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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明壹是知道内情的, 门口的男人长身玉立,看着脸上表情随和,唇角甚至还带着点笑容。
但他没来由的为芮筠担心。
那人的眼神, 简直可以把芮筠凌迟处死了。
明队长非常有眼力见,先把喝多了撒酒疯的小ad从姜堰词身上弄下来。
“队长, 你别扒拉我,我好不容易见到姜哥,我今晚要和姜哥睡。”芮筠是彻底喝糊涂了。
姜堰词耳尖微颤:“……”
明壹:“……”
妈的, 一个大直男懂不懂gay子的那点事啊!
把芮筠丢给俞栗和迟郁,明壹站在姜堰词身边, 门外已经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我看着不像啊。”他真诚的说。
“什么不像?”姜堰词有些烦躁, 从明壹口袋里摸走烟盒,夹了一根咬在唇间。
明壹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说是pao友,看你的态度, 很怕被他误会你和芮筠的关系。姜堰词,你仿佛在玩一种我不太了解的男男关系。”
明壹就差直接吐槽了:神他妈的pao友。
江翊一出现,姜堰词的眼神就跟着他走。
现在人一消失在门口, 姜堰词的心思也跟着走了。
跟他聊天时, 心不在焉,指尖把玩的那杯酒老半天都没喝下一口。
这可完全不像是一个除了床上有关系,床下没关系的pao友。
姜堰词喝了些酒, 上头, 脑子昏昏涨涨。
咬在唇间的香烟没点燃,但有香烟本身的味道,促使着他的脑细胞活跃运动, 清醒。
他咬了下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脑子里的昏昏欲睡消失, 强迫自己提起精神。
他起身。
明壹抬头:“干嘛去?”
“会pao友。”姜堰词诚实的说。
明壹轻笑,啧了一声,笑他欲盖弥彰:“行,你说是pao友就是pao友吧。”
姜堰词转身,低下头,垂眸和明壹对视:“队长,你不懂。”
明壹嗤笑:“老子这个铁直男的确不懂你们给子的事情。”
“我要不这么说,老子这辈子估计都睡不到这么优质的男人。”姜堰词打了个响指,一副游戏人间的渣男模样。
明壹:“……”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姜堰词挑眉,笑:“怎么可能啊!年后有时间吗?”
“干什么?”明壹问,心生警惕。
姜堰词笑的奸诈:“邀请你故地重游,去北美玩一圈,回味一下夺冠那年的心情。”
明壹眯眼:“不止这些吧。”
姜堰词哂笑:“顺道收个网。”
年后,差不多了。
年前还有好几个月能纠缠纠缠,等纠缠到过完年,就差不多了。
要是那个时候收网还收不着人,他就该唾弃自己真不行了。
野爹思考思考,江老板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能拿下的。
明壹拍了拍他的肩膀:“了解。现在,滚吧,滚去你男人怀里。”
姜堰词故作失落:“队长,你太太狠心了吧。”
江翊没给他发消息,他也没特意给江翊回过去。
虽然嘴上和明壹调侃,但还是等和大家散了,他才离开包厢。
毕竟今日是特意为了他聚在这里,他要是提前走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且,他的确很想念当年意气风发时在一起的队友,大家并肩作战,为了那个目标日夜颠倒训练的日子,虽然无聊,现在回味起来却很想再重新走一遍。
出了会所,外面的风有点凉了。
沪市天气阴冷,尤其下过雨的时候,又潮湿又阴冷。
如今到了深秋,早晚就更冷了。
送走了一群醉鬼,明壹落在最后,“你怎么办?我找了代驾,送你回酒店?”
“不用。”姜堰词视线在身后某个暗处一顿:“我有人接。”
明壹笑的意味深长,当着黑暗中那人凛冽的视线,上前拥抱了老朋友:“年后见。”
姜堰词回抱,就那么一瞬间,察觉盯着自己的视线变得灼热,“年后见,到了说一声。”
明壹找的代驾到了,他坐上副驾驶,摆摆手:“回去小心点啊。”
姜堰词抬起手挥了挥。
白色的布加迪威航发动机声音很响亮,瞬间汇入车流。
姜堰词轻吐出一口气。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非常熟悉。
然后,手腕一紧,下一秒就被人拽进旁边的小巷中。
他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
小巷中灯光昏暗,周遭一抬头全是高楼大厦,高耸入云,显得他们特别的渺小。
姜堰词在胡思乱想些东西,眼前的男人手劲非常大,按着他的肩膀,抬起他的下巴,薄唇狠狠压下,舌尖抵着他的齿缝。
姜堰词下意识张嘴,本能反应,以往被江翊亲的太舒服了。
唇舌瞬间侵入,不容置疑,凶猛的,热烈的。
江翊胸膛很硬,姜堰词单手也推不开,更不敢动用还没好全的右手,更何况,他也没想过推开。
江翊挤着他,他比姜堰词高,整个人能把姜堰词按压在墙上,笼罩着,气势上的威压非常强。
姜堰词被他捏着下巴抬起头,滚烫的侵入让他无法思考,喝过酒的脑子跟随着身体本能走。
江翊在亲他,疯狂的,炽热的……
他仰起头承受,舌尖共舞,跟他密不可分。
直到他气喘吁吁,胸口越来越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推开一点:“江翊……”
江翊停下凶猛的动作,变得很温柔,轻轻的啄着他的唇,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姜堰词颈肩,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个对你勾肩搭背的男人是谁?”
姜堰词饶有兴致,黑暗中,江翊的眼神亮的出奇:“哪一个?年纪小的那个?”
江翊笑了,只是勾起弧度,眼神暗含着锋芒,虎口卡着姜堰词的下颌线:“房东这么喜新厌旧的?”
“江老板只能算个新吧,或许他们才算旧?”姜堰词也笑,说出事实。
相比较之下,怎么都是以前那伙是旧人,认识没几个月的江翊才算新人。
江翊呼吸微顿,偏头,下巴压在姜堰词颈窝,宽厚的大手轻柔抚摸着他的右手:“今天拿掉的?”
他问的是石膏。
两人耳鬓厮磨。
姜堰词点头:“恩,碍事。”
江翊轻笑:“会不会哪天房东觉得我碍事,也拿掉了?”
姜堰词眉心微动,眼尾一挑,他笑的没心没肺:“江老板,说什么呢!别忘了,可是我主动找上你的。”
是啊,你主动找上的我。
找上我做了你的pao友。
江翊没说出这话。
他拉着姜堰词往身后的酒店走。
“干什么去啊?”姜堰词跟在他身边问。
江翊:“感受一下小别胜新婚。”
姜堰词:“我来沪市故地重游见老朋友,江老板行行好,手下留情……”
“求饶的话留在床上说效果会更好,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江翊定的酒店和这家会所很近,估计是避孕套总裁秦兆选了离他酒店近的会所吃饭,然后就这么巧的碰上了被芮筠勾肩搭背的姜堰词。
姜堰词不吃这套:“我不是纯情男大学生。”
“恩?”江翊轻挑了下眼尾:“你想扮演纯情男大?”
姜堰词震惊,“江翊……你玩的挺花啊!”
“你愿意,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进了电梯,江翊刷卡,按下目标楼层,他两指夹着房卡:“我现在出去给你买身大学生校服?喜欢什么颜色的?”
姜堰词笑着的唇角微僵:“老子的意思是……在床上求饶你可不会放过我,只会变本加厉!”
他想起前几次的场景:“江老板,你对这方面有其他的癖好?”
江翊抚摸着他受伤的手腕,言不由衷:“没有。”
姜堰词嗤笑,不信。
出了电梯,姜堰词几乎没自己走,电梯门一开,他就被拉着快步往房间走。
滴——
房卡刷开房门,姜堰词是背贴着房门被推进去的。
房间里昏暗一片,没插房卡,江翊也压根没想插,把房卡随意扔在进门的洗手台上。
他们喜欢在昏暗的环境中纠缠。
压着姜堰词,反手关上房门。
两人之间的纠缠很疯狂。
衣服,裤子,从房门处一路散乱到床边,床垫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深深陷进去一块。
紧接着,稳当的床开始颤动。
隐隐有闷哼声响起。
两种不同的闷哼声,一种是暂且无法承受炙热滚烫的难耐,一种是满足于身体与精神的喟叹。
江翊故意的不亮灯。
但沪市是国际大都市,窗外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非常亮,闪过的霓虹灯光,方便了江翊在黑暗中抚摸姜堰词白皙的脊背。
小别胜新婚,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他们只小别了几个小时!
江翊做的像是好几个月没见,一身的力气全往他身上使。
做完一次后,姜堰词明显感觉身上的人不愿意离开,还略带暗示的摸着他的手腕。
“我……”姜堰词张嘴说话,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干的,叫的。
江翊摸过床头柜上没拆封的矿泉水,拧开,递到姜堰词身边:“喝点儿水。”
姜堰词仰头喝了好几口,湿润了嗓子后,警告:“你想拿东西绑我的手?”
江翊略显意外的笑了声:“被你察觉了?”
姜堰词:“……”
“你今天一直在摸我的手腕,一开始以为是心疼我受伤的右手,但回房间后你摸的更频繁的是左手。”
姜堰词轻嘶了口气,语带调侃:“你玩的是真挺花的。”
“我在想一个场面。”江翊离开姜堰词。
姜堰词难耐的闷哼了一声:“什么?”
“纯情男大学生被领带绑着双手压在床上的场面。”江翊说。
姜堰词:“……!!!”
妈的。
“秦兆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你开窍开这么快?”
无辜的秦兆受了无妄之灾,在二三十公里外的家中频打喷嚏。
江翊的目光透过灯光,落在姜堰词满是痕迹的脖子和胸口,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滚烫。
姜堰词看着陡然压下的高大身躯,什么都没说,放任自己攀上他宽厚的肩膀,沉溺其中。
“等我手好了……”
闻言,江翊停了下,似是没料到有意外收获:“好啊。”
应下后,动作越来越强烈,把姜堰词深深嵌在床上。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有新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后来还有几个电话。
但手机调了静音,沉迷中的两人谁都没看到,也没时间看。
但之后,姜堰词能明显感受到某几个时刻,江翊是发了狠的在折腾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当晚最后一次,江翊贴着他的耳鬓:“真喜欢年轻的?”
姜堰词:“……”
他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和江老板争论了。
江翊:“年轻的能给你这么好的体验?”
姜堰词:“……老子又没试过其他人,怎么知道?”
江老板心情好了,就放过了房东。
第二天,两人谁都没能起得来。
还是秦兆夺命连环call,把江翊从床上call了起来。
“江翊!你看看几点了,你还不来店里指导指导?”
秦兆声音很大,大的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吵到了姜堰词。
姜堰词皱着眉哼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小了:“卧槽!江翊,你背着你房东在外面搞小情人啊。”
秦兆:“……那我昨天送你的新品避孕套尝试了吗?效果怎么样?大小如何,感觉如何?小情人使用后的感觉如何?给我个反馈啊,我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江翊捏着眉心,半句话都没说,全是秦兆在叭叭叭。
姜堰词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夺过手机开了免提:“很一般,直接从市场淘汰吧。”
这声音听着有点儿熟悉,秦兆回想了一会儿,马上改口:“原来是房东啊!失敬失敬,你这是千里迢迢赶来沪市抓江翊的?还是你本来就陪着江翊一起出差的?”
然后,秦总认真的问:“真的一般吗?真的需要淘汰吗?”
再然后:“昨天江翊没把你伺候舒服?有没有可能是江翊他的技术不行,而不是我公司避孕套不行?”
姜堰词忍俊不禁,打趣的看着江翊。
江翊揉眉心的动作更狠了:“开了免提,我都听得到。”
秦兆:“……那你快点来店里。”
“很着急?”秦兆是着急,但江翊非常不着急,他重新躺回床上。
秦兆:“来补个图,说是在纹身行业做了十几年的老手,今天第一个图直接毁了,我跟客人说好了,他这个图你来,人家才肯罢休的。”
原来是要去救场。
江翊:“知道了。”
挂了电话,姜堰词还趴在床上,身边的人没动静,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江翊面色如常,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从他尾椎骨一路往上,激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最后落在耳垂上:“起来吧,跟我一起去?”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姜堰词眼皮沉重,“刚才是回光返照。”
“那去医院,重新打个石膏?”江翊幽幽提议。
随即垂眸,看身上的痕迹:“果然得把你的手用石膏固定住。”
他身上痕迹真不少。
姜堰词懒洋洋的抬起手指:“我饿了。”
“我去买早饭。”江翊起身下床。
比起姜堰词被做狠了有气无力的模样,江翊生龙活虎,神采奕奕,根本不像昨晚做了一夜的人。
“哪天你在下面,我也想看看……”姜堰词随口说,没过心。
紧接着锁骨被眼前人低头一咬:“下辈子吧,这辈子别想了。”
姜堰词动了动手指。
手有点痒啊。
江翊先收拾完,出门买早餐。
在房间吃完早餐,姜堰词和江翊一起去了秦兆新开的纹身店。
店名是两个简单的字母。
z&y。
姜堰词驻足在店门口,看着这两个字母,若有所思。
里面秦兆已经看到了救火的人,推开玻璃门:“快进来啊,你再不来,客人要打消费者热线了。”
“我也没想到请来的人这么不靠谱,那图也不复杂,这还能出问题。现在也不是十几年前什么都得你们自己一步一步来,大部分有机器辅助,就这还能把图做毁。”
“你为什么请他?”
江翊和姜堰词步入店内。
秦兆长得一副冤大头的模样:“他先找上的我,我一看过往简历,的确是个手艺人,就想着试试看啊。现在实体纹身店生计困难,有机会就给了呗。”
谁知道啊。
这么不靠谱。
江翊:“早点让他离开。”
秦兆还没察觉,但姜堰词毕竟是同床共枕过的,轻轻掀开眼皮:“你跟他有仇?”
“有。”江翊直白承认。
秦兆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下:“什么?”
“他盗用过我的设计图。”江翊简单直白的说完,去洗手消毒:“哪个工作间。”
“第二个。”秦兆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给江翊指路。
等他反应过来,江翊已经进了工作间,他也来不及八卦了。
只能把目标定在姜堰词身上。
姜堰词:“……我不知道这事。”
秦兆:“不是,我是想认真问问你。”
姜堰词:“什么?”
秦兆:“那避孕套真的不行?哪里不行?”
姜堰词:“……”
秦兆:“我这边还有新品,你选一个吧。舒服的,玩情趣的,口味也能选,我公司出品,质量肯定好,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给江翊快递一箱,反正他付钱。”
姜堰词:“……倒也不用那么客气。”
刚好,江翊出来拿点东西,闻言轻笑:“尺寸别选错了,特大啊。”
秦兆哥俩好的抬手:“放心,这点小事哥们儿还能给你弄错?”
姜堰词面无表情的窝在沙发里,眼下乌青明显,头一歪,闭目养神当乌龟缩龟壳里去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江老板有时候也非常不要脸皮的啊!
第 18 章
昨晚被按在床上折腾到天快亮, 没好好补觉就被江老板带着来了秦兆的店里。
姜堰词本来只想闭目养个神,没想到,在沙发上直接补了个觉。
醒来的时候, 已经过了十二点。
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秦兆。
秦兆察觉他的目光, 倏地挑眉:“醒了啊!”
他笑的不怀好意,揶揄暧昧的问:“昨晚夜生活很丰富啊,直接补了一早上的觉。啧, 还说我公司的产品不行,你俩明明很喜欢啊。”
姜堰词打击他:“是真的不行。”
秦兆:“……是你觉得不行, 但江翊很喜欢吧?”
姜堰词:“……”
艹!
还真有可能。
秦兆非常大方的一挥手, 打了个电话给他秘书:“按照之前的地址,给江翊再快递两箱过去,不用钱, 跟江翊谈钱,太伤感情了!”
挂完电话,他挑眉看着姜堰词:“怎么样, 我这样的朋友多好啊。以后你俩的这东西, 我全包了,包一辈子啊。”
姜堰词要笑不笑,冷声:“老子谢谢你啊!哪天老子死在床上, 你记得多烧点纸钱。最好, 把你那避孕套也烧两盒给我。”
秦兆:“……这你还有用?”
“谁让江翊太在乎我了,我要是被弄死在床上,他能不殉情?”姜堰词口嗨的话张口就来。
他抬了抬下巴, 指着工作间:“还没修补好?”
“比较麻烦吧。”秦兆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那客人好不容易逮着江翊, 把刚开始确定的图推翻了,让江翊在原有基础上修稿了,这么一来,进度就慢了。”
姜堰词嗤笑:“你这店是为了江翊开的?”
秦兆:“怎么可能?我嗜钱如命,为了钱而已。”
姜堰词颇为好奇的挑眉:“那你这店名,叫z&y?秦老板,z不是你吗?y不就是江翊吗?”
秦兆压根没想到这层。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不管你信不信,这店名和江翊真没关系。”
他哪里能想到让秘书取的店名正好就是他和江翊名的首字母啊!
偏偏,这话还是江翊对象来找他问的。
姜堰词不过是开玩笑,他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和秦兆掰扯什么东西。
“相信你不难,晚上请我喝酒。”
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敲了秦总一顿酒。
秦兆大笑:“行啊,拉菲?罗曼尼康帝?想喝什么喝什么,今晚的酒钱,秦总买单。”
“又想喝酒了?”
蓦地,身后传来江翊沉冷的声音。
他应该是完事了,脱掉一次性消毒手套。
眸色微沉的看着姜堰词:“还难受?”
姜堰词脸色一下子变了。
江老板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下意识去看秦兆的反应。
秦兆已经快忍不住笑了,发现姜堰词的窘迫后,他连忙起身:“我去处理善后,你俩……慢慢聊啊!”
后边几个字说的非常婉转,尾音源远流长。
江翊洗完手,卷曲袖口坐在姜堰词身边,低声问:“没开玩笑,是不是还难受?”
姜堰词:“下次你在下边,我也干你一整晚,你试试难不难受。”
他压根不能坐。
秦兆的沙发已经很软了,但他坐的时候手搭在扶手上,很大一部分的力气压在手上,半边屁股是悬空的。
江翊揉着眉心:“抱歉。”
姜堰词微愣。
“这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爽到了。要是不乐意,昨晚我就挣扎了 ,你后面也得逞不了。”
江翊瞟了他一眼:“我是为以后抱歉,不是这一次。”
姜堰词:“……”
这话他听不太懂啊。
江翊:“你如果下次在床上不拒绝我,我还是会做到底。”
姜堰词呵呵冷笑!
艹!
江翊顶着这么一张脸,这么无辜认真的表情,到底是怎么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的?
失策。
他以前对江翊的印象全是错的。
他的情绪波动没瞒过身边的江翊。
江翊侧身:“回酒店吧?”
姜堰词斜了他一眼,幽幽的问:“回酒店是休息吗?”
江翊似是犹豫了一瞬,才点头答应:“可以。”
姜堰词起身,动作一大,牵扯到后边,他倒吸了口冷气,立刻放慢脚步,把走路的幅度减小:“走吧,回酒店。”
秦兆是请江翊来当技术指导的,江翊早上做完一个图,旁边有几个学员一直看着,也问了不少问题,他这个技术指导一天的工作量已经完成。
他们两个走的时候,给秦兆发了个消息。
等秦兆出来时,店里早没两个人的身影了。
秦总站着轻啧,再这么下去,他真怕江翊jing尽人亡啊。
江翊这次是守信用的,说了让姜堰词休息,就真的让他休息。
不过,他似乎有点粘人,从背后抱着姜堰词,搂着他的腰,把人禁锢在怀中,两人好好休息了一下午。
姜堰词打着哈欠,眼皮耷拉着,整个人还处在刚醒的懒洋洋中。
看着江翊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抬头:“去哪里?”
江翊:“去吃饭,午饭没怎么吃,晚饭出去吃?”
姜堰词的确饿了。
沪市他比江翊熟悉,所以晚饭的地点是他挑了几个,然后让江翊选。
江翊选了一家海鲜店,从这儿过去还挺远,开车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而最重要的是,这家店离sug电竞俱乐部的基地很近,走上几百米就到了。
姜堰词没多问,他不确定江翊是刻意的还是随手选了一家。
两人打的去的海鲜店。
再次站在熟森晚整理悉的路口,姜堰词劝人没有陌生感,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回来。
这边的一切仿佛都没变,除了sug的logo越来越闪耀,越来越大,周围原先规划中的地皮已经建造起了一幢一幢的写字楼。
但姜堰词依旧不觉得陌生。
这是他的主场!
他带着江翊往海鲜店走,发现海鲜店门面没变,规模没变,里面的老板也没变。
那老板还认得姜堰词,看到他只愣了几秒:“你回来了啊,这几年不见你打比赛,这是准备回来基地帮明队的忙?”
姜堰词带着江翊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没啊,这次来沪市玩,顺道过来看看。”
老板也看到了江翊:“今天吃什么?有刚到的东星斑,来一条?”
“好。”姜堰词点了几个招牌菜,再加上那条东星斑,他们两个人吃足够了。
他笑眯眯的把菜单递给江翊:“喝点儿小酒?”
“不许喝。”江翊面色不变,神色自如的把菜单递给老板:“就刚才这些,上点儿王老吉。”
“行。”老板见怪不怪,心里摸索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江翊看着手机上秦兆发的消息,没什么营养,还不如和房东唠唠嗑。
“你在这里待了几年?”
姜堰词:“十六岁开始吧,到退役二十五,将近九年,全在这儿。”
一个人最好的青春年华,全交给了电子竞技。
“这家店是我来的那年开的,一直开着,生意挺好。主要是他们家的海鲜非常新鲜,都是当天凌晨从海边运回来的,老板人也好,见多识广,据说这是沪市的第一家,但他们在其他地方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了。”
姜堰词说起这些的时候,神采飞扬:“不过啊,以前sug的logo没那么大,基地倒是没怎么变,外面重新粉刷过,看上去比以前新。以前基地门口有很多野猫,我养了好几只,快养成家猫了。后来,我离开的比较突然,没顾得上他们,好像是明壹把他们都放在基地养着了。”
江翊看着姜堰词说这些,他没插话,随着姜堰词的话,他在脑海中勾勒出十七八岁年少飞扬时候的姜堰词。
“不瞒你说,手刚断的时候,我挺想一刀弄死全家,大不了一起下地狱。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心平气和的能回到sug,没觉得有那么多的遗憾。”
江翊不信:“或许和第二个世界冠军失之交臂了。”
“怎么可能。”姜堰词了然的笑:“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拿到世界冠军的?那年能从tag手上夺得世界冠军,其实是因为顾宴辞在那一年退役了,新换上来的中单和迟郁中野联动配合的不好。如果是冠军五人组的tag,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个,姜堰词兴趣就大了:“但我一直认为,tag能连着拿到两年的冠军,原因是他们中野和下路双人组关系不纯,早私底下暗度陈仓,床上亲密无间配合的好,比赛场上能不好?”
江翊挑眉。
姜堰词似是感叹:“我要是和小芮子在当时滋生点什么感情出来,说不定我们这下路双人组配合的也能更好,可惜啊!”
江翊眸色紧了紧:“那天趴你肩膀上那个小子?”
姜堰词:“对,看上去年纪很小吧。的确比我们都小。”
江翊哂笑:“年纪小,能让你爽透么?”
姜堰词忍俊不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江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在这方面自尊心这么强呢。”
正好点的菜上来了,江翊戴上一次性手套,剥虾放在姜堰词盘中。
“给我剥的?”
姜堰词俨然受宠若惊,一挑眉。
江翊手上动作不停:“恩,免得你还想着年纪小的。对了,年纪小的有我这么能照顾人的么?”
还真是和芮筠杠上了。
姜堰词心安理得的吃着江翊剥的虾。
海虾口感非常好,姜堰词很喜欢吃,总觉得能吃到淡淡的甜味。
一口气吃了七八个,清蒸东星斑上来了,他的兴趣瞬间从海虾转到了东星斑上。
江翊情绪非常稳定,明明是他选择的海鲜店,但最后吃的尽兴的是姜堰词,江翊仿佛是个工具人。
吃完饭,姜堰词去结账,老板乐呵呵的说:“你朋友已经买过了。小姜,那是你朋友还是?”
江翊去了洗手间,姜堰词知道老板的好奇心,他轻声说:“未来男朋友。”
老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到江翊出了洗手间走过来,老板连忙说:“祝你们幸福。”
“多谢。”姜堰词笑着回应。
江翊只听到最后那声谢谢,前面的全没听到。
他只当是姜堰词在和老板叙叙旧。
“回去?”
江翊询问姜堰词的意思。
姜堰词站在门口,吹了会儿深秋的冷风。
他看着台阶下的江翊,一个垂眸,一个抬眸。
沪市一直是霓虹灯的主场,但在这里,却异常的安静。
晚上明明没喝酒啊,但觉得胸口涨涨的,头也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姜堰词摇头:“都来了,带你感受感受我的年少轻狂啊!”
江翊笑着点头,伸出手:“没喝酒,怎么醉了?”
“江老板长得如此帅气,我瞧着瞧醉了,不行?”姜堰词握住他的手,迈步下台阶。
两人没离开,反而转身朝着sug基地的方向走。这条路,姜堰词走了无数遍,身边来来去去总有那么几个人,可和江翊再来,却觉得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他在把自己的过去,一一介绍给江翊。
江翊曾经见过他糟糕的家庭环境,而这一次,是他二十几年里最美好最闪耀的时光。
“以前这里有棵大松树,长得枝繁叶茂,后来因为基地要扩建,松树被挪走了。”
“那边本来不是个小公园,是我们夜跑的场地,怎么样,大不大?”
江翊挑眉。
小公园的确是个“小”公园。
“这地儿用来夜跑,你们一人跑上个二十圈才有一千米。”
“江老板,你对电竞选手的体力有误解,一千米……啧,要换成当年的我,让我跑一百米都不乐意。”
“难怪。”江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体虚。”
姜堰词嗤笑:“换成谁让你这么折腾,最后都得体虚。”
绕过小花园,到了sug基地正门口,基地灯火通明,训练室内的声音还能清晰的传到外面。
“一直这么吵?”
江翊问身边的人,他从姜堰词脸上看到了怀念。
“对,排位总能遇到一些sb队友。”姜堰词站在门口。
江翊偏头再问:“不进去吗?”
姜堰词垂眸:“不用进去也能看到。”
江翊不解:“什么?”
话音落下,他被姜堰词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远远看见有一面荣誉墙,墙体用的是特质玻璃,很坚硬,正常不容易爆破。
而在坚硬的玻璃墙体中,放置着一座冠军奖杯,奖杯底座上刻着六个人的名字。
姜堰词指着其中一个id:“我的名字。”
江翊垂眸看着奖杯,看到姜堰词的id,很简单,一眼就看得出是他。
几乎是实名制上网了。
“所以,不用遗憾。”江翊声音微沉。
他的话来的很突然,姜堰词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被江翊拽着手腕,在唇角亲了一下。
他听见江翊说:“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他没明说,姜堰词却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对,他的确比很多人都幸运。
他拿到了冠军,后面虽然没有办法再继续打下去,但他拿到了很多职业选手梦寐以求的冠军。
胸口激情澎湃。
姜堰词觉得自己现在,急需,一种发泄方式。
于是,在熠熠生辉的冠军玻璃墙边,他推着江翊,咬着江翊的唇角重重吻了上去。
他的吻很重,很急。
江翊似是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应和,任由姜堰词在他唇上肆虐。
然后,视线微顿。
他伸出手推了推。
姜堰词闷哼,嗤笑:“老子没说让你推开,你还推开我?”
他又要亲。
江翊伸出手挡住。
姜堰词怒了:“江翊!”
“有人来了。”江翊无奈的揉着眉心,指着他身后,“我倒是不介意跟你来一场露天情缘,但怕别人看了长针眼。”
姜堰词不知道身后出现的人是谁。
但被撞破在这个地方接吻,无论是谁,都很可能认出他是姜堰词……
那么从今晚开始,sug基地就得流传着,原冠军辅助姜堰词带着个男人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
啧,在冠军墙那边接吻呢,吻的□□的。
姜堰词低咒了一声。
转身,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明壹点了根烟,站的有些远:“知道你不喜欢烟味,就不过去了。”
说着,他温柔的一笑:“怎么样?没打扰吧?”
姜堰词嗤笑:“既然知道打扰,那就该乖乖的夹着尾巴走开啊。”
明壹听出了他的不欢迎:“首先,这是sug基地,我身为sug教练,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倒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姜堰词身子一松,靠在江翊身上:“不够明显?”
明壹点头,“明显。其次,我也不是故意要出现。”
姜堰词:“……”
明壹掐灭烟蒂,扔进垃圾桶:“我怕我不出现横插一脚,你们要表演一场露天play,被其他小选手看见,影响队内气氛啊。”
姜堰词知道他又在满嘴跑火车:“你们没训练赛?”
“有。”明壹说。
姜堰词:“有训练赛还能抽身出来,看来输得很惨,连复盘的意义都没有了。”
明壹笑容一收,咬着牙突然恶狠狠的说:“我他妈简直多管闲事啊。”
姜堰词:“?”
明壹把身后的背包一推:“眼熟吗?”
姜堰词:“眼熟,你不会暗恋我吧,背包买的都跟我的一模一样。”
明壹笑容凉飕飕的。
江翊抵唇闷咳,笑出声:“应该是你的背包。”
姜堰词丧失的记忆慢慢回归。
他昨天坐的明壹的车去的会所,然后和大家吃饭喝酒。
再然后,他就和江翊回酒店了。
最后……
他的确是忘了拿东西。
明壹拽着背包没放手:“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姜堰词警惕的盯着他。
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问题。
果然。
明队施施然的问:“你昨天没带包去酒店,意味着没衣服穿。那你今天身上穿着的衣服,谁的啊?里里外外全穿的别人的?”
第 19 章
在沪市待了五天, 姜堰词和江翊同一个航班回了帝都。
下飞机时,帝都下了一场大雨,江翊脱下风衣外套, 挡着两人头顶,跑进接驳车。
姜堰词没淋湿, 江翊倒是淋湿了半个肩膀。
“说好了给小昭他们带东西。”
上了出租车,姜堰词倏地挑眉,“不知道买的东西小姑娘喜不喜欢, 而且还是你付的钱。”
又问:“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医院?”
江翊低头回消息,闻言抬了下头:“要去。你呢?”
“我补觉, 顺道给江老板暖个床。”姜堰词眼角噙着笑意, 嘴上说着调戏江翊的话。
江翊轻笑,态度随和从容,让姜堰词读出一丝纵容:“行, 那等我回来又算小别胜新婚。”
姜堰词:“……江老板,要点脸吧。帝都到沪市勉强算个小别胜新婚,同个城市还算?”
要一直这么算, 他的腰也不用要了, 他的肾迟早出问题。
“你的手还没全好,别随便搬东西,晚饭吃外卖, 别自己做。”江翊在出租车上事无巨细的叮嘱。
等到了老街, 姜堰词先下了车,江翊朝司机说:“师傅,稍等一下, 马上就走。”
他跟着姜堰词下了车,两人站在车边。
“我就不回店里了。”
姜堰词不意外:“那我帮你把行李带回去?”
“不用, 找了劳动力。”江翊说,看了眼时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看出他在赶时间,姜堰词挑眉,吊儿郎当的目送他重新上了车,然后正在老街街口等着所谓的劳动力。
不出意外,肯定是大外甥。
大外甥穿着一双人字拖,头发像个鸡窝。
不情不愿的撇着嘴跑出来。
“大哥?!我舅呢?”
江玺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擦了擦眼睛:“还真是你啊。我刚和朋友开黑呢,然后就被我舅叫出来了,说来当苦力拎行李箱。”
姜堰词捏着手机,修长的腿一杵:“是来当苦力的,走吧,大外甥,拿着行李啊。”
江玺:“……真全让我拿啊?”
姜堰词回头,露出专属于长辈的慈爱笑容,故意说的严重:“我是个断了手的人,你不拿,难不成还我拿?”
江玺连忙反应过来:“我拿我拿,不就是个行李么。”
这几日江翊不在店里,小昭的工作也轻松不少。
只负责给来店里的客人答疑解惑,其他不用做。
小姑娘听到门口风铃声,头都没抬:“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
一只护肤品袋子被放在前台。
小昭一懵,疑惑的抬起头。
看到了靠在前台上的姜堰词。
她一喜:“姜哥,你们回来了啊,老板呢?他回来了吗?”
“回了,不过去医院了。”姜堰词敲了敲电脑,“礼物。”
小昭拿着护肤品左看右看:“我想了好久都没舍得买,谢谢姜哥!”
“你老板出的钱,谢他吧。”姜堰词有些累了,打着哈欠往楼梯走。
然后,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其实我是想自己买的,我都挑好了……”
“我懂我懂我懂。”小昭笑的暧昧:“老板不舍得姜哥花钱,或者他不乐意看姜哥给别的人花钱,所以,他就抢过去付款了。”
小昭抱着礼物,小姑娘眼眸璀璨:“我单方面决定,还是要粉姜哥,还是要感谢姜哥,我才能得这样好的礼物呀。”
姜堰词失笑。
江玺跟在他身后把行李扛上楼。
“那我先下去了?”
“你刚说你在开黑?”姜堰词捉住他。
江玺:“对。”
说起刚才的开黑战绩,江玺立刻来劲,骄傲的像只开屏的公孔雀:“我玩辅助,一带四,赢了!”
姜堰词看着他:“怎么赢的?”
“当然是我一个闪现上去控住对面主输出,然后我们这边的c位跟上输出,一波团打出一换五,我们直接推平高地,就赢了啊。”
姜堰词慢悠悠的问:“死的那个是谁?”
江玺一噎,兴奋劲去了大半:“……我。”
暗暗生气。
姜堰词似笑非笑:“死了个最菜的,难怪大家赢了。”
江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年轻人猛的起身,高高扬起手。
姜堰词挑眉。
他就不信了,大外甥现在脾气见涨,还敢打他了?
下一秒。
他就看到大外甥双手捂脸,委屈巴巴的控诉:“你说的对,我反思。”
姜堰词震惊三连:“……呵呵。”
他想起二楼客厅多出来的半幅画:“你喜欢画画?”
江玺把头抬起来:“这几天有个客人来预约了做图的时间,说了一些设计要求,我就画一画!怎么样,我画的好不好看?”
他神色得意,显然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画画很有趣啊,不过我更喜欢电竞。”
姜堰词若有所思,他上次跟江翊提过这事,后来江翊忙他妈妈的事情,紧接着又去沪市出差,估计还没来得及想这事。
“大叔?大叔。”江玺伸出手在姜堰词眼前使劲的摇。
姜堰词:“你给我长辈分了?”
江玺:“那你都和我舅舅睡了,我得承认你的辈分啊!”
姜堰词一脚踢过去。
江玺动作飞快的避开,扒着门框做鬼脸。
把江玺赶出房间,姜堰词换了身睡衣,仰面躺下。
刚才换睡衣时,他看到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有些轻有些重,有些淡了又被浓的红痕盖住。
真他妈是条狗啊。
姜堰词在心里咬牙切齿。
沪市这几日,江老板可谓是真正的,切身处地的让他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姜堰词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
顺带让江老板来了一趟“从此君王不早朝”,然后秦兆天天打电话来催江翊去店里看看。
自从上次那个纹身师的事情出现,秦兆现在招人稳多了,背调做的非常清楚。
只要有一些不确定那就不要,免得又出现之前那样的事儿。
他这店开的是沪市,可不是帝都。
要再出什么问题,江翊能千里迢迢打飞的来给他救场?
秦总心里有数,他还没这么大的分量。
江翊不在家,姜堰词躺着也没意思,睡了个午觉就给曲夜洄打了个电话,把人叫出来在酒吧见面。
“你说说你,自从看上江翊后天天跟着他跑,他去外地出差,你也跟着飞外地,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吗?”曲夜洄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吐槽。
姜堰词懒得搭理他的酸话:“当然记得。我这不一回来就找你喝酒了么?上次的罗曼尼康帝还没喝完,喝那个?”
曲夜洄:“……行。”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记得把这瓶酒的酒钱免了,算是你……”
“别送了,拿回去。”姜堰词没等他说完,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曲总准备吃白食,下次记得让他先付钱再上酒。”
曲夜洄差点对着真朋友动手。
酒吧的服务员早习惯了老板和曲总的相处模式,所以即便谁让他把酒拿回去,他也只是站在一边,没真的拿下去。
过了会儿,曲夜洄财大气粗,掏出银行卡:“刷卡!”
服务员给两人倒上酒。
姜堰词踢了曲夜洄一脚:“收回去,看看把我们店里的小年轻吓成什么样了。”
曲夜洄从善如流的收回卡。
他是酒吧的vvvvvip客人,想喝什么全白拿,绝对不用花一分钱的。
喝了口酒,他这话匣子就打开了:“沪市这几天感情有进展没?”
“床上情算不算?”姜堰词摩挲着红酒杯的杯壁,笑着说。
曲夜洄:“……算!怎么不算?很多爱也是能做出来的。”
“都这样了,你俩还是pao友呢?”
姜堰词若有所思,片刻后承认:“目前应该仍旧是。”
曲夜洄是真觉得好奇。
“一开始你告诉我说你看上江翊了,是要追他的那种,一见钟情。后来怎么追着追着就成pao友了?”
“你俩这玩的……不会又是奇奇怪怪的play吧?”
这还真不是。
姜堰词眸色微垂。
“江翊顾虑的太多。”
曲夜洄震惊:“所以你把他先哄上床?”
“我不过是先一步享受对象应得的福利,哄什么哄?”姜堰词嗤笑,理直气壮:“反正不管什么时候,老子看上的人,最后还得是我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提前享受享受身为对象的福利?”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再说了,我不提前试试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曲夜洄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我请你别恶心我。”
艹!
他发誓,下次绝对不接这狗东西的电话。
闻言,姜堰词拿了卡座靠背上的黑色薄款风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被叫出来又被抛弃的曲夜洄:“你干嘛去?”
姜堰词:“增加感情。”
曲夜洄震惊,猛饮下一杯酒:“你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姜堰词似笑非笑:“曲总的红颜知己太多,晚上能空守?”
曲夜洄:“……”
刚才提起江翊,姜堰词就很想见他。
因为江翊是在医院,他没买味道重的烧烤,而是去旁边一家店买了两份石锅拌饭。
又买了两瓶水,带着东西打车去了医院。
晚上的住院部比白天安静,很多病人已经睡着,探望的家属陆陆续续回去,只留下守夜的人。
江翊躺在陪护的硬板床上,右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江翊。”病床上传来江母虚弱的呼唤:“今年过年还是要在家里过,到时候接我回家。”
江翊安抚她:“妈,你放心吧,到时候你肯定能下地走了,医院也不收您啊。”
江母笑了笑:“对,你说的很对。”
病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江母带着哭腔的叹息:“是妈妈连累了你啊。”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你毕业后能发展的更好。”
“你很喜欢画画,可学画画花费贵,你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放弃了梦想。”
“现在想想,一切都很可惜。当初如果你能在画画这一行深造,现在我儿子肯定是个出了名的画家。”
江翊沉默不语,偶尔应和几声。
江母这几日精神状态不错,睡前喜欢和他和江芳说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病床上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江翊放在柜子上的手机轻轻震动。
【姜堰词:[照片]真冷,衣服借不借?】
江翊点开图片,骤然一看,拧眉。
紧接着双指按住图片放大,看着图片上熟悉的背景,红色的“住院部“三个字非常醒目。
江翊立刻从硬板床上坐起来,穿好拖鞋,确定江母情况稳定后,去值班护士台说明情况,这才拿着衣服下了楼。
姜堰词坐在湖边,外卖放在身边。
没骗江翊,晚上的确有点冷,这快入冬了,温度低。
倏地,肩头一暖,一件宽厚的衣服披在他肩上。
姜堰词转头,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给你带了石锅拌饭,还热着,吃点?”
江翊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绕过去坐下,拆开打包盒吃起来:“怎么有两份?”
“想着你姐姐可能也在,不能给你带了不给她带啊。”
江翊:“她连着守了几天夜,今天回去了。你的外卖多带了。”
“那你全吃了?”姜堰词笑盈盈的看着他。
医院食堂的饭菜一般,晚上,江母吃的是中午江芳炖好的汤,他去护士台热了一下。
但量不多,他吃的是医院家属食堂的饭菜。
实话说,很一般。
石锅拌饭就不一样了,很好吃,江翊吃的很快。
不过他也只吃了一份,另外一份吃不下。
“怎么来了?”他问。
姜堰词优哉游哉的说:“突然心疼你。”
江翊呼吸微顿。
姜堰词看他的神色,挑眉:“不信我?”
江翊轻笑,“信。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了哪里来的惊喜?”姜堰词反问他。
江翊立刻想起了沪市之旅。
是挺惊喜的。
也过的又惊又喜。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姜堰词领口,眸色似乎能透过衬衫看到衣服下的肌肤。
早上的时候他看过,姜堰词身上的红痕一直没消下去。
江翊微微垂眸,眸色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这个pao友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合格。
“你睡的是陪护床?”姜堰词看他一直没说话,打破安静问。
江翊点头:“恩。”
姜堰词:“那算了。”
江翊抬头:“什么?”
姜堰词:“要是还有地方睡,那我可以在医院陪你一晚,免得你无聊啊。但陪护床肯定没位子,我还是回去吧。”
江翊反扣住他的手,喉结滚动,视线微微炙热:“有。”
姜堰词:“不能吧。”
“我的给你睡。”江翊挽留他。
姜堰词:“那你睡哪里?”
江翊:“总会有办法的。”
他注视着姜堰词的瞳仁:“留下吧。”
又轻又缓的三个字,江翊鲜少有这种情绪的表达,有点儿脆弱,有点儿孤寂。
姜堰词决定留下,就花了两秒钟。
住院部管理比较严格,他上去时经过护士台,值班护士让他登记。
姜堰词签了字,留了手机号码,在访客关系那一栏上顿了顿鼻尖,轻撞了下身边高大的身影:“这个怎么填?”
江翊接过他手上的笔:“不用填。”
闻言,姜堰词放下笔,把登记表还给护士。
然后跟着江翊去了江母的病房。
江母的病房本来是六人间,后来江翊觉得吵闹不适合养病,换成了双人间,眼下另外那个床位是空着的,自然的,陪护床也是空的。
江翊把两张陪护床拼在一起,虽不宽,但勉强能睡下两个人。
“够吗?”他问。
姜堰词挑眉:“够,我不挑。”
“不挑怎么买了这么多房产?”江翊笑着问。
姜堰词轻啧:“以前觉得自己没家,后来手上有了闲钱开始报复性买房,这样我在这个城市的家不止一个,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永远不会没家啊。”
江翊在陪护床上放了一块薄薄的毯子,是江芳从家里带来的,铺好后才朝着姜堰词抬了抬下巴:“不早了,快睡吧。”
姜堰词:“你还不睡?”
“我妈今天新加了一种药,我去护士台问问晚上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姜堰词没察觉不对劲,反而觉得这很正常。
看着他躺下后,江翊往外走。
值班护士以为病人有什么情况,神色焦急:“怎么了?”
江翊抵了下腮帮子:“刚才的探病登记表能让我看看吗?”
护士莫名其妙,但这不是大事:“可以,就在这里。”
江翊看了眼:“借个笔,谢谢。”
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笔,江翊垂眸,在姜堰词登记的那一栏访客关系上,一笔一划,黑色水性笔拂过,郑重其事的落下两个字。
第 20 章
江翊回到病房时, 姜堰词稍微洗漱了一下,已经睡着。
身上除了那条毯子,还盖着江翊的大衣。
他在陪护床旁边站了会儿, 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才去洗手间洗漱, 钻进了被窝。
因为是在病房,又因为旁边的病床上还睡着江母,姜堰词虽有察觉, 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伸出手, 在被窝下握住了江翊略略冰冷的手, 轻轻按着他的手心。
江翊的回应很快,宽厚粗糙的大手立刻追了上来,牵着他的手, 手指挤进指缝,指骨轻轻摩擦,碰撞, 最后十指交叉, 紧握。
姜堰词睡得不错,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大亮。
身边没有江翊的身影。
反倒是病床上的江母听到声音看过来:“你是江翊的朋友吧。”
她笑容慈祥:“江翊去买早饭了。”
“伯母好。”姜堰词翻身坐了起来, 看到另一张病床上的被子有些乱。
“江翊这事做的, 怎么能让你睡陪护床,自己跑去睡另一张病床呢。”江母埋怨自己儿子不够通情达理。
姜堰词:“……”
男人的小心机啊。
他不知道江翊怎么和江母说的,索性避开江母去洗漱。
为了拖延时间, 还在里面多待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江翊回来的声音,他才装作自然的模样推门而出。
几乎是立刻, 江翊的眼神朝着他投过来:“醒了?买好早饭了,吃点早饭我再送你回去。”
姜堰词沉默坐下。
江母很热情,一直让他多吃点,还说怎么这么瘦,比起江翊,他也太瘦了,人倒是长得高,所以更应该多吃点。
姜堰词全听了,照单全收。
吃了包子喝了粥。
江翊收拾完,起身:“妈,我叫了江芳过来。”
“什么江芳,那是你亲姐姐。”江母提醒他,“不过,她要是再去外面赌,你可千万管着她点,就把你当她爸,怎么管都没事。”
姜堰词:“……”
江翊也是无奈的挤了挤眉骨:“好,我知道了。”
两人出住院部的时候,和江芳来了个面对面。
江母是第一次见姜堰词,但江芳不是。
她之前在纹身店和姜堰词有过碰面。
江芳压根不想看到跟爹一样的亲弟弟,风风火火走过去的姿势有多嚣张,戛然而止追过来的脚步声就有多狼狈。
可能是因为来医院陪护,所以没化浓妆,只弄了个淡妆,头发也没再烫个奇奇怪怪的爆炸头。
还真和之前那个江芳完全不一样。
她指着江翊,“你小子牛逼啊,妈还生着病呢,你带着人上门来宣示主权的?”
江翊皱眉:“你迟到了。说好的七点来换班。”
“也没迟到多久啊,我不就花时间吃了个早饭么。”江芳不以为然,仍然对姜堰词存在无限的好奇心。
江翊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三分,你这早饭是吃了顿两个小时的自助餐吗?”
江芳:“这你都能猜到!哟,我弟弟就是个聪明人啊。”
她跟姜堰词打招呼:“嗨,帅哥,我是江翊他姐,你现在跟我弟弟什么关系啊?”
姜堰词似笑非笑:“朋友。”
江芳明显不信:“行吧,你们年轻人的情趣play我不懂。”
说着,她拍了拍江翊的肩膀:“放心吧,我替你保密,不会告诉爸妈你现在搞上男人了。”
江翊嗤笑:“我拦着你去说了吗?”
江芳:“……”
江翊戴着姜堰词离开医院。
上了车,姜堰词系好安全带,才问:“不怕你姐告诉你爸妈?”
“她不敢,也不会。”江翊踩下油门,车子流森晚整理畅的滑出车位,往停车场出口驶出:“江芳虽然不着调,但这样的大事她不会随随便便捅出去。”
就算要说,她也会留着让他自己来说。
姜堰词若有所思。
医院的陪护床其实真的挺难睡的,昨晚要不是有江翊在身边,他肯定辗转难眠。
现在松泛下来,腰酸背痛。
他调整了下副驾驶座的座椅弧度,躺下,补眠。
江翊趁着红灯时看了他一眼。
听着绵长安稳的呼吸声,唇角弧度微扬,红灯变成绿灯,他踩下油门,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
到了老街停车场,江翊停好车,姜堰词似有感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到了?”
“到了。先起来,回店里再睡。”江翊轻声催他。
姜堰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按了按肩膀:“好。”
回到店里时,江玺已经回学校上课。
小昭在接待几个询问的客人。
他们没过去打扰,直接上了楼。
今天下午,江翊有个客人,客人选的图比较大,估计得三四个小时才能结束。
他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补一补觉。
于是,房东轻而易举的就被江老板拐上了床。
身上的痕迹还没消下去,姜堰词推了推他:“别乱来,你下午……”
话还没说完,江翊俯身吻下来,堵住他后面来不及说出来的话。
姜堰词哭笑不得。
江老板现在就跟发情的泰迪差不多,天天都想日他。
这么做下去,要是再做不出爱来,那这渣男的名声绝对得让江老板背上。
不过这次,江翊吻了他一会儿,换成亲昵的触碰,却没真的做到底。
“没打算做。”江翊摩挲着犟眼子的锁骨:“皮肤这么嫩,还没消呢。”
姜堰词:“……这怪谁?你要是下手轻点,我能成这样?”
江翊满意的笑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口=下手了,都没个白皙的地方。”
他的手指从锁骨一路往下走,路过腰时再往下一点,然后挪到背面,重重捏了下臀部:“这地方应该还是白的,要不……”
“江老板!”姜堰词忍不住开口提醒他,“你真的得小心jing尽人亡。下午还有大图呢,乖乖睡觉。”
江翊的手还放着没挪开,不过好歹还是个听话的。
姜堰词不让他动,他还真不动,也乖乖睡觉。
只是紧紧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依旧放在白皙的屁股蛋上。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反正姜堰词能感觉到那只手偶尔做个怪,时不时捏一捏,捏的他火气都起来了,前面也一柱擎天。
但江翊丝毫没感觉,依旧闭着眼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喷洒的呼吸热烫的落在姜堰词肌肤上。
很好……
姜堰词得出结论。
江老板是睡着了还想着占他便宜。
姜堰词在车上补过觉,原本不觉得困,但被江翊锁在怀中,背靠着温暖的胸膛,困意竟然再次涌了上来。
最后,他也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直接把午饭的点睡过去了。
姜堰词坐在床上缓了会儿,浴室有水声。
江翊冲完澡,出来时只系着一条浴巾,堪堪遮住重要补位。
他擦着头发走过来,发丝上的水落在地上,很快被地毯吸收。
姜堰词还处于睡懵了刚醒的状态,眼神毫无防备的落在他身上。
直到江翊站在他面前,投下一大片的阴影,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低头亲了一口:“别招我。”
欲加之罪啊!
姜堰词缓缓睁大眼睛,抬头。
江翊低笑,嗓音微哑:“你这副模样,挺想让人把你按在床上狠狠欺负的。”
姜堰词唇角僵硬,咬了咬后槽牙,说话声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翊,你他妈迟早死在我身上!”
江翊根本不生气,还睨着他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真到了那时候,我也是爽死的,不亏。”
姜堰词:“……”
这到底是开了什么封印,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江翊吗?
“对了。”江翊似是想起什么,“你做好准备。”
姜堰词:“什么?”
江翊似笑非笑:“我要真死在你身上,你应该也半死不活或者死的比我早,怎么着都能被做死。”
姜堰词:“咱俩有必要这么互相伤害吗?”
江翊:“好像是你先开始的。”
姜堰词难得不雅观不绅士的翻了个白眼:“滚去赚房租养我!”
眉眼间倒是流露出几年前还在竞技赛场上的嚣张锋芒来。
江翊眸色微深,“好。”
这一声“好”后,江老板后面两个月都很忙,积压的单子从早上排到晚上,等江玺放了寒假回店里帮他,才算能缓口气。
“这得多累啊,人都瘦了一圈了。”江玺感叹,心疼他舅舅。
姜堰词笑:“是挺累的,没见他休息过。”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转账信息跳出来,再一条消息说了几个字:接下来三个月的房租,总共18000。
江玺眼睛都瞪大了:“一个月六千?多大的房子?”
“一套单身公寓,”姜堰词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地段之前不限购,就买了下来。”
江玺酸的都要冒柠檬味的泡泡了:“我啥时候能像你这样自由自在靠着房租生活啊。”
他真的快羡慕死了,嫉妒死了呢。
想起那套被卖掉的房子:“不过我要是有钱,先把卖掉的房子买回来,毕竟是以前的老房子。”
“有志气,加油。”姜堰词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玺是真这么打算的,等他工作后,怎么着都得把那套房子买回来,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房东愿不愿意卖。
“江玺。”工作间的门打开,江翊头都没转:“进来帮忙。”
江玺放下抱枕:“来了来了,你温柔点啊,这么凶叫我干嘛,外面可还有个人呢,就不怕人家觉得你太凶跑了?”
江翊这才转过头,看到姜堰词:“今晚吃排骨煲,小昭买了上好的肋排回来。”
姜堰词低笑出声:“好啊。”
他这混吃等死的日子过的也太潇洒了。
江玺:“……能不能做个人?”
江翊凛冽抬眉:“洗手消毒,这个上色你来。”
江玺忍不住想争辩几句,可一仔细看,就看到他舅舅眉眼间的疲累和眼圈中的红血丝。
顶撞的话咽回去,乖的很:“哦,我马上去。”
支使完江玺,江翊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
他疲惫的揉着眉骨,坐在姜堰词身边。
姜堰词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同意让江玺接手的?”
“上次看到他给客人画的图,整体画的不错,他以前有空也会来帮忙,简单的图他可以帮着上色。”江翊不仅脸上带着疲惫,声音微微沙哑,也透露出倦怠。
“今晚还有事吗?”姜堰词问。
江翊这次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没了。”
姜堰词立刻起身,拽着江老板的手往楼上走、
江翊纵容他牵着自己,跟着他上楼。
进了房间,他一如往常的想做点什么。
却被姜堰词推开,直接推倒在床上。
江老板挑眉:“今天这么热情?”
姜堰词提着被子给他盖上,蒙头蒙脸:“热情个屁,你看看你的眼袋,再看看你的黑眼圈,还要不要命了?睡觉!”
江翊扯下被子,露出脸:“真的不做什么?”
姜堰词眯了眯眼:“不做。”
神色冷淡的拒绝江老板的邀请:“睡觉!”
他起身,紧接着手腕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着往床上摔。
姜堰词嗤笑:“江老板……纵欲过度容易……”
“我知道。”一沾到枕头,江翊的困意就来了。
他失笑:“逗逗你,没真打算做什么。你陪我睡会儿?”
他是真的累。
这段时间的图太多,积累的单子多,而且有部分是一定要在年前结束的单子。
姜堰词沉默,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换了睡衣,躺在江翊身边。
江翊的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下。
而后,便听到姜堰词说:“我俩这pao友还真是够单纯的,竟然有这么多次纯睡觉,不□□啊。”
江翊眉心一跳,强撑着睁开眼睛:“你想做?”
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威胁。
姜堰词:“做什么做,你现在还有力气能满足我?”
这话可就挑衅了。
江老板支起上本身,修长的指骨在姜堰词腰侧敏感部位摩挲,暗示意味十足。
姜堰词:“我错了。”
他现在识时务者为俊杰,江老板虽然看着累,但折腾他的力气还是有的。
每次都能把他钉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