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胆小鬼（改框）
人们常说，当人面临死亡之时会看见自己这一生的走马灯。
然而即将死亡的我眼前却什么也没有。
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男人吧。
即使面临死亡，也不会感到常人会感到的悲伤和恐惧。
也许，更多的是即将离开这个生锈了的世界所获得的幸福感吧。
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或者说是遵循着重力的召唤，我看着逐渐远离自己的蔚蓝天空，内心感受到的却是飞鸟回归天空的怀抱的快乐。
不过若是说我的内心是平静的，那也是不正确的。
我不后悔我所做所有的事情。
对于芥川兄妹的事，对于敦君的事，对于那个人的事。
我都不后悔。
但果然还是有些感到了不甘心吧。
在感觉到坚硬而又冰冷的地面接触到我的身体的那一刻，我还是不甘心的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真是可惜。”
随后迎接我的是令人心安的无尽黑暗。
不过这还不是一切的终点。
我再一次醒了过来。
入目的不是我所向往多年的火红色花海，而是更加浓稠的黑暗。
其实我究竟睁没睁开眼睛我也是不清楚的，因为太黑了嘛。
地狱就是这样的一片漆黑吗
我躺在晃荡的海面之上在心里这样问到因为我发现，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话说这应该是海吧毕竟我也算得上是爱着横滨这个港口城市。
死后被海送到地狱也是唯美的死法啊。
“这里可不是地狱哦，窥视了世界的家伙。”
年幼的女声带着甜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那这里是哪里呢，可爱的小姐
我轻笑着问到。
但其实哪里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安静的地方永久的沉睡下去。
因为，活着太过辛苦了。
“油嘴滑舌的家伙，”那个女孩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带着不难察觉的好心情回答道，“这里是圣杯内部哦。”
圣杯啊亚瑟王传说中的那个吗
我曾经在森先生的书房中看到过，不过那个时候更多的是去寻找有关如何使用药物来无痛自杀的方法。
亚瑟王传说是森先生那个摆满了医书的书架上少有的有关历史传说的书籍，所以我就随便的翻了翻这个医书界的怪物。
“谁知道呢，”女孩恶劣的笑着，“不过这个圣杯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哦。”
“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给你个可以实现愿望的机会怎么样”
“金钱，权力，地位，美人”
女孩这样说着，然而我却对她逐渐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与其浪费这样宝贵的死后时间，还不如让我早些跌落进泥潭，在那肮脏的角落里像是毫无用处的枯叶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腐烂掉。
“啊对哦，我忘记了，”应该是看见我的厌恶了吧，女孩停了下来，“你所希望的只有死亡吧”
是啦是啦，所以请早点让我安静的死去啊。
“不过你刚刚不还是在后悔吗后悔看不见那个男人写的。”
“给你个机会吧，让你可以看见那本你一直所期待着的。”
“去实现那个埋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愿望。”
魔鬼在我的耳边的低声细语。
像是抓到了我没有藏好的丑陋的尾巴，她笑的十分开心，“代价是，给我上演一场喜剧吧。”
“名为，在所厌恶的世界中努力活下去的悲惨男人的喜剧。”
“很简单的要求吧”
她逐渐变得癫狂起来，笑声将我身下的海面激起了波澜。我不动声色的发动了我的异能力，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不是什么奇怪的异能力呢。
我仰躺着看着黑暗的上方。
年幼的女声依旧癫狂的笑着，原本平静的海面也逐渐变得汹涌起来。
好啊。
我听见我自己这样说道。
我同意哦。
我发自内心的说道。
如果可以看见他写的，那么再忍耐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直至我的腐烂也不是不可以哦。
反正我也已经毫无期待的忍耐了二十多年，现在却有着些许的期待，那么忍耐的痛苦程度大概也不会太深了吧
不过也许是我平静的态度惹恼了她吧，她不再发出癫狂的笑声，反而冰冷的对我说。
“你还真是个无趣的男人呢。”
是啊。
我轻笑着。
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男人啊。
期待着死亡，但却在死亡的瞬间又有了些期待。
真是卑劣啊。
“无趣无趣无趣这可不行我所选中的玩具不允许这样无趣”
“我不允许”
她尖叫着。
带着疯狂的尖叫声，她说，“把你丢给那个女人吧你们两个一起死吧一起死一起死”
啊，在黄泉路上会有美人陪伴我吗您还真是贴心呢我亲爱的小姐
我开心的对她说。
您真是个善良的美人
“你给我滚出这里”
她怒吼着操纵着我身下的海面将我吞噬。
“啊，终于安静了。”
我任由海水将我淹没，熟悉又陌生窒息感将我所有的感官夺走，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笑了出来。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道，陷入了更深层的黑暗。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空旷的房子里。
我从躺着的沙发上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什么发现。
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房子主人身份的物品，有的只是最简陋的老旧家具。
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一个玻璃茶几，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发出不堪名为时光的重负的声音。
厨房里也没有炊具，不过餐具倒是有一些。
冰箱里有一小盒牛奶，橱柜里有一小包快过期的饼干。
我面无表情的将东西放了回去，关上了橱柜的门离开了厨房。
盥洗室有水，但是没有洗浴用的一切物品。
就连毛巾这样的必需品都没有。
我回到了一览无余的客厅，看向了唯一一个我还没有看过的、紧闭着门扉的卧室。
拿出从盥洗室找到的生锈了的铁丝，熟练的将上锁的房门打开，有着暗金色长发的少女安静的在简陋的床上睡着。
我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卧室，同样的空旷，除了少女躺着的那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随手将门带上，回到了沙发上。
大衣口袋里有一本书，是我在得到了平行世界的我的记忆之后，特意去那个古书店买来的。
完全
其实这本书我也看过了好几遍，但是因为忙于布下棋子所以也没有去实践过这里的内容。
现在把它拿出来也只是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而已。
这样说来我好像也很长时间没有去尝试自杀了呢。
我一边面无表情的翻阅着书籍，一边胡思乱想着。
熬夜什么的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过那位小姐醒过来的时间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很少有像她这样早上七点半就能起床的年轻人了。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墙上老旧的石英钟，再看了一眼少女明显受到了惊吓的表情。
虽然她表面上面无表情，不过对于我来说想看透她真实的内心还是很容易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或者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普通人正常相处。
在港黑时每个人都很怕我，就连中也在工作时也对我毕恭毕敬，即使我做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他也会忍耐下来一副忠心的样子。
至于工作外的时间我忘记了。
说实话我忘记了。
因为我一直都在工作，中也在闲暇时间和我是怎么相处的我忘记了。
不过即使记得也不能用和中也相处的方法和普通人相处吧
我下意识的露出了另一个世界的我经常带着的笑容，说着那个我对敦君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太宰，太宰治。”
对面的少女果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然，那么就这样吧。
用着我的假面来隐藏我的真实。
我带着笑容和他们交谈。
没人知道面具下的我是如何的惊恐。
在我收到少女送给我的集的时候，我陷入了令我慌乱和让我感到陌生的情感之中。
虽然那也是我一直期待那个人可以回应我的情感，但是这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却有始无终。
对方拒绝了。
非常强硬的拒绝了。
我不知道我当初是以何种心情离开了那个对于我来说神圣的地方。
但是此刻却从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这份珍贵的情感。
是那个身处内心深潭的我偷偷期待着的名为友情的情感。
但是少女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我讨厌欺骗，但是不惧怕欺骗。”
暗金色长发的少女认真的对我这样说道。
当初的我依旧微笑着回应。
但是我的内心却在恐慌，因为我知道。
现在我就在欺骗着她。
当她发现我在欺骗她的时候，大概会离我而去吧。
那个卑微又肮脏的自己将试探着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任凭深潭中恶臭的泥污将自己拽向更深处。
当你得到某种东西时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某天你将会失去的一天。
我想起了那个我所说的话。
友情啊果然是我不能奢望拥有的吗
织田作也好，万冢凛也好。
最终都会离我而去。
那么就在还未因为幸福而受伤的时候放手吧。
这样想着的我将睡着了的少女交给了彭格列的两名少女照顾，而自己则独身离开了彭格列的基地。
如果是恨意的话，大概也会有人记住我吧
这样想着的我走到了穿着黑色制服的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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