏疏已经为她付出舍弃太多，她要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想个法子让她们二人全身而退。
魏疏轻轻抚着沈墨清的后背，他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见你久久未归，已经让景阳偷偷去寻你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墨清表情有些为难，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你不必瞒我，有我陪你一起面对不是更好吗？”魏疏拉着沈墨清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吧，外面风大，你啊，本来身子骨就弱。”他的语气温柔宠溺，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沈墨清低头看着魏疏骨节分明的手，如同精致的瓷器，他温柔的轻轻的拉着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这样的魏疏却三番五次被自己所累。
“阿疏，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你我之间，为何用‘连累’这么重的词。”魏疏的眼睛像夜中寒星，深邃又闪着耀眼光芒，他还是一如往常那样，看不出情绪有任何波动。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沈墨清焦急的想解释，魏疏却打断了她。
“你自有你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们就商量一下以后该如何。”魏疏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姿态端正的坐了下来。
“我还没想好。”沈墨清也悻悻的坐了下来。
“还没想好？”魏疏的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却带着一丝丝质问，就是这一点点恰好被沈墨清感觉到了，“以他过去种种行为，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事呢？”
沈墨清大脑一片空白，许多混乱的思绪蜂拥而上，最近一段时间，她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身心俱疲，“我不知道，我看不透他。”
“你是看不透他，还是对他存了心思？阿墨，你不觉得，如若他一直得不到你，他会杀了我吗？”
沈墨清看着魏疏表情还是那样清澈明朗，但是眼神却带了一点点怒气，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他也许会，所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她想到云熠以族人身家性命所要挟，她必须要好好想个对策保全族人的情况下，再和魏疏远走高飞。
但是没等沈墨清说完，魏疏就打断了她，“也许会？我的性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吗？”
沈墨清从没见过这样的魏疏，此时他表情虽然仍然如朗月清风却带着讥讽不屑，话语里也带着刺，她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阿疏，我把你看的比我自己还重！”
“如若你把我看的重，为什么云熠说出那些话时，你第一反应不是利用我们手中的与之一博，还是你真的对他动心了？”魏疏侃侃道来，他眼睛自始至终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如往常的看着沈墨清，让沈墨清猜不透她的情绪。
“阿疏，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沈墨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仿佛只有在这种细微的举动中，她才能寻找到一丝内心的慰藉。
“那你在等什么？等他杀了我吗？从他登帝以来，你有多少机会可以置他于死地，你为何要心慈手软呢？”
沈墨清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魏疏虽然语气不重，但是他感觉到了来自魏疏身上以前未曾有过的压迫感，“是我没想到他能言而无信在先，但是我不想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一个叶延还不够吗！”
魏疏说着突然脸含春风笑了起来，“所以说呢，你就允许他伤害我吗？”
“我绝对不允许！但是我相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呢，阿墨，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杀掉吗？还是你要好好利用他的喜欢保护我呢？”
沈墨清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一把利剑正贯穿她的心脏，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面色恐惧，眉头紧皱，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就是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沈墨清站起身不断后退，眼睛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魏疏究竟用着怎么样的表情对自己说这些，“阿疏，这是你说出来的话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疏是在教我怎么杀人吗？你怎么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出卖自己保护你，你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呢？”
魏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调整情绪，温和的说道：“我只是吃醋了，阿墨，我想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
沈墨清想再信魏疏一次，这可是从小陪伴到大，为她赴汤蹈火的如花海齐绽的魏疏啊，她抹掉眼泪，她呼了一口气，“既然吃醋了，我们明天偷偷跑出庆国就好了，我不再管族人的死活，离云熠以及这个是非之地远一些，这点事蓝颜与景阳还是能打点的。”
“为什么要走？走解决不了问题的，何不背水一战，云熠如果死了，权利在我们手中，我们不必四处逃亡，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沈墨清的最后一次试探失败了，从云熠登上帝位，她就觉得魏疏变的很古怪，魏疏没有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也没有像他所说一样追求自己的自由与它相守，“你究竟是在为我们的感情考虑还是你对这权利觊觎已久了。”
“我得了这天下不好吗阿墨，暗兵在我手里，你又有狄族可帮你，我们两个便可以长长久久的厮守了。”
“以前的阿疏从不会说这样的话。”沈墨清紧紧的盯着魏疏，二人认识太久太久了，她自以为自己很了解魏疏，但是这一刻她不敢确定了。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谁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说这样的话，云熠已经做出弑兄篡位这样的事了，你对她又有几分忌惮，你帮他做了多少事，怎么到我，你前怕狼后怕虎。”魏疏的一字一句条理清晰，他的语气不争不抢，但是却是说着让沈墨清很难过的事。
“以前的我是有很多顾虑，但是我为了你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勇敢了，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沈墨清款款道来，她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魏疏的想法，她自己尚且违心的做了许多，就不允许魏疏发生变化吗？
魏疏感觉心口有点疼痛，他身子骨本就娇弱，他轻咳了几声，“阿墨，你可知是谁杀了我父亲，是云熠，他歹毒到为了撑起自己的大计杀害我的父亲，他究竟还害过多少人，你知道吗？”
沈墨清向来对魏疏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而这件事确实也像云熠做出来的，她没有讲话，但心里也理解了魏疏此刻的想法。
魏疏摸了摸沈墨清送给她的荷包，“阿墨，我父亲养的暗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带着吉安的人们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云家胁迫，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难道不该去珍惜吗？”
沈墨清恍然大悟，原来北镇侯早有野心，她感觉自己的心像在一个旷野之上来回飘摇，无所依靠，“那我呢，我在你的棋局里是什么角色。”
沈墨清的眼神盯着魏疏，魏疏低下头好像在做什么决定，最终他呼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在我小时候，无意之中早就看到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我知道你的身后有你的族人，所以故意接近你，对你好，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中间我竟真的对你慢慢生了情，我有时候甚至自己也分不清我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有些事情我竟也分不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的野心。”他的头低着摆弄着沈墨清送给他的荷包，也许说出来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对沈墨清做到了问心无愧。
沈墨清听着泪如雨下，她感觉心乱如麻，那种慌乱像慢慢长出的藤蔓，一点点从她的腿上爬上去，缠绕在她的脖子上令她窒息。魏疏变的让她觉得好陌生，原来不管在谁那里，她都是一个被利用的对象，可有可无，“真情？你是演的把自己都骗过了吧，魏疏，原来我所心心念念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太傻了，我真的太傻了……”
“我若对你没有一丝丝真情，我可以当机立断做很多事情，我不愿苦苦瞒你，现在如实相告，只是想我们处理好眼前的一切重新来过。”魏疏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向沈墨清步步逼近，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两个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两人距离很近的时候，沈墨清眼角带泪死死的瞪着魏疏，“你和云熠没有区别，都一样可怕。”
魏疏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如同泉水流淌，清澈动人，但是语气却颇带调侃，他回应了沈墨清的眼神，又向她她的脸靠近了一些，又低头看向她的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可怕？哪里可怕？他恐怕已经得到你的身子了吧，我还没有。”
沈墨清没有躲闪，她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流下来，骄傲的看着魏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什么？如果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还会想跟你在一起呢？明明你都已经是云熠的人了。”
沈墨清推开魏疏，她感觉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苦笑着：“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啊，原来你从未信过我啊……”
魏疏走上前，他用手轻轻勾着沈墨清的下巴，“若是真的，就让我来试试吧阿墨，我每次想到云熠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我心里都嫉妒的发狂，但是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谁叫我爱你呢？”他忽然掐住沈墨清的下巴，用力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