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
于是,刚刚从狼窝里出来,被母亲和祖母抱着心疼不已的卢玉霖又被特种兵凶神恶煞的抢出来捆走了。
剩下一堆绝望的女人,哭的也更加真实凄厉,可阮青山刚才捆人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卢夫人也是做了这么多年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的,智商手段都是不缺的,知道这时候撒泼打滚儿都已经不管用了。
闹得厉害了说不定这个新上任的谢家女婿,还得给他们家安个里通外族的罪名,直接抄家灭族。这些可不讲理的野蛮人,有兵有权力的顾忌都没有。
而且被大将军抓了去也不一定会要命,这些当权者她还是了解几分的,只要利益足够,不怕赎不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个赵大将军要多少东西才能够喂饱?看他在皇宫里折腾这么久,少了肯定不行。
一想到这么多血明明可以不流的,却因为那横插一杠子的阮将军,不仅让已经遭了大罪的儿子还要继续受罪,还要不知道砸进去多少家产,说不定还会动了家族根基。卢夫人想到就肉痛不已。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有这一个亲儿子,不想尽办法捞出来,难道便宜那个野种贱庶?
想到这儿卢夫人忽然警觉了起来,她虽然是宗妇,可在儿子和卢家之间选择,她肯定是选自己亲儿子,但那个把家族看的比一切都重要的老太爷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救人的代价太大,他说不定会放弃,转而扶持那个小贱种。
看来她得早点儿回去封锁消息疏通关系,如果实在瞒不住她也只有对老太爷下狠手了。
恨恨地盯了眼红颜祸水的谢灵蕴,正准备放两句狠话,发泄一下膈应膈应谢家人。就看到了阮青山那满含威胁的冰凉眼神,想到刚被抓走的儿子,陡然丛矢智的怒火里清醒了过来,把所有的憋屈都硬咽了回去。
唉,卢家能顶事儿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她哪里还有跟人撕破脸的底气?
于是非常能屈能伸的,用一张强撑起来的委屈面容,像被压迫的小可怜儿一样,不仅没了世家宗妇的教养礼仪,扑到谢老夫人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赔礼道歉:“晚辈今天失礼了!望老夫人看在先夫的面上莫要怪罪,实在是家里陡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六神无主,做事莽撞了……”
人老成精的谢老夫人哪里能看不出她的装模作样?
可他们谢家在这次兵乱中,哪怕被攻破了家门,还遭到了小人的背叛,也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
跟男丁几乎死绝的卢家比起来可幸运多了,世人都同情弱者,这次建邺城被攻破家门死伤惨重的人家可不少,这些幸存者跟卢家可是同病相怜,要是不能处理妥当了,会非常影响谢家声誉的。
况且真把人逼到绝路,狗急跳墙跟他们拼命,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也只好跟着可怜又安慰一番做做戏,也幸好卢夫人急着去拉关系捞儿子,没有跟她多做纠缠,不然,谢老夫人还真的让她恶心的够呛。
打发走了那不讨喜的卢家女眷,谢老夫人看向阮青山的眼神可比之前不请自来拜见的时候柔和亲切多了。招手唤道:“阮将军,老身叫你一声青山不冒昧吧?”
“不,不冒昧。早晚都是一家人,您又是长辈,怎么唤我都行!”笑话,阮青山好不容易在这顽固的书香门第打开一个接纳自己的缺口,还是金字塔顶端的老夫人,当然得顺杆往上爬喽!
一边笑着答话,一边欢快的走上前去,挤进了几个大舅哥的队伍坐着,很有一种孝子贤孙的乖巧劲了。
让招呼他过来的谢老夫人有抽搐了一下嘴角,差点儿维持不住慈祥的笑脸,缓个劲儿来无奈的笑道:“是个聪明的小子。”
“嘿嘿!”这话阮青山还真不好接,只好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摸着头傻笑。
被几个嫂子好奇又打趣的目光看着,谢灵蕴有点儿不自在,脸色羞红的给了阮青山一个娇嗔的眼神,让他装模作样的傻笑,差点儿变成真正傻乎乎的猪哥笑了,幸好还记得他自己是见家长的新女婿,没有彻底昏了头。
坐在上车围观的全场的谢老夫人,也露出了真正欣慰的笑容。
自家这么出色的孙女,在那样的情况下定给了一个一看就不怎么通文墨的武夫,她不是不痛心不遗憾。
可大局已定,像儿子和几个孙子那样满怀愧疚拧不过那股劲儿,只会幼稚的抵触排斥,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这个未来孙女婿的心里扎上根刺,以后遭罪受伤的肯定是她的宝贝孙女。
所以看他今天又跳出来帮了他们谢家一把,气氛也还算和谐,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婚事定下来,让儿子孙子们接受现实,别再做那些幼稚的小动作。
“青山呐!你跟我家蕴儿的婚事定的仓促,也只交换了一个信物,知道的人也少,其实就是个家族内部的口头婚约。跟当初卢家小子一样,随时都能反悔退婚,对名声影响也不大……”
说到这儿还坏心眼儿的停顿的一下。让阮青山还以为这老太太要退婚,都急得站起来差点儿失礼的插嘴打断,可后面的话又让他神色讪讪的坐了下去。
只见老太太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如果你真有诚意求娶我家蕴儿,就选个良辰吉日
找个媒婆上门正式换庚贴下聘礼。”
“哎!哎!马上!马上就找去!”这下阮青山是答应的痛快心满意足了。可几个舅兄和泛酸的老岳父又都站起来欲言又止,一副想说话反对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他们不想答应这件婚事可已经没有了反对的资格。他们当初虽然有了一家人死在一起的觉悟,可在阮青山救了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的时候,他们还是为了活命,为了妻儿,放弃了谢灵蕴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妹妹。
不仅没有一句劝阻的话,还满心的希冀盼着她答应,低头沉默已经把他们的态度表露无遗,这时候再来反对他们已经没有那个脸了。
看一家子都沉默安静了下来,谢老夫人继续道:“好了好了!婚事已定,青山又跟我们家经常往来,不大大方方的请媒婆上门,难道让外面的人窥见一鳞半爪胡乱猜测吗?”
这话虽然是对着谢家几个男人说的,但未尝没有点醒阮青山的意思。
谁让他只交换了一个信物,口头上说了几句,就以为婚事板上钉钉,说话做事没有顾及,几天的功夫就招惹了不少风言风语。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的阮青山,又一次对古代森严的礼教叹服敬畏。痛定思痛的在心里决定,要找个真正的明白人好好请教请教,军师那个算命先生出生的半吊子应付这样的规矩讲究多多如牛毛世家就有点儿捉襟见肘了。
虽然看不惯这些封建礼教,但现在媳妇还没娶进家门,还得先捧着点儿,入乡随俗才行。
想到卢玉霖那个轻易被摔了玉佩退婚的前车之鉴,阮青山觉得现在其他都是次要的,得先找个媒婆把这摇摇欲坠的婚约定死了才行。
于是也顾不上找借口跟未婚妻培养感情了,急慌慌的告辞而去找媒婆去了。
阮青山告辞的突然又急切,都能感觉到他对脱单娶媳妇儿这件事的焦急期待,在毛头小子一般的莽撞模样让谢家人忘了他最开始的勇猛凶悍,对他的印象改观不少。被丢下的谢家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最后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投向了羞恼的谢灵蕴。
把一向清冷淡定的小姑娘,看的恼羞成怒,匆匆行了个礼,落荒而逃,把反应慢半拍的墨痕都丢在了后面。
“小姐,别走那么快,小心脚下,看着路啊……”小丫鬟墨痕反应过来以后立刻边追边喊道。
这一幕实在难得,谢三太太嫁进来这么久还没有看见小姑子这么失态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小姑子两三岁就顶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唱赋吟诗的正经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刚笑出声就捂着嘴一脸担心的看着谢三郎,怕这几天态度缓和他又嫌自己丢人。
媳妇儿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儿,让刚刚反省过自己的谢三郎颇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也跟着笑了笑,鼓励道:“想笑就笑吧!难得能看到蕴儿的笑话,况且她已经走远,不知道你在这儿笑她!”
看到三郎真诚的眼神,魏氏总算对丈夫这几天态度的转变有了点儿信心,想到这些年因为丈夫的冷落嫌弃,受到的各种委屈,不由得忽然脆弱起来红了眼眶。
“怎么还哭了!我这次真的……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你的性子很好,以前的我眼瞎心盲,有眼无珠……”谢三郎第一次看到媳妇儿流眼泪,立马慌了手脚,一边掏出手帕给她擦一边哄道。
平常针尖麦芒互不相让的夫妻俩,现在却一副和谐恩爱的模样,不仅让谢家兄弟和几个妯娌都投去关注的目光,也碍着了谢家主这个失意人的眼。
“咳咳!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儿影响。”谢家主颇为嫉妒的训斥道。
教了一个白眼狼徒弟,还定给了亲闺女,关键时候又吐血昏迷,让柔弱的女儿用终身大事去寻求庇护,夫人从醒过来就没有搭理过他,儿子居然还在跟前儿秀恩爱,谢家主能给他好脸色才奇了怪了。
“大难不死,三郎跟他媳妇儿感情好怎么啦?你这当爹的不跟着高兴,在中间捣什么乱?”这几天看丈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谢夫人,看谢家主开口训斥儿子,立刻护犊子的出头,再没了给他留面子维护他一家之主威严的想法。
看到爹娘因为他们吵了起来,谢三郎夫妻俩也没法儿互诉衷肠了,对视一眼默契的安静下来降低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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