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验货
酒吧离谈烟的住处很近,拐过两个街口就能到。 </br></br> 这一路上,景淮被勒令只能安静跟在后头,不准做出任何打扰她的行为举止,否则就视作考核失败 </br></br> 因为她需要辟出一块安静的时间思考他刚才所讲的一切,以防止有诈。 </br></br> 景淮也愿意听话,他已经完成了既定计划的百分之六十,甘愿不声不响当她的小尾巴。 </br></br> 异国他乡,夜半朦胧的陌生街道,地上湿漉漉的泛着潮气,该是之前下过雨。 </br></br> 雨停后,空气里是清新的泥土芬芳,蓬勃又清爽,也像肆意滋长的情愫,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萌芽,当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扎根深入,难以拔除。 </br></br> 月色下有匆匆而过的路人,也有依着电线杆激吻的情侣,当然也有一前一后走着的他们,两道影子始终保持着和谐的频率慢慢拉长。 </br></br> 即将一无所有的景淮,哪怕是被甩在后头什么都做不了,只盯着谈烟的背影都觉着知足。 </br></br>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爱会很理智,很公平,很寻常。 </br></br> 但事实证明,他疯得彻底,疯到他对谈烟的一切都好奇,都喜欢,都认可。 </br></br> 谈柔告诉他,谈烟天生反骨,一定会打破传统,活出自我。 </br></br> 所以他看了她的日记,她的随笔,她喜欢的书单,所有关于她的信息。 </br></br> 那些批判父权社会的专治与残暴,那些当今社会依旧残留的“厌女”思维和女性面临的所有困境。 </br></br> 看过后,他才真正切切理解了“既得利益者”这个定义,也理解了谈烟为什么要靠“逃”来重塑自我。 </br></br> 曾经的他也经历过一段至暗岁月,那段阴森记忆伴他至今,挥之不去,化作梦魇,最后成了意识中的ptsd,严重的时候只要触碰到相关的人事物都会痛苦不已。 </br></br> 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默默选择了逃避。 </br></br> 放弃物理,选择了人工智能,靠给自己洗脑暂时摆脱痛苦。 </br></br> 他把自己塑造成对一切都无所谓,只对钱感兴趣的世俗商人。 </br></br> 爱情,婚姻都靠边站,但若是有顺眼合适的,也不排斥,因为本质上婚姻于他怎么都不吃亏。 </br></br> 景父反响激动,一场家庭大战一触即发,景父发了火,还打了他,两人闹得很僵。 </br></br> 父子俩至此势不两立,十来年了也没说过一句话,可于他而言,也能生活自如,无需因此介怀,面子上尽了孝,走到哪儿照样有人捧着夸着,他也已经习以为常。 </br></br> 但他现在懂了,他能做到强力割舍,肆意抉择自己人生,灵活调转方向,规避风险,这里头有能力和经济的支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是男人。 </br></br> 社会的标尺对男人总是宽容,事业成功的单身汉都可以叫黄金单身汉,不急着找女友结婚也可以被称作宁缺毋滥,反而广受好评,大家只会替他们惋惜没遇上心仪的对象。 </br></br> 但女人却不同,一句“大龄剩女”就抹杀了女孩们所有的成绩和才干,将她们只能锁死在婚育这片围城里,哪怕她们中的大多数并没那么向往和适合婚姻生活,也要被统一的标准和道德观束缚住。 </br></br> 他可以“将就”婚姻,因为在婚姻中,他原本就是赢家,婚后只要他愿意,依旧可以做自己。 </br></br> 反观谈烟,因为一纸婚约却要被锁在自己身边,被双方父母逼着“三从四德”,哪怕父母们嘴上没有把话说死,但所有对她的横加指责和要求,于她而言都是日复一日的折磨,困得她血肉模糊,不得不逃。 </br></br> 甚至是从她小时候开始,程媛对她的培养,左不过是在培养一个未来的儿媳,母亲和妻子,从不在意她的喜怒哀乐。 </br></br> 在真真切切明白了这些后,再看到谈烟,他只希望她是开心的,顺意的,其余的一切都由他来摆平。 </br></br> 他喜欢她龇牙咧嘴和自己争论的模样,喜欢现在正走在他前面,从打扮到气质都追随自我,不再受他人掣肘的她。 </br></br> 宽松的连帽拉链衫,丝质包臀长裙,盘着丸子头,清丽的脸上写满了生机勃勃。 </br></br> 她原本就很美,以后也会永远这么美。 </br></br> 而他,甘心做个护花的工具人,再奢求就过分了。 </br></br> 不知是夜色太安静,还是晚风熏人醉,心与心的距离似乎格外得近。 </br></br> 走到家门口,刚上了两格台阶,谈烟忽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正要迈腿的景淮。 </br></br> 她的眼神里有探究,有玩味,也有片刻的温柔。 </br></br> 她当然不相信有心灵感应这回事,但刚才有那么一刻,她仿佛读到了景淮的心声。 </br></br> 景淮以为自己眼花了,轻声问:“怎么了?不能让我进去?” </br></br> 谈烟勾了勾唇,
就着这么美的月色告诉他:“今晚进了这个门,你就等于踏上了我的贼船,以后要是后悔都没机会下船了。我这个人很专治,所以需要提前说清楚。” </br></br> 景淮还以为自己今晚要睡台阶上了,听她说完,很快迈上台阶,来到她面前,逼着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快要砸到门板,一把捞住了她。 </br></br> 他说:“愿做裙下臣。贼船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今晚能不能上贼床。” </br></br> 谈烟的心咚咚直跳,果然啊,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 </br></br> 她不和他作口舌之争,转身找钥匙开门。 </br></br> 进了门,谈烟给他拿了拖鞋,男士的,趁景淮还没开始联想,忙解释:“打折,随手买的。” </br></br> 屋里有些闷热,谈烟去开窗,老旧的玻璃窗生锈卡顿,每次都要费点劲才能推出去。 </br></br> “之前我的钱不够,只能租这么小的,就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我改成书房了,睡哪儿你自己看着办。” </br></br> 她尝试了几次,宣告失败,准备放弃,身后却突然多了道重量,在她松手的下一秒握住窗把手,稍一向上,窗就开了。 </br></br> 一转身,她就这么被截住退路,寸步难行。 </br></br> 景淮的吻已经从耳后绕到了唇角:“现在就验货么,老板。” </br></br> “你就急得几个小时都等不住了,我还有事要忙”谈烟被他亲得有些犯懵,哪怕身后的冷风直灌,都褪不去他唇印在肌肤上的热度。 </br></br> “嗯,一秒都等不及。”景淮将她掰过来,撬开她的唇,轻轻一勾后长驱直入地缠上她微凉的舌,湮没她未尽的挣扎。 </br></br> 他就是要吻到她喘不过气,没力气和他争辩和思考。 </br></br> 指尖插进她乌黑的发丝,抽掉那根碍事的木质发簪。 </br></br> 她的长发倏地散开,发香四溢,是清甜的栀子柑橘,萦绕在鼻尖,蹭过脸颊,又痒又酥。 </br></br> 他最喜欢拨开她层层叠叠的发丝去找那一段雪白的天鹅颈,在那里留下一串串自己的痕迹。 </br></br> 她的雪肌,黑发和红痕,胜过这世上所有的色彩排列组合。 </br></br> 在意识到他的吻逐渐失控,越来越炙热燃烧,从下巴到锁骨,几乎要将她的衣服撕碎,谈烟捧起他染了色的脸,威胁着:“这件衣服我最喜欢了,弄坏了你晚上睡门口。” </br></br> 威胁奏效,景淮不敢了,但不示弱,咬上她的肩头,直接将她抱起来。 </br></br> “去哪儿?”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br></br> 谈烟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沙发吧。” </br></br> 景淮边走边说:“我的衣服有点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