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风停
在过去的一个早上，卡蒂丝维奇和风灵搞出了全城灵魄暴动，萧溯在宿舍补了一早上觉，叶展颜也终于和自己的组织重新接上了头。
她的权限高，在和小队一起就近确认上一任务结束后，就有专车一路送她，挡板升起，她靠在椅背上，打开了视频通话。
“这次任务没完成我已经知道了。”一接通对面就直接切入了主题，“你我这次都看清楚了，卡蒂丝维奇……确实不是你可以敌过的。展颜，看来你是没办法只靠自己手刃仇人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次的隐藏任务完成了吧？”
“嗯。卡蒂丝身份确认是月使，邵邱身份确认是灵魄的例子，白子泽身份确认是四片神魄的携带者。还有，我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叶展颜的声音紧绷绷的。
“前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查我们。有两拨，一拨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有组织的，有点像个人行为，但手段很高明。用的全部都是全纯正的灵魄探物，应该是和你们叶家有点关系的的另一支直属。这个人，或者这几个人，很有趣。另一拨么……还是那老一套的。不过这一批似乎是卡列金家族的人。这个家族最近很有动作，连协会都忌惮了。”
“我不知道之前那批和白子泽有没有关系，这要看他这次发现我之后的动作才能确认了。”叶展颜回应。
“好，你留意。我们内部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就这两天，你也不急着回来。再讲讲你说的有意思的人？就是之前你紧急查的那个？”
“嗯，研究部的。那个家伙身上，我只看到普通的两片研究灵魄，嗯……不过两片也算不错了吧。她身手很好。还好她只是研究型的灵魄。”
“只是？研究型才更值得关注不是吗？例子不就在我眼前？”对面似乎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再啰嗦一下吧，你的一切任务以保证自身安全为重。你的能力太重要了。”
“是。”叶展颜点头应道，眼神游离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地问，“我还是想关心一下一队的成果？”
“没关系，你可以直接问，这些对你都不是秘密。有三个人成功了。”
952会议室。
初步的集中讨论已经结束了，已经到了的最终确定方案的时刻了。会议室里的人少了一半，权限不够的都已经回避了。
“清空h城是不可能的。除非以暴露为代价。这可是千万人口级别的城市。”东计勋沉声对着会议另一端的欧洲同僚道。双方的翻译都是顶尖的，不存在沟通障碍。
“那就只能用我们的携带了001号小朋友了。”对面那个一头金发的负责人耸耸肩，“我也知道我们的小朋友的不可控问题，但是对比暴露或者大范围的普通人被卷入，这明显更好。你们那边最先提出的方案之一也是这个，我想它的可行性还是能被认可的。”
“不仅仅是不可控问题。”东计勋苦笑，“这次的001携带者，他的‘源’是完全个人化的，由他去引动，被那把剑认可的可能性也是存疑的。这点的话，南飞，你来讲讲吧。”
陈南飞点点头，接过话头：“白子泽，也就是我们001号灵魄的这一任携带者，在入职检测的时候显示的源，一个是对自己现状和过往的恨意，一个是一种强烈地想要找到出路的愿望，而这条所谓的出路是和一个女孩有关，这个女孩是五年前那个叶家的一员。简单情况就是这样，更细化一点的话……”
陈南飞又接着介绍了下去，但前面这些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欧洲负责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所以简单来说就是，这次的001携带者，不再像以前那些一样天真了。”
“是。根据赛文冕下对之前的历代携带者的研究记录，以及赛文冕下之后我们对新发现的两位携带者的观察记录，他是出现的第一个，没有把‘维持灵魄现状’作为天生的‘源’的001携带者。”
“真是罕见……”视频会议对面的另一个高层感叹道，一边缓缓地一下一下用指节轻叩着桌子，手上带着的戒指在小小的视频窗口中也十分显眼。“不是说，这个001号灵魄，因为和真神有关，所以凡是它选择的携带者一定都是为世界奉献的么？比如说赛文冕下。”他说着，把手放到胸口，微微欠身，半真半假地表示对口中的“赛文冕下”的敬意。
这时，有人敲响了欧洲组会议室的门，急匆匆地进来，在负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负责人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转头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又直视向了东计勋的眼睛。
“诸位，消息泄露了。三大家族联合向我们施压，要求允许他们的代表也参与讨论。”
“他们还在争论？”萧溯坐在自己的桌前，端着一盒全是珠光的眼影仔细研究着这玩意到底应该怎么用。“效率太低了。”
澜尽职尽责充当一个传话筒，她已经放弃和萧溯在这些领域对话了。
有趣的是，她之所以可以潜进去旁听而不被发现，正是因为邵邱已经离开了会场。
准确的来说，是被作为实验品去研究弱点了。
“所以这个暴动真的很严重吗？”最后澜还是没有憋住问了出来。
“嗯。”萧溯点头，“你就这么理解吧，如果，他们到后天早上还没有找出办法，那大后天，你就会见到邵邱遍地走了。”
“？！！神主你是说，这次的暴动会引起灵魄的大规模互相融合、形成邵邱那样的……有意识的独立灵魄？”澜惊到称呼又变回了神主。
“嗯。它们会互相吞噬，最后里面最强的那一个灵魄的意识会被保留，那么……它就重新复活了。”萧溯很平静，但澜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狠厉。
“所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让那些东西活过来。到底是谁，竟然想要允许暴动继续下去。”
“我只不过是……竟然真的有早该腐烂的东西重新爬回这世间了。”
“我不会允许。”
城东，咖啡厅。
“找我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我在出任务。”白子泽没有碰面前的咖啡，靠在沙发座的靠背上，看着对面。
他对面坐着一个已经算不上年轻的女人。穿了一件带细闪的针织短上衣和白色阔腿裤。脸上上了淡妆，但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年龄，也没有刻意提亮有些疲惫的黯淡，此刻同样支了一只手在靠背上，和白子泽对视着。
咖啡厅空无一人，吧台小哥给他们端上咖啡后冲女人鞠了一躬就退下了。这显然又是个家族名下的小店。
“我自然是来看看我的傻外甥被人坑成什么样了。”女人的眉毛剃得很短，此时挑起来显得格外明显，但她很快又放下了眉毛，轻轻叹了一声，“别装了，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现在这样子明显就是有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想不清楚了。或者说，原来以为自己想清楚了，现在发现都是错的。”
白子泽微微笑了一下，“小姨这段时间还顺利？”
“别岔开话题，我肯定比你好。你一去北边就是十年，在卡列金家族做一个外围的打手这么久，却还是只学会了战斗。我承认，如果论战斗，你是我白家这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是，依然被坑的很惨不是吗？”
“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说远的，在那个灰翎手下的那段时间，你每次出任务都有人暗中帮你。”
“说近的，上次在蜀州，我指的不是最后把你带出法阵的那个人，在那之前，就有人帮你处理掉了和那一支对接的另一批人。如果不是这样，你们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这另一批人的身份我有些在意，查了一下阻力不小，但是，估计和h市总部脱不了干系。”
她长叹一声：“有人在护着你，一直以来。而952这潭水比你想得还要深，小姨是真的劝你别再淌这趟浑水了。水已经浑到不能再浑了！”
白子泽垂下视线，睫毛遮住了银灰色的眼眸。
“其实我怎么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过就是想报仇，还想查清楚真相，报我姐姐的仇，报你认识的那个叶家丫头的仇。那怎么报呢？你四叔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真的要把白家一半的人都毁掉吗？你真的想和整个952作对吗？”
白子泽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奇怪我怎么知道叶家的事和952有关？废话！我是不知道具体过程，但当时952那个处理态度，稍微打探两下就知道不对劲。就你聪明？就你知道这事不简单？是就你傻还差不多。”
白子泽依然没有动静。
“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当然是因为再晚就来不及了。卡列金那边的消息你应该也已经收到了，这次事情闹大了不是开玩笑的。”
白子泽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动了动嘴唇：“所以你是来带我回白家的是吗？”
“对。”白雯干脆地道。“卡列金、奥尔科特、曼恩，三大家族已经在向协会施压，我们白家拒绝了参与，你知道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我们之前撞上了协会的秘报，我们肯定也毫不犹豫参与了。这次我这么努力压着下面那些蠢蠢欲动的分支，还给我爸下了多少保证，还不是因为你！”
“我tm也想保你！”白雯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随后她很快又平静下来，看了窗外正在减弱的风力一眼，开口道：“子泽，听故事吗？”
“你了解过协会的‘赛文冕下’，或者说你们卡列金家族的第一代‘вockpecehьe·kapeгnh’（sunday·karykin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