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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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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修)

    “谁要给你生孩子, 不要。”她软声。

    橙黄的光晕浅浅停留在她发上,远处山岭起伏,不时有鸟儿扑簌簌飞出, 她心里便也冒出一句诗“羁鸟恋旧林”。

    其实这时不该想起这句诗的,意境好像对不上。这些念头浅浅在她脑中划过, 最后只化成一句:她不再是无脚的鸟。

    “嗯?不给我生, 期期想给谁生呢。”

    “你只能给我生。”

    沈宗庭慢条斯理地补充。

    光明正大地讨论“生不生”的问题, 让她有些害羞,低下头去, 他的吻顺势落在她修长粉白的后颈。

    年关差不多近了。房子太久没有人住,总是缺少点人味,落满时间的腐旧气息。两个人花了两天时间, 一点点把房子清扫出来。

    把老旧的门闩换了, 买回两把竹叶扫帚,举高了清理墙角缝隙的蜘蛛网。

    贴在门口的对联,已经整整几年没有更换过新的, 红纸对联在风吹雨打日晒之下, 变成一种淡淡的红粉色。

    将旧对联撕了,换上新对联——大红的底, 黑色的字, 百福进门,五谷丰登, 新春快乐。

    她家的门楣很高,她扶着梯子, 沈宗庭穿着黑色皮鞋, 踩上去,将斗大的“新春”二字贴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横联展平。

    难得地,院子里漫上喜气。

    孟佳期从小睡到大的房间在右边的耳房,那是整个院子里最冬暖夏凉的一间,可见父亲和爷爷在世时,把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她带他参观她小时候的卧室。

    房间里有一种洁净的、清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并没有随着时光流动而变得陈腐,反而始终是流动的,清洁的。

    房间一侧,放着一张窄窄的小床,勉强可以睡一个大人,原先盖着的卡通床单被换走,铺上了米色格子被。

    床头贴了几张简易的水彩画,水彩都褪色了,勉强看出上面画着穿公主裙的小公主,小老虎、小兔子、小象和小狗,很多很多动物围绕着她。

    小公主旁,还写着一行笨拙的字。“期期八岁自画像。”

    沈宗庭倾身,盯着那画和那字端详了一会,轻笑一声。

    “宝宝,可爱。”

    他极少使用形容词,“可爱”这个词,从他嘴里冒出来,有种大人夸赞小孩的别扭。

    都是小时候的黑历史了。还自画像——那时,她还幻想着,自己能和所有的小动物说话呢。

    真是臭美啊。

    她用手捂住,不给他看。

    “别看啦,不许看。”

    “你八岁的时候,长这样?”他把目光从画上移开,移到她脸上,狭长明亮的眸底有笑意。

    画上的小女孩扎两个小辫子,脸颊被水彩笔夸张地画了腮红。三根睫毛长长地从眼眶里翘出来,嘴唇也被她涂得红嘟嘟的。

    “才不长这样。”她软声,身上一轻,却是被沈宗庭抱起,抱到他大腿上坐着。

    “那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有照片,在杂物房里,明天翻一翻。”

    “你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我都想看。”他低头,轻轻吻在她耳垂,哑声。

    孟佳期呼吸一顿。

    他的吻抚过上她耳廓上极细极细的小绒毛,而这些小绒毛,又似乎同丰富的、敏感的神经末梢相连,一并将他粗糙唇舌的感觉,传递到身体每一处。

    令她有些难耐,纤柔手指无力揪住他的衬衫,抓皱。

    吻势渐渐加大,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她颈后长发,吻落在她纤细雪白的颈后,轻轻摩挲她颈上细腻的肌肤。只是这样的颈后吻,竟然让她有些受不住,轻轻地颤起来。

    “沈宗庭”她轻轻叫他名字,嗓音轻软得可怜,像一片羽毛扫过人心底。

    男人眸色越发黯沉,喉结上下地滚动。“乖宝,再叫一声。”

    这断断是叫不出口了。他绕下去,极有耐心地解她襟前开衫,将贝母材质的纽扣,一粒粒褪出。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孟佳期第一反应是推拒。

    “回酒店再”

    再怎么说,这都是她从牙牙学语时期,一直住到中学时的房间。浸泡在对童年的回忆中,她心中羞耻心比寻常更甚,明明和他做这种事情已是驾轻就熟,但还是好不习惯。

    沈宗庭似知她所想,手上动作没有停止,黯声附在她耳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你的闺房,是不是?”

    “闺房”二字,让她脸越发红了。从古至今,这地儿总带着一种纯然的神秘,似乎盛满了一个少女最纯洁无暇的时期,而沈宗庭的占有欲大抵就是如此强烈,连这一点儿少女的纯洁懵懂都不想放过。

    他要得到所有的她。

    “就想在这里要你。”他喃喃,嗓音低不可闻。羊绒材质的白色开衫掉落,被他放在床头,紧接着,是她天蓝色的低腰牛仔裤,盖在开衫上头。

    她唇瓣嫣红,因着他的游走,媚眼如丝,勾缠。背扣被打开,原本被束缚的陡然间跳脱出来,顶峰嫣红,人间不可多得的胜景。男人眼眸蓦地一黯,捧住她,埋首下去。

    这房间里好似在进行着一场交响曲。原本舒缓平和的曲调,到了这儿陡然间高亢起来,节奏加速,旋律也越发激烈。

    她好似被种下小小的火苗,那火苗从心底透出,渐渐地将人都要吞噬了。她无力地将指按在他发间,某处泌出濡润,下意识地为待会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此时此刻,一切都抛在脑后了,不管是作为女孩儿家的羞赧,还是别的诸般顾虑。薄薄的蕾丝布条遮都遮不住,男人也恍若难耐,等不及将它褪下,只将它拉到一边。

    空气中渐渐漫起馥郁的甜香。

    女孩咬住唇,尽力放松自己,等待破入。每次等这一下都是最难熬的,就好像打针时等待针尖刺入肌肤一样。不,也不是打针,光那规模就不是针尖可以比拟的。

    不曾想这时,原本高亢的曲调渐渐又低沉下去,乐音陡然停止。孟佳期原本闭着眼睛静待,这下也没忍住将眼睛睁开,投来纳闷又探究的眼神。

    “工具忘带了。”他胸膛微微起伏,似乎用了极大的毅力去忍耐,才止住了要继续下去的念头,他额间滑落一滴热汗,抬臂擦了擦,深邃英挺的面容被窗外月光照着,半明半寤。

    他将她翻过来,轻轻在她臀上落了一掌,哑声。

    “宝宝,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他披着西装外套起身,整了整微显凌乱的裤缝。还好,虽然方才情形激烈,但脱的都是她的,他身上衬衣和西裤倒还好好的,只是拉链拉开了。好像他每次都这样,只把她弄得光光的,真是太坏了。

    她将自己窝在被子里,听到院门开合,老旧的门闩发出不情愿的声响,猜测,沈宗庭应该是去车上拿的工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车上藏的,还真是蓄谋已久。

    房间里开了一盏夜灯,小小的一盏在床头,犹如萤火虫的灯光。温热的呼吸触到被面上,她又想起他方才留下那句“等我回来”后分明还有一句“gan你”,那个音太清晰了。

    一下子有些绷不住,不知道是羞还是被刺激得更想,她伸出玉臂,“啪”地一下关了小灯。

    下一秒,门被打开,挟着微微强劲的风势,还有她熟悉的清冽木质香。黑暗里,她脚踝被握住,拖到床尾。

    动作其实是有些粗暴的。不知是不是被打断了一次的缘故。

    她难以自制地打颤,目光落在墙上交缠的人影上。她连发丝都是颤巍巍的,被一下下地冲撞,有些耐不住。

    “宝宝。”他唤她的嗓音却是轻柔。“怎么把灯关了?”

    她脑中涳濛成一片,钝痛和旖旎同时盈满她。贝齿紧紧咬着,眼中沁出生理性泪水,抓住他肩头的指尖粉白得可怜,就连指尖都生了许多酥痒,将人一遍遍冲刷。

    房间里的奏乐仍在继续。曲调骤然拔高,渗出铃铃的蜜音,那音一路颤着,渐入顶峰。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眩晕了。她唇中溢出破碎的音,小小声啜泣着,被他一把捞起,唇贴上来,吮吸交缠。陡然被他捞起,她酸软无力,又怕掉下来,只能无力地攀住他有力的脖颈,触到他汗湿的羊绒衬衫。

    “今晚上什么时候结束?”她嗓音里不觉含上一丝娇媚,尾音楚楚可怜。

    “那要看宝宝的表现。”

    看她的表现?她能有什么表现,不就是在床笫间肆意被他搓圆捏扁的存在。

    “宝宝,这样来。”似乎方才的置入并没有纾解他心中一丝一毫的欲渴,调整了一下,捧住她臀,像抱小孩那般抱起,抱着她大剌剌坐在床沿。

    “宝宝,替我脱了。”他哑声命令,抓过她纤柔的皓臂,按在他衣领处。

    尚未从上一波潮水冲刷的旖旎中醒转过来,底下还和他负距离接触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脉络,深刻、清晰而凶悍。方才她已经要到了一轮,想到他还没释放,她心底也含了几分想要他快慰的意思。

    毕竟,如今他是这么地好。

    处处细心体贴,爱她、护她、佑她、一切以她为先。就算她是草木,也该生了灵性、化成人形要报答他了。更何况,她并不是草木呢?

    一次次的阴差阳错,到如今的机缘巧合,反倒让她认清了,她就是爱他啊。她从未有一天停止过爱他。

    他也从未有一天停止爱她。

    有什么比让心爱之人快慰而更让自己满足的事吗?

    几乎没做多少心理建设,她膝盖受力撑在他大腿两侧,柔嫩手指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

    夜风撩起小碎花窗帘,将窗帘的一隙掀起,月光洒进来,照见两人隐约朦胧的轮廓,她也得以借此看清现下的状态。他体型完美,宽肩劲腰,小腹平坦,寸寸薄肌覆盖,两条人鱼线深刻清晰。

    衬衫被解开,放到一旁。一同被解下的还有他的领带,一想到上次他用领带蒙住她眼睛,对她做那种事

    她黯了双眸,几乎不敢直视簇簇毛发下他的阴影。

    冷不防,被他捉住纤掌,按在灼烫的某处。

    …

    她娇喘微微,呼吸急促,空气中玫瑰的清香越发馥郁,清甜。不大敢坐下,于是用一双玉臂攀紧他肩头,正好与他脸对着脸,他立体深邃的轮廓,在她眼底无比明晰。

    好希望这样看着他,长长久久。不管是平淡的、还是轰轰烈烈的爱,都想和他持续下去。

    他粗糙的唇舌覆盖住她的,纠缠,鼻尖相贴带来的触感,呼吸的浅浅交融,就让她悸动无比。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良久,他低声,捧住她脸颊,很是珍惜此番被她包裹的触感。

    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在他身旁,在他怀里,而他终于不必做有关于她的所有噩梦。

    “不会再离开了。”她涩声,在他膝头如莲花绽开,可每一片莲瓣儿的绽开,总伴随着艰难。

    “嘶——”她听到他压抑的、止不住的低喘,连带着她尾椎骨到脚趾都酥麻。

    “愿意永远在我身边吗?”

    “…嗯…愿意的。”

    “期期,是我想得太提前了…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画时,我在想,要你给我生个小宝宝,最好是个女儿,我想她一定很像你。到那时,我看着她长大,就好像看到你小时候玉雪可爱的模样…”

    太迟了,太迟了。为什么只认识20岁之后的孟佳期?

    男人的喃喃低语仍在继续,嗓音哑得像揉皱的羊皮纸。一场淋漓的欢爱,也是一场心的剖白。

    “想认识从小到大的你,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三岁的…”

    还要得到她的往后余生。

    “我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有好多地方,想同你一起去。”孟佳期搂紧他颈项,忍不住畅想。

    人世间最美好的景色,都想和他看一遍,一直到老。半晌,她将他右手拿起,摸索到他指根的戒圈。

    何其有幸,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爱能跨越一切阻隔。

    那张狭窄可怜的儿童床,幼时她睡到大的地方,似乎难以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一直在咯吱咯吱地挪动着。

    通过紧密的交融,研磨,热量也从他那儿传到她这儿一般,她洁白无瑕的背蒙了一层细汗,被凉风一吹,微冷。

    他随意拿过他的羊绒衬衫,轻轻替她擦拭。

    新年零点到来之际,一场浪漫唯美的烟花雨在苍穹之中坠下。火树银花,将室内也一并映得通明透亮。

    她被沈宗庭抱在肩头,他手指拂过她洇红面颊,轻轻捏她软嫩的脸,低声叫她“宝宝”。

    “嗯”她无力地应他,附在他耳边,低声。“沈宗庭新年快乐。”

    “期期,新年快乐。”他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一句熟悉的“新年快乐”,将她拖回在旺角别墅过新年的那一晚。关于那晚,别的细节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沈宗庭很霸道,因为她接了别的电话,和别人说“新年快乐”,就沉了脸。

    他说,“只许你和我说‘新年快乐’。”

    想到这儿,她唇角微弯。看见沈宗庭也在沉思,轻声。“想到什么了?”

    “想到我们在旺角过新年的那晚。”沈宗庭淡声。

    “我也想到了。”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不能没有你,就应该早早把你锁在我身边。”

    从那时到现在,他们走了好远的路,幸而跋山涉水,相爱的人再度重逢,再度相爱。

    和你在一起,始终是佳期。

    “可是——那时候你还是不婚主义呢,为什么是不婚主义?”她想起这一茬,追问。

    “那说起来,又是另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沈宗庭笑,“等回了港城,我带你到我父母的墓前,那时我再同你展开说。”

    “嗯。”她点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同我说。所以你现在——不是不婚主义了?”

    这个问题,倒让沈宗庭顿了一会,“算不是。”

    “算不是?”她低声问。

    “嗯,我是与不是,其实取决于你。

    “如果有你,我就和你共度一生。如果没有你,我选择孤独终老。”

    他的“不婚主义”,只是以她为例外的不婚主义,他只为她一个人改变原则和信仰。

    坚定不移的爱,飞蛾扑火的赤诚,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孤勇,心心念念着他的温暖,为他千千万万遍的执着

    这人世间最宝贵、最真诚、最美好的一切情感,他只在她这儿得到过,一旦得到,就不愿意放手,再也不能放手。若没有她,下半生只怕活得如行尸走肉。

    ——你是所有人当中,我唯一所爱。我的灵魂留存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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