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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难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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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莫璃在无涯居的四周转过一圈回来,徽音已经恢复如常了,哪里有半点先前虚弱的样子?莫璃心里有些犯嘀咕,觉着是不是被欺骗了同情心,两人似平时一样看书聊天自是不用提,不过能额外欣赏到海景,又是另一番美妙滋味。

    乾清宫:

    身着寝衣的康熙就着昏黄的烛光正在赏玩一套宋代哥窑的青釉茶具,旁边还放着一幅唐代画卷,这两样就是家宴后徽音让郑嬷嬷送来的年礼。这些天他一有空便拿出来看看,怎么看怎么爱不释手,茶具的烧造工艺应是哥窑最鼎盛时候的水平,“金丝铁线”的开片纹自然流畅,保存得也甚为完好,实乃精品。至于那幅画……看笔触和画风,以及提款字迹,当是唐代李思训的山水画,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乃难得的珍宝,那丫头可真是舍得啊!

    “可惜了,以后怕是再抠不出好东西了!”康熙惋惜不已,亲手收好了两样古董,方准备就寝。

    熄了灯放下帐子,康熙躺好后在黑暗中睁着眼叹气。

    本来送这些东西之前,他以为徽音会托了胤禛,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郑嬷嬷。康熙心里有些触动,那丫头此举是将胤禛撇了出去,分明不愿把胤禛扯进和他的事情里,是……在某种程度上护着他的儿子。其实自徽音出现在京城至今,快两年之久了,康熙经过百般的监视、试探、逼迫和算计,潜意识里已经信了她五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丫头,朕看得出来,你是个不畏权势也能驾驭权势的,但同时你又有一种可以玩弄权势于鼓掌之间的魄力,朕不能确定你是否哪天突生了野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你无害。”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矛盾担忧。

    康熙不安,是因为他知道,如今了解的徽音都停留在表面,更何况还有那未知的异能,他可不信仅仅只是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不信徽音,正如徽音不会全部说实话一样。不过,那丫头是个性子磊落的,单凭她不欲卷了胤禛进入麻烦,至今为止没有对胤禛用半分算计,康熙就放了一半的心,他私心里也不愿把看重的儿子折在这里。

    翻了个身侧卧入眠,康熙又是长叹了一声,不再多想什么了。

    十五已过,元宵节那天,京城有热闹的灯会,四贝勒府应景的挂了花灯,府里唯二的两个孩子大阿哥和二格格难得可以欢快地玩一天,他们也确实给府里带来了欢笑。徽音照常挂了病假,没有参加府里的妻妾同乐宴,对此四阿哥虽脸色不好,却未说什么,而乌喇那拉氏就更不会在意此事了,说不定还有些高兴呢!

    年过完了,尽管没出正月,可大清的朝廷机构已经开始运转了,这不,康熙准备带着四、七、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等积攒的政务处理的差不多,想来便要出发了。难得有些空闲,胤禛到了徽音的院子,想着临行前来看看她,至于是否有别的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遣了奴才出去,两人在极好的阳光下写着字,相处得倒也不错。

    “徽音,你怎会写这种字体?”胤禛拿起书案上的纸张,感兴趣地指着上面的字问。

    将毛笔挂到笔架上的女子闻言抬头,浅笑着开口:“很奇怪?您是不是第一次看到就想问了?”徽音点点摊在桌上的墨宝,回忆道,“奴婢幼时习字描了父亲的帖,他用的是柳体,可教导奴婢写字的是祖父,他用的是颜体,后来慢慢写得多了,又看了好些帖子,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直到看过瘦金体,奴婢发现那种字体极为有意思,不似柳体骨力刚劲、疏朗开阔,也不似颜体气势雄浑、笔力圆厚,嗯……瘦金体显得挺拔犀利,有一种能让人难忘的深刻。”

    “所以你习了瘦金体?”胤禛看着手中半点不像瘦金体的字,不禁道,“爷倒没料到竟有女子喜欢铁画银钩的瘦金体。”

    “哪儿啊,奴婢虽觉得瘦金体好看,可却不喜欢它的锋芒和气势,所以慢慢写着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字迹。”徽音拿起一张纸,比划着说,“您不觉得奴婢的字像个纤细的美人吗?没有颜体的筋,没有柳体的骨,也没有瘦金体的气势,但独有一种风流,清丽而隽永,能如细流一般深入人心?”

    胤禛注目纸上,随即抬头瞟了拿字显摆的女子一眼:“美人?爷没觉得,再说有你这样自夸自擂的吗?”

    “四阿哥,您真是会打击人哎!”徽音泄气,低声抱怨了一句,结果额头上就被敲了一下。

    “怎么和爷说话呢?”胤禛竖眉,眼底其实划过了一抹笑意,面上冷淡地吩咐,“爷头痒,你伺候爷洗洗。”

    “好,奴婢这就吩咐她们取水来。”徽音放下手上的纸张,应了一声绕过旁边的男子,暗地里拿眼角横了他一眼,腹诽道:明明喜欢,你就装吧!

    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离去,胤禛低头用手指掠过纸上的一个个字,勾唇笑了笑:“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看确实像个江南女子……”

    打了水,调好水温,徽音坐在软榻边给躺着的男子散了发辫,听话的开始洗头,因她动作舒缓轻柔,还力道恰当地按摩了头上的几个穴位,胤禛慢慢松了心神,再加上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清洗头发,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飘出来,既好闻又安神。

    “这是

    何物?”嗅了嗅空中的味道,胤禛略显低沉的嗓音响起。

    洗发的手未有停顿,隐带笑意的清润之声答:“是奴婢身边的丫头用花瓣调的膏子,作胭脂作香料都不错,用来洗头可以宁神静心、养护发丝,奴婢见您容色不佳,便挑了这种味道的。”

    “你会观人容色?”

    徽音取瓢舀了一旁桶里备好的温水,冲掉胤禛头发上残留的清代洗发膏,慢慢顺着长长的发丝:“奴婢学了医,所以懂得一些,您最近要多休息,跟着皇上巡行在外,更要顾惜身体。”

    胤禛默然片刻,感到头发上包了棉布后便坐了起来,他定定看了挪着桶盆的女子两眼,声音有些轻:“是何时开始学医的,皇阿玛……可知?”

    重新坐到软榻边示意上面的男子转身,徽音为他擦着头发:“毓庆宫那件事以后,奴婢想,天下间应该没有人喜欢吃两次同样的亏。皇上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早晚都会知道的,由您去说也好。”

    胤禛猛然转头,拭发吸水的棉布掉在榻上,有些愣神的女子重新捡起来,不去看他的眼神是何种含义,只继续在他背后忙活着:“您不能忘了皇上命您监视奴婢的事,即使您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有别人报上去,与其到时让皇上怀疑您,还不如此时博个信任呢!”

    “徽音,爷……窝囊了!”靠出卖自己的女人博取皇阿玛亲睐,胤禛觉得,就算徽音是个危险而不可信的存在,这也难以抹杀她是自己侧夫人的事实,所以身为男人,这无疑是窝囊的。

    抓着棉布的素手颤了一下,无所谓的声音传来:“您只管按皇上吩咐的做便是,奴婢和皇上之间的事,您不该掺和进来,奴婢也从未想过扯您进来,相信皇上亦是有这个意思的。”

    “徽音,爷一直想问,家宴那天……还有之后你送进宫的那两样东西……”

    取了梳子的女子梳理着胤禛的长发,略微笑出声来:“奴婢以为您年节时就会问呢,没想到等到了今天。”她坦然直说,开始解释,“皇上要奴婢另外送份年礼,您也知道去年腊月成亲时,皇上就在惦记那些嫁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半强迫献礼之事,奴婢当时就和皇上暗中约定,日后他不得再打嫁妆的主意,而奴婢,当然也不能做出任何逼近他底线的行为。呐,就是这样了。”

    胤禛只是听着,并没有对徽音所说的表示什么,两人忽然似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出声问话,语气淡然的就如平常一般,听不出半点情绪:“十五时为何称病?”

    正在梳头的人停下了一切动作,徽音起身离软榻两步远后站定,侧身偏头看向同样转过视线的男子,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您猜想的那样,奴婢是只能称病。”大约是想到了旁的什么,她失笑道,“身在此处,奴婢虽然是您后院中的一个,却不能如夫人她们一样,皇上不会放松对奴婢的监视,即便不是郑嬷嬷,保护您的暗卫也会及时汇报奴婢的所作所为。后宅女子的争斗由来已久,想必您心中也清楚,若是奴婢与哪个格格或侍妾关系较近,就等于是在告诉皇上,四贝勒府的某些东西,奴婢有心一争了,如果真是这般,恐怕不止皇上,您也会想法子处理掉奴婢吧?”

    胤禛心中略微萌发的那么一点情愫,此刻全部冻结了。是的,若是徽音有朝一日生出了争夺之心,哪怕他感情上再舍不得,也定会狠心杀了她,只为平衡府中,有些东西的确不能旁落于不明不白之人手中。

    “所以说,诸如府中团聚的筵席之类的,奴婢最好少参加,与府中其他主子保持距离,深居简出地来安您和皇上的心。”徽音淡笑,其实这只是她对康熙和胤禛的说法,虽然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却不是主要的。她不愿意和那些女人打交道,能少相处当然好了,避开麻烦和她们自以为是的争斗,表现出一种四贝勒府众女人中形单影只的样子,时间久了,旁人看清了,总能让她得到些平静。

    “身为侧妻,却不与任何人交好,你是想孤立于众人之外?”胤禛深思,不像反问地道。

    徽音点头:“除此之外,奴婢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让皇上淡去杀念,这就像当日奴婢请求皇上允诺,关于奴婢的一切都不录入玉碟一样。”

    胤禛摸摸干了的发丝,示意徽音过来给他绑辫子。拿背对人的胤禛表情冷肃,黝黑的眸子里时有精光划过,他们今日的交谈似乎就此结束了,不过思维却未曾止歇。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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