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节 崇祯新政
刘晨宇看出姜瓖的心思:“姜帅,想必代王正在等姜帅您。qinqingme”姜瓖一盘算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代王从开始就表明一种和自己交好的态度,可是就他所知,代王与总兵朱三乐,号称本家,据说还要将朱三乐抬入代王本家。无缘无故,王爷与地方总兵瓜葛太多总是一件不能太让人放心的事情。姜瓖拿定主意,从树后闪身,向着卫府走去。
一看到姜瓖,代王立刻从台阶上走下来,快走两步。姜瓖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标下姜瓖,见过王爷。”说着还要下跪,却被代王一把拉住手:“私底下不必搞这么多虚礼,姜帅的大名,本王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乃一件幸事。”说着拉着姜瓖一起走上台阶。姜瓖虽然欲推卸,无奈代王拉的紧,便不敢造次,半推半就的跟着代王一起走进卫府。刘晨宇早就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卫景瑗早就和众人在门口候着,见到代王进来,高呼一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便要下跪。代王只得松开姜瓖的手,将众人虚抬一下:“咱私下交流,用不着这么虚头巴脑,一会儿喝起酒来,老这么还成?不够功夫弯腰的。小秦子,传我钧旨,今晚在这卫府上,再有这种不识抬举虚头巴脑的人,提耳灌酒。”说着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卫景瑗才带着众人给姜瓖行礼,姜瓖早就双手抱拳给众人行礼。卫景瑗笑着对姜瓖说:“姜帅一到本府顿时蓬荜生辉。今晚在一起,大家不醉不归。”说着,让代王和姜瓖上首,众人跟着,卫景瑗率先领路,将众人领入和后宅。
后宅又不一样,四周都是火红的灯笼点着,摆着十多桌菜席,每桌上都摆着十几只蜡烛。再看卫景瑗亲自带着代王走向隔壁一间房间,姜瓖刚想停步,却被两个人拉着一起走入雅间。姜瓖回头看去,自己身旁的,正是徐有声和朱三乐,姜瓖心中一动,暗自留心。
雅间中央一个小圆桌,代王居中坐了,卫景瑗和姜瓖分制左右,徐有声和朱三乐陪在下首。姜瓖看着圆桌上的菜,一份凉拌菜心,一份老醋花生,一份野香椿,一份炸豆腐,竟然都是一些乡间菜,一份肉菜都没有。姜瓖听何守孝说过,大同府的物资极为紧俏,但是没想到连巡抚的府上也受到影响。卫景瑗看到姜瓖的表情极不自然,讪笑道:“姜帅莫怪,其实今天为你做东,也有请你帮忙的意思。”说着离座亲自给姜瓖倒上了酒。
姜瓖不解,双手捧着酒杯,看着卫景瑗走向那两位总兵,奇道:“不知卫巡抚所说何事,标下力所能及之事,定然竭力去办。”“好!姜帅快言快语,那我就僭越了。”说着卫景瑗望着代王,代王一伸手,示意他自便。
卫景瑗叹一声:“我这巡抚做的窝囊啊,上不能报皇上知遇之恩,下不能报百姓信仰之责。哎——”他长叹一声,将手中酒壶放下:“眼下我大同府天灾泛滥,大旱不止。其他地区流民纷纷而至,本府也无力喂养。不瞒姜帅,这大同府跟前的野菜都吃光了,再过几天,百姓们就该啃树皮了。”
姜瓖奇道:“这些都是地方政务,我是一介武夫,不知标下可在哪里效力?”
卫景瑗却立刻接上:“可是我却知道姜帅乃是名将姜伯约之后,你家在四川、陕西、山西甚至西域多有人脉,生意是极大的。”姜瓖越发奇道:“请卫大人明示。”
卫景瑗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看到圣旨众人赶紧起身,连代王也不例外,众人赶紧跪下。卫景瑗展开颂道:“上谕:各镇内员,察饬已久。兵马、钱粮、器械等项,稍有改观,但战守防援,事权未能尽一。遂将总监、分守等内臣俱撤回京另用,凡边务一切钱粮、兵马、边防、剿御等事,着督、府、镇、道一意肩承。钦此!”
姜瓖被这一块巨大幸福砸的有些不知所措。在和众人一起领旨谢恩之后,姜瓖被代王扶起还头晕乎乎的。卫景瑗笑眯眯的说道:“姜帅,有此等美事,不知你有何作想啊?”
姜瓖迅速平复了心思,也大概明白的代王的想法,他却慢慢说道:“既如此,我听卫大人的意见。”
卫景瑗唏唏讪笑:“我哪有什么意见?我卫某人自当得起公正廉明一说,若说这惩治贪官,赈济百姓,秉公断案,虽然代王爷在此,但是我卫某人当仁不让。”代王点点头:“谁不知你卫仲玉是有名的硬颈项,当年为了周延儒,就已经看出来你的风骨,那姓周的可是内阁首辅。”
卫景瑗叹了一口气:“可是这生财之道,我却比不上王介甫。”
王介甫说的是王安石,是北宋有名的丞相。虽然一向进入奸臣传,但是此人生财有道,让积贫积弱的北宋短暂中兴。姜瓖双手一拱:“既如此,代王爷一定会拨乱反正,标下愿为代王执鞭。”代王却摇摇头:“我已有上万亩土地,再伸手到这商业,必然遭人忌讳,且官不与民争利,何况我还是王爷。虽然我有心,因为我那二十多个皇庄中,尽是各地来的逃荒人。”
代王说着竟然流下泪来:“诸位有所不知,我这近几日到我那皇庄看了,哪个庄子上不得一百多逃荒人,一个庄子才不过五百人,有一半老人小孩。这些逃荒人真的要有什么事,倒时候遭难的可是我们大同父老啊。”说着他顿了一下:“不瞒众位,我已经免去了皇庄今年贡赋,可是能够过得了今年冬天,还是个未知啊。”代王抬起头,对着姜瓖说道:“不瞒姜帅,府上的傻小子阿南,南十方,就是我荐去的。我还又认养了十个人。在这里我求求各位了。”说着代王竟然跪下来:“求各位也未府上填上十人,为这大同府多分担分担。”
众人唬的赶紧上前将代王扶起,待众人重新落座,姜瓖不解的问:“什么原因让代王如此担心担心?”那朱三乐似乎也触动了心思,叹道:“粮食。姜帅可能不解,我大同百姓,虽也吃稻麦,但是平时,有众多黍豆等作为辅助,勉强度日。如今这些外来人,他们却不吃这些东西。到时候动起手来,都是麻烦。不瞒各位,标下这几天已经在大同城内外处理了三起这种案子了。”
姜瓖大吃一惊:“怎么,卫所的军屯也有这个问题?”朱三乐点点头:“是啊,如今军屯中屯民越来越少,可是却增加这些外来人,总是不安因素。”
姜瓖点头,又问道:“朱总兵,不知您有个高见?我听说您在西城也有生意。”朱三乐也讪笑道:“我那算什么生意,皮肉生意而已。只可惜现在大同府生意冷清,这皮肉生意也做不得啊。”姜瓖又看向徐有声,徐有声一咬牙:“我豁出去了,我其实也有生意入股,不过是赌场,如今都快倒闭了。”
姜瓖这算听明白了,巡抚卫景瑗不善理财,代王爷因为忌讳不敢染指,两个总兵,一个坐拥妓院,一个拥有赌场,都是需要人的生意,如果有人钱多的是,可是没人,就没法做生意。姜瓖还是沉吟道:“既如此,不知卫大人打算让标下做哪些生意?”他特意说到:“茶马?”
卫景瑗马上点头:“可以!”
姜瓖又说:“盐铁?”
卫景瑗一犹豫,姜瓖马上说到:“我只是说说,大人别介意。”卫景瑗却说:“铁我没法说,大同府有最好的煤,却没有铁。如今百姓种地连铁犁都没有,据我所知,卫所上兵器也缺的很厉害。”说着看向徐朱两位总兵,两人都低下了头。卫景瑗继续说道:“除了盐,其他的吗,随姜总兵拿主意。”说着低下头。
姜瓖心知道盐政恐怕是大同府能运行到现在得唯一支柱,卫景瑗清正廉洁,自然不会贪污舞弊,火耗想必也不会多收,在年景歉收的情况下,粮食挣钱是不可能的。好在山西省本来就有盐的产地,如果作为地方财政来源,倒也不会花费太高成本。他继续说道:“那么票号呢?镖局呢?”
卫景瑗嘿嘿一笑,徐有声却说道:“据我所知,姜帅,那金门镖局和你姜家,一向走的很近啊。”
卫景瑗大急:“我那是三十万石白米,不是银子。”姜瓖却说:“如今闯贼张贼泛滥,运到北京一石米一两银子算便宜的。”
姜瓖望向代王:“我知道代王一心为民,但是养活那些饥民,怕是也要二十万石粮食吧?”代王咬咬牙:“我的府上,坚持坚持,也是有的。”姜瓖点头:“这二十万石粮食,我也包了。还有我那骑兵卫,更是花钱的地方。我这里预留二十万两,一共是一百万两银子,这么多都包给我了。卫大人,你看军令状上这么写,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