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暗流涌动的明都
“好，好。qingzhume”钟离乌从袖口中摸出两枚药丸，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温和柔软，但实际上依然扭曲的微笑，“吃下这两颗药，圣灵教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我也会给你们名字。”
霍雨浩毫不犹豫，一把从钟离乌的手中抓过一粒乌黑的药丸扔进嘴里，一仰头便咽了下去。赤秋紧随其后，动作利落。
很快，霍雨浩便捂住心口弯下身去，钟离乌随他动作蹲下身，抬起他的头颅，看见一双涣散的瞳孔。随后，赤秋也摇晃片刻，伏倒在地。
“很好。”钟离乌的声音中带着满意。“其实你们不需要名字，教内圣子圣女从未被人以真名称呼。从今日起你就是亡灵圣子，”他又转向赤秋，“你就是骨龙圣女。”
“明白了。”二人齐齐应声。
“很好，跟我来吧好孩子们，我带你们去总部参观参观。”
说罢，钟离乌心情大好地一挥袖子走在前面，甚至都没有继续安排巫雨，仿佛当她完全不存在一般。
跟在钟离乌身后，始终与赤秋保持着精神力沟通的霍雨浩传音道：“先按他的要求行事，我们随机应变。找机会，我释放出半身返回明都。”
赤秋以沉默作为回答。在这里，必须小心谨慎，她哪怕连轻微的点头动作也不敢做出。
等到他探测完毕时，他也已经走到了楼梯的尽头，走进了圣灵教的地下一层。从地下一层环形宿舍的扶手边缘向中央望去，二层两个角斗场中间也空着小小的圆弧，顺着这个圆弧可以一直看见六层血腥祭坛顶上的暗红色剑柄。
恐怕是重要的储物室，霍雨浩想，这的确是明都的风格。那底下恐怕不止九级定装魂导炮弹，就他刚刚的匆匆一瞥，里面至少还有数千种市面上几乎都已经不再流通，只能走私的贵重稀有金属，数量众多的高级魂导器，以及……大量的金魂币。
霍雨浩默默地把精神探测压缩成了一片扇形，谨慎地开始往下探索。这邪魔森林地下的场景还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的：一座近乎可以用宫殿来形容的建筑出现在他的眼中。
七层……霍雨浩的精神力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因为他碰到了九级定装魂导炮弹。
三层，普通储物间。霍雨浩之所以这么简单地下了定论，是因为这里都储存着一切平时市面上也见得到的，不那么稀有的金属材料，一些粮草，还有一些等级不超过六级的魂导器。粮草的量比霍雨浩想得还充分，而且做饭辅料应有尽有，邪魂师们至少吃得不差——但是他们的主菜是什么？这就不容人细想了。
霍雨浩心头微微一震。唐雅躺在其中一张床上昏迷不醒，而另一个房间里坐着的，不正是当初袭击他们的马小桃吗？赤秋那天的判断没错，马小桃不仅正在圣灵教，甚至还在当圣女！他与赤秋今后要住的恐怕也是这个地方。
这片建筑占地面积超过千亩，全都是用坚实的花岗岩建造而成的，各种布置，极尽华丽。
四层，实验场。一些看起来很正规，似乎是从明德堂进货来的实验桌，满地扭曲的尸体，那种霍雨浩之前见过的漆黑的金属，以及地面斑驳的、还残留着魂力波动的痕迹。残忍的实验，霍雨浩想起他们几年前救下的那批魂师，那些人恐怕本来就是要被押送来这里，用灵魂和血肉锻造这种恐怖的金属的。
钟离乌挥挥衣袖，地面上便凭空出现一个被掩埋得很好的坑洞。坑洞下，是宽阔直下的长楼梯，楼梯两侧点着昏黄的煤油灯，每隔一段就有一盏，齐齐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光晕。
“你这提升真的不小……仅仅是和伱连结，我都觉得不一样了。就像以前只是隔溪对望，现在却有种隔海眺望之感。”
“但是无论距离看起来有多远，你总能望得见我。”霍雨浩肯定地回答道，随后看向前方，“似乎到地方了。”
六层的房间是环形的，这些房间围成一个圆圈，中心则是血腥的祭坛。这个圆圈也已经很大，算得上一个小广场，能同时站下千人。
“你觉得唐雅的突然爆起和他有关吗？”她问。
地下二层，角斗场。分为两大块区域，一块看起来战斗痕迹相较而言更文明，应该是邪魂师们本身切磋实力用的地盘。而另一块上斑驳的痕迹与魂力残留，让霍雨浩不得不猜测这是类似于斗兽场一样的地方，这些邪魂师抓普通人或者魂师扔进来，谁赢谁就能继续活着，败者就要被邪魂师们像乌鸦一样分食。
五层似乎是高层魂师的休息间，有直梯可以直通这里，这也是霍雨浩在明德堂才见过的东西。看来，圣灵教对明德堂的渗透确实做得很好，也不怪当初幽灵娜娜一口咬定明德堂与圣灵教是一丘之貉了。
“一定有。”霍雨浩回应道，“因为情报不足，我们没想到在唐雅身上动心思会惊动钟离乌。因此事情变得仓促了，不过好在得到了乾坤问情谷内那位前辈的帮助，现在我使用半身的精神力消耗已经降到了最低，我完全可以两线作战了。”
“你们就是要去往那一层。”钟离乌不声不响地在二人背后站了一会儿，又突然开口：“地下六层是你们以后的家。跟我走这边的直梯。”
“请吧。”钟离乌朝他们打了个下去的手势。
地下一层是普通邪魂师的居住区，环境实在称不上好，基本上是三四十个人挤一间屋子通铺的情况。有些床位落灰已久，对上了巫雨所谓“不常回来”的说辞。恐怕，普通邪魂师们但凡不是暴露身份回来躲避风头，一般没有谁愿意长久在这里待着吧。
他更加仔细地探查起来，尽量绕过那些一眼修为就比较高的。正在忙碌的人很多，粗略计算，也有上千人，其中大部分修为都较弱，在三环到六环之间，但也有两百多人的修为较高。这些修为较高的人均匀地分散在低修为的邪魂师中，霍雨浩大致划分了一下活动区域，大概弄清楚了圣灵教的构成。
六层，几個更高级的套房，以及……
直梯的乘坐体验还是不如明德堂，下降速度也差了很多，可见也没有全部抄到。听着钢丝铁轨之间隆隆的摩擦声，感受着自己逐渐靠近地底，霍雨浩也稍微有些压抑的感觉。必须这么做，他想，要想扳倒徐天然，在目前这个圣灵教和徐天然还有统一战线理由的情况下，他就得了解圣灵教，然后捣毁它。
达到地下六层后，钟离乌为二人安排了房间，随后就走向祭坛的另一头。霍雨浩眼神微眯，那是唐雅的房间，恐怕贝贝一事给唐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得优先加固对蓝银圣女的洗脑才行。
这是个好机会。霍雨浩转身进屋，落锁，然后半身悄然出现。半身的虚幻感在加入了那位前辈的本源之力后几乎削弱为零，现在看起来与真人无异。霍雨浩让自己的半身拿了冰狼的服装与一套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校服，便无声无息地穿过墙，一路顺着连接的墙根飘向地表，再从邪魔森林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摸出去，全速向东直奔明都而去。
……
明都，皇城，太子殿内。
“把那件事提上日程吧，橘子。”
这话是徐天然说的，他正靠在轮椅里，凝望着外面的夜色。御花园一片狼藉。
这里两天前刚刚经受了一场规模宏大的突袭，两位超级斗罗现身，本体宗直接撕破脸与史莱克一同袭击皇宫，为了取现在的老皇帝与徐天然二人的命。
只是可惜，他们如果集中火力对其中一个人，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希望。但是同时攻击徐天然与皇帝，就完全分散了力量，加上他们也低估了徐天然身上九级防御型魂导器的数量，因此完全铩羽而归。
包括试图引爆军火的小队，也在梦红尘的带领下被击溃，炸药也没爆炸几捆，更是没炸到任何关键的东西。
虽然这两种行为主要目的并不是成功，只是要给学员们的逃离争取时间，但是结果实在是不如人意得过头了。更何况除了史莱克外的所有学员全部突围失败被逮捕，史莱克众人下落不明，这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但是，徐天然也没有为此松一口气。他遗憾啊，要是那些人识相点，全去杀他那年迈的父亲就好了！那些人的手段确实毒辣得很，如果全力攻击皇帝，皇帝身上至少得落下点大伤的。那样，他办起事来就重新变得容易了。
但是现在，他什么好处也没捞着。不过他一直认为，真正有能力出人头地的家伙，那就是要做到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的。
“您的意思是……？”橘子谦恭地冲徐天然眨了两下眼，隐晦地询问道。
“安排下去，”徐天然阴冷而肯定地说，“让影斗罗做好准备。父皇遭受袭击，身体抱恙，再加上前几年他已经卧病在床不理朝政，受到攻击旧伤复发也是难免的事……”
说着，他眼底已闪烁出毒蛇般的光芒。橘子缩了缩肩膀，只是向他简单地一行礼，便匆匆地转身离去了。
“哼！”徐天然用力一锤轮椅扶手，“时机难得……再不动手，恐怕要夜长梦多。”
与此同时，皇城东侧，四皇子偏殿。
银发的少年朝门口的侍卫出示了一下腰间的令牌，侍卫点点头，便走进殿中。不消片刻，侍卫便扶着一身素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那被害的四皇子徐天凌，而门口的银发少年，自然是笑红尘了。
“见过四皇子。”笑红尘见到他，立刻行了正常的宫廷大礼。
“笑公子不必，”徐天凌弯下身扶他起来，“现在已经没人为我行这种礼节了。”
“您最好还是适应，”笑红尘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我是代表明德堂向您行礼，除了表达对您本人的敬意，也有我们对您的期望在。”
徐天凌当然听得懂笑红尘的意思。他微微颔首，随后一扬手：“来，笑公子请与我进来谈话。”
笑红尘抬脚踏进门槛。望着夜色浓重的庭院与灯火昏暗的偏殿，他心中也稍微有些感慨。徐天凌吱呀一声推开偏殿的门，笑红尘走进其中，整个屋子内只有那么几盏摇晃的烛火在照明。
“抱歉，”徐天凌说，“不知今日笑公子会登门拜访，没来得及准备迎客，这里只有一些平时就备着的茶点，请用吧。”
笑红尘并不客气，他从白瓷盘子里摸出一块绿豆糕便放进嘴中，随后点点头。“糕点味道很好，”他说，“上次听爷爷说，你并不好好吃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这要多亏了红尘堂主。”徐天凌微笑起来，“人活着如果没有任何目的，那么食物也就变得随便起来。但是，红尘堂主与笑公子的出现，让我对现在的生活又燃起了希望。正如你说，我不能辜负这份期望，当然要好好吃饭。”
“挺好嘛，”笑红尘拿起茶杯尝了一口，茶韵悠长，显然也是精心冲泡的，“身体好了才有精力和人斗。虽然很想告诉您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但是情况稍微有些变化。我今日凌晨刚刚返回明都，就从家妹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
“哦？”徐天凌从一直伴在他身边的侍从手中取过一块糕点递给笑红尘，“烦请笑公子展开说说。”
“因为保护军火库有功，昨日家妹进宫领赏。她是个嗅觉灵敏的人，很快发现了近日军方与皇城内贵族的冲突正在升级。这似乎是本来约定好决定局势的魂导大赛被迫中断导致的。您可知道明都三大地下势力？”
徐天凌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夕水盟背后有贵族支持已经不是秘密，而奥都商会的背后撑腰者正是帝国军方。不开玩笑地说，我看到被迫中断的魂导师精英大赛里，他们的原计划里甚至请了魂导师团里一位优秀的将领来做评审。这样调用人可并非小事。”
“而这里呢有一个巧合，”笑红尘轻轻一拍手上的糕点碎渣，又极为宝贝这双手似的用两只手拇指肚在其他指节上擦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我与奥都商会如今的话事人之一稍微有些情缘，如果您给我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条线我可以给您搭上。现在，您手里的牌可是相当不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