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侍卫越泽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无悔!
庆国皇城禄阁内。
云熠带着众人提着武器进入了禄阁,云烨一个人镇定自若坐在椅子上,他闭着双目不曾睁眼,“来了。”
“皇兄唤我,我自是要来的。”
云烨缓缓睁开双眼,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千卫已经死了。”
云熠自顾自坐在了桌子上,他的表情凶狠却又带着玩味,“是啊,他死的时候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不然他也可以看到你是怎么死的了。”
云烨冷笑一声,那声音的不屑让云熠很是反感,他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禄阁烧掉。
云烨把弄着手中的宁武剑,轻轻的擦拭着剑锋,“想杀我?问过宁武剑了吗?”
“好一把宁武剑,就因为这剑,我不知挨了父亲多少打。我在乎的从不是一把剑更不是这帝位,哥哥,你可曾想过,我从小到大竟未曾受到父亲的一丁点疼爱。”云熠向云烨步步逼近,他眼神里充满了愤慨与不服,他抚摸着宁武剑,“可是父亲,若你现在能够睁眼看看,你就会知道,我云熠从来不比云烨差到丝毫,他是你的儿子,我也是!”
“父亲若是心里没有一丝爱意,你要在那场大火里死去了,而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仅存的情谊,三番五次的纵了你!”云烨忍不住站起身冲着云熠大吼,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他何尝对这个弟弟没有一丝丝真情,他又何尝不想让父亲像疼爱自己一样疼爱云熠。
“我还不如在那场大火里死去!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受欺受辱的时候你在哪?”
“这些年你装的可真好,我真应该听父亲的,早点杀了你,我竟不知你存了这样的心思。”
“是啊,不装怎么活下来呢?要不说你们父子连心呢,我只是个外人罢了。”云熠摇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
越泽看了一眼云熠,“熠王,不要跟他废话,都是拖延时间的伎俩罢了!我现在就送他一程。”
越泽说着便挥剑向云烨而去,藏匿于房梁之上的暗羽迅速出现挡住一记杀招,他反手像一道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短刀刺中了越泽的心脏,另一个短刀刺中了越泽的脖子的动脉,没有留一点点生还余地,此时云烨的一众暗卫也破窗而入。
云熠离越泽很近,他们都万万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旁人,一股热血直冲冲的喷向了云熠的脸,那种热气让他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身体所有的肌肉都变的僵硬无力。
越泽没有来的及说上一句话,他紧紧的回身抓住云熠的手,那种眼神好像在告诉云熠,侍卫越泽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无悔!随后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倒了下去,身子接触地板的时候发出了咚的一声,拉着云熠的心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越泽!”隐刀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没有想到上一秒还跟自己鲜活的说着玩笑话的越泽,这一秒就永远离开他了。他血气上涌,眼神里充满了可怕的恨意,“一帮杂种,我跟你们拼了!”隐刀带着一众人跟云烨的暗卫厮打起来。
云熠大口的呼着气,他缓缓的摇头,他不敢相信越泽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他摸着脸上的鲜血,眼睛使劲眨着,看了又看,这真的是血,是越泽的血,他跪在地上摸着越泽喷涌而出的伤口处,“别死,别死……”他一遍一遍的说着。
沈墨清快步走到云熠前面,她低头看到了越泽死去的惨状,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平时笑盈盈的脸已经被血浸的不堪入目,“越泽……”
云烨脸上的不屑已经快溢了出来,他缓缓开口,“怎么样,这种看到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好不好,反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云熠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那场大火,母亲从容赴死时候的场景,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痛苦。
沈墨清抓住云熠胡乱摸索越泽的手,他把云熠的头掰过来强行与自己对视,“云熠,看着我,越泽已经死了,你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云熠大概愣了有几秒,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只陪伴自己几年,但是母亲的爱意他至今深深记得。他看着身后正在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侍卫们,又看到了隐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毫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战斗,他缓缓的举起越泽的剑,“来吧,拿起你的宁武剑,让我看看父亲都教会给了你什么?”
云烨抄起手中的宁武剑,他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认真,挥剑冲云熠杀了过来。
刀光剑影之中,魏疏带人杀了进来,景阳也参入了战斗。血花四溅,有许多侍卫已经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原本清净雅致的禄阁此时充满了杀气与屠戮,血气弥漫了整个房间,两股力量相互抗衡,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阿墨,你没事吧。”魏疏的眼神焦急,他拉起沈墨清的衣袖仔细的看着。
“我没事,快去帮他们。”
刺耳的金属声在沈墨清耳边回响,她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笼罩着自己。
“烨帝在这!”沈墨清突然听到一声大吼,她回头看去正与叶延四目相对。她突然有些羞愧不知所措。
叶延仅仅呆愣了一秒,“保护烨帝!”
“杀!”多达的声音传来,叶延回头望去,多达带着狄族士兵也杀了进来,叶延回头说道:“你们几个保护烨帝,其他人跟我来!”
素惜走上前护在沈墨清一旁,她见沈墨清表情有些惊讶,解释道:“叶添荣带兵追出去,西级大营亏空军队防守,主君命多达带着漠西部前来支援。”
素惜拉着沈墨清躲在了僻角,她警觉的抚摸着暗器,“叶延在北疆大营察觉到魏疏有所行动,带兵也赶过来了,怕赤国趁虚而入,所以只带了部分兵力。”她眼睛直视着沈墨清,又用手紧紧抓住沈墨清挂在腰间的陶哨,“墨清,吹响它。”
沈墨清听闻此话,迅速用手压住素惜的手,她的紧张到无法呼吸,眼神里都是躲闪。
素惜指着越泽的尸体,“越泽就躺在那!你下一秒想看谁躺在那!是我还是熠王,还是魏疏!”
素惜逼着沈墨清和自己对视,沈墨清从素惜眼里看到了坚定不移的杀念。她站起身走出禄阁,看到外面已经尸横遍野,她用力揪下腰间的陶哨,对着门外大喊:“延将!可还记得此物!”
叶延干净利索的解决了与他缠斗的两个狄族战士,他看向沈墨清。
“叫你的人放下武器!可不杀!”沈墨清声音庄严而有力。
叶延在空中握紧拳头,他用最大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大喊道:“停手!”
一众人都呆愣在原地,叶延轻飘飘的收起兵器慢慢的走向沈墨清,素惜和蓝颜立在沈墨清左右,“叶延不可忠于二主,请你吹动陶哨,放了我的将士们。”
“延将不可!”
“延将,我们可跟你一起赴死!”
叶延的亲信将士们听到叶延所说,慷慨激昂的纷纷表示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沈墨清迟迟不肯有所动作,这是她不想做的事情。
叶延又走近了一步,他声音铿锵有力,“我若身死,不许报仇!”
素惜见沈墨清犹豫不决,“动手啊,你在等他杀了你吗?”
沈墨清眼神空洞无力,“他不会杀我的。”她举起陶哨又转而对叶延说道:“你可知你只是被这个东西迷乱了心智,我找过很多办法的,想破了这蛊,我也曾想将它归还于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被迷乱心智又如何,一个将士,最大的归宿就是死于沙场,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叶延闭上双眼,“动手吧,我早在狄族已经尝试过了,叶延无惧!其实我早就看透了这权位之争,不管谁登上帝位,叶延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叶延!”
叶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死法,不管是云烨还是云熠登上帝位都会对叶氏心存有疑,有何区别?
叶延的亲信见状,按耐不住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虽说军令如山,但是他们不可能看着叶延这么赴死,多达见状也举斧带着狄族士兵应战。
沈墨清站在那里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看着周围死伤无数,听着无数人呻吟,哀嚎,嘶吼,她想到了外爷,想到了魏疏,想到了未曾谋面的母亲,想到了爱而不显的父亲,突然周围的噪杂声音都消失不见了,这个偌大的皇城就好像只剩了自己。她缓缓的举起陶哨,她闭上眼睛不愿意看叶延挣扎痛苦的表情,一滴滴眼泪如泉一般流下,她不曾想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私心做这些违心的事,而她的正是对面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少年将军,他本该意气风发的在战场上肆意驰骋。
叶延的侍卫必安带着人刺向沈墨清,蓝颜和素惜出手护住了沈墨清,沈墨清就站在禄阁的门口慢慢的吹动着陶哨,泪水落在了她的手上,她感觉那些泪水像针一样刺痛着自己的皮肤。
叶延感觉到揪心般的疼痛从心脏之处奔涌而出,手上的青筋仿佛要崩出皮肤,撕裂开他的肉体,血肉相连之处仿佛如烈火焚烧,他汗如雨下,摘下军盔,放于自己面前,他没有发出一丝丝声音,他不想给对面这个女孩留下梦魇。他心里默默想着。我叶延这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任何遗憾。
待沈墨清睁开已经被泪水灼烧的猩红的双眼,叶延用长枪支撑着自己身体跪于地下,身前是他最骄傲的军盔,旁边还摆着玄武符,必安也已经自刎于叶延身旁。她不敢多看一眼,对着交战的人群大喊:“叶延已死!缴械不杀!”
此时云熠也提着云烨的头颅走了出来,“云烨已死,拥我为帝,永享繁华!”
众人面面相觑,多达高喊:“熠帝万岁!”
紧接着众人都跪于地上,“熠帝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