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第 21 章
——
——
周日, 课题组团建。
这算是她导师吴雯的一个习惯，每年会找个时间让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出去玩一趟，一是科研工作之余的休闲放松, 二来是增进同门之间的友情。
这次导师豪气, 大手一挥，带大家去迪士尼。
这放在整个学校大大小小课题组里，都算是比较可观的福利了，全程报销。
虽然在海城待了四五年，但是说句惭愧的，宋之怡至今都还没有去过迪士尼。
一是觉得过去来回也有些距离, 加上排队什么的，都很耗时间精力，二是觉得那些童话世界和少女心什么的，她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大概是过了那个年纪吧。
室友之前就说过她，说她明明是正值花季，结果心态就和看破红尘了一样。
总之, 反正是课题组团建，不去白不去，而且基本上大家都会参与, 宋之怡便也没拒绝。
吴雯手下还有两个博士加两个硕士, 加上她总共是5个学生。
这次去, 吴雯还带上了她四五岁的女儿一起, 小朋友别提有多开心了, 而有这么个小开心果在，让这名为团建的出行, 多了几分大家庭出游的味道。
……
虽然不是旺季，但逢周末, 迪士尼的人流量还是非常可观的，他们到时，到处已经是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要不咱们自由行动吧，免得和我待在一起你们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就敞开玩就好，吃喝我报销。”吴雯道。
于是便分作两拨。
而课题组内，五个学生里面有一对，那两人便又单独行动去了。
最后就只剩下三个人，宋之怡和一个师姐及一个师兄。
emmm略微有点尴尬。
尤其是……宋之怡感觉那俩还快成了。
上次吴雯还开玩笑说，她这里简直就是优质男女介绍所，手底下成了一对，现在怕是真要担得起这个介绍所之名。
找了个借口，宋之怡终于是单了出来。
反倒是自在多了。
同门之间谈恋爱，在她看来，和办公室恋情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工位都在一个办公室，最多是隔壁办公室，而像是办公室恋情这种，宋之怡总觉得有点接受无能。
每天待在一块，时间久了难道不会相看两生厌吗？而如果一旦分手，却还得继续待在一个办公室里，想想都觉得不爽。
……
随便逛逛，宋之怡主要是看看景，对于那些游乐设施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排队不玩项目，宋之怡中午刚过，就已经把整个园区逛了大半。
…
“啊，你刚刚有看到许闯吗？我看网上有人发帖说今天在园区里面看到了他本人！！”
“哦对！旁边不是有个绿地，今天要搞音乐节吗？他是不是就趁着白天在附近逛一逛？”
“人在哪儿啊？这真的能偶遇吗？这里面这么大！”
听着旁边有女生讨论的声音，然后是匆匆经过以及四处张望，宋之怡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许闯？
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哦对！是那次她下课之后，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个在教学楼狂奔的戴口罩男生！
当时他的校园卡掉了出来，虽然被他飞快捡起，但还是瞟到了一眼。
正是许闯二字。
不过大概是同名同姓吧，音乐节的嘉宾和a大的学生，宋之怡并没把二者联系上。
…
找了家人不是很多的餐厅，刚错峰吃完饭。
出去时，宋之怡刚打开门，就被人撞了一下。
是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戴着口罩的男生，帽子是戴着的，所以整张脸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刘海有些长，又微微加了那双眸子遮挡住。
这情景……怎么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这个男生不就和上次在教学楼走廊撞到的男生一模一样吗？戴着口罩也能认出来的那种，主要是……他这慌里慌张和道歉的神态和上次一模一样。
“这次又是被哪个妹妹追了？”宋之怡笑着打趣了句。
这下，那个男生也反应了过来，认出了面前的人。
“是你啊？同学。”
男生的眼睛长得很是锐利，带着一种野性的美，很是独特，但睫毛又很长，稍稍添了几分柔和。
这双眼睛，几乎是见过那么一次，再次见到就能比较容易认出来。
不过，与之形成极大反差的是，男生总是一副慌慌张张躲来躲去的样子，甚至会让人觉得他有些社恐。
“江湖救急，这次还真被追了，要是待会有人过来问，你就说我往那个方向去了。”男生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就往店里躲去。
此时店里已经没什么人。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就有几个女生跑了过来。
“姐妹姐妹，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口罩的男生经过？”
看在是校友的面子上，宋之怡决定帮他一把，昧着良心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好的！谢谢！”
看着那几人离开的背影，宋之怡小声说了句抱歉。
再回到店里，宋之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许闯。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倒是没有想到，此许闯真的是彼许闯。
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宋之怡这才发现，许闯是一个名叫mask的乐队的吉他手，这个乐队非常有特色的一点就是，乐队各个成员都不露脸，无论出现在任何场合，都会戴着面罩或者口罩，总之脸捂得严严实实。
但身处大数据时代，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通过各种手段分析出一些东西，想来上次在教学楼里追他的，就是已经知道许闯真面目的粉丝之一，而刚刚经过的几个，想来是听说许闯在园区内，刚刚正好碰到并认出了他，这才紧追不舍。
“你同学知道你是乐队吉他手吗？”宋之怡刚刚是当着他的面查的资料，现在直接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这样披着马甲，倒还挺小说照进现实的。
真挺酷。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宋，宋之怡。”
许闯大概是刚刚跑累了，现在在喝水，一下喝了一杯，然后才说道：“有几个关系比较铁嘴巴比较牢的知道，其他人我没告诉，可能也有人怀疑吧。”
宋之怡继续看网上的资料，mask这个乐队是成立了有一年多，但是直到几个月前才开始有了些名气。
其中一个比较出圈的就是许闯，一查，果然这家伙在娱乐圈的人设是社恐，出了名的呆萌。
现在网友不是最吃各种反差萌吗，也难怪许闯会出圈，明明长得像个大狼狗，在舞台上弹电吉他的时候也是及其帅气的，结果本人实际性格却是个小社恐，这从一些出席活动时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
因为这，许闯收割了一批女友粉姐姐粉甚至妈妈粉，大家都叫嚣着迟早要摘下许闯的面具，看清他的真面目。
不过，不管是从许闯个人意愿来看，还是乐队的定位来看，是万万不能摘下的。
之前也有一个全员蒙面的乐队，曾经小火过，就是因为他们酷炫的神秘，但是后面尝试过一次全员摘面具，却引来脱粉，最后这个乐队便不温不火，直到销声匿迹。
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在娱乐圈，大概是真理吧，若是摘下面具后的样貌没有达到大家的心理要求，非常容易产生反作用。
“宋同学，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啊，”许闯从包里掏出一张音乐节的门票，“刚好我这还有几张票，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转手卖了也行。”
宋之怡发现他是真不会说话。
给票的意思，看他的神态语气，大概是为两次的碰撞道歉，加上想让她保密的报酬，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古今通用嘛。
但看他这样子，最后偏偏又补充了句转手卖了也行，看着又不像是特别想让她去的意思。
“好啊，那谢谢了，有空的话会过去看看的。”
她便也不说到底去还是不去。
看了一眼课题组小群，宋之怡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些消息了。
她的手机刚刚静音了，没看到。
里面竟是也刚好在讨论说隔壁的音乐节，都在说要是有票就好了，还能顺路去看一下，然后再赶个晚上的烟花，再往学校走。
都主打一个特种兵，把时间塞得满满的。
但问题是现在买不到票了，这票早在开售之后的一两天里便全部都售罄了。
群里字里行间满溢的遗憾，毕竟当时售票的时候也还没定今天的团建活动。
对面点的餐刚上，宋之怡抬头看向许闯。
“你还能给我几张多余的票？晚上我和我同门他们一起去捧个场？可以有偿。”
“……有偿就不用有偿了，反正我拿着也没用，”许闯把手里的票都给了她，数量竟然刚刚好，“你确定你们去看？”
宋之怡还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怕他拿了票，真就当起二道贩子或是不去浪费，结果就听到他补充了一句——
“我们乐队出场比较晚，看完别人的差不多你们就走吧。”
宋之怡笑了。
这是真社恐啊，变着法的赶客可还行。
——
——
打工人，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周日玩了一天，从早到晚，一行人回去之后都很是疲惫，但休息了一晚上之后，满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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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宋之怡去实验室倒是去的比较少了，因为她好些课程结课都比较早，而此时已经越来越临近结课。
有几门课程需要考试的，例如数学课的闭卷，还有一门专业课的开卷，其他的则都是以大作业或是个人or小组汇报的形式进行考核。
终于忙过了将近两周的考试周，宋之怡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大作业了。
周六，坐在图书馆，宋之怡写大作业写累了，便往窗外远眺。
这个座位的位置很好，往外一看就能看到一个湖，还有湖边种满了大半圈的杨柳。
看着让人还挺放松心情的。
放空着放空着，宋之怡突然就想起了蒋承洲。
已经有两个礼拜没见了吧
上周末的时候，蒋承洲倒是有发消息来问，但当时她说要忙结课各种事情，便拒绝了。
现在也忙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主动找他一下呢？
好像每次约，都是蒋承洲主动，或许……这次应该她主动了？毕竟她上次才说了因为期末所以比较忙，想来蒋承洲应该是不会多打扰她。
可事实总是出乎意料，本以为不会主动的人，竟然这周又主动了一下。
【遮瑕批发商：最近忙完了吗？今晚？】
嗯………这就是开了荤后两周没吃肉的男人吗？
第 22 章
今晚……今晚不太行, 室友在寝室，期末周的话，用做实验通宵的借口也不太合理。
明天的话室友倒是不在, 一般倪珍珍周末和男朋友出去约会的话, 都会夜不归宿，上次还听室友说了一嘴，好像他们已经在外面看房子了，打算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寝室倒也不退掉，偶尔也会在寝室休息下。
那到时候基本就只剩她一个人在寝室了……
而且……她明天还要去一个展会, 若是赴了今晚的约，怕是明天就别想去看展会了……
这段时间她对潮流玩具有些感兴趣，刚好海城这边最近开了个潮流玩具展，有很多手办盲盒什么的，各大ip汇聚一堂，开设的时间是周五周六周日, 明天是最后一天。
看网上的攻略，说去逛的话，加上排队什么的, 估计是得花个一天。
看前两天的盛况, 去看展的人很多, 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了抢先到先得的限量购买名额, 而一大早就去排队, 甚至夜排的都有。
好巧不巧，她所喜欢的那个ip——一个可爱的小男孩——momo, 算得上是全场上百个ip里面的头部ip之一，不少人就是冲着他去的。
夜排是排不了一点, 宋之怡只想着赶个早去，说不定能够买到点什么。
总之，是挺花时间精力的一件事，所以宋之怡一点也不想和蒋承洲过夜后再逛展子，那样的话必然是早起不了一点、逛不了一点。
【要不明天晚上？】宋之怡回道。
——
消息回复之后，宋之怡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正想着说对方肯定是不会短时间内回复了，刚想关上手机，便来了新消息。
【遮瑕批发商：也行。】
再然后，对面又发过来一个地址。
宋之怡一看，不是酒店的地址，也不是她去过一次的那个别墅的地址，而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址。
不过只是没亲自去过的那种陌生，而不是没听过的那种陌生，这个地方——棠盛宜品，在海城算是很有名的江景房，身价极高的大平层。
无疑，这是蒋承洲另一个住处。
宋之怡忽然就想起来，蒋承洲好像上次说过，不会再让类似那晚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换了个地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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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展当天。
展会是9点开始，宋之怡提前1个多小时到那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从她所在的队尾几乎是看不到场馆入口在哪。
等终于开始进场后，静止的队伍才终于像蜗牛一样往前动了起来。
今天是个大晴天，外面阳光正好，却也有些晒，带了伞的人已经撑起了伞，更有有备而来的，已经拿着小板凳坐下了。
宋之怡没准备那么多，只得是把帽子拉起来，然后背对着太阳遮遮光。
排队怪无聊的。
等到她终于看到了检票的口子，几乎是已经快10点了。
与这边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相比，另一处小口写着“持证人员通道”的地方就显得空空荡荡，偶尔有那么几个工作人员经过。
再间或地，能看见几个穿着打扮气质像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被工作人员引领着往里面走，想来是主办方的人或是ip主理人的客户？宋之怡不是特别清楚。反正和他们这些排队的普通人不太一样就是了，明显的vip待遇。
宋之怡收回视线，此时排队的队伍刚好走过一个拐角，向右边转。
她在内圈，拐弯的外圈那边是与那个持证人员通道挨着的，拐过弯来之后，宋之怡调整了下朝向，朝着队尾的方向，避开阳光。
再有大概20米的位置就能排到检票闸机口了……
她没注意到的是，一辆车缓缓驶过，停在她背后不远处的那片空地，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一身简单的墨绿色西装，一下车便有人迎着他、带着他从持证人员通道那往里边走。
“立哥不是特别方便出来，特地让我过来接您，里边有休息室，我带您过去？”一个挂着工作人员证件的男子颇为恭敬说道。
但其实，工作人员正在内心吐槽自己老板。
付立当时的原话是——
我怎么着现在也算是个ip主理人了，那也是有粉丝的呢，这外面那么多人，怎么着也得有一大半都至少是听过momo的，又肯定至少有那么1/3是冲着买momo来的，这要让我这么个momo亲爹出去接人，被粉丝们看到，我的脸往哪放呢？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毕竟来的是承洲，好兄弟我也当是去接一手的，可我就是怕引起骚乱嘛……
三番五次邀请蒋承洲的也是付立，现在装模作样摆起架子的也是付立，最后受苦的偏偏是他这么个打工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内心叹了口气，只期望面前这位大佬不要为难他这么个小小打工仔。
只见那个墨绿西装的男人微微颔首，便跟着指引抬步往里面走去。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
突然，蒋承洲脚步停住了，往那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瞟了一眼。
饶是见到这么多人，但男人眼中也丝毫不见震惊或是其他任何情绪，整个人举手投足看着是慵懒的，面对一些对他感到好奇的人投来的视线也没什么反应。
“这展会人倒是还挺多。”男人不咸不淡的，像是随意评论了句。
工作人员赶紧接话：“是啊是啊，上百个潮玩品牌汇聚在这儿呢，不仅有展会限定的手办在这儿发售，还有设计师现场签名活动什么的，一年也就一次，确实热闹。”
二人继续往入口走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那个人是谁呀？长得还挺帅的？是哪个ip请的明星来推广吗？”
“应该不是明星吧？娱乐圈要是有这号人物，我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
“他的气质像是大老板，说不定是总裁来视察呢哈哈哈哈。”
入口处的娃友们七嘴八舌起来，等听到这些议论声的时候，宋之怡再探头去看，却也已经隔了好一段距离，且被重重人影所挡住，最后什么也没看见。
——
——
休息室里。
在门打开、看到蒋承洲出现的时候，付立很快就迎了上去。
“蒋总莅临，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付立笑得灿烂的很，又欠揍的很，随地大小演，甚至还双手抓着蒋承洲的手握了几下。
潮玩算是这几年里比较新兴的一个行业，环宇集团旗下的环宇投资，前段时间刚投资了一家潮玩公司，好巧不巧，付立那个ip的工作室，正是挂靠那家潮玩公司旗下。
所以算来算去，蒋承洲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付立的金主爸爸了。
“你再这样，那我走了。”
蒋承洲一脸嫌弃地看着付立，抽出了自己的手，还不忘在付立的衣服上擦了几下。
事实上，投资那家潮玩公司，并不是环宇投资一开始想做的项目，因为之前从来都没有涉足过潮玩行业，他们更多的是投资一些科技公司。
之所以会投资潮玩公司，是因为付立的父亲付国强的拜托。
当时，在付立自立门户的时候，付国强就曾经找到过蒋承洲，让他帮忙照拂一二。
原话是——“虽然我这个儿子吧，确实就是个典型的不成器的富二代，也没什么商业头脑，还叛逆的很，鬼点子多的是，但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还能怎么办呢，大不了到时候找个ceo给他管着公司，他自己坐着收钱就好了，其他的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后来，自立门户的付立竟然还真的乘着潮玩的一股东风，一年多的时间，就从众多潮玩ip中脱颖而出，可爱的momo问世起就一炮而红，成为顶流ip。
再然后就是和公司签约，开始商业化营销推广，人气更是更上一层楼，momo也自然而然成为那家潮玩公司现在的一哥ip。
这时候，付国强便找到蒋承洲，让蒋承洲以环宇投资的名义投资那家潮玩公司。
在商言商，即使是相熟的人，甚至是可以叔侄相称的关系，二人还是拟定了协议，不过，只能说这个协议终究是因着老父亲的宠爱而产生的，本身也不是图赚钱，或者说也不在意有多少亏损。
协议对蒋承洲来说是完全有益无害，共同承担盈利，但是亏损却不怎么承担。
…
此时，看着面前总是每天看着没什么烦恼的付立，蒋承洲想到这些往事，心情有些复杂。
但凡是个商人，但凡有点理智，怕是都做不出这样的决策，但是偏偏，这样的决策就在他面前活生生出现。
付叔叔通过他的手投资潮玩公司，暗中支持自己儿子自立门户的事业，而这个领域甚至在老一辈看来有些不务正业，并且，还在展会前两天不着痕迹在他面前提了嘴，明里暗里暗示让他过来看看。
这样不为人知的父爱，他竟是有些羡慕了……
“你的展位是哪个？”蒋承洲问道。
“a66！反正就是最大、人最多的那个！”付立情绪很高。
蒋承洲拿出手机，很快拍了一张。
“你拍我照片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被我该死的魅力迷倒了吧？！那可不行哦蒋总，虽然你是金主爸爸，但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被金钱所折服的男人！”付立演的还有模有样，看得出来，这几天确实是很开心。
“外面那些喜欢你ip的人，要是知道设计师是这副模样，你猜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付立想要扑上来抢手机删黑历史照片，蒋承洲一下就避开了他的的动作。
“随便你！反正咱俩穿开裆裤就认识了，彼此手里的黑历史还少吗？”
付立懒得再闹腾，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他待会儿可是要出去签售的。
…
蒋承洲走出了休息室，按着地图直接去到了a66。
他对这些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兴趣，今天会来纯粹也都是为了当一回付国强的眼睛。
拍了几张人头攒动的展位照片，蒋承洲不愿意和其他来看展或是排队购买的人一起挤来挤去，便没有凑近去拍那些展示柜里的手办。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热闹了起来。
付立出现了。
倒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面对粉丝们的热情也是礼貌回应，一路打招呼，直到坐在展位那事先安排好的桌子前。
这副样子，和刚刚在休息室里的模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momo的签售要开始了。
看着被粉丝围簇的付立，蒋承洲拿起手机又拍了一张。
然后把拍的照片全都发给了付国强。
对方秒回了一个“谢谢”。
…
看着已经埋头签售的付立，又看了一眼排着长队等着让设计师在手办上签字的人群，蒋承洲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正打算离开，却在顺着队尾、也同时是出口的方向走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对……
第 23 章
……
终于进场后, 宋之怡直奔momo所在的展位。
这是她今天来看展最主要的目的，希望能够买上那么一两个展会限定款的momo。
可惜队伍很长，好在每人限购, 也就是说轮到她这儿应该还是能有机会的。
从场馆外到场馆内, 除了排队还是排队，双腿已经站得有些累了。
正当她站在原地活动活动腿时，猝不及防间，竟然看见了蒋承洲。
宋之怡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站太久脑袋缺血，所以导致出现了幻觉，毕竟按照她对蒋承洲粗浅的了解, 他不像是会喜欢这些潮流玩具的性格，更别说，还是momo这样可爱类型的ip。
可她偏偏在潮玩展看到了他，在这个展位看到了他。
男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眼神直直看着她，宋之怡缓缓放下了自己刚抬起来活动的右腿, 手下意识捏紧了几分自己单肩包的带子，静静回视他。
除了她自己，她前前后后排着队的人也不乏有一些女生也在看着蒋承洲, 宋之怡似乎听到了有那么一两声说“好帅”的声音。
他会停下脚步吗？还是会直接擦肩而过呢？
他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宋之怡脑子里冒出很多疑问。
而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最后, 男人在她旁边停下了脚步。
“排了多久了？”男人道, 声音淡淡。
“三个多小时了。”宋之怡回。
从入场检票到现在, 已经排了这么久的队了, 才终于是快要排到momo。
只见男人眉毛似乎是微微皱了下，回头看了一眼排队购买的这个队伍, 现在宋之怡这个位置马上就要排到了，大概还差二三十个人。
估计还得一会儿。
而且现在有两个队伍, 在这边排队购买完展会限定momo之后，若是想要设计师签名，就要到设计师桌前那边那个队伍继续排队，购买开放在前，设计师出场在后，但那边那个签名的队伍现在也已经排起了长队了。
“买完之后过来找我。”
“可是我还要排……”宋之怡刚想说还要去排设计师签名那边的队，就看见蒋承洲拿出手机，点了两下，然后递到她面前。
是一张照片，momo设计师付立的照片。
到这个份上，宋之怡这还有哪不明白的。
很显然，蒋承洲会来这个地方，是给自己的朋友捧场，而他那个朋友，好巧不巧就是付立，也就是她入坑的这个ip的设计师，二人显然是关系很熟的样子，不然手机里也不会有对方的丑照了。
并且，看蒋承洲“买完后过来找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她直接跳过排队的流程，直接靠着他的关系获得签名？
“但……”宋之怡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蒋承洲已经收起手机，转头就走。
行吧……这样倒是给她省事儿了。
看着走远的背影，宋之怡又看了一眼付立，发现付立也在看蒋承洲，然后还拉了拉旁边的工作人员，又指了指蒋承洲的方向，随后便看见工作人员往蒋承洲离开的方向走去。
队伍在慢慢往前，估摸着排到她，还能剩下一个款买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宋之怡却忽然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激动和开心，好像连排队这么久的疲惫也没那么有感觉了，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蒋承洲简单一句话，让她辛辛苦苦排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仿佛都变成了笑话。
——
又过了大概20分钟，宋之怡买到了这次展会限定中自己最喜欢的两款中的一个，另一个已经卖完了。
看了眼排起长队的签名队伍，宋之怡选择放弃，按着蒋承洲给的地址朝我休息室找去。
……
敲了敲休息室的门，门从里面打开，不是蒋承洲，看着像是刚刚跟上蒋承洲的那个工作人员。
而蒋承洲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在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见她手里捧着新买的手办进来，蒋承洲只是勾了勾手，又指了下沙发，示意让她先坐下等着。
“……那就这样。”大概过了一分钟，男人挂断了电话，末了还看了一眼时间，快11点了。
蒋承洲转头看向旁边的宋之怡，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最后视线又落到在门口椅子上坐着的那个工作人员身上。
人对视线都是比较敏感的，工作人员刚刚在把自己当做空气，埋头玩手机，但在感受到视线的一瞬间，赶紧站了起来。
“我先去那边收场，上午场的签售环节是10:00~11:00，马上就结束了，付总结束后就过来这边。”工作人员说完赶紧开溜。
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喜欢这玩意儿？”蒋承洲眼神落在那个盒子上，微微伸了伸手，像是想看看的意思。
宋之怡见状，把盒子放在二人中间，打了开来。
“小心点拿，配件可能比较脆弱。”女生开盖的动作颇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伸出的手停顿了下，蒋承洲忽然就不去从盒子里把娃拿出来，只是隔着那个透明的塑料包装袋看了几眼。
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有耳朵的，着实也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可爱。
不过这个名字“momo”，做起动作来有点像是要亲亲的“么么”，所以这个小男孩有一个像是卖萌一样，微微撅嘴的动作，也算是momo设计中最大的特点。
蒋承洲看了大概有两三秒，眉头始终微皱着，最后把盖子盖上。
之前每次付立在他面前秀设计稿的时候，或者是发一些实物图的照片给他看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
刚刚那几眼，称得上是他看得最认真的一次。
可是还是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签完名之后还有什么安排吗？”蒋承洲问道。
宋之怡想了想。
她本来就主要是冲着momo来的，从一大早上到现在，排了这么久的队已经是又饿又累，也不是太有再继续逛其他展位的兴致，况且也买到了最想买的娃，也算是功德圆满。
不过……蒋承洲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没记错的话，他们约的是今晚，应该是不包括白天内在的。
只是没想到偶然碰上了罢了。
还没等宋之怡回答，门开了。
付立走了进来。
“哎哟喂，累死我了，你竟然还在这等着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本性暴露到一半，突然看到休息室里除了蒋承洲还有一个人在，还是个女生，还坐在蒋承洲旁边，付立一脸震惊，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无奈。
他刚刚倒是想说来着，但是在签名那边的时候，周围都是人，根本没机会说，他只能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蒋总还在休息室等着。
然后从休息室过来的路上，周围也有粉丝，然后到了围出来的警戒线，倒是没粉丝跟着了，但是也就转角之后几步路，他刚要开口，付立就火急火燎到休息室了。
…
付立扭回头，仿佛刚刚的模样只是错觉，又恢复了在外面签名时的人设。
“这位小姐是？”付立看了眼蒋承洲，等着他介绍一下。
下一秒，他看到了桌上的东西。
懂了，是粉丝。
“宋之怡，”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宋之怡站起来，落落大方朝付立伸出手，“很喜欢你设计的momo。”
“你好你好，”付立握了下她的手，很是热情，“感谢喜欢，我就说嘛，momo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也就个别无聊透顶的人才会一点不感兴趣吧。”
付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往蒋承洲身上瞟的，显然是意有所指，妥妥的明示。
付立寻思，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位宋小姐，但是，从现在这么个情况来看，肯定和蒋承洲关系匪浅，不然那家伙肯定早走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这等着他呢。
敢情不是等他，而是陪宋小姐。
那这可就更罕见了，比在这儿等他下班还更显得令人震惊。
对于付立的话，宋之怡不好怎么回，便尬笑了两声，说了句“每个人兴趣爱好不一样”的话便草草揭过。
“签名。”蒋承洲开了口，看着付立的眼神多了些不耐烦和警告。
见状，付立也不再满嘴跑火车了，从口袋里拿出签字笔，又从盒子里小心拿出momo，认认真真在上面签了个名。
他签名签的都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签的momo，很好看的英文字体，像是花纹一样，加上这笔像是烫金的颜色，签在娃上面，更像是增添了一道设计。
“好了！”付立还小心吹了吹，确认这上面的油墨已经速干了，这才再递给宋之怡。
宋之怡接过，欣赏了两眼，才重新放回盒子里。
蒋承洲在旁边看着，没说话。
“早说你是承洲的朋友，哪里还用得着一大早亲自过来排队买，我让人给你送几个过去得了。”付立颇为自来熟。
一般来说，某一款限量的款式并不会全量拿出来售卖，例如某一款限量是300体，那么放出来今天卖的可能只有290体，其他的或许会用于一些抽奖活动，又或者是留在工作室里，算是库存或者是样品，再或者就是设计师私下使用，例如自己摆着看或是送人什么的。
“你都喜欢哪几个款式啊？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回头你把你喜欢的款式发我，我回头在工作室里找找库存还有没有，有的话就送你。”
面对付立的热情，宋之怡有些受宠若惊。
首先是momo亲爹的形象在她眼里完全翻天覆地，这都算了，毕竟就和明星都有人设是一个道理，公众人物嘛，也能理解，不过倒是没想到付立私下是个这么自来熟的人。
不过面对他这般大方的提议，宋之怡不太好意思接受。
她倒是有好几个喜欢的款式，都因为之前限量发售的缘故，加上造型很好看，很有设计感，因此被炒得很高的二手价，如果要这么算的话，那几个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个小几万，虽然按原价来算，可能也就三四千，但市面上不可能原价买到。
“不用这么麻烦了，”蒋承洲开口，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说话还一边单手扣西装外套的纽扣，“待会儿我直接带她去你工作室看看，顺手挑了。”
“啊？”付立愣了一下，“倒也行，反正剩下的都在工作室里，工作室就是我的第2个家，可是……我下午吃完饭还得过来这边，我没时间过去啊。”
“那你就不用去了，我们也只是顺路经过，才去一趟。”
此时，蒋承洲已经走到了门边，转头看着宋之怡，显然是在喊她一起离开的意思。
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容置疑……
第 24 章
宋之怡拿着东西, 在蒋承洲的视线下，挪步到了门边。
心里却默默寻思，原来蒋承洲刚刚问她签完名之后有什么安排是这个意思吗。
“……那行吧, 那我联系一下今天留在工作室的小伙伴, 带你们参观一下。”
付立懵了一瞬之后，很快就一脸笑意地看着蒋承洲，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副爷懂你的神情。
开玩笑，这家伙可是连以前他把设计稿塞到他面前，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人, 现在竟然还会破天荒的去他工作室？！
这位宋小姐看来不一般啊！
被蒋承洲来了一记眼刀，付立收敛了几分，然后对宋之怡正经道：“宋小姐，真的不用客气哈，有看到喜欢的尽管带走，我那可多的是, 就当是给我清清空间了，不然换大工作室又得花一笔钱。”
宋之怡道了谢，此时蒋承洲已经走出了几步, 她赶紧跟上。
而这跟上的几步路的时间, 宋之怡纠结了下, 到底是要继续在这儿看其他的展位, 还是跟着去工作室, 最后还是选择了跟着蒋承洲一起。
毕竟因为蒋承洲的缘故，才能这么顺利拿到签名, 甚至还认识了设计师，还被大方送了娃, 要是现在把他扔下，感觉不太好。
而且，这个展览中心出去了的话，是不能再次进来的，而现在一大早起来排队的她是又累又饿又困，又没带干粮，继续逛下去，也着实有点为难了。
——
——
车上。
“先去吃饭吧。”
“嗯……”
二人都是沉默。
这是他们第3次在一辆车上待着。
第1次是早上的时候，宋之怡蹭他的车去了地铁站，也是那次，蒋承洲批发了遮瑕。
第2次是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吃饭。
但是那两次，因为路程都比较近，在车上待着的时间便都只有不超过10分钟。
而这次……
宋之怡坐在副驾驶，查了一下从展览中心这边到蒋承洲住处所需要的时间。
展览中心稍微有点偏，没有在市中心，再加上周末的路况，大概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中途差不多会经过付立的工作室，从这边过去也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很熟，毕竟已经熟到坦诚相待，实则不熟，毕竟对于对方的很多方面并不了解。
“去哪儿吃饭啊？”
“你很喜欢付立……”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他工作室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私厨。”蒋承洲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正值一个红灯，车停下，蒋承洲转过头，看向了宋之怡。
现在轮到她回答了。
“啊…好，”宋之怡应了声，面对他的问题，宋之怡听到耳中所理解的是蒋承洲问她是不是很喜欢付立设计的momo，后缀则是省略掉没说出来的，“我觉得momo挺可爱的，很多人都喜欢啊。”
只听男人轻“嗯”了一声，就是这语气……听着不太像是很赞同的意思。
“喜欢momo的大多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吧，毕竟确实设计也是比较可爱风的。”
说完这句话，宋之怡忽然闭了嘴。
她好像说错话了……
“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大？”男人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就像是一个很正常的提问。
“没有没有，蒋总看着也就二十多，年轻有为，一点都不年纪大！”
只听男人轻“呵”了一声：“不好意思，实际年龄也就二十多。”
宋之怡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真的是多说多错。
年纪……不是一个好听的话题，无疑是很容易踩雷的，尤其是面对年纪大的……
不过……蒋承洲竟然还没三十岁？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三十多点了，估摸着三十一二，毕竟这妥妥上位者的气质没个几年是沉淀不出来的，但是百度百科里面并没有他确切的出生年月日，她也就是目测。
男人从皮夹里拿出了身份证，递到宋之怡面前。
宋之怡：“？”
这么较真的吗？身份证都拿出来了？
一看，嗯…………
“这不也快满三十了吗？也没几天了，四舍五入就是………”
转头对上一道“我倒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的眼神，宋之怡止住了嘴。
行吧，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付立跟我是同年的。”冷不防的，蒋承洲又来了句。
宋之怡点了点头，“哦”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潮玩什么的，完全就是个人兴趣，不是说不喜欢潮玩就是不年轻了哈。”
宋之怡感觉自己是越描越黑，而蒋承洲也没有回应她的话，于是宋之怡干脆也不说话了。
…
就当这个话题从来没有发生过，二人没有再多说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玩手机。
“所以你昨天拒绝我，是因为今天要早起去展会？”
“嗯……”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宋之怡感觉好像车里的气氛又好了一点。
思来想去，宋之怡算是明白了。
在年龄方面被略略伤害的男人，在床上某方面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啧，男人……
……
……
吃过饭后，二人去往工作室。
蒋承洲没有跟着一起逛工作室，和宋之怡一起到了工作室楼下与负责来接应他们的工作人员碰面后，他便回了车里处理工作。
对于没兴趣的东西，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窗被人敲响。
蒋承洲解锁了车门，女生坐回了车里，心情看上去不错，甚至还哼着小曲，他看了一眼，宋之怡手里只抱着三个盒子。
“才三个？多拿几个也没问题的。”蒋承洲的语气，是觉得三个太少了。
“我挑的都是最喜欢的了，而且太多的话，我寝室也放不下呀，三个就够了，加上今天买的那个就四个了，刚好书柜有位置放。”
看着女生爱不释手的模样，活像是几岁的小孩子抱着小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不肯撒手的幼稚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本该是他讨厌的幼稚，但现在却并不觉得有多讨厌，甚至觉得说，现在这样的宋之怡，是他未曾见过的更加多元更加鲜活的一面。
总是会因为她坦诚相待时的性感，以及她与自己在情爱方面的同频，而时常忽略了她的年纪。
也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是啊，他马上30了，而她不过是个23岁的小姑娘，是个还在大学校园里的小姑娘。
“蒋先生，今天签名的事儿，谢谢你啊，还有这几个娃，也同样要谢谢你。”把几个盒子放好后，宋之怡朝蒋承洲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小事而已。”蒋承洲语气放松随意。
“对了，还有付立，要是可以的话，可以把他的微信给我推一下吗，刚刚在休息室没来得及加，拿了他的东西，也该道声谢的。”
“我替你转达就好。”蒋承洲随口应了句，目不斜视开车。
闻言，宋之怡。也就没有再坚持。
…
“平时学习和科研之外，你一般做些什么？”
距离住处还有10分钟，一段时间的默契沉默后，蒋承洲开了口。
宋之怡刚刚都有点快睡着了，突然听到旁边有声音，这才清醒过来。
“打打台球，看看展，看看演唱会，有局的话就出去玩玩，没什么事又不想动就宅在寝室里看剧？你呢？”
大概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宋之怡问出这个反问之后，觉得属实有些没必要了。
貌似……蒋承洲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工作，就连周末也在工作，要么就是……做，和她。
没什么好问的，而且……真的聊得很尬啊。
以前见面也就是做，要么来点前面的铺垫，要么就是事后的温存，总之就是几乎没有这样干坐着聊天还是聊这种日常话题的时候。
现在算是在互相了解吗？
“待会儿可以比一局。”男人道。
台球吗？看他这游刃有余的样子，想来是很专业的，宋之怡心想。
“我就是业余的，加了台协学了一段时间而已，怕是比不过你吧……”
……
临江大平层。
落地窗外的江景一览无遗，还有对面的那林立的高楼，像是画一样，投影在了这落地窗上。
这屋里的东西看着都很新，几乎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大概是新布置的住处。
让宋之怡没想到的是，上次在别墅看到的那一堆衣物，竟然都搬到了这边来，将整个衣帽间填满了大半，而剩下的小半就是蒋承洲自己的一部分衣物。
看来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常驻据点了。
“过来一下。”听到蒋承洲喊，宋之怡不明所以走到门口。
“录一下指纹。”蒋承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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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什么？要是你以后先到了，难不成在外面蹲着吗？”
宋之怡：“……哦。”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先睡个午觉。”
宋之怡想到他那会儿在车上还在处理工作，而且他们本身约的是晚上，那么下午的时间，说不定蒋承洲本身计划的就是处理工作。
想到这，宋之怡也没再多想，本身因为早上起得早就有些困了，便依言去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想——
过几天就是蒋承洲的生日了，要买点什么送给他好呢？
毕竟蒋承洲帮了她几次，包括今天的事情也是，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吗，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送什么呢？
不过……像蒋承洲这样的人过生日的话，当天她肯定是见不到他的吧……
不是生日当天送出的礼物，还能叫做是生日礼物吗？
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想着想着，宋之怡就睡着了。
陷入熟睡的她，自然是没能发现，男人在办公的间隙时，来房间门口张望了下。
见她没盖好被子，还顺手给她盖好……
第 25 章
……
再醒来时, 天已经黑了。
走到落地窗前，已经变成了绝美的夕阳，远处一片火烧云, 像是水彩画似的, 晕染开来。
以前都是在网上看到这样的美景，倒是没想到还能亲眼得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就像这夕阳一样，总有落下去的时候，会彻底被黑夜吞噬殆尽。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又是什么时候会结束？
…
不知看了多久，看到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色彩时, 身后有了动静。
是蒋承洲从书房出来了，晚餐也到了。
吃过晚餐，二人开始之前说的台球局。
“要不要来点彩头？”男人提议。
“实力相当，那才叫比赛，实力差距大，那叫碾压。”宋之怡想拒绝这亏本买卖。
之前在学校台协打球的时候, 社团也会时不时举办一些全校的比赛，什么个人赛团体赛的都有，她也参加过。
a大能人辈出, 会打台球的个中好手也不少, 甚至还有好几个男生是打过国际比赛的。
刨开特别厉害的几个, 她也顶多只能算是女生中比较厉害的一个, 社团男女比有些离谱, 一如a大的男女比，社团里都没什么女生, 所以她才显得还不错，但对上真正的高手, 那就完全是被虐。
不过她也只是课余打着玩玩，所有的指导也都仅仅是来自社团的指导老师和社团其他成员，自然是比不过打得比她久、学得比她精细的同学。
有一次，在学校的比赛里，她不巧遇上个厉害的，直接5-0下场，完全被碾压，当时打到她半个月都不想再打台球了
在男人的循循善诱下，二人浅浅试了一局，衡量水平之后，蒋承洲让3个球，便也算是缩小了差距，基本相当。
10分钟后。
台上只剩下黑八。
谁最后打进了这个球，谁便赢了。
彩头是——可以提一个要求。
现在是宋之怡击球。
握着球杆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宋之怡观察了下现在白球和黑球之间的距离以及位置，发现想要进球，对她来说有一点难度，只有一半的把握。
只能是尽力一试了。
对准之后，宋之怡出杆——
清脆的一声响，白球碰撞到了黑球，随后黑球迅速朝着洞口的方向滚去。
可偏偏，航线歪了些许，最后碰到了袋口，又被弹歪了出去。
球没进。
宋之怡知道自己是输了，除非蒋承洲失误，而他失误的概率是极小的。
男人俯身，面色始终冷静，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
清脆的一声——球进了。
一杆进洞。
“蒋先生球技不错啊，甘拜下风。”
被让了三个球都还没有赢，宋之怡也是有点挫败感，但也很快释然。
从刚刚的对局来看，蒋承洲的球技无疑是极佳的，妥妥是正常对局能打出5-0的水平，甚至比她上次在学校比赛中对上的那个男生还更厉害，要知道，那个男生可是打过比赛拿过奖的。
“是你失误了，我这才有了机会。”男人倒是谦虚。
宋之怡放下球杆，双手向后撑着球台，脸上漾起一个笑：“所以彩头……蒋先生要提什么呢？”
男人也放下了球杆，步步走近，整个人几乎环住了她，一双大手分别将她的手覆盖住，他的手心温度比她的手背更高些，属于男人的温度肆虐般透过她的皮肤。
“不如，这次换宋小姐主动？”
什么？
她向来是负责享受的那个，这次竟然要她主动？
“……行啊。”
宋之怡笑着答应了，她希望蒋承洲没有看出来她笑的有些勉强。
属实是硬着头皮了，不过……试试也无妨。
宋之怡抬手将他推开，又步步向前，蒋承洲则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在那距离台球桌几步之远的巨大的落地窗前。
“你说，我们在这儿接吻，江对面会有人看到吗？”二人存在身高差，男人此时是斜倚着的，而宋之怡的头堪堪到他颈肩的位置。
“说不准呢。”男人的声音暗了几分，喉结因为说话的缘故微微上下滚动。
下一秒，滚动停滞。
直到那道柔软撤离，滚动却变得比之前还来得更加剧烈。
“这才哪到哪儿了？蒋先生这么着急的吗？”那一双狐狸眼含笑，有些俏皮，看着蒋承洲。
男人任由着她，但始终靠着落地窗，散漫的，淡定自若的，没有一点旁的动作。
宋之怡心想，这男人是真能忍啊。
忽然有一种胜负欲上来，比刚刚打台球时想要赢的胜负欲还更强烈，宋之怡微微踮脚，仰头吻住他。
“行了。”
没一会儿，男人声音已经哑到低沉，那双墨色的眸子看着她，里面带着浓浓的墨色。
下一秒，蒋承洲单手将她整个抱起，另一手摁了一下遥控，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上。
他将她放在台球桌上坐下，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则撑在球桌边沿。
“在这儿吗？”宋之怡有些不确定。
“嗯，”男人嘴角溢出一丝轻笑“你的球技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
……
凌晨。
到后面，宋之怡都没什么力气了，而蒋承洲这才放过她。
将人抱到床上睡下，给女生掖好被子之后，盯着她的睡眼静静看了两秒，蒋承洲这才离开房间。
从客厅茶几上拿起打火机，银色的，泛着金属的光泽，随手打开又关上，火苗忽明忽灭。
大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开，这个凌晨的时间点，外面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晚上的灯光秀，只有零星的一些光，还有好像是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一般的黄浦江缓缓流动。
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单手打开，食指和中指夹着拿出了其中一支，又把剩下的合上，烟盒重新扔回了抽屉里。
站在落地窗前，穿着深灰色浴袍的男人点燃了嘴边的烟，修长的手指还在随意的把玩着那打火机。
烟雾迷蒙间，男人的脸都看不真切。
他平时不怎么抽烟，没有这个习惯，也从来不像有些人一样把抽烟当做压力大时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又或者是像有些人一样当成一种愉悦的方式。
但是现在，却忽然有种想来一根的感觉。
…
一根烟很快抽完，在烟灰缸随手摁灭后，视线微微流转，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四个盒子——momo。
随后便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
——
周二晚上。
酒吧。
今天晚上是蒋可组的局。
自从考试周开始，宋之怡也有段时间没出来喝酒，于是这天刚交完最后一个大作业，又正好蒋可喊她，宋之怡便欣然答应了。
而且她来，还有一个额外的事情需要做。
“这学期的课结束之后，你是不是都没课了，后面有什么安排？”蒋可端着一杯朗姆酒，斜斜靠在沙发上，面朝宋之怡。
“项目还得继续推进，得做一些实验，还有我自己的课题，再然后到暑假的话……最近也有找实习看看，投了还没什么消息。”
事情有些多，不过倒也能排得开。
“你这挺忙的啊，暑假不回家吗？或者不去哪里旅旅游？”
在认识的狐朋狗友里面，蒋可基本上是没有见过比宋之怡更有计划性的人，就好像她永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看情况吧，要是有空的话，会尽量抽空回去一趟，”宋之怡握着手里的玻璃杯，盯着那深褐色的液体，眉眼微垂，似乎泛着思念，“旅游什么的就先不考虑了，而且暑假人又多，又热。”
“也是……本来我还打算找人一起去云城玩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不是很想去了。”
周围人七嘴八舌说了些暑假的计划，不少人就趁着这个酒局约好了搭子。
“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宋之怡轻轻拽了拽蒋可的衣袖，压低声音，二人像是在说悄悄话，蒋可微微侧过了耳朵，仔细聆听。
“如果要送男生礼物的话，一般送什么东西比较好呢？可能年纪稍微比我们大个几岁，送的东西要比较上档次，但是我预算也没有特别高，我能想到的大概是领带、领带夹、袖扣，你有什么建议的吗？”
能想到的这些，都是因为看蒋承洲每天基本都是穿着西装，反正他们见面的这几次见面西装是从来都不重样的，偶尔可能会配上领带夹或是袖扣什么的，也同样没有重过样，不仅如此，整个西装的搭配从衣服到任何一处细节都很协调，看得出来男人的品味极佳。
可是除了这些小东西外，她想不出还能送些别的什么，毕竟他那个身份，怕是什么也不缺，手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项，可是他那些表动辄几十万甚至更贵，也不是她能送得起的价格区间，所以也只能是送个小礼物，聊表心意。
听到女生的问题，蒋可愣了下，下意识问道：“你是要送给谁？”
但随即又赶紧补了句：“我就是想参考一下你们的关系，因为女生送男生领带的话，可能会稍微显得有一点暧昧。”
会有一点暧昧吗？宋之怡皱了皱眉，思考了下，决定pass掉这个选项。
“那领带夹和袖扣呢？这种是有配套的吧，那我送一套的话怎么样呢？”
虽然没能得知她到底是送给谁，但看到宋之怡下意识就pass掉了领带那个选项，蒋可不知怎么，只觉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到底是谁，会让宋之怡这么用心，甚至还找他来参考意见。
比他们大个几岁，听上去好像对于饰品也比较有品味和要求，宋之怡周围有这样的人吗？
蒋可搜刮了一下记忆，却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会是谁啊……
“我觉得可以啊，大概什么时候要送呢？生日礼物？”
蒋可神色如常，字里行间却是不着痕迹地，想进一步了解那个被送礼物的男人的信息。
“就最近吧，倒也不急。”
宋之怡没给出确切的日期，也没回最后那句“生日礼物？”。
因为她也不确定这礼物能不能如期送出去……
蒋可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倒是还早，距离商场下班还有段时间，附近就有几个大的商场，里面也不乏一些大牌可供挑选。
“要不我们现在干脆过去挑一下？我当场给你做军师。”
“你方便吗？但是这不是……”还有酒局吗。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酒也喝差不多了。”蒋可将玻璃杯里最后一口一饮而尽。
第 26 章
…
商场里。
宋之怡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袖口和领带夹, 但觉得竟然没有一件配得上蒋承洲。
对蒋可摇了摇头，于是二人又换了一家。
已经逛了三家了。
“到底是你品位高？还是你要送礼物的那个人品位高？我看有几个倒也还行，你就一个都看不上？”蒋可语气不是不耐烦的那种, 而是有些好奇。
他甚至想直接问宋之怡, 这礼物到底是要送给谁，可是还是忍住了。
“嗯……他确实挺挑剔的，我们再稍微看看吧。”
走进一家奢侈品店，宋之怡远远就被一条领带所吸引了。
那是一条灰黑色暗格纹的领带，在光线下微微闪耀着蚕丝的光泽，看着很有质感, 仿佛熠熠生辉。
这样低调中又带着贵气的领带，看到的第一眼，宋之怡就觉得和蒋承洲气质很配，而且他的西装也似乎多为深色款，这种不花哨的领带也是和西装更加搭配的。
宋之怡忽然有种想要买下那条领带送他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 只是多看了一眼，便将视线往领带夹和袖口的方向看去。
相对应的，宋之怡看到了和刚才那条领带非常适配的一套领带夹和袖扣。
“这套能麻烦拿出来看一下吗？”宋之怡指了指柜台里。
“可以的, 小姐, ”柜姐从柜台里面把东西拿了出来, 递到宋之怡面前, 又看了一眼蒋可, “是要买给这位先生的吗？可以试戴一下的哦。”
蒋可今天穿着的算是一身灰黑色的休闲西装，也懒懒散散的打着一条领带, 倒确实可以用来试着带一下。
闻言，蒋可往前凑了一点, 刚想着说捋一下自己的领带，就听见宋之怡说道：“不用试了，麻烦您直接帮我打包吧。”
刚刚看了好几家店都没有挑中心仪的，但面前的这一套却是一下就看上了。
她刚刚已经想象过了，蒋承洲佩戴上会是怎样的模样。
柜姐愣了一下，正想要把东西递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不是送给旁边那位男士的，赶紧应声道：“好的，是送人的话，这边有提供贺卡服务。”
将东西打包好后，柜姐拿出了一张贺卡和几只好看的笔。
宋之怡挑了一支金色流光笔，想了想，只在贺卡上写下了“生日快乐”这4个字，没再有其余多的一笔一画。
旁边蒋可看到“生日”的字样，暗暗留了心。
走出这家奢侈品店后，二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以前我生日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给我送礼物？”蒋可双手插着兜，看着像是有点吃味儿。
“啊？我记得是送过的啊……”宋之怡伸出手边说着边勾了几个手指，“四级真题，六级真题……这些你都忘了？”
说完，宋之怡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蒋可在旁边也是难绷，刚刚还一副有点子不开心的模样，顿时破了功。
“你看看你给别人送的什么，给我送的都是些什么鬼？”蒋可心里又气又忍不住笑，简称是被气笑了。
“你不是不喜欢收生日礼物吗？你自己说的，刚好我也不喜欢收生日礼物，这不一直互不送礼，默契保持了几年？”
闻言，蒋可无话可说。
宋之怡不喜欢过生日，也不喜欢收生日礼物，这事儿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不是真的不喜欢收礼物啊………
还不是因为他们认识之后，他的第1个生日，那天的头一天，偏偏宋之怡答应了一个男生的追求，然后第2天还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给他送了生日礼物。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以后不用给我送礼物了，”当时说第1句话的语气有些凶，差点就像是下一句话就要说出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不要再做朋友，这样的话，但他也很快意识到的是自己的情绪没有收敛好，只好强压下去醋意，“每年生日都收一堆没什么意思的礼物，拆礼物我都嫌累。”
但那个礼物他终究还是收下了。
后来回去一拆，发现竟然是四级真题，当时就给他气笑了。
别人给他送的大多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尤其是家里那边认识的一些人，也只有宋之怡，送的礼物能这么奇葩。
谁让他当时在她面前提了好几嘴四级的事。
可他提也不是为了让她给自己送四级真题啊，一起备考什么都不香吗？
“是是是……”蒋可无奈，“那还得感谢你的不落俗套，用心良苦，我才能高分通过四六级呢。”
“不不不，你要感谢的是刷题的你自己。”
二人有打有闹，就快走到大门口。
“对了，我想起来有款化妆品好像出新品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回头再自己回去就好。”到门口的时候，宋之怡停下了脚步，道。
蒋可本来是想陪她一起的，但宋之怡说就不用陪着她浪费时间了，把人打发了回去，还顺便在一层给他买了个小蛋糕，算是今晚他陪她来选生日礼物的报酬。
等二人分别后，宋之怡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去的压根不是化妆品店，而是刚刚那个买了领带夹和袖扣的奢侈品店。
“你好，那条领带能麻烦再帮我打包一下吗。”
…
女生寝室。
宋之怡看着在书架一侧隔间里摆着的4个momo，可可爱爱。
脸上带上了笑意。
将今晚买回来的东西也一起放在了这隔间，就在momo的旁边。
袖口和领带夹在礼盒里面装着，等待着不知何时被送出。
领带则是格外拿出来了的，被放在了这个隔间的角落……
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送出的礼物。
…
男生寝室。
蒋可看着书架里不多的书，将那两本真题拿了出来。
翻了翻。
里面全部都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写过。
虽然他确实是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也不过是随便学学，达到及格线便得过且过敷衍了事。
学金融也不过就是家里硬逼着学的，以后的路也都被规划好了，出国镀个金，再回来接管家里的部分公司。
但是，小时候在国外生活过几年，他的英语裸考四六级完全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他其实压根不需要刷题。
将那两本厚厚的真题放了回去，蒋可盯着桌上的抹茶小蛋糕，脑海里不断回忆、不断加深印象的却是今天晚上那领带夹和袖扣的模样。
已经被他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若是下次看到有人用了同款，他必定是要注意一下的……
——
——
蒋承洲的生日在这周五。
不过……这周中蒋承洲倒是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
一直等到了周四，也都没有任何消息。
…
周四晚上，宋之怡10点结束了实验，11:40多，已经洗完澡，在床上躺下。
躺在床上，无聊刷着手机。
要不要零点的时候发一个生日祝福呢？宋之怡心想。
竟是玩手机也走了神。
时常在朋友圈看到有的同学会在自己生日零点的时候发一条朋友圈动态，像是昭告朋友圈，自己今天又长了一岁，与大家分享生日的快乐。
而这个时候她即便事先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同学是这天过生日，也没有主动私聊发祝福，在那一条朋友圈下点赞评论祝福一条龙也算祝贺。
不过……蒋承洲肯定是不会这样的，他的朋友圈不仅一个月可见，还少的可怜，不，应该说是啥都没有。
而且自从他们加上好友之后，到现在为止，她就没有看过蒋承洲发一条朋友圈。
想着想着，时间就到了11:50多。
到底要不要发呢？
要不还是算了吧，零点发显得太刻意了。
至于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补给他就是了。
想到这，宋之怡赶紧把手机熄屏放下，赶在12点前把小夜灯给熄了，闭上眼准备入睡。
这架势，就好像抢在12点之前睡着了，就可以免于纠结了似的。
睡觉睡觉！
——
事实是，早上起来，手环睡眠监测结果显示，她快一点才睡着。
不过虽然因为莫名有些睡不着而入睡晚，但她闭上眼后没有再拿起手机。
揉了揉睡眼，宋之怡点开微信一看，果不其然，没有任何蒋承洲的消息，也没有发朋友圈。
罢了，收拾收拾做实验去吧……
……
……
傍晚，蒋家老宅。
“人呢？怎么还没到？”电话刚一接通，白丽就对着电话里说道，语气有些急。
“在路上，开车，挂了。”车里，蒋承洲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得了蒋承洲这个回应，虽然被这么快挂电话有点不悦，但白丽多少算是放下了心来。
虽然早就已经提前嘱咐了很多遍，让蒋承洲在生日这天晚上回老宅，大家聚在一块儿吃个晚饭，还是老一套的说辞，每年都大差不差，但不得到个肯定答复，白丽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突然任性不来。
毕竟，自从他懂事之后，便知道了所谓的生日不过是走过场一样的演戏，无非就是一家三口聚在一起拍个照，再发个朋友圈，显得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
然后便各忙各的，戏剧落幕。
许多年来，都是如此。
她能理解蒋承洲不爱过生日的心情，不过，之前怎样就不提了，但今天晚上，要是蒋承洲不来，那这个生日宴不就是个笑话吗？
这可是他的生日，他是主角。
不到蒋承洲真真切切走进门，白丽都没法完全放下心。
毕竟……就着过生日的机会，她组了一个大的相亲局！
所以，今晚，蒋承洲必须在场。
第 27 章
白丽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又整理了下其他各处，确保每一个地方都完美无瑕，这才又换上笑容, 往外面正厅走去。
“蒋夫人……”一路上不少有人给她打招呼。
看着那一个个的小姑娘, 心里哪个都满意，但又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一个个的有点太贴着上来了，虽然基本上在座所有女生，在他们蒋家面前，都或多或少算得上是高攀，但是终归还是想要个纯粹点的。
在世俗中讲纯粹, 在利益中讲感情，真是多么荒唐可笑。
白丽自己都没忍住，轻笑了下。
忽然一个转角，白丽看到有一个女生穿着一身lolita，静静坐在一旁喝茶。
这个女生她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沈家的姑娘, 叫沈奕岑。
听着倒是个挺文静的名字，就如同这个女生现在所表现的一样，而不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 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笑闹, 或是主动凑到她面前刷脸。
忽然有了几分兴致, 白丽走到那个女生面前, 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过来, 更没想到来人还是蒋夫人，沈奕岑抿茶的动作顿了下。
“蒋夫人……”沈奕岑赶紧放下茶杯, 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白丽笑了笑，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女生。
看着倒是一副挺活泼的模样, 包括她的穿着也是看着很热情有活力，但性格为什么却看着有些文静呢？
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有些拘谨了？
“沈小姐，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竟然已经出落的这么大方了，令尊这两年是打算回国发展了？”
“蒋夫人太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小岑都行的，”沈奕岑礼貌笑了笑，“可能是以前年纪小不记事，倒是也没具体印象了，但也时常听我爸妈他们提起您，至于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确实这两年有一些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来了。”
这样一番对话下来，白丽对这个小姑娘更是有了几分好感。
一张娃娃脸一双圆眼，有礼有节，对答如流，不曲意逢迎，不卑不亢，又往来有度，若是相熟了，怕是会更有意思些。
像自己儿子那样无聊的人，就应当配一个在正式场合端庄大方，但在私下又活泼开朗的人，这样才能撑得住大场面，也能过得好小日子。
“没记错的话，小岑是学音乐的？”白丽继续问道。
她知道现在周围有很多人在注意自己，也知道现在这样无疑是让自己以及旁边的沈奕岑都成了众人的关注所在，但她也不介意。
她甚至想看看，这个沈家姑娘会不会因此而觉得有些别扭。
但目前来看好像还好。
除此之外，她也是想给其他那些姑娘们打打样，让她们知道知道她这个亲妈到底对于蒋承洲未来夫人这个位置、这个身份，有些什么要求。
“是的，我是学小提琴的，去年刚从伯克利毕业，之后算是一边旅游一边做一点演出吧。”
闻言，白丽就知道这小姑娘是谦虚了。
所谓的做一点演出，那可是跟着这世上名气数一数二的管弦乐团做世界巡演，她可是有看到朋友圈沈奕岑她母亲发的视频。
超万人的大演奏厅，这样高级的演奏会，台下无疑坐着的都是耳朵很挑的观众，而小姑娘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年纪，就能在台上游刃有余的演奏。
也难怪面对现在这些视线也能不为所动了，那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聊到这，白丽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好像变了，大家的视线都朝另一处看去。
大门口，是蒋承洲走了进来。
主角来了……
…
一进来，蒋承洲就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老宅里会有这么多人。
眉头微皱，扫视了一圈，顿时就明白了自己母亲的用意。
这哪里是生日宴？这分明是鸿门宴。
蒋承洲转头就想走。
但来都来了，白丽怎么可能让他走得了？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白丽就赶紧喊住了他，让他没有一点溜走的机会。
“哎呀，回来了？怎么过生日还加班呀？太辛苦了吧，那回来了的话就准备开餐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白丽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走到了蒋承洲旁边，紧紧拽着了他的手臂。
两只手暗自角逐，一个想走，一个非要留。
白丽：“你要是现在走了，算个什么事儿？”
蒋承洲：“我来之前你也没说是这么个局。”
二人小声对话，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的声音，甚至连口型都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周围其他人都盯着他们。
“算是给我个面子，而且人家都是来给你庆生的，有点待客之道好吗？”白丽拍了拍蒋承洲的肩。
蒋承洲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这是一个披着生日宴的相亲局，大部分来宾都是白丽精挑细选之后的女生，当然也有其他一部分客人是蒋承洲的朋友。
他一开始以为也只是像以前一样做个过场，倒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么个情况。
工作了一天，本就稍微有些疲惫，却还要应付更令人心累的事。
“诶？小叔叔，你也才刚到吗？”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蒋可。
蒋承洲“嗯”了一声。
蒋可进来后看到现在这个场面，也顿时反应了过来，颇有些同情地看了自家小叔叔一眼，然后收获到了一记眼刀。
“小叔叔啊，30岁生日快乐哟，这是给你的礼物。”蒋可递了个小礼盒到蒋承洲面前。
“小可，你就放那边桌子上吧。”白丽在旁边指了指。
正厅的靠墙的一个位置，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包装礼盒，想来是在座的人带来的礼物都暂时放在了那里。
“唉，那可不行，我这礼物可是别出心裁的，和别人的可不一样，小叔叔你现拆了呗。”
看着递到面前来的那个小礼盒，蒋承洲也懒得再磨叽，直接拿过三两下拆了开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桃花符？
“想来想去，小叔叔你什么也不缺，貌似就缺一点这个，所以我求学业的时候，就顺便给你也求了一个桃花，我去的那个寺庙求姻缘可灵了的。”
蒋可笑得一脸谄媚，但谄媚中又带着一点看热闹的意思，毕竟今天这场面，怎么看也不觉得缺桃花，大概缺的是正缘。
捏着手里的桃花符，蒋承洲眼眸微垂，大拇指指腹在那上面摩挲了一下，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白丽哪里想到蒋可这小辈竟然偏偏送了个这么样的礼物，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蒋承洲本身就已经因为这个相亲觉得有些不爽，现在还来个桃花符火上浇油？！
刚想打圆场，白丽就听到蒋承洲冷冷道：“去求桃花灵的寺庙求学业？”
直击靶心，蒋可嘴稍微张了下，但最后选择了不反驳。
好吧，他其实就是前两天去求桃花求正缘的，根本就不是求学业，不过确确实实也是想起了自家小叔叔这么个情况，也正好赶上过生日送礼物，不就也顺便帮他求了一个吗……
细节不要在意，重要的是心意。
“这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吧，看看双倍桃花能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运。”蒋承洲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蒋可的西服上口袋里，然后转身就走。
“你小子多少有点不懂事了。”白丽也有点无奈。
蒋可撇了撇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
晚宴开始。
蒋承洲出现后，有些人是在暗自打量，有些人也会凑上去打个招呼甚至搭话，各种各样的都有，也有完全不在意的。
例如沈奕岑。
只是在蒋承洲刚到的时候，顺着白丽的视线看了他一眼，沈奕岑便没有再关注过他了。
她在想，这破晚宴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已经第123次揪自己这洛丽塔裙上的蝴蝶结了，再这样揪下去非掉了不可。
她这个月刚结束巡演回国歇着，母亲非要让她过来参加这个宴会。
自然是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对那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除了长得帅，还有什么闪光点呢？可能是不够了解吧，反正她目前是还没看到。
而且出发之前母亲还一直三叮咛再嘱咐，说一定要维持好她音乐才女的形象，一定要端庄优雅，一定要大方大气。
维持到现在，她真的有点累了，也饿了……
平时在排练的时候，架着小提琴一站站那么几个小时都不觉得有现在这么累，也没有现在这么端着……
…
“今天在场这么多姑娘，就没一个看上的？”生日宴会，付立也来了，“还是说这都不是你的菜，你现在口味变成上次那姑娘了？”
“这不是你瞎说话的地方。”蒋承洲冷冷道。
付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
在场这么多人，耳目众多，万一说的话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于是刚刚的话题没再多聊，环顾了下，还好没人在附近。
但看到蒋承洲离开的背影，马上付立又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纯纯不想聊所以找了个借口吧！
…
入座时，白丽安排座位。
但她临时调整了一个名牌。
自顾自入座后，没一会儿，蒋承洲眼看着一个并不认识的女生落座在他旁边的座位，扫了眼桌上名牌上“沈奕岑”三个字。
上次那位罗小姐倒是连这次“生日宴”都干脆没来了，这次又换了个沈小姐是吗？
再下次，又该是什么姓了……
第 28 章
沈奕岑的洛丽塔裙摆有些大, 虽然在坐下的时候已经尽力把裙摆往自己座位上收了，但她埋头苦吃的时候，稍微有点动作, 裙摆又自顾自散开, 而吃得太专注，她并没有注意到，右侧裙摆已经碰到了蒋承洲。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因为这么简单几句对话，好像就被蒋夫人给看上了，竟然还偏偏是被安排到了坐在蒋承洲旁边的位置，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任谁都看得出来。
于是，从和蒋夫人交谈到现在落座，她不得不努力去忽略那些或是嫉妒或是打量，又或者是看热闹的眼神。
她不想跟这些眼神对视上，也不想和旁边的那个男人说话，所以选择了埋头苦吃。
突然, 她感觉到右边的座椅往远处移了移。
蒋承洲这什么意思？
沈奕岑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自己裙摆惹到了人。
可恶，早知道今天就不穿洛丽塔了。
沈奕岑干脆也往左边移了移。
于是他们两人之间座椅的间隔成了全桌间隔最大的一处。
且二人全程没有交流。
——
白丽在旁边看到这一切, 简直无奈扶额。
从她的视角看来, 首先是自己儿子嫌弃了人家沈小姐, 然后人家才以牙还牙。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听外面的说法, 自家儿子在外面那可谓是一个风流绅士，怎么到了家里, 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难道就这么厌恶相亲局？
那要不下次换个思路算了，找一个也比较喜欢去酒吧喝点小酒的女生, 创造一个偶遇，再然后……
这样的剧情，总不会比现在这样尴尬的相亲局更差了吧。
…
一个晚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结束了。
一直到最后，蒋承洲都没和哪个女生有进一步的接触，最多也就是礼貌性的寒暄几句。
本来白丽还想拉着沈奕岑留下再坐坐，多聊聊的，结果一转眼也是没看见了人影。
更可恶的是，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也是已经开溜了。
白丽看着人去楼空的场面，叹了口气。
……
……
回去的时候，蒋承洲顺路载了蒋可一程。
他回住处会经过a大，蒋可停在学校的车这两天刚好送去保养了，来这边老宅的时候都是打的车。
车里。
蒋可口袋里还兜着那个桃花符，此时又拿了出来，在蒋承洲面前甩了甩。
“小叔叔，你真不要？真的很灵的！我本科的室友就当时母单了18年，去拿了个桃花符，结果没出一个月就脱单了，现在都已经订婚了。”蒋可语气颇有些像销售。
男人正在开着车，本身今晚就烦，旁边还有个要蹭车的，蹭车就算了，还这么聒噪。
他一把拨开了蒋可的手，嫌他挡住了视线。
“都说了你自己留着，我不需要。”
大概是不想再一起待在同个空间内太久，脚下的油门突然踩的比刚才猛了几分，车速猛然提升。
蒋可见状便默默收回了桃花符，没再多说话。
明明他才是玩赛车的，结果好家伙，小叔叔怎么开起车来比他还猛，这还是在快接近市区的街道啊………
等到了市区路段，车速被迫还是慢了点下来。
蒋可本身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于是又起了话头：“那些姑娘你真就没有一个小叔叔你看得上的？那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姑娘啊？”
蒋承洲沉默没答。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姑娘。
可是……他好像也并不知道答案，或许这个问题的重点并不是怎样的姑娘，而是到底怎样才能算是喜欢一个人。
他的世界充满了太多利益，在这些利益中，像“喜欢”这样这么单纯的字眼，好像是很少能听到了的，或者即便别人说出这两个字，也并不是那单纯的意味。
就例如在他母亲看来，所谓喜欢哪个姑娘，也无非就是建立在各种利益相适配的基础上，从中挑一个大家都觉得顺眼的皆大欢喜的人。
整个环宇集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在运转着，而他现在处于最核心的那个位置，在那儿充当着一枚零件。
这枚零件不可或缺，若是出了故障，或许大半个机器都会运转出现故障，这枚零件不能随心所欲，稍微自由挪动一点，或许都会使整个机器出现一些意外的偏差，并且，这枚零件还需要被配备一个合适的其它零件，从而助力这个机器能够运转得更好。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不过是个零件罢了……
有时候，他倒是也会羡慕蒋可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虽然不是百分百的，但是相比他来说，那还是自由得多。
“如果你是我，你会喜欢谁呢？”蒋承洲把刚刚那个问题抛了回去。
闻言，蒋可反而是沉默了。
虽然自小就崇拜这个和自己差了一辈、但是年纪也不过差六七岁而已的小叔叔，甚至可以说从小都是追在小叔叔身后长大的，在小叔叔优秀的光辉下，追着小叔叔的影子，还有家里人，也都把小叔叔当做他所要追逐的目标、榜样时时提及。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成为小叔叔这样的人。
他不想，也不适合。
“好吧，这个话题以后咱还是不聊了，我要是你的话，我估计也挺烦的，不过我现在即便是我自己，也挺烦的……”蒋可叹了口气。
蒋承洲没说话，但心里直觉蒋可所烦闷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
“之前有次不是咱们在酒吧门口碰上了吗，就我爸再婚那天的晚上，小叔叔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女生，就当时坐我旁边那个，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收紧，骨节显得更加分明了些许，外面的霓虹闪烁着，从车窗闪过，也在他的脸上闪过，但映照下的蒋承洲面色如常，车也仍旧开得平稳。
“但是她好像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我也就只能继续和她做朋友，但是前几天，我陪她去给别的男人挑礼物，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心里的嫉妒简直是达到了顶……”
车忽然刹了一下，蒋可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往前踉跄了下，要不是有安全带，他非得飞出去不可。
“有人横穿。”蒋承洲沉声道，然后又将车启动。
有一个人从马路中间跑了过去，此时蒋可往窗外看去，还看得到个背影。
“服了，有没有素质啊？前面不就有斑马线吗，差点磕着我了。”
蒋可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话题又回到了刚刚那个。
“我要是说出来，我们俩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但我要是不说，我就得时不时面对类似这样的情况，真的是造孽……”
“这桃花符能不能有点用啊，我也不求别的桃花了，就求这一朵还不行吗？”
一个话多得像是个话唠，一个话少得简直惜字如金。
对于蒋可的倾诉，蒋承洲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车速又隐隐加快了些，很快便到了a大北一门门口。
把车停下，蒋承洲瞥了眼旁边还在暗自纠结的蒋可。
“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问小叔叔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蒋承洲刚想说“没建议，快下去”，结果就听见蒋可说道：“哦，算了，我问你也是白问，反正你又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谁，肯定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的，唉，算了，我还是自个儿琢磨吧，晚安小叔叔！”
蒋可刚下了车，几乎是刚关上车门，手指都还没完全挪开，那车就一下子一溜烟开走了。
“差点蹭到我了……还不能让人说句大实话了？”看着车尾去，蒋可委委屈屈了一下。
……
……
车往前开了一段，在经过学校另一个门时，蒋承洲靠边停下了车。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10点了。
这个点的话，还在做实验吗？还是已经回寝室准备休息了？
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头像。
聊天框没有新的消息。
又点进了个人主页，上面显示了宋之怡的微信昵称——1
一个简单的数字1。
宋之怡，1。
倒是也够简单粗暴的。
鬼使神差的，蒋承洲把之前给她设的备注“宋小姐”三个字删去，最后什么也没备注，就一个昵称“1”放在那。
在微信界面，这似乎却格外显眼。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方才那些聒噪的话。
蒋可说陪宋之怡买礼物，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他有那么一下子是对号入座了，觉得宋之怡是给自己买礼物，但他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是之前看身份证那茬的时候，让她记住了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可是以他们的关系，她会送礼物吗？
不知道为什么，老宅里那些堆积起来的礼物，他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而此时对于这个尚未可知的礼物竟然有一丝的期待。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还缺这一个礼物吗。
……
……
宋之怡刚从实验室出来，打算骑着小电驴往宿舍回去。
手机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聊天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在即将把手机熄屏的时候，忽然显示有一条消息。
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宋之怡愣了一下。
【遮瑕批发商：睡了吗？我在北三门门口。】
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不经意间已然加快，宋之怡退出微信，又重新进了下，见【睡了吗？我在北三门门口。】这句话还在，似乎才相信这不是幻觉。
这什么意思？
蒋承洲怎么突然到学校来了？
他今天不应该是在过着生日吗？怎么还有空到这边来，还找她？
第 29 章
已经走出学院大楼的宋之怡, 此时又赶紧倒腾两步跑了回去，找到一层的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虽然心里是想着说今天肯定没有机会和蒋承洲见面的, 但是出门前收拾书包的时候, 还是把那小礼盒给放了进去，而且还下意识地挑了自己喜欢的衣服，简单搭配了下。
一件雪纺衬衫长袖，再加一件微辣的浅色牛仔裤，甚至还穿了一双平时来实验室一般不会穿的小高跟。
头发也是昨天晚上洗过的，可惜今天白天在这做了一天实验, 皮肤和头发多多少少有些出油了，而身上没带散粉。
宋之怡只得是抽了张纸巾，摁压了一下自己的脸上泛油光的地方 ，又补了个口红，但补完之后又觉得有点太红了，不像是干了一天活的人, 又赶紧给蹭掉了大半。
然后才拿起手机，回了句——【刚从实验室出来。】
对方几乎是秒回——【那到北三门来。】
北三门，刚好是比较接近他们学院楼群的一个大门了, 或者还有一个是东一门, 但那个门这个点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好。】
宋之怡往外走去, 把小电驴留在了学院停车棚, 选择走过去, 也就一两分钟的路程。
刚到门口，这个时候校门就会已经没人经过了, 只有站岗的保安叔叔还在坚守着。
宋之怡一眼就看到了蒋承洲的车。
她很快走到车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然后坐了上去，再很快把门带上。
动作有些急促，像是在赶着不想被人看见。
把书包搁在脚边，宋之怡手忙脚乱系着安全带的时候，刚想说“可以走了”，蒋承洲倒是也适时的将车启动，没有在校门口多逗留。
就像是特务接头一样，迅速而沉默。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好在这沉默也没有持续多久，十多分钟的车程，便到了蒋承洲的住处，那江景大平层。
进屋时，宋之怡本想等着他开门，结果蒋承洲却双手环抱着，人斜靠在门边，垂眸看着她。
于是宋之怡便用自己的指纹，把门打了开来。
门关上的一瞬间，便听到了那巨大落地窗处窗帘缓缓拉上的轮轴滚动的声音，是蒋承洲摁了一下放在玄关处的遥控。
外面的广阔风景渐渐变得狭窄，直到最后一条缝也看不见，消失在视野中，而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逐渐变得紧密。
宋之怡就能感觉到自己被熟悉的温度紧紧从背后箍住，男人的鼻息喷吐在她的颈肩，他就这么抱着她。
再然后，就是被打横抱起，宋之怡猝不及防，差点被吓了一跳，手里拽着的书包在这个时候袋子脱手落在了地上。
“我的书包……”宋之怡扭头，微微避开了男人的唇，抽空说道。
好在她出学院大楼的时候特地倒回去把笔记本电脑给放回工位去了，要不然这样摔一下，她真的会当场炸毛。
可是里面还有她要送给他的东西。
这是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一直在书包里面放着的，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书包，刚凹陷进柔软的沙发，迎来的是更加猛烈的热吻。
蒋承洲今晚似乎格外的热烈。
要是以往，怎么着也得是大家都先脱洗干净了再开始，现在倒是像是毛头小子一样，显得有几分急不可耐。
呼吸急促间，宋之怡闻到了几道不同的香水味。
男人的吻已经蔓延而下，宋之怡抬手，捧住了他的脸，也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双墨色的眸子已经染上了几分欲，看着像是要一发不可收拾似的，但对视的一瞬间，那里面的东西又全都退朝般的收了回去。
男人一个翻身，在她旁边与她并排坐了下来，只是左手还搭载她的肩头，是将人抱在怀里的姿势。
“蒋先生这般模样，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今天生日发生了些什么，”宋之怡勾着笑，食指点了点他的唇，又扯了扯他的领带，“明明身上有着好几道不同的女士香水味，大晚上的却又把我喊了过来，还这么的……急不可耐。”
男人空着的那只右手捏了捏眉心，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当时已经退出了聊天框，但放下手机后，却又拿了起来，然后发了那条消息。
然后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发展到了现在……
“今天回了老宅，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结果我母亲搞了个相亲局，来的很多都是女士，所以……”
他是在解释身上为什么会有好几道不同的香水味。
但对于为什么喊她，却是直接避开了。
宋之怡也不追问，而是拨开了他的手，起身去到门口把那遗落的书包捡了回来，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礼盒。
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蒋承洲盯着看了两秒，看不清楚的眼睫之下，是略微翻涌的情绪。
“喏，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本来还以为生日当天没机会给你呢。”宋之怡将礼盒放到了他身上。
“你今天吃生日蛋糕了吗？”
蒋承洲垂眸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时，正常如旧。
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如果点个外卖的话，倒也来得及。
说点就点，宋之怡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这个点还开着的并且味道还行的蛋糕店。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这家的水果蛋糕还不错，要不我们点一个小点的？”
蒋承洲还是保持着刚刚靠在沙发的姿势，面对女生的话，轻声“嗯”了一句，而在他身上放着的那个礼物，他也只是伸手半托住，还没有拆。
他就这么坐着，抬眸看着站在沙发边点蛋糕的宋之怡。
在老宅的时候，明明那么多人，他却只觉得嘈杂，丝毫不觉得热闹到了心里去，但现在明明只有他们俩人，就忽然有那种生活该有的烟火气。
倒也真是奇怪。
怕是今天太疲惫了吧，才有了这样诡异的错觉。
宋之怡在专心点蛋糕，没注意到蒋承洲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点好了，”宋之怡收起手机，神色带着轻快，见他还没拆礼物，催促道，“你怎么还不拆？”
“就拆。”
男人的神色温和了几分，似乎是也被女生所感染，连先前的疲惫也消散不见。
拆开。
是一对袖口和一个领带夹。
“怎么样？喜欢吗？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的。”
看着女生那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这么紧紧盯着他，竟有几分像是期待老师公布考试成绩的学生，带有一点紧张。
“挺好看的。”男人笑道。
然后便眼见着女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神态变化不太明显，但他向来是在商场上见各种角色见的多，便习惯性一眼捕捉到了。
“帮我带上吧。”男人道，将东西往她面前递了递。
“啊？带上吗？现在？”
宋之怡看了看蒋承洲的眼睛想确认，但他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然后又看了看他这一身西装，从设计上来看，倒是恰好和他这一对袖扣和领带夹能搭配着的。
从蒋承洲手中的礼盒里首先取出了袖扣，但她之前也没用过这玩意儿，给他扣上的时候，扣了好几下才扣上。
然后是另一边的袖口。
再然后，宋之怡拿起了领带夹。
刚刚领带被她拽过，已经整个露在了外面，她比划了一下位置，找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将领带夹扣在了领带上，然后再将领带安置好，最后再将男人的西装外套的纽扣扣上。
脑袋往后挪了挪，刚想要远观一下这领带夹的效果如何，但下一秒，确实感觉到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握住，然后是一股力，让她往前靠去。
蒋承洲吻住了她。
并且不断加深这个吻。
忽然间，只感觉到腰间一股推力，蒋承洲将她推到了沙发上，一只大手将她双手直接压在头顶，男人俯下身，继续掠夺，另一只手则四处煽风点火，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她几乎要溺毙在这样的热吻中。
待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时，男人终于放过了她，偏头往下，吻继续游离。
“生日…快乐啊，蒋承洲。”
生日祝福就是在这猝不及防间，悄然在耳边炸开，甚至还带着喘。
男人的动作愣了下，下一秒，是更加猛烈的进攻，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这句话，以行动。
宋之怡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种酥酥麻麻闪电般经过的轻微痛感，身体越发灼热，就如同喷涂在她颈间的气息那般。
衣裳已经凌乱，外套也已剥离。
男人半跪在沙发上，长手一捞，将身下的女生拉了起来。
“帮我取下。”
他手微微握拳，伸在她面前。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亲自给他戴上去的领带夹和袖扣，现在蒋承洲要她亲自取下。
宋之怡依言。
两个袖扣很快解下，接下来领带夹也被取了下来，都重新放回了那个礼盒里。
再接下来，是领带。
被那双如蛰伏着的野兽一般的墨色黑眸盯着，宋之怡偏生在燥热中生出一丝紧张感。
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让人难以招架。
而这领带却偏生跟她作对似的，解了几下都没能解开，宋之怡干脆摆烂，直接拽着领带把人给拽了过来。
两张脸瞬间拉近，几乎只差分毫，那嘴唇就要触碰上，可却偏偏又不远不近的顿住。
有着近在眼前的诱惑。
“蒋先生，蛋糕还吃不吃了？”
说话的时候，嘴唇微动，偏偏不轻不重的触碰到了对方。
“先吃你……”
浴室的门倏然关上，客厅里已不见人影。
沙发上，一条领带孤零零的在西装外套旁呆着，是几秒钟前男人自己拽下来的……
第 30 章
——
——
被人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 宋之怡。第一时间是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
马上就12点了，就差两分钟！
“跟你说了抓紧时间，你非要……”转头看到男人一脸饕足但又意犹未尽的神色, 宋之怡不想再往下说了。
看了一眼手机, 果然有外卖的未接电话，蛋糕已经送到门口了。
赶紧到门口把蛋糕拿进来，手忙脚乱把包装拆开，又赶紧把蜡烛插好。
争分夺秒，要赶在十二点前。
看见桌上有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宋之怡微微起身俯着身子去够茶几的另一头, 而这个动作偏偏让本就松垮的浴袍漏了几分身前的颜色。
而看到这一瞬的男人，神色更是愉悦了几分。
宋之怡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花样格外多，不仅刚刚在她脖子上留了个痕，在浴室的时候，又在锁骨之下留了几道。
刚刚想来是又被男人看到了他自己的作品。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马上就要过12点了，在这之前必须要把蜡烛给吹了，把愿给许了。
打火机唰的一声打开, 蜡烛很快被点燃, 发出暖黄色的温暖火光。
“快点快点, 吹蜡烛许愿！”宋之怡又看了一眼时间, 只剩下一分钟不到。
在女生的催促下, 蒋承洲在茶几旁半蹲下，盯着蜡烛看了两秒, 与飘忽的火光相比，他的眼神似乎也没有多不飘忽, 程度仿佛与这蜡烛的火光不相上下。
他似乎在想，该许什么愿望，但似乎并没有想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在女生催促的眼神下，他终是轻轻闭上了眼。
蜡烛的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在室内的灯光下，又格外给他染上了一层温和，这一瞬间，好像时间的流淌都变得慢了起来。
宋之怡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望，但她却忽然希望，此刻的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都道她并不喜欢过生日，但不知道的是，她其实曾经也是爱过生日的。
只是后来变得不爱过了罢了。
男人的眼睫微动，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是许完了愿望。
宋之怡看着他，视线又缓缓挪到那跳动的烛焰上，示意蒋承洲可以吹蜡烛了。
蒋承洲也不磨叽，下一秒，蜡烛被顺利吹灭，一缕青烟，弯弯绕绕，又消失不见。
“生日快乐啊，蒋先生。”
话说完，宋之怡扭头再一看时间，秒针刚好转到12点整的位置。
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
而夜，还长……
……
……
清晨。
算不上亮的暖黄色壁灯下，男人看了一眼被窝里累得睡熟过去的女生，那双黑色的眸子都染上了几分柔和。
轻轻从床上起身，走到客厅。
看着茶几上那缺了半边的蛋糕，是吹完蜡烛之后，宋之怡一人给切了一小块留下的痕迹。
脑海里又依稀浮现出午夜时分二人一起在沙发上吃蛋糕的情形。
女生吃起来很大口，似乎是也挺爱吃的，也有点像是饿了，看对方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他原本对这个蛋糕并不是很感兴趣，也终归是打算尝试一下。
这蛋糕也就一般，味道比不上他从前吃过的那些。
奶油的口感一般，蛋糕胚的软硬也一般，那上面的水果新鲜程度也一般。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般的东西，吃的时候，却让他觉得比以前吃过的任何蛋糕都还更好吃。
此时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又变得很冷清了，轻轻地从那蛋糕上又切了一小块下来，拿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味道确实一般………甚至可能因为又在常温下多留了几个小时，味道更加一般了。
所以他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好吃……
切下来的那一小块蛋糕终究是没有吃完，但也不会再吃了，因为他将剩下的蛋糕连带着包装盒一起扔到垃圾桶里。
只是在收拾那根蜡烛的时候，蒋承洲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许愿。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愿望。
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从来都不需要靠许愿，他也从不相信许愿这事儿的灵验性。
他只是装模作样的，过了个生日。
若是平常，对这样像是过家家的戏码，他也并没有兴趣。
可是从那鸿门宴出来之后，在见到宋之怡之后，在她又是送礼又是买蛋糕这样的忙活之后，他觉得装模作样过一下生日，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在看到桌上那个小礼盒时，蒋承洲拿了起来，打开看了下。
在落地窗外大片黑夜的侵袭之下，礼盒里的袖扣和领带夹闪耀着别样的暗辉……
寂静的屋内，房间里隐约传来女生的动静，似乎是翻了个身。
蒋承洲将手里的小礼盒盖上，找了个抽屉放好。
这边屋子平时来住的时候挺少的，也就他们俩有约的时候才会过来这边，所以便没有放很多他的东西，也就是平日里换洗用的几套西装领带还有皮鞋。
像领带夹和袖扣这样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平常工作的时候用的少，这边也没准备，别墅里倒是有挺多的。
宋之怡送的这一套，算是这边的第一套。
将东西放好之后，蒋承洲回到了房间。
女生果然还在熟睡，只是睡觉的姿势有些不老实，被子歪歪斜斜了起来，将她整个锁骨都露了出来。
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他亲口留下的痕迹，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再加上那乌黑的发丝，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遮挡住，更是显得无比暧昧。
某处又隐隐有些冲动，感受到这，蒋承洲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重欲的人，但是现在似乎………
女生睡得熟，他终究是没有再打扰，直接回到客厅，找出上次的那包烟。
抽了两支，才堪堪平复下来。
都说尼古丁这种化学物质容易让人上瘾，但似乎……更让他上瘾的，另有其人。
——
——
第二天回到寝室。
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痕迹，宋之怡真的是想打蒋承洲一顿。
虽然大部分都是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但是脖子上那个……
不愧是遮瑕批发商，不愧是商人，买了遮瑕就一定要用到是吧……
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抹上遮瑕，宋之怡便收拾书包，打算去找个教室自习。
最近毕竟是期末周，研究生的期末周稍微更早一些开始，现在主力军变成了本科生，于是图书馆里便基本都被本科生霸占，去晚了的话可能就没有太多位置可供挑选。
宋之怡想找个人少点的、安静点的地方。
刚到教学楼楼下，就看见远处有一个穿着洛丽塔的女生的背影，越走近，宋之怡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不就是上次在教学楼走廊里追许闯的那个女生吗？是私生粉？竟然又追到学校里来了吗？
上次加了许闯好友，本着也算是见过两次面、并且看过他一次音乐节的交情，宋之怡给许闯发了一条消息提醒。
对方发了一个“收到”和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那个女生在楼梯口，是她的必经之路，宋之怡也只得是继续往她的方向走去。
本来只想擦肩而过，相安无事，却没想到那个女生竟是先叫住了她。
“同学你好，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戴着口罩的男生啊？”
连问话都是有些似曾相识。
大概是这会儿那个女生也认出来了宋之怡的模样，神色有几分恍然大悟的震惊。
“上次好像也是你诶同学，感觉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呢。”
宋之怡尬笑了两下。
“你是找人吗？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吗？就这样大海捞针？”
宋之怡都有些佩服这个女生的勇敢和毅力，这得是多真爱粉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倒也是有个联系方式的，不过大概被认为是骚扰电话了吧，上次没讲清楚就被他挂了，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人想当面聊的时候，可能我一开始没太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把人吓到了。”
宋之怡回忆了一下，上次在教学楼许闯跑得那么仓皇逃窜，看样子确实是被吓到了呢……
听这个女生话里的意思，讲话也是有条理的，甚至还会反思自己的过错，也不像是特别疯狂到没有理智的粉丝啊。
宋之怡正在纠结要不要说自己认识许闯，或许可以牵个线，让他们面对面聊开，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然后，就看见不远处许闯猫着腰一闪而过，闪过的时候还对着她一掌一拳比了个手势，大概是感谢的意思。
啊，这……她其实……也不是特地在这儿和这个女生聊天引起注意，从而给他打掩护的，纯属是机缘巧合了……
不过看许闯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宋之怡还是打消了一开始的想法。
算了，就不多管闲事了。
和那女生道了别后，宋之怡便上楼找了间没什么人的教室坐下，开始看文献。
——
这天晚上。
蒋可说有一家新开的、装修风格非常中世纪古堡风的酒吧，拉着她去看看。
看了大半天的文献，宋之怡脑子也有点转不动了，于是干脆便应了约。
…
酒吧里。
装修风格确实和其他大部分现代化的酒吧有些不太一样，或者说，所谓的古堡风格，其实就是在一栋古堡的建筑里，把它改造成了酒吧。
新店开张，店里来的人不少，热闹非凡。
这里更有一项特色的服务是，全场的服务员都是帅气的1米8以上的小哥哥，并且都还画着吸血鬼的妆容，简直就像是栖息于这密林深处幽森古堡中的吸血鬼本鬼，高贵而神秘。
当一名吸血鬼小哥哥把她点的酒于托盘之上递给她时，宋之怡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店还挺会玩儿的，她心想。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酒吧如何？”蒋可凑到宋之怡旁边，问了问。
“挺好的，挺有创意的，感觉这儿的老板应该是个年轻人，并且非常懂得现在的年轻人需要什么。”
听到这不错的评价，蒋可笑了笑。
其实，这家酒吧是他开的，只是名义上的老板不是他。
毕竟也逛了海城那么多的酒吧，喝了那么多酒，开一间酒吧，对他来说也不是个什么难事儿，重要的是他想要玩出点名堂来。
现在开业第1天，貌似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得到了这位酒吧搭子的好评。
有这，蒋可已经很满意了。
“你待会儿可以点一杯这个尝尝，”蒋可指的是菜单的第1页，那个看起来就很新奇的酒，“这个据说是老板自己亲自设计的，名字叫做‘暗’，可以尝尝看。”
“暗？”叫一个这样的名字，确实也挺奇怪的，不过倒也挺符合这个酒吧的气质。
宋之怡点了一杯。
喝起来有点像是martini的改版，酸酸甜甜的，但是尾调又有一点点涩，就如同名字一样，暗中藏着一点苦涩，是不为人知的那种感觉，隐隐的，暗暗的。
“有评价说，这个酒有一种爱而不得的味道。”
蒋可也点了一杯，抿了一口，沉声说道。
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