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苗疆少年他盯上我了(6)
几人面面相觑,不禁后背发凉。
什么山神?
怎么突然提到了后山?
“我要去后山,放开我!祂在叫我!”姚欣甜猛地挣开几人的束缚,朝着半开的窗户扑去。
几人吓了一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又死死压回床上。
“他妈的,姚欣甜这是疯了吗?”舒乐池嘴上骂着,补上明显体力不支的季秋儒的位置,帮忙按住她的腿。
“我就觉得那娘们有问题?刚刚姚欣甜嘴里那虫子你们都看到了吧,估计就是她下得蛊!”他啐了一口,语气暴躁。
“呜…”
正当几人忙不迭地压住姚欣甜的四肢,一旁的季秋儒突然呜咽一声,痛苦地跪趴在床下,扶着床沿不住地开始干呕。
南言之慌乱地分神关心他,床上的姚欣甜得了空,将床板挣地哐哐作响。
宋辞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屋外传来叮叮银饰碰撞的声音,他刚欲抬眼看去,余光突然瞟见季秋儒是的后颈处也蔓延着几根黑色的细纹。
他不禁头皮发麻,转眼望过去。
果不其然,其余两人的脖颈上皆有!
“哥哥,大夫来了。”少年的嗓音澄澈,就如山间溪水,柔柔流淌。
一位白发苍苍的,身着黑衣抹布短襟的老者提着药箱晃悠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神色带着探究的村民不断想屋内瞅着,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几人听不懂的语言。
姚欣甜被松开的那只脚不断踢踏着床板,也不知他她哪来那么大的劲,宋辞压制不住,幸亏身后的白烨竹将自己往后带了一把,他才没被踹到。
“阿公说只是寻常的发热。”
那老者对着姚欣甜看了两眼,转头恭敬地向白烨竹低头,说了几句苗语。
少年听后宛然,朝几人温和笑道:“他说只要服几日药后便可恢复,不要紧的。”
“你骗人的吧?”舒乐池立刻回怼道,“他刚刚都吐虫子了,你们关这叫发烧?”
“按我看就是你妹妹下的蛊,你现在还装什么好人。”
“山神,我要…我要去,要去后山。”白烨竹神色未变,但还没等他开口,床上的姚欣甜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瞳孔涣散,浑身抽搐,嘴唇黑的发紫。
“你看你还说发烧?谁家发烧这样?你这医生能有什么用?能让她现在安静不成?”舒乐池被她挣的险些按不住,手上的青筋暴起。
“能的。”白烨竹不急不缓地回答他,走向姚欣甜的身侧。
难不成他还真有法子能治好她?
宋辞不禁心悸,从寨口姚欣甜吐虫开始,事情就隐隐指向了一个答案。
下蛊。
如果白烨竹真的能解开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妹妹真的给他们几人都下了蛊?
外加上众人脖颈上古怪的黑色细纹。
宋辞心下一沉,默默看着白烨竹的动作。
只见少年随意将姚欣甜的脑袋托起,干净利落地给她来了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结束后还颇为无辜地转身看向宋辞,眼里隐隐闪着亮光,似乎在说求夸。
舒乐池:……
宋辞:……
原来是物理安静法。
见床上的同伴渐渐睡了过去,几人不禁松了口气,刚想出声,就见门外站着的村民一股脑的全围了上来,看向他们的眼神怪异。
“六点后不能去后山,不然会冲撞后山中的山神,这是我们寨中的习俗。”白烨竹面对着宋辞挡在了几人身前。
“你同伴的话他们听到后不高兴了。”
有个戴花巾阿婆一直暗悄悄地看着宋辞,神色颇为担忧,刚想伸手触碰就被少年一个眼神呵退,惊恐地缩回了手。
通体漆黑的赤尾蝎晃晃悠悠地爬出他的后颈领口,白烨竹淡淡看了众人一眼。
村民们神色惊恐,不敢再靠近一步纷纷四散而开。
他若无其事地回眸看向宋辞,“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
因为她嘟囔着要去后山的言论着实让几人吓得不轻,怕她晚上乱跑,众人在商议过后一致决定在门外将门栓拴上。
他们并不太相信寨子大夫发烧的说法,还是决定在明天一早下山探路。
看着房内熟悉的布置,宋辞不禁叹了口气,几日劳神是太多,他又将出那个头柜仔细地抵住房门并记住位置后,就直接上床睡下了。
当晚那诡异的梦果然再次袭来,冰凉的银饰贴在额头,项间,屋外锣鼓声震天响。
那人更加放肆了,死死拥住他亲吻,封住他的唇舌,在他的腰间任意揉捏。
明明是春末,他却觉得一阵发凉。
他的睫羽微湿,震颤着,努力挣扎着想醒过来。
他感受到对方顺着自己的眉眼一路亲吻,一路往下,一路往下…
宋辞猛地一抖,突然睁开眼睛。
房内一片昏暗,看不见半分人影,被褥被汗浸湿,他难受地想下床看看,却听见额间叮当的响起一阵银饰撞击的叮叮声。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倒流,宋辞僵着身子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只錾满银蝶,长命锁与桐子花的项圈,身着缀满银花、银片的大红色婚服。
而自己身上盖着的老式牡丹棉被,不知何时已经被换为了大红色的喜被,他猛地抬头。
只见墙上赫然贴着红艳艳的囍字,红烛残泪,摇曳着幽幽的光芒。
宋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窗外女人的哭声,锣鼓的交叠声真切地清晰地落入耳朵,他慌乱下床,赤着脚打开门想去喊自己的同伴。
考虑到姚欣甜还昏着,宋辞率先去找另外三个人。
寨中村民晚间几乎不关门,宋辞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地溜到门口,还未踏出一步就倏地听见身后传出一阵摇椅嘎吱嘎吱的响声。
他僵着身子回头。
只见平日里神色慈祥的阿婆,穿着一身黑蓝色长襟麻布衣,晃悠悠地隐在阴影处的摇椅中,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