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那就弹少女的祈祷吧
内涵归内涵，但也太过于内涵了—— “怎么会有这种歌啊？”
陆北辰满脸的困惑地抠了抠头，这弹出来应该也不好听吧。
眼前被他这表情逗笑的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珠儿。
不知道怎么的，他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曲起食指，用指背帮她拭去了泪水。
女孩子都这么情绪化吗？
上一秒还在哭，这下又被自己一个略憨的表情逗笑了。
好像也不是
陈晓雪就不这样，一直很斯文，很淡定，不会在自己面前大哭大笑。
姜小暖则是被陆北辰的动作吓到了，不是说这样不合适吗？
但她还是很享受来自陆北辰的暧昧温柔。被擦拭泪水后，还眯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像是吃到了罐头的小馋猫，发出无声的满足喟叹。
想了想，这首歌确实不太适合钢琴这种高雅的乐器，她声音还有点哑，开口问对面的陆北辰，“那北辰学长，你喜欢林夕，或者杨千嬅吗？”
这么巧？
陆北辰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惊喜。
这两个，他刚好都喜欢。
小时候跟着父亲听很多粤语歌，女歌手里比较喜欢杨千嬅。
虽然对于他们这一代来说，跟大热流行趋势有点错开了，但他刚好就喜欢和大众品味背道而驰。
而提及粤语，作词方面，那句经典的“林夕领进门，皈依黄伟文”，也足以见得林夕在听众心中的地位。
姜小暖说的这两个，他都喜欢，只是不知道，她要点的具体是哪首歌。
见陆北辰点头，姜小暖又歪头思考了一秒，“那你能不能弹，少女的祈祷。”
“可以，这个没问题。”
这不比煞笔织毛衣简单多了？
陆北辰走向之前教陈晓雪的钢琴，姜小暖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看陆北辰坐下后，琴凳所剩的面积也不多了，想到之前他的反应，姜小暖也就没再靠近，而是背着手站在了他身后。
陆北辰回头，看到穿着一身纯白连衣裙的姜小暖，微微侧身，背着手，歪着头，一脸期待的表情。
这次离得老远，乖乖地站在自己侧后方。
意识到是之前自己的反应让她此刻变得如此拘谨，陆北辰的心突然又软又疼，他招了招手，微笑着说“坐我旁边吧。”
虽然会影响发挥，但不能让这么乖巧的她就这么站着。
听到陆北辰招呼自己坐，姜小暖瞬间又开心了。
但动作还是很小心翼翼，绕到琴凳边，试探着坐了半个屁股，卡在琴凳的边。
双手交叠在大腿上，乖乖的样子。
陆北辰有点想笑，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
他拿出手机，开始找合适的曲谱。
这首歌刚好他之前弹过，比较熟悉，但钢琴许久没练习，还是看着谱子好一点。
找到后，他把手机放在了谱架上。
这手机屏幕看起来，着实有点费眼睛。
酝酿了几秒，指尖垂落于琴键，弹出了一串音符
中途难免有点卡顿，但对于不会弹的人而言，听起来也不明显。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
弹奏间，陆北辰自然而然地哼唱了起来。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
赐我他的吻
如怜悯罪人
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世人
祈求沿途未变心
请给我护荫。”
一旁的女孩望着眼前的陆北辰，怔怔出神。
他修长的十指纷飞于黑白琴键，姜小暖在记忆里播放着从前。
少女时晚自习路上的白衬衣，做同事的时候他的温柔和耐心，以及俄罗斯雪场的再次相遇，还有，重症监护室里他苍白的面颊
平行世界的校园食堂，他温声的询问和关心，以及指尖抚过脸颊的触感
此刻，他指尖流动的音符，和唇间如同诗句般的温柔吐露
那些歌词，本就是她的心声。
可惜上一次，对陆北辰的了解还太少，自己的勇气也太小。
如果早一点遇见，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所以，不能再错过了呀。
一曲终了，姜小暖心中对陆北辰的爱意，又坚定了几分。
“好好听~！”
姜小暖及时送上真诚的赞美和崇拜的眼神，陆北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伸出手想要鼓掌，却不想自己半个屁股根本没坐稳，失去重心
陆北辰见状赶紧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姜小暖也吓得一下搂住了陆北辰，还好，有惊无险。
但两个人的心此时都跳得好快，愣了一会儿，才堪堪松开彼此。
那种浑身不知名的痒感和热感又开始乱窜，陆北辰喉头一滚，咽下了唾沫，才开口道，
“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各自回寝室？晚点你应该要和室友一起吃晚饭吧。”
就这么急着打发我走？
姜小暖有点不开心地瘪了憋嘴，软嫩的嘴唇抿成一团。
为了不让陆北辰多想，她马上收起了情绪，
“好~不过北辰学长，我很好奇，你长得这么好人，像好人，钢琴还弹得这么好，一定很多女生追你吧？”
她本来想说陆北辰长得这么好看，但又怕他又像个老夫子一样戒备自己，于是改口说对方像好人
话里故意撇开了陈晓雪。
就是想看看除了陈晓雪，完成任务的路上，还有没有别的障碍。
陆北辰起身，一边盖上盖子，一边认真地回答
“没有，刚进校的时候多一些。现在几乎没了，或许是大家都觉得我这个人挺无趣吧，钢琴弹得也不算好，只是会而已。”
“但你唱歌也好听呀！”姜小暖急急地发出“抗议。”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好？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急切的姜小暖，陆北辰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受。
这种感受是陈晓雪不曾给过的，相处半年，除了在得到帮助和馈赠后感谢和赞美两句，她好像从来没真心夸奖过自己。
陆北辰本来是个不在意他人评价的人，但有时候聊天聊到了那一part，他一些被周围人公认的实质性的优点和成就摆在当前，陈晓雪也只是淡淡绕开。
那感觉就好像是直接认可了陆北辰，她自己就会吃亏一样。
但如果没有姜小暖如此生动热烈的对比，直男的他也是无法察觉的。
并肩而行，一阵无话。
半晌后，姜小暖又主动打破了沉默。
“那你没有异性朋友吗？”
两人从走廊走向楼梯，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黄昏的太阳直射在陆北辰脸上，依然有些刺眼。
他抬起手遮挡阳光，“没呢，我好像不需要别的异性朋友。”
“屁咧！你需要的！”
这么老实，难怪！
人家陈晓雪可是异性朋友满校园呢！
姜小暖气得不行，但意识到自己说了粗话，马上吐了吐舌头，像是要把刚才的话赶紧从自己的嘴里吐出去。
又赶紧快走两步，像个小恶霸一般，一下挡住了陆北辰的去路。
还好陆北辰及时刹住了脚，不然这42码的大jio，一蹄子把这白软幼嫩的小东西踹飞了咋办
见陆北辰愣着没说话，姜小暖又开始循循善诱，“你刚刚不就需要一个女生来回答困扰你的感情问题吗？”
在她眼里，陆北辰仿佛就是个好骗的闷葫芦。
她必须再主动一点，靠近一些，才有机会好好保护他。
看着她这一脸认真的小表情，陆北辰忍不住抿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但如果有异性朋友，陈晓雪会不会不高兴呢？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呢
不对，这是边界感的问题。
但眼前气呼呼的姜小暖着实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的脸蛋今天被自己气得鼓起来好几次，好想上手捏一捏。
“嗯？你说是不是？”
女孩又问了一遍，歪着头，还有些不自觉地微微撅着嘴。
回想了这几天的事儿，加上此时的对话，再是憨憨直男，也明白了姜小暖的心思。
陆北辰勾起唇，低头认真看着眼前的人，“小玉兰儿同学，你到底是想和我做朋友，还是单纯地想做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