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没有意义的天象
怎么置换？
有先例在前，青龙王知道，突破创始境后，他的道将留在这个世界内，成为他“变”的载体和运转机制。
过分吗？苛刻吗？
不至于！
青龙王认为，修行到这一步，道行足够的人，都能看出来，世界是完整的、圆融的，每一份都不可或缺。
因为每一部分，都运转着大道的功能，都在运行着“变”。
要想置换一部分，置换的就是内部蕴含的道、蕴含的“变”。
能置换道的，也只有道。
世界是有机整体，置换一部分，就必须考虑整体，这是无法避免的。
青龙王压力很大，但他也能理解。
就像工业社会，有人认为买一些生产线，在外人的帮助下开起了工厂，能生产橡胶、冶炼钢铁，就是工业化。
但生产橡胶的产业呢，生产冶炼设备的工厂呢？
工业一环扣一环，不是说买了一部分就算工业化，缺少某一个环节，可能就是某一型号的合格垫圈生产不出来，都会导致大面积停产。
即便买过来全部的生产线，工人也是一个大问题。
熟练的工人和工程师，是保证生产线正常运转的前提，无数工业门类中，深入一线的工人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出最合格的产品，他们的经验，是针对特定生产线一次次试错积累而来，无法推广。
还有设计师，工业最重要的，就是升级换代，如果缺乏自我升级能力，不说未来能否提高工艺，就是连自有的生产线也无法完美维护，迟早有报废的一天。
这又牵连到教育问题，工业化的教育方式。
没有合格的教育行业，无法培养出适应发展的合格人才，工人、工程师、科学家，一级接一级，每一环节都不能少。
发展到这个地步，必然有大量人口脱离农业，海量人口的吃饭问题就成了大危机。
一旦吃不饱饭，工业化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少人化或无人化的农业必须走上舞台，要增产要扩产，农业、种子、化肥、水利等农业技术也要发展。
这还不够，生产的一系列农林渔牧工产品必须送到需要的人手中，交通又成了关键问题，若是脱离材料原产地建厂，连原材料运输也是巨大难题。
村路、公路、高速、铁路、高铁、飞机、船运所有的运输方式都要调动起来，围绕的道路、桥隧、铁建、列车制造、飞机制造、轮船制造也要发展起来。
吃的、喝的、穿的、行的、医疗、教育等，所有的一切脱离原始手工业，开始大规模制造，安全问题又成了心头大患。
只需一个供应中心出事，影响的就是数十上百万人的方方面面。
哪个环节稍出点纰漏，放大到整个运转链条上，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这只是区区一个工业化社会的管理，如果换成世界“变”的运转，那涉及的东西又是如何繁杂？
青龙王只是用一个工业化社会参考，就知道自己要置换变，付出的代价极大。
但相比那些连置换“变”资格都没有，终生和世界绑定的人来说，他又是幸运的。
“置换‘变’是一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以我目前的身板，也做不到一次性置换出来。”
面对超脱这么伟大的话题，青龙王也只能克制心中的躁动，让自己冷静面对现实。
“如果创始境就能超脱，那虚真之神还到处晃悠什么，也不会有今日的摩擦争斗。”
“必须清醒一点，创始境只是一个起点，一个超脱世界的起点，后续的路还很长，戒骄戒躁，戒焦戒傲。”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青龙王也看不到终点。
但他知道，一直走下去，有之大道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定可以将他的“变”从世界中完整置换出来。
到时候，他将真正超脱，真正获得大逍遥、大自在、大圆满。
至于什么力量，什么大道，什么境界，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只是超脱附属品，随手可弃的东西。
他在突破时， 不是没有感受到苏晨和虚真之神的战斗方式。
两人并没有施展什么开辟世界的伟力，也没有毁天灭地的神通，更没用什么惊天动地的灵宝。
其战斗非常朴素，直接召唤大道，用大道对拼，谁的大道坚韧、底蕴深厚、更能接受冲击，就是谁胜。
他们的本体，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走向了未知的地方，那里，没有大道、没有法则、没有一切存在，连概念都没有。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的消息也不会传出来，因为那里连传递信息的介质都没有，无论是光，空间、时间、还是大道或者别的东西。
他们已经迈出了超脱的第一步，留在这个世界的，只是用来逐步替换他们“变”的大道。
所以，他们未来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行动，都是他们大道的行动，是他们的大道，在替他们发挥“变”的作用。
一切因果纠缠、爱恨情仇，都止步于他们大道，再纠缠不到他们身上。
两人所谓的战斗，在此时的青龙王看来，就和引力和斥力的对抗一样。
两股力互相作用在一个点，一会引力大点，形成了黑洞，一会斥力大点，黑洞崩溃，爆发出海量物质，形成超星系团。
在宇宙中，这样的引力和斥力争斗，有意义吗？
无意义的，青龙王眼中，苏晨和虚真之神的争斗，已经是种自然现象，是世界内部两种规则的偶然性碰撞。
引力造成的黑洞对引力没有作用，斥力爆发形成的星域对斥力没有作用，引力和斥力的胜负也没有作用。
它们无法消灭对方，也无法消灭自己。
苏晨和虚真之神便是如此，他们是各自大道的化身，代行大道的意志。
他们开始置换，主动将自己的大道融入世界的变中，将自己的“变”从世界内部置换出来。
在这个世界内部发生的一切争斗，已经和他们本人没有太大关系，两种道的冲突，是世界“变”的一种演化。
这是自然现象，只是这种自然现象，有自己的意识，有生灵的形状。
这也是他们没有完全超脱，还担任着“变”的部分作用，不得不插手其中，毕竟，作为世界“变”的推动者，他们还需担负责任。
青龙王猜测，若是两人已经超脱，世界将不会出现两人形象的天象，而是像其他天象一样。
那时候的创生大道和虚真大道，只有在执行道则时互相产生碰撞，才会再次发生胜负。
就像一些星球上，羽毛可以轻易漂浮起来，浮力胜过重力；而一些星球上，空气都无法漂浮，只能凝聚成液体流淌在星球表面，让重力胜过浮力。
而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这个世界的创生大道和虚真大道的胜负，只是祂们替苏晨和虚真之神发挥“变”作用的表现，不具任何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