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古玩街两边都是装潢精美的店铺, 这些店铺旁，是不会允许小摊小贩在这里售卖东西，打扰客人性质。
但是古玩街后面, 各色店铺的后门处, 便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在这里售卖的人, 或是家道中落, 当铺压价压的太低来这里撞运气的；
或是来路不正, 在这里销脏的；
或是滥竽充数，打算宰肥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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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古玩街这么多达官显贵。
若是能碰上一两个迷路的, 或者是想来捡漏的愣头青, 那就发了。
赵青昭和华若进后街时，有心人把他们归到第二类。
“昭弟的喜好真是……不拘一格啊！”
赵青昭勾了勾唇“私以为, 南和兄应该习惯了才是。”
华若无奈的扶了扶额“我总算知道，昭弟为什么这么得小孩子喜欢了。”都是一样的跳脱，能玩不到一起吗？
赵青昭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华若。
你这是什么眼神！明明那些小孩子见了他恨不得离他三丈远。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华若但笑不语，跟在他身旁，看他翻看东西。
赵青昭也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古玩, 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玩”字。
每个人对“玩”的定义不一样，但对于赵青昭来说，“玩”之一便是从众多的假货中寻到真品。
古代的造假技术, 并没有现代那么高明。
是以, 赵青昭自认还是很有几分眼力。
他没有理睬左右这些摊贩的吆喝声。
径直的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他只想淘宝，可不想惹祸。
随意寻一两件喜欢的真品就行了, 他原也没有指望靠这个发家致富。
华若刚开始不以为意，现在也琢磨出味道来了。
他出身宦官世家，是按照世家公子的模板教养长大的。
古玩鉴赏, 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学。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了解。
华若在一边翻着古卷时，赵青昭突然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这是个似簪非簪的长身尖端的东西。
材质不算顶端，雕工却很精细。
下半身是个椭圆柱，约半指宽，上半身似莲花，含苞待放，羞羞怯怯。
“公子好眼力，这是小老儿家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虽不值什么钱，但却有几分巧思。”
摊主诚惶诚恐的斟酌着用词，兢兢战战的等待着顾主的回应。
赵青昭抱歉的笑了笑，他刚刚走神了。
“多少钱。”
“承蒙惠顾，十两银子。”
赵青昭留下银子，将东西收在袖中之后。
便离开了那个摊子。
刚刚这个东西，他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仔细一想，却没有头绪。
这实在是一件很惊奇的事情。
他的记忆力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可以堪称过目不忘。
他又拥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很多东西不刻意去记，他都能把它储存在脑子里。可这个东西……
“昭弟，你看这个。”
赵青昭将心中思绪压下，转身去了华若身边。
“你看这个残卷，像不像林夫子提到过的《王颐思诺》篇。”
华若欣喜不已，仿若一个看到了瑰宝的小孩子。
摊主也很高兴，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
赵青昭收回打量摊主的目光，认认真真的开始翻看古籍，之后肯定的说道“不是。”
“哎！这！……”
赵青昭隐秘的朝华若摇了摇了头。这个摊主不太妥当，得压压价。
华若虽不解其意，但却没有继续纠缠。
就在这是，一个弱冠青年猛的冲到了他们前面。
赵青昭和华若微微侧身，把位置留给了新来的书生。
那书生急切的在摊位上翻找东西。头上甚至还有因焦急而冒出的大滴汗珠。
赵青昭凭借着他超强的感知力，甚至能听到他嘴里在低低的念叨“东西呢！书呢？明明刚刚还在的呀！哪里，去哪里了………”
摊主轻扯了下嘴皮，笑着问到“公子，在寻什么？”
这位青年书生，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理了理自己仪容。问道：“这里便是你全部的古籍吗？”
书生尽力的舒缓自己的气息，可还是在说话时暴露了自己的急切。
摊主笑意深了一些“得蒙公子喜爱，小人这里还有一些……”
“我没有问你这个问题？”青年打断的摊主的话。“有人买了吗？是谁？还有印象吗？”
摊主状若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书生迫切的目光中，指了指旁边的华若。
华若看着手里的古籍，无奈的的笑了笑：“这位公子”
“真是浑浊不堪。”
章永瑞带着七八位书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华若将轻启的嘴瓣巴合上，微微一笑，刚准备把东西让给这位公
子，现在看来，应当是不需要了呢！
“吴博安，东西呢？”锦衣青年一边质问，一边仿若难以承受般的用手在空气中挥武。
吴博安闻言，将头微侧，看向华若。
章永瑞等人也顺着吴博安的眼神看向了华若。
华若：继续微笑:）
章永瑞仔细的打量着两人，这二人虽然长的人模人样，但周围并无侍卫书童，身上的衣料仅算中等。
随身并无佩饰，只余一两个荷包。
而这荷包在他看来，也不过泛泛。
虽然用料上佳，只可惜布品花样并不时兴。
想到这里，章永瑞有些不耐烦了。
他在京中从未见过这两点人，连相似的长辈之类也没有映象。
既然如此“吴博安，愣着干什么呢？还要小爷我教你吗？拿个东西都这么磨磨唧唧。”
吴博安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位公子，可否将这古籍转卖于我，在下感激不尽。”
华若目不斜视，笑着摇了摇头。在吴博安不安和锦衣青年不耐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这本古籍，我还没有购买。”
华若话音刚落，章永瑞就掏出了两个金锭，扔在摊主脚边，语气轻蔑的问道：“够了吗？”
摊主连忙拢在手里，悄悄的掐了掐，在锦章永瑞不耐的眼神下，迟疑的说到：“本来是够的”
章永瑞横眉一竖。
“但确实是这位公子先来的。”
片刻之后章永瑞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他也不是个傻的，这摊主看似公正，可言语与行为却截然相反。说大话前，倒是把金子还来呀！
锦衣公子猛的踢翻了他的小摊“真是贪得无厌。”
他看破了摊主的小把戏，也看出了他眼里的贪婪。
但他今日时间确实紧迫，不想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
遂道：“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割爱？”
华若轻轻颔首：“可以。”
章永瑞偷偷的松了口气，接过古籍，转身欲走。
这是，摊主突然冲了出来，抱着锦衣公子的双腿，中气十足的叫嚣着。
“你们不能走。”
锦衣公子铁青着脸，用力的抬着自己的腿，欲把他拔出来。
摊主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反而加大了力道。
锦衣公子无法，示意身旁的学子帮忙。
摊主见状不对开始哀嚎：“哎呦！别碰我！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们难道还想屈打成招吗？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
摊主一撒泼，学生就没法。
投鼠忌器中，也不敢加大力道。
“快，快把他扯开。”锦衣公子脸皮涨的通红，妈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眼看着这场闹剧就要波及到自身。
华若赵青昭二人便打算抽身离去。
“白衣公子休走！你们可得帮小人作证啊！小人的摊位上可全都是祖传的宝贝，这位小少爷一脚把小人的摊位毁了，小人可怎么活啊！”
华若赵青昭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无奈的转回身。
这摊主眼神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章永瑞被气笑了，他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休要颠倒黑白，不就是要钱吗？小爷我给你。”
华若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不好！
章永瑞轻轻的抛下了一百两的银票。
见那摊主果然去捡，便轻嗤一声，抬腿走远了。
“别走，这还不够呢！”
章永瑞不欲理他，挥挥衣袖就走了。真是晦气！
谁料，他走到哪，那摊主就跟在哪。
有书生和他推搡，他便嗷嗷嗷的喊疼，叫人赔钱。
众学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中有了顾忌，畏首畏尾，不好施展。
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堪堪走到古玩街的街头，眼看着看热闹的行人越聚越多，章永瑞打算速战速决。
“我今日且跟你去一趟公堂，看看到底是你有本事，还是我有能耐？”
摊主肩膀微耸，看这架势他今天可能真的碰上个硬茬子。可若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叫他放弃，他又实在不甘心，况且……
“杀人了，权贵公子哥，以势压人，欺压百姓了。”摊主心一横，打算杠到底了。
章永瑞置之不理，撸起袖子，打算亲自把人带走。
“云皓贤弟”
来人身着一身青衣，身体修长，面容姣好。
而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位书生，皆是芝兰玉树很是不凡。
赵青昭眼神闪了闪。
“云皓贤弟，可需帮忙。”赵漾温和的问道。
章永瑞眉心跳了跳，硬从嘴角挤出来一抹笑意，“多谢钧心兄好意，不过不用了。”
赵漾笑容不变：“云皓贤弟客气了，你我兄弟之间无语如此客套。”
章永瑞用力的摇了摇头，拒绝之意溢之于表。
赵漾欲言又止，
最后轻轻的吐了口气。
罢了罢了，反正他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
“既如此，云皓贤弟，为兄就先告辞了。”
章永瑞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这时，章永瑞的侍卫也赶来了。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摊主牢牢的制住了。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见事情已经结束。
闻绕的看客也渐渐地开始散去了。
摊主一看彻底慌了，他敢这么横除了和荣恩侯府搭上了一点关系外，凭的就是这些人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口铄金，又是会试这个档口。没几家人会选择和他硬刚的，他是摊没人放在眼里的烂泥，可若是能干干净净的，谁又想粘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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