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升平十年<!>
“不算完全失败。”徽音乘着自家夫君未看到她脸色之前,总算勉力压住了翻腾的气血,听到问题,她苦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大概要故地重游一次了,这里你很熟悉,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片沙滩了?”
胤禛看看两人身上明显湿了又干的衣服,上好的冰蚕丝布料上一道道浸过海水被风干的痕迹,严肃地点头赞同:“说的也是。”
“那走吧。”徽音起身拉了胤禛一把,她虽然受了伤,却不是神识受伤,方才就用神识探过附近的状况了,向东几里处有个渔村,那里当是有人烟的,所以,现在的他们不好御器飞行,免得吓到普通人。
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动用灵力,否则只会伤上加伤。
胤禛亲昵地理了理心爱之人的鬓发,牵着她的手迈步离开,边走边铺开神识,或许他的神识没有徽音的强大,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照顾自己的女人最是自然不过了!
“向东,那里有个村子。”徽音出口指点,稍微落后了胤禛半步,许是她掩饰得太好,居然没让近在咫尺的人察觉到她的脚步有些沉滞。
“你刚刚说故地重游?”胤禛蹙眉感受一下四周的灵气浓淡,发现比之须弥境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到了堪称寡淡的程度,就连莘澜大陆的百分之一都不及,显然这里并不是莘澜大陆,除了那里外,能被他称为“故地”的,也就只有一处了。
只要不是还在莘澜大陆就好。
尽管待了十几年,可胤禛还是受不了莘澜大陆的很多习俗,尤以男男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每每想起还是鸡皮疙瘩直窜,即使当年的那段不堪记忆久远了,也仍旧会为之作呕。
“这是大清?”胤禛眉心一松,求证似的问道。
“嗯。”徽音应了一声,嗓音显得又低又厚。
胤禛停步正欲再问什么,却感到牵着的人骤然下沉,他条件发射地一捞,才免得徽音跌倒地上,待他拥住人一看,墨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扩张几下,完全被吓住了,只觉得心脏被谁死命攥住了使劲揪扯,惊痛得他几近窒息。
容颜的绝胜的女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呼吸沉重紊乱,整个人软软得好似面条,仿若将死之人一样,最令人大骇的是,她倒抽着身子,一口口吐着血,那模样像是要吐干满身的血液一般,搁谁看了都会恐慌。
“徽音,徽音,徽音!”一迭声的呼喊,由小到大地从这处海滩响彻四周,几乎冲破了九重云霄。
海浪起伏而来,一处稍微好些的木屋里,胤禛挺直背坐在简陋的木板床边,牢牢地攥着床上女子的手,清俊的容颜上严肃得可怕,英眉更是纠结成川,那黝黑如墨的眸子里溢满了浓浓的担忧。
“胤……公子,这个姓氏可真拗口。”木屋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粗布衣裳的中年妇女,她端着一个随意用木板做成的托盘走来,面露关切道,“我还是称您为‘公子’吧,您的姓氏实在是太罕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嗯,多谢!”胤禛点点头,接过那粗陋的托盘,将上面装着温水的碗取出来放在床头,继而坐回原处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抱着昏迷吐血的徽音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这个小渔村,村中的大部分人都出去打渔了,这位好心的妇人收留了他们,地方虽然粗糙,但也算个暂时的庇护所,只是……这个妇人也太啰嗦了些。
“公子啊,你家娘子真好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妇人坐下来开始说话,她似乎很是迟钝,或者是神经太粗,完全感受不到一旁越来越重的寒气,“啧啧,就是身子太弱了!”
胤禛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着才能不发作,如果不是这妇人好歹是有恩于他们,可算是结下了因果,徽音曾说过,修士在人间结了因果的话,就定要了结这番因果,否则将来渡劫时会有影响。
“我说这位公子。”那妇人八卦兮兮地笑着看向胤禛,“你们是不是私奔出来的啊?别担心,我会帮着你们的!”
胤禛瞥了眼旁边一副“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的妇人,突然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被收留时,他简单说了一下他们的遭遇,自称从京城走海路出来游玩的,没想到船触礁了,这才流落到了此处,可这妇人明显不信,好吧,他也知道这个理由无法取信于人,但是要不要搞的他们像是私奔出来的啊?
胤禛很想大吼几声:我们是夫妻,是拜过天地、高堂的夫妻,堂堂正正的夫妻!!
“村里有个大夫的,不过现在不在家,我已经让邻居家的小墩子去找了,过阵子应该就来了。”妇人递了个“我会保密的”眼神给胤禛,清清嗓子提到了大夫的事,“我们这一代都是安大夫看诊的,他是莱州府即墨皇家学院毕业的,医术顶顶好的!”
莱州府?
胤禛眉头稍展,心下一思就知道这是哪里了,原来他们掉到了山东境内,只是……即墨皇家学院?他想了想,该不会是他登基后那年南巡去过的那个即墨学院吧?
胤禛心中迷惑一下,不动声色地问:“皇家学院?”他记得当初去看的时候,那家学院虽然八股杂学都教,但实际上已经偏
向于一家制造船只的学院了,默默后来也说,慢慢的会把其他学院这方面的人才集中到此,成为一家专门研究海船制造的学院。
“是啊,我们大清的皇上在升平元年的时候改的,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学院,除了规模大些,倒也没什么不同。”妇人面现骄傲之色,连腰杆都硬气了些,她甚为不满地道,“这是我们大清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听你的口音也是京城人士,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胤禛神色略微缓和:“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有家即墨皇家学院罢了。”
妇人的不满这才散去,紧接着开始得意地炫耀:“我孙子去年考入即墨皇家学院的,你可不知道,每年去莱州府参加入学考试的人有多少,从升平元年至今,十年来只见增多的,就从没见减少过!”
十年?
胤禛从这些话语中分析着可用的信息,他总算弄清楚了,现在是升平十年,而在位的则是他和徽音最小的儿子弘冕,也就是说他们回到了他驾崩的十年后?
得出这个结论,胤禛眉心又皱了起来,他驾崩后明明在须弥境待了那么多年,从魂体凝出人形,至少也有几十年了,之后又误入莘澜大陆待了十几年,怎么……怎么大清才过了十年呢?
“咳咳。”床上昏迷的人忽然咳嗽出声,紧接着猛地侧伏在床边呕吐,艳红的血迹粘上了胤禛的袍子,和妇人的衣摆,“咳咳,胤禛?”
“我在!”见此情景,胤禛满眼满心的心疼,赶忙坐近些轻抚心爱之人的背,“你到底怎么了?莫要吓我,这……这……”
“公子叫胤禛?”妇人猛地站起,目光不善地瞪向床边坐着的男子,“你是何人,居然敢冒用世宗万岁的名讳,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徽音呼吸稍缓,擦掉唇边的血迹抬头看向出声质问之人,明显听出了这语气中对“世宗万岁”的尊敬维护,以及对旁边之人的敌意。她古怪地牵动嘴角,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美目流转间波光潋滟,宛如一池湖水般明媚好看:“夫人弄错了,我家夫君的确姓胤,不过名却不是那个‘禛’,而是‘侦查’的‘侦’。”
“原来如此!”妇人了然点头,不好意思地对胤禛笑了下,“公子莫怪,公子也当知道,凡大清国人都极度尊敬世宗万岁,我也是……”
胤禛郁闷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妨事,习惯了!”按道理来说,他的子民如此尊敬他该感到高兴才是,可现在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心中的滋味……真的很奇怪!
当然了,让某小心眼人士不记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轻飘飘一句“习惯了”,就成功让那妇人愈加愧疚了几分。
“姑娘长得真好看,你感觉如何?大夫一会儿就到了,若有不适再坚持一下,姑娘可要喝水?还是想吃点东西?”妇人因着徽音的绝胜容貌呆了一下,随即热情地凑了过来。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刚才误会人家公子让她感到不好意思了。
“还好,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徽音含着淡淡而疏离的笑,谢绝了妇人的好意,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哄出去了。
木门关上,屋中一时沉寂不已,胤禛扶着徽音靠在床头,才坐稳到他的位置,良久,他沉声道:“我们需要谈谈!”
“我受了伤。”徽音无奈一笑,面对那灼灼盯着她的视线,只得率先坦白。
“我知道。”胤禛肃容开口,说不清是头疼还是苦笑地道,“我不是要问这个,徽音,你需知道,我们是夫妻,现在的我也不是从前做皇帝的胤禛,我是你的夫君,同样修炼了,你不该瞒着我。”
是的,不该瞒着他。
“我……”徽音张口欲要辩解,却被打断了。
“你可知当你昏迷时我有多担心?”胤禛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用一种近似质问的语气道,“为何我刚醒来的时候不说?你因何受的伤?伤在何处?具体情形如何?怎么医治?这些你一句都不提,你曾说我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可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要学医。”胤禛忽地起身,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么一句。
屋中再度陷入了寂静。
徽音抬手揉揉额头,哭笑不得地看向床边什么都说完的男子:“话都让你说了,我要说什么?”
胤禛紧抿着唇坐下,异常执拗地强调:“我要学医。”打从在莘澜大陆两次因药物中招的时候,他就有此心,只是从没有现在这么坚决。
“待我好些了,我就教你。”徽音笑着应了,讨好地拉住了床边人的手,“别闹脾气了,我坦白从宽还不行吗?”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