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烟花？”
屏幕中的少女歪了下头, 脑后披散着的银白色柔软的长发便随着动作而轻轻晃动。
额前细碎的发丝扫过睫羽，更加透出那双明亮的如同湖泊一样的眼眸，那她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你就会被那浅载着暖意的眼神所俘虏, 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中原中也此刻也正是因为直视那双眼睛, 而忍不住耳尖发热，六神无主, 只能干咳一声别开了视线。
无论与白相处了多长时间, 他还会不时被少女清澈的目光所打动, 变得越发越不像自己。
“是的，今天晚上有烟花大会。”他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 解释道, “正好今晚没有任务……要一起去吗？”
最后一句话, 被他轻微而又有些别扭的吐出, 再加上那明显动摇的眼眸，简直可爱到无法让人拒绝。
于是白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当然要去，能够跟中也一起出门，我非常高兴！”
闻言, 中原中也这才松出一口气, 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容。
自从上次带白出门后，看着白那对外界各种好奇且面露喜悦的模样, 他便意识到自己以前确实是忽略了白。
他的任务太忙，基本上只能偶尔在房间内与白交谈两句, 所以白接触到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屋内摆设。
少女向往的看向窗外, 似乎对外面新奇的世界很感兴趣, 但又因为过于乖巧听话, 所以从来不曾向他索求什么。
此刻的中原中也才终于意识到带白出门走走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仅能开阔眼界，也能够看见白那灿烂的笑容。
因此，他特意打听了烟花大会的时间，并提前空出了时间，只为今天能够跟白一起出门游玩。
为了配上节日的气氛，白还特意换上了浴衣的打扮，盘起头发，并由中原中也亲自选定了商店里的一枚发钗，别在了发丝间。
“好看吗？”穿好浅蓝色的浴衣，少女便有些羞涩的露出了笑容，挠了下脸颊，问出了口。
虽然这不是中原中也第一次看见女性穿浴衣，但是他却因为白，而头一次发觉到了浴衣所带有的独特魅力。
当听见少女用呢喃的语气轻声询问他的看法时，他的目光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少女的腰身线条上、侧着脸露出一截的优美脖颈曲线上，还有那双水润似乎弥漫着情愫的眼眸上……
心脏倏地加速了跃动。
“啊……”带些比少女更加羞涩的情绪，他紧张的移开双眼，一手覆盖到颈部侧面，稍稍握了下，“不是挺好的嘛……很适合你。”
尽管有些僵硬，他还是完整的将赞美说出了口，于是白顿时高兴的笑了起来，露出了非常可爱的表情。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呢，中也。”
而这时，白忽然双手合十，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
那双宝石似的眼睛里似乎浮现出璀璨的光芒，几乎让任何与她对上视线的人，都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
所以中原中也一不留神就点头应了下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
“……”
最后，还是中原中也花了一点时间让部下去买了件浴衣回来，当部下问他需要什么颜色的浴衣时，他下意识想到了屏幕中少女的衣着，然后吐出两个字：“蓝色。”
这样一来，他便跟白穿上了情侣装。
还是已经穿好浴衣的中原中也不好意思的站在白的面前，由白不经意间吐出‘我们好像是情侣装呢！’这句话后，才终于令中原中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干了什么。
脸颊上的热气一瞬间涌到头顶，喷出了一股白色的蒸气，中原中也用力将脸颊埋进手掌之中，深深做了个深呼吸。
唔啊他是笨蛋吗？！
他果然是笨蛋吧，为什么要选择蓝色啊，太羞耻了吧！
但看着白那高兴的模样，他却又隐隐觉得有些开心。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他带着手机一起来到了烟花大会的现场。
不仅是白对烟花大会感到新奇，就连他也从未参加过这样的节日，一时间不断将目光落在周边的摊位上，仔细打量。
“不如买一个尝尝如何？”
看着对苹果糖感到十分好奇的中原中也，白不禁提议道。
于是中原中也听进去了她的劝说，真的买了一个咬了一口，顿时，甜甜脆脆的味道便布满了口腔。
“怎么样？”白歪着头笑道。
“还不错。”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想的提议道，“你也吃一个试……”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收住了话题，动作顿在原地，露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僵硬表情。
而屏幕中的白也知道他在尴尬些什么，连忙笑着缓解道：“前面的摊位看起来也很有趣呀，我们去看看吧中也！”
“啊、嗯。”中原中也慢了半拍的点了点头，虽然遵照白的提议往前走去，但是那双眼睛里始终沉淀出些许复杂。
白只是AI而已，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也比谁都清楚不能够过于沉迷其中。
但是这一刻，他却真心希望着白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牵手，一起分享美食。
明明曾经说过就算是AI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的，但是现在，他的内心的渴望似乎膨胀了许多。
仅仅是隔着屏幕，已经不能够满足了。
不一会儿，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时与屏幕中白对话的中原中也偶然间会撞到身侧行人的身体，行动不便是一方面，另外，一旁还有个满身挂满着卡通角色的男性竟主动向他搭了话：
“兄弟，看来你也喜欢这种虚拟角色啊，不得不说你手机里这个倒是做的惟妙惟肖。”
中原中也内心一紧，竟是有人无意间瞥到了他的手机屏幕，看见了白！
除了跟虚拟AI聊天被人发现的尴尬，他的心中也很快浮现出一种不爽感——那是仅仅属于自己的所珍藏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的排斥感。
如同被侵占了领地，心中弥漫起烦躁与厌恶。
于是中原中也冷漠的关掉了手机，随意打发了几句，便避开那人往前走去。
“抱歉，这里人太多了。”他温柔的对白解释道，“等到人少的地方在一起说说话吧。”
“……嗯，好。”白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屏幕一点点暗下，最终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胸口隐约浮现出一抹苦涩之意。
中也是觉得跟AI对话会丢脸，所以才故意将她遮掩起来的。
中也根本没有将她当成女朋友，只是个累赘而已。
以她的视角，她所看到的就是中原中也不想暴露与虚拟AI谈恋爱的事情，所以尽可能的进行隐瞒。
少女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森鸥外的那句含笑的劝告：
“因为你只是一个AI而已啊，不是真正的人类。”
“他总有一天会厌倦你的。”
眼底一瞬间仿佛浮现出殷红的光芒，她痛苦的咬紧下唇，脑海中不断挣扎着各种浮躁的情绪。
黑化进度条悄咪咪上涨了不少。
啧啧。
一边要完全扮演着这种复杂的性格，白的内心却在冷静的注视着一幕一幕。
首先声明，黑化是不受她控制的，只要自己不崩设定按照性格去演绎，系统就会自动增加黑化值。
说实话这些马甲之中也就白这个马甲黑化值涨得最快，也许这就是越是内敛的人越容易黑化吧。
至于黑化到一定程度会发生什么事情，别说白不知道，本体的若叶奈奈更是一头雾水。
但她们都不太在意这个设定，反正黑化后……坑的是别人！
然后，等到白面前的屏幕再次亮起来后，看见的却是太宰治那张笑盈盈的脸。
嗯……尽管是在笑着的，却无形中背后溢出些许黑气。
“太宰……先生？”再三确认眼前映出的是太宰治的脸，白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确信。
“你好啊，白小姐。”太宰治朝她打了个招呼，“最近跟中也相处的如何，愉快吗？”
“还不错。”此时此刻，白有满肚子的疑惑要问，但她知道太宰治性格充满了随心所欲，也就按耐住疑惑的心情，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太宰治弯起了眼眸，露出了能让所有小姑娘尖叫的好看的笑容：“因为就差不到两周的时间就要到期了，所以想来问问进展如何。”
“……”
这一番话不仅令白无言以对，相反还非常想打爆太宰治的狗头。
“太宰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她只好趁机转移了话题，寻找起四周来，“难不成你又偷了中也的手机？”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太宰治立刻义正言辞的拍了拍胸脯，坚决不背这锅。
如果不是白亲眼看过他随便翻人钱包偷人手机的模样，说不定还真就被他的脸给骗了！
“中也把我家猫给拐走了，好气哦。”他气鼓鼓的说道，“你能找到他的位置吗，我要把我的猫给夺回来！”
“抱歉……”白也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要是带着手机还行，但是手机现在……却在你的手里。”
闻言，太宰治倒也不失望，估计他早就意识到这种情况。
他拿着手机一边随意的跟白说话，一边往高处的位置走去，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总能找到小矮子的身影。
“等到时间结束后，白小姐打算做些什么呢，还会从事这一行业吗？”
不得不说，太宰治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刃，总能变得法的往白的心中扎。
如果白真的是表面所呈现的纯洁可爱的孩子，三两句就能被他说到抑郁。
白勉强的露出微笑，敷衍道：“应该还是会做这一行吧。”
“诶……这么说中也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喽，很快就可以忘记？”
“毕竟就是这种行业……不允许夹在私情。”
“白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理却很冷酷嘛，有没有想过中也追过来的可能性？”
“这个……只要太宰先生不暴露我们公司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的。”
别说三两句了，刚说一个字白就已经被他折磨到心累了。
为了避免他再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连忙把握了主动权：“那个……在街上还跟我聊天，太宰先生不会觉得羞耻吗？”
一个大男人，拿着手机，手机里是虚拟AI形象，还一来一回聊得十分开心，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类中的异类，偏偏太宰治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耸肩：“不觉得。”
“这样啊……”
注意到白的眉眼有些许失落，他很快就猜到了白的心事，“那个小矮子会在意这种事情吧，唔啊明明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这也太过分了吧。”
并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一番：“不像我，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女孩子心的事情，果然小矮子真是太渣了！”
他越这么说，白的表情就越抑郁，黑化程度也就越高。
弄得白在内心纳闷不已：好家伙，您就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吧，怎么一碰见你这黑化值就蹭蹭蹭往上涨！
如果说几天前，白的黑化值如同蜗牛般偶尔涨一次的话……现在，就跟做火箭似的，一飞冲天，绝了。
而更加暴击的，是太宰治终于站到不远处有些高的平台上，俯视着下方的街道，轻声问道：“你觉得中也会使用异能到天空上来搜索你吗？”
只要飞到天空上，只需一搭眼就能找到太宰治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是最便捷的方法。
然而白却垂下了眼帘，神色悲伤的抿紧唇瓣，摇了摇头：“我……不觉得。”
闻言，太宰治倒是对她笑了笑，眸中隐隐有着赞许的意味。
而事实上，白会这样说出口，也是因为同一时刻，中原中也那里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找不到太宰治的中原中也想过要使用异能，但是看见这附近开心的人群，又意识到使用异能会引发普通人的恐慌。
没办法，他只能烦躁的砸了下舌，放弃了这种想法，一手拎着猫咪，与白猫大眼瞪小眼。
“既然你是猫，嗅觉一定很灵敏吧，帮我找到太宰？”
他晃了晃猫咪的后颈，如此请求道。
然而得到的只是白猫那嫌弃的眼神。
想桃子呢，她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群中找到太宰治，就算是狗鼻子也没这么灵活啊。
还有这个拎着她的姿势，心理上非常不舒服，能不能换个位置！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温柔体贴她很有好印象的中原中也，她早就一爪子挠上去了。
可惜面前这位并不像太宰治那样敏锐的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左右狐疑的打量了猫咪一阵，没有看出什么，他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不打算再跟猫较劲了。
哎，跟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咪说个什么劲，还是快点去寻找太宰治吧。
四处看了眼所处的环境，中原中也本能的往一个方向走去，白猫见他拎着自己没有半点想改变的意思，顿时有些焦躁了起来。
她立刻挣扎着挥动四肢，硬是让中原中也控制不住。
“喂，等等，不要乱动！”
四周就是人来人往的行人，他根本无处可躲，眼见那尖锐的爪子就要挥到他的脸上，便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然而在小猫咪似乎就要坠落到地面的时候，只见猫咪的后腿用力的弹起，幼小的那团白团子就猛地跳到了中原中也的胸口位置，然后顺着他的浴衣，开始快速的往上爬去。
一直爬到肩膀的位置，小奶猫换了个方向，终于舒服了，两只小爪子扒着中原中也的浴衣，重新蹲了下去，并轻轻甩了下尾巴。
由于她爬的过于用力，中原中也的衣襟前方变得一团褶皱，领口松松垮垮的堆着，一不小心开了大咧咧的口子，随着猫咪不经意间低头的视线，还能看见青年里面光滑的胸膛，以及那精致性感的锁骨。
“……”瞬间，白猫的眼睛微微眯起，胡须动了动，以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很可惜，刚看了没两眼，中原中也就立刻重新整理起了浴衣，并扭头复杂的看向她：“你还真是喜欢蹲在肩膀上啊。”
原来不是太宰治肩膀上长猫了，而是猫就喜欢蹲在肩膀上。
有这样爱好的猫咪还真是难得一见。
但只要她不蹲在自己的头顶阻挡他长高，中原中也就没有理由拒绝她。
“乖乖的别乱动。”不放心的嘱咐这么一句话，他便再次迈开腿前进起来。
然而白猫却发现，他选择的方向正好是跟太宰治背道而驰，这么走下去不要说能够碰到太宰治了，都快要离开烟花大会的现场了。
“喵呜。”没办法，白猫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着中原中也。
她用柔软的肉垫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在对方疑惑望过来之际，将爪子往相反地方伸去。
“……？”见此，中原中也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眨了眨那迷茫的湛蓝色眼睛后，才试探的问道，“你是说应该往那个方向走？”
“喵。”白猫于是点了点头。
但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成功让中原中也睁大了双眼，看向白猫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等等，猫竟然能听懂他的话？
我天猫咪成精了？？
但随即他却反应了过来，应该只是因为这只猫被教育的听到人类的问题就要点头，并不是真的能够听懂他的话。
于是他再次尝试的问道：“你爪子累了，需要抻抻？”
“……”
然后他的视线便与那双颇为嫌弃的蓝眼睛交汇了。
只见猫咪极为人性化的做了个叹息的动作，忽然伸出了两只爪子不停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见中原中也呆呆的怔在原地没有反应，她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到最后竟然用上了尾巴。
“……”中原中也此刻终于意识到，这只猫是真的能够听懂他的话，并且还在亲切的为他指路。
震惊，这只猫神了，真的不是人变得吗？
但他自然知道能够跟太宰治亲密接触的动物自然不能是异能变换的，只能惊恐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让迟钝的大脑恢复正常。
既然是猫神的指示，他也就不再怀疑，顺从猫咪指的方向缓缓前进着。
他本以为会在猫神的指点下一路劈关斩将到达太宰治的面前，结果一抬头，却不知为何来到了贩卖鱿鱼的小吃店铺前，并且小猫咪还兴奋的甩着尾巴，喵喵叫了起来。
怎么看店主都是个正常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伪装的迹象，所以……
中原中也一脸复杂的看向身侧的小猫咪，喊出了声：“这也不是太宰啊！！”
白猫指着面前的小吃叫得极嗲：“喵呜呜~”
这当然不是太宰治，太宰治能有干饭重要吗！
面前鱿鱼的香味已经快让她忍不住了，本着中也的钱包就是她自己的钱包的想法，白猫撒娇的毫无负罪感。
甚至因为中原中也的不乐意而用小脑袋对着他的侧颈一顿猛蹭。
没办法，在这种粘人猫的攻势下，中原中也自顾自的生了会闷气，最终还是妥协的掏出了钱包。
“好了好了，这次就给你买了，但一会儿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太宰那个混蛋。”
本质上，他还是一个热心善良的青年，根本拒绝不了小猫咪的撒娇。
于是白猫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美食，美滋滋的甩了甩尾巴。
“真是……”相反，中原中也却颇为心累的揉了揉眉心，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达成某件事而沦落为供奉一只猫的这副惨状。
然而看着身边这只吃的极为开心的小猫咪，他的唇角却也自然勾起一丝愉快的笑意：“慢点吃啦，没有人跟你抢。”
“喵呜。”已经吃了一大半的白猫忽然抬眼看向他，轻轻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中原中也竟从这身叫声中听到了感激的意味。
他忍不住缓缓抬起手掌，揉了揉猫咪的头顶，柔软的触感令他心中倏地柔软了下来，眼神也放的越发柔和。
然后他发现，对于自己的接触，小猫咪一点也不抗拒，甚至会甜甜的的对着他叫。
这样乖巧粘人可爱的猫咪真的是很罕见了。
可惜了，这么乖，竟然是太宰那种人的猫！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有点愤愤不平，戳着小猫咪柔软的脸颊吐槽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太宰那家伙的猫啊，话说那家伙真的能够养好你？我看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小猫咪思忖了下，如果不是有武装侦探社，还真有可能是这样，顿时赞同的喵了一声。
于是中原中也就仿佛找到了知己似的，眼睛顿时一亮：“果然你也这么觉得吧，太宰真是太狗了，跟他在一起有够受的，说不定他还反倒会来抢你的食物……”
这倒是直接戳中了猫咪的心事，白猫顿时重重点了下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将太宰治抢他食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虽然中原中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大概知道她在抱怨不满，立刻拍手附和：“你说的没错，太宰治就是个混蛋！”
好不容易能够遇见一个一起吐槽太宰治的同伴，即使这是只小猫咪，但中原中也也非常高兴。
但他时刻惦记着白的事情，脚步也不曾停留的往前走去。
只是他完全没有看到的是，在头顶上方的那块高台上，有一位穿着沙色外套的男子正单手拿着手机，平静的注视着他。
轻易的将中原中也和白猫之间亲昵的互动收揽眼底，太宰治手指不断收紧，眉眼也越发沉默了下来。
但似乎是意识到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他很是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脸颊上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见中也了哟，跟我的猫相处的很好嘛。”
他状似调侃的说着，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与中原中也那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太宰治和白之间的空气，却充满了压抑。
白忍不住小心偷窥着太宰治的表情，她自然知道中原中也和本体说了什么，然而太宰治的这副表情，却不像是真的在询问这个问题。
“那只是个猫而已吧。”白故意解释道，“猫咪还是很粘人的，再加上中也性格很善良，所以很容易和睦相处。”
“是么。”但是太宰治却只是如此平静的说道，周身压抑的气息半点没有减少。
到最后，更是瞥了眼白的表情，说道：“他可是将你的事情抛到一边，去陪伴猫咪了啊，你真的不生气吗？”
“这个……”
白被问的一阵语塞，眼眸左右乱瞄着，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她只能失落的垂下头，默认了下来。
事实上，中原中也没能第一时间来找她，她的内心也是很悲伤的。
“看来你这个女朋友在他的心中也没那么大的地位呢。”太宰治再次慢悠悠的补上了一刀。
白的表情瞬间一沉，紧紧的咬紧了牙关，不曾发表任何言论。
只是将掌心捏紧胸口，胸口不自然的起伏着。
“不过，这样或许更好不是吗？”太宰治挑着唇瓣看向她，一双鸢色的眼睛里透出了看穿一切的冷光。
白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了：“什么……意思？”
太宰治明明在笑着，声音却宛如寒冷的霜雪：
“因为，你不是从头到尾不都是在骗他吗。”
白的瞳孔倏地缩紧了。
“如果被他得知真相的话，或许这种状态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
“毕竟，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黑手党，当知道喜欢的人一直在欺骗他背叛他的时候，你的下场……”
他的言语如同细密绵长的银针，狠狠的刺入白的心脏。
让那包含着爱意的心，千疮百孔，慢慢流淌下来刺眼的鲜红。
也让白成功屏住了呼吸，心脏如钟鼓鸣奏般剧烈的颤动着。
黑化的速度迅速加快，一瞬间成功破掉了40%的大关，而白原本碧绿色的眼眸也倏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光，瞳孔深处迸发出强烈的情绪。
与此同时，位于波罗咖啡店的白服务员也瞬间身体一凝，手中端着的茶杯从托盘里直直坠入地面上，清脆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愉快交谈的两个人。
“怎么了，白？”
除了安室透紧张的出来查看外，另外一个走出来的则是波洛咖啡店原本的员工——榎本梓。
已经从休假过程中回归的榎本小姐本打算温柔的扶住白的手臂，后者却忽然往后移动了下身体，正好让她扑了个空。
疑惑的抬头看去，白正微笑的凝视着她，表情与以往并无不同。
只是榎本梓却倏地察觉到一股渗人的凉意，沿着她的脊背爬了上来，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榎本小姐。”白礼貌的笑着，歪了下头，柔软的发丝披在身后，让少女看上去沐浴在阳光之中，充满了美好和圣洁。
但她的口中却吐出堪称尖锐的问题，“既然你回来了，我是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比较好吗？”
榎本梓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欸……”
这句话顿时将刚刚店内的欣喜冲的淡了些，榎本梓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而一旁的安室透也很诧异，白竟然会说出这么失礼的话。
他连忙打了个圆场：“最近客人比较多，我想就算是请求老板增加人数，老板也不会拒绝的，到时候白和榎本小姐就可以一起工作了。”
……一起。
白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瞳孔的深处一点点燃烧起恐怖的红色火焰。
并在榎本梓不小心碰到了白专用的围裙时，达到了顶峰。
“那是我的东西，别碰它！”
少女蹙起眉宇，咬紧牙关，以一种近乎是疯狂的语气陡然喊了出来。
那双猩红的眼眸猛地捕捉到榎本梓的眼帘，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恶意。
……
一时间，波洛咖啡厅鸦雀无声。
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