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兵行险招
观星别院，是当初李潮平为了向她的师父苏负卿证明自己，才设立的谍报机构。虽然没有皓月司那般权势滔天，法无禁止即可为。
但是在设立之初，便取得成效，作为监查部门，对整顿朝纲，正风肃纪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别院设立数年之后，开始在江湖上广招青年才俊，扩充队伍。
眼见待遇优厚，又身负皇权，一时之间只要是身负武艺的年轻人都踊跃加入，只是过了几年之后，就再也没人加入了。
原因无他，凡是进了观星别院的年轻武者都要经历数道考验，起初的刀山火海，水深火热，只要是心志坚定，武艺高超的武者都可以轻松应对。
只是到最后一次考验，需要武者将手中刀剑挥向自己的父母双亲，亲朋好友以断绝后路之时，大部分报名者都选择了放弃。
然而放弃考验就意味着放弃生命，观星别院的秘密绝对不能流传到江湖上去，所有后来在江湖上传出凡是进了观星别院的大门，就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
至此，在江湖上，观星别院的凶名甚嚣尘上，一时间甚至超过了武者对皓月司的惊惧程度。
然而就在这一天，一名剑士却主动来到观星别院，来到李潮平的身旁，说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想来到李潮平手下做事，这人便是晏烈。
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晏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观星别院的掌使，只是李潮平不知道的是晏烈其实是苏负卿从皓月司一众高手中挑选出来专门负责监视她的。
从此，晏烈便以观星别院掌使的身份执行任务，可苏负卿和李潮平都不知道的是，晏烈虽然嘴上听着她二人的指令，可他却有一颗想要登堂入室，再上一层楼的心。而不是在两个女人的手下，被呼来喝去。
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即便晏烈任务完成的再好，事情处理的再怎么完美，可仍是敌不过与李潮平自小一同长大的隋鸣征。
眼见着自己这辈子就要一直被这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在这时，晏烈却遇见了自己平生贵人，那老人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许他金银财宝，许他高官厚禄，许给晏烈他想要的一切。
为了得到那一切，晏烈明里仍然观星别院的掌使，暗地里向苏负卿传递李潮平的情报，同时又听从那老者的交付给自己的任务。
自永兴武典开始，晏烈在皇城内的各处角落搜寻目标，凡是参典武者，一一被他暗杀处决。他不知道那老人为何让自己这么做，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眼下，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原因无他，只因为方才秦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破开自身护体罡气的伤口，此时正在冒出浓浓黑烟！
就在晏烈的夜琉璃剑锋即将割下秦弈头颅的瞬间，一道心悸感从胸口传来，随后酥麻逐渐蔓延全身。
持剑的右手也无力支撑真气流转，夜琉璃剑身消失不见，仅剩白玉剑柄掉落在地上。
晏烈看向那道细微伤口，伤口处先是冒出些许青冥剑气，可随后伤口处却渐渐焦黑，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般。
最让他恐惧的是，那种烧灼感开始逐渐从胸口向着全身蔓延，跟随着自己的气机运转向着窍穴行进。
“这是！”
晏烈突然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秦弈。
“这是鸦羽的毒！还是李潮平的无根火！”
“咳咳两者都有吧，晏烈，你不是说你与我并无仇怨么，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你我并无仇怨，只是立场不同，要怨就怨这世道不公吧。”
秦弈挣扎的站起身来，眼神冰冷地看向晏烈，此时跪倒在他面前的晏烈已经和尸体无异。
“你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功法！你到底是谁！”
“我并不会，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具体的你下去问阎王吧。”
晏烈看着眼前的秦弈，此时如同见了鬼一般，胸口的焦黑已经蔓延至半个胸膛。空前的恐惧感袭向晏烈，惧怕死亡的他转身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快跑，只要自己能跑出这片丛林，跑回皇城，就还有救。我不能死，我还要登堂入室，将那两个女子踩在脚下！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可此时的秦弈又怎会给他再逃回去的机会，手中断剑再度真气流转，此时竟然多了一道淡蓝色真气，在运转这道真气的瞬间，秦弈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晏烈转身飞向林外的时候，背上仿佛被谁轰了一掌一样，狠狠地摔在地上，口鼻渗出鲜血，随即转身惊恐的看向秦弈：
“不可能！你怎么会龙象劲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对不对。”
秦弈这几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惊的晏烈无以复加，竟开始说起胡话。更让秦弈出乎意料的是，堂堂威风八面，盛气凌人的观星别院掌使，此时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秦弈，我错了，我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肯定不杀你了，我帮你洗清罪名，我可以帮你啊”
晏烈嘴上恳求着秦弈，可胸膛上的烧灼焦黑已经蔓延到了下肢和双臂，若不是晏烈修炼的功法强横，照寻常武人，此时早已经被那剑气的毒火烧成渣滓。
“很抱歉，与你那横扫六合一样，我也是第一次用这招，所以此招无解。你也莫要挣扎了，你放心，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秦弈毫无感情的言语传到晏烈的耳朵里，如同催命符一般宣判了他的死期。
“秦弈，你个畜生，哈哈哈，还想着洗刷罪名，真是笑话。告诉你，你到最后和我一样，不过是他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就凭你自己，我看你能逃多久，黄泉路远，你我终会相见，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这番诅咒言论，晏烈也不再挣扎，干脆放开手脚，任由剑气在身体内随意流窜。无根之火在钻入晏烈身体之后，如同点点星火熊熊燃烧。
虽然看不到一丝火光，却肉眼可见的看到晏烈的身体在寸寸燃烧，变得焦黑，烧的露出阴寒白骨，直到将残缺肉身烧成只剩骨头。
压制住胸膛中想要呕吐的欲望，秦弈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晏烈被体内的无根之火烧成灰烬后，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自从吸纳了李潮平的一缕剑气之后，秦弈这是第一次将它用在自己的剑招之上。晏烈被烧成灰烬，秦弈的五脏六腑也是备受煎熬，看似是他大胜的局面。
可结果却是晏烈身死，秦弈境界再度倒退，连地界的实力都岌岌可危。
看着面前的一堆白骨，就在刚刚还是一名剑法卓越的剑客，想到此处，秦弈不禁冷汗直流：
“倘若自己没有及时炼化李潮平的那缕剑气会怎样，若只是靠着鸦羽的那道淬毒剑气，又能限制晏烈多久呢？”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地面上的落叶，那柄只剩剑柄的名剑夜琉璃静静地躺着地面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秦弈自嘲一下：
“他娘的，要是老子刚才手中是这柄剑，何至于会被他欺负成这样！”
说着，秦弈挣扎着爬起身，握住那柄夜琉璃，将体内残存的真气运转出来，果然从剑柄处“噌”的一声窜出一道真气。
只不过，不同于晏烈的湛蓝长剑，秦弈这柄剑上竟出现浅红、青冥、还有无形三种剑气。想到此处，他再次运转功法，以红丝为牵引，长剑真气自然化为浅红剑气。
“晏烈啊晏烈，你说你，杀我不成，还送我一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算了，就把你埋在这密林之中吧，日后与鸟兽相伴，你也不寂寞。黄泉路上你我确实终会相见，不过那得是我大仇得报之后！”
说着，虚弱的秦弈也仍是坚持站起身来，将晏烈的尸首放在之前夜琉璃砸出来的大坑之内，又在上面立了块木头，算是当做墓碑了。
做完这些，秦弈也无力支撑，累的昏了过去。
在梦中，秦弈再次来到了那座小潭旁边，只不过这一次头上又多了一道蓝色真气，潭内清水早已干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弈总觉得经历了与晏烈一战之后，小潭好像要比之前大了几分。
还未等他休息过来，密林中传来一阵声响，机敏的秦弈再次强撑着醒来，以为又有观星别院的人追他至此。
只不过在见到来人是谁之后，便放宽了心，倒头躺了下去。
来人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发髻凌乱，一身的白衣也是在打斗过程中被撕扯的稀烂，只有手中折扇仍然完好无损，安然无恙，看来定是珍宝无疑。
“秦兄，你还没死啊，可惦记死我了！”
来人正是苏靖申苏大公子，当晚他作为先头部队第一个从蔡相府中逃出，可还没走多远，就被一众掌使围堵在一处河边。
一番厮杀过后，这才突围出来寻到秦弈。
看到苏靖申虽然衣服破烂，可仍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秦弈不禁感叹一句：
“这人和人的命还真不一样啊，怎么不是你遇到晏烈呢？”
苏靖申看着眼前的秦弈，满身伤痕不说，右腿的伤痕已经深可见骨，一身的血污看不出是自己的还是晏烈的。
就在这二人打趣之时，密林外又一道身影奔赴而来，手持钢鞭，正是蔡相府内高手尉迟正中。
“你们俩还啰嗦什么呢，还不赶快走，观星别院马上追来了！”
听闻那群跗骨之蛆竟然反应如此迅速，三人也不再啰嗦，打算在此处搜寻出城地点，可就在这时秦弈却突然说道：
“不行，不能这么走了，一来是我现在的身体别说跑动，挪动都太艰难了；二来，晏烈死了，观星别院肯定要上报皓月司，到时候再有大动作一定会引来众多高手。”
“啊，那我们怎么办？”
“事态紧急，我有一计，尉迟大哥，还要请你帮我个忙。”
“小兄弟你尽管开口”
第二日，正阳高升，永兴城内再度恢复往常的喧闹，搜查反贼也从明面转到了暗中调查。
仿佛经历了一天一夜之后，这件事就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就连圣上都不再过问此事，好像那一晚发生的不是行刺圣驾的大事，而是普通的街头斗殴一样激不起波澜。
各处守军也都返回到当值位置，城内不再戒严，甚至连宵禁都取消的如此之快。一切都在一天一夜之内发生后，又在一天一夜之后归于平静。
由于陛下寿诞上发生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本来还剩下后半程的永兴武典，只好临时停止。
各路英豪也只好收拾行李，抬起步子返回自家门派。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是所有人又都非常自觉的闭口不谈，只有位居城中的那座永兴皇宫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永兴城东门，是几月前秦弈他们入城时所有过的城门，没想到才数月不到，竟然已是物是人非。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城门大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入城出城，显得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守城将士戳了戳旁边的兄弟，抬头看向城内走来的一列长队。
这支长队，大概有十数人，皆是身着粗布麻衣，头戴白纱缎带，头前扛白蕃，上书“钱源”二字。
身后人朝着天空撒着纸钱，身后之人肩扛两座黑棺，走在主路之上，表情肃穆，行人见到皆是退避三舍。
为首之人，一男一女，男子人高马大，手提一柄单刀，一看就是江湖武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只独眼。
女子则要瘦弱许多，即便是穿着肃穆也难掩其曼妙身材，腰间别有一柄湛蓝水晶短剑。
为首二人，正是钱源镖局的少镖头徐知微和她的护卫田勇。见队伍马上要行至城东门口，徐知微快走两步来到守城将士身边，微微欠身鞠躬说道：
“这位军爷，我们是从辽东道来的钱源镖局，这次赴京城本是来押镖的，只是不巧的是，前几日的那场混乱，我镖队两位镖师不幸被卷入到乱局之中，横造祸事，被贼人所杀。
按说应该就地火化，只是辽东道老家认死理，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就算是葬也要回到辽东老家再葬，所以这才准备两口棺材打算带这两位兄弟，一路回到老家，还请军爷莫要慌张。”
徐知微态度诚恳一字一句地阐述着扛棺由来，听的这位将士也是一阵感动说道：
“小姐的心意，我已了然于胸，能遇到小姐这般负责任的当家，想必那二位镖师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只是感情归感情，例行的检查该做还是要做，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希望小姐不要介意。”
徐知微听到守城将士的言语，略作停顿，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吩咐身后镖师道：
“听这位军爷的，开棺！让军爷检查一下！”
镖师们听到大小姐让开棺后，也不再犹豫，带着眼前的守城将士来到第一口棺材面前。才刚刚嵌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道传了出来。
难闻的气味让身旁的行人都急忙掩住口鼻，远离这支队伍。守城将士在闻到这股气味后也是眉头一皱，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对着徐知微说了句：
“罢了，死者为大，小姐，带上你们的人，出城吧。”
“多谢军爷。”
徐知微拜谢守城将士之后，带着自家镖师一路向东走去，走了好远好远，一刻都未曾停歇。
待到日落西山，夕阳西下，在一处山间峡谷中，徐知微命令手下放下棺材。又派田勇四处查看，见四下无人之后，轻敲两口棺材后。
“砰”的一声，有两道身影从棺材中窜出，二人一黑一白，在出来的第一时间朝着两口棺材内的亡者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二人正是当晚被尉迟正中发现的秦弈和苏靖申，在杀了晏烈的那一晚，不久之后观星别院的人就赶到现场，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只看到现场被砍倒的一片树木和诸多深坑。
见到此情此景，观星别院的人立刻奔向城内的各大城门出口，想要在当晚围堵出逃的秦、苏二人。
而那时候的秦弈和苏靖申，却压根没有朝着城门跑去，而是第一时间又躲回到了登峰楼附近的一处阁楼上。
秦弈委托尉迟正中帮的忙就是去登峰楼账房那里，将徐知微交给他的玉佩放在那里，然后仔细观望，等待有人来取走玉佩。
不多时，天亮后，田勇来到登峰楼取回玉佩，顺带着将秦、苏二人带回到钱源镖局的住处。
徐知微在见到秦弈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红肿的眼眶也足以说明她偷偷哭了许久。
本来在城内的钱源镖局，在皇宫内乱之后，也从街上听说宫内有反贼作祟，反贼头目姓秦名弈。此时已经趁乱逃出皇宫，生死未卜。
听到此处，徐知微也心中了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某人的阴谋，自家镖局还有秦弈都是被线索诱导，一步一步迈入他人所设的陷阱之中。
想到这里，徐知微一边着手镖局撤离皇城的打算，一边派出田勇去城内搜索与秦弈有关的信息。
果不其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一晚，田勇将身负重伤的秦弈带到了徐知微面前。
人是带回来了，可怎么将他带出城又是个问题，思来想去，徐知微想起了几日前被莫名暗杀的两位镖师。
虽然这么做，有伤天和，可事发突然，皇城上下又是一片戒严，不得已，徐知微想到了将秦、苏二人放在棺材内偷偷带出皇宫的打算。
这招非常凶险，一旦被发现，不单单自己和田勇要身死当场，可能连带着镖局的一众镖师都要跟着承担后果。
只是让徐知微没想到的是，自家手下镖师听说要救的是秦弈之后，全都痛快答应，与徐知微一同演了这一出戏。
这才有惊无险地将秦弈带出皇城。
此时的山间峡谷中，苏靖申还跪在两口棺材前，口中默念：
“二位莫怪，二位莫怪，一切都是秦弈的注意，午夜三更去找他就好，莫要来找我啊。”
经历了一天的休息，秦弈如今气息恢复了许多，但是仍然不能运转真气，脸色煞白，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
徐知微看向秦弈，眼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身后的一众镖师见到此情此景，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远处。
田勇也不啰嗦，直接转身向山后走去，顺手还把跪在棺材前的苏靖申给拖走。
“秦公子，想不到你我每次相见，你都是这般狼狈啊。”徐知微调侃的看向秦弈。
“哈哈，徐小姐说笑了，秦某确实从没打扮成翩翩公子模样来看小姐，是秦某失礼了。”
说完这句话，二人便不再多言，只是默契的看向眼前的潺潺流水，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片刻宁静。
毕竟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到秦弈无法静下心来思索自己到底是如何卷入这场乱局之中。
后方不知有多少追兵，正犹如鬣狗一般寻着自己的踪迹追过来。前方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未知，自己究竟能做什么，秦弈也不知道。
只好静静地看着流水从山上流到山下。
“要不这样，你跟我回辽东可好，钱源镖局虽然不大，但却能混个温饱。”
徐知微突然开口问向秦弈，只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如同废话，秦弈是绝对不会跟着她回到辽东的。
“谢过徐小姐的好意了，只是秦某现在是戴罪之人，钱源镖局能以身赴险将我带出来，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徐小姐”
“还叫徐小姐么！”
徐知微突然转变语调，向上拔了好几度，一双大眼睛看向秦弈。
秦弈挠了挠头，也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说道：
“知微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的想法我又何尝不知。我对知微姑娘早已有倾慕之心，本来想着此次武典结束，就去辽东看你，谁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个茬子。”
“可是你现在跟我回去也不晚”
“晚了，一切都晚了，从我踏入永兴城的那天，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知微姑娘，山高水长，我也不好跟你保证什么，说不上哪一天我可能就身首异处。只是，秦弈知道知微姑娘喜欢看雪，辽东雪大，我向你保证，假以时日，我定会去辽东与你一同赏雪！”
徐知微眼角擒着泪，看向秦弈，说出的话语已经带出了哭腔：
“那你之后要去哪里？”
秦弈听到这个问题，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看地面，咧嘴笑到：
“天高地远，我现在又是孤身一人，想去哪就去哪，知微姑娘你不必惦记，他日若是你想见我，我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江湖路远，知微姑娘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秦弈深深地看了徐知微一眼，想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自己的心中，随后也不顾身旁美人擒泪。
撩起衣衫，一步跃过小河，站在河的对岸，朝着徐知微摆了摆手，说了句“有缘再见！”
随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山林中走去，直到身影完全被树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