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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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回答,眼下微红。nianweige
灵霄抬眸,睨了眼薛慈,合上扇子敲着自己的肩膀自顾自地往外走,打趣道:“你既然不告诉我帝座都跟你们说了什么,那我也不告诉你那位仙君下山是为何。”
她自然心里是想知道的,刚踏出一步打算追灵霄,她赫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薛慈。他看着她,粉色的花蕊落在他的肩头,他伸手轻轻拂去,然后对着她笑了笑:“不用管我,你去罢。”
她提起罗裙,耳坠跟着晃起,她扭头叫住了灵霄:“是仙子劫!”
灵霄蓦然顿住,回身看向二人。
“阿慈要与我一起去人间历劫。”
路过的仙侍朝他们施礼,离开。桃花惹眼,飘落在她的脚边随着微风舞动,似层层叠迹的海浪。
顿了顿,灵霄又重新摇起扇子,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头,道:“小月鸣,等你飞升上仙,届时我一定赔给你一段好的姻缘。命簿虽毁,但命石还在,再说还有我呢,若是不行,我将阿慈许给你做仙侣。”
说罢,朝薛慈眨了眨眼。
薛慈立刻偏过头,耳朵有些红,他恼了:“谁允许你做主了?”
灵霄笑笑,续道:“那我也该兑现刚才的话了,空明道君告诉我,他说陆苍仙君往后就住九重天了,暂时不回钟游山。说是他师兄在山上待不惯,将他养的莲花全拔了,一朵都没剩。”他瞪大眼睛,琥铂色的瞳仁映出月鸣好奇的脸。“那可是元清尊神以前亲手种的红莲,陆苍仙君视若珍宝,谁敢碰那东西,想来也只有他的两位师兄了。”
月鸣觉得有些奇怪,陆苍不喜吵闹,在钟游山住了那么久竟然会因为这件小事下山。她沉了沉嗓音,道:“原来是这样。”
三人往雨花殿走,到了大殿门前,灵霄告辞,打算回自己寝殿。临走前,他问月鸣:“何时去凡间?”
她回道:“明日便去。”
他点点头:“那明日我去送你们,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特别是那些死板的天将。”说着,看了眼薛慈。“放心吧,流云仙子不会为难你们的,给你们写的命簿都是由星君推演了的,就当去体验了一段奇幻的人生再回来吧。”
他说得没错,月鸣并不为仙子劫担心。历劫总比流放好,冰天冻地的地方她才不去。
树下的藤椅旁还放着她的鱼篓,薛慈抬手一挥,景象又变了一番。树下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壶清酒,几盘可口的点心,二人对坐。
薛慈将点心推到她面前,道:“明日就吃不着了,等回来以后,我带去你东海,那里的鱼比这里可大多了。”
她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很甜,是她在钟游山想念的味道。人们常说知足者常乐,以前的她会因为吃到好吃的点心而感到无比幸福,就算在九重天的日子很无聊,薛慈也会带着有趣的故事讲给她听,她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
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心了。面对如此美味的食物竟然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她的心思不知在哪里弄丢了。她想着青鸾仙子匆忙离去的一幕,或许她已经追上陆苍了,或许他们此刻正相谈甚欢,或许他早已经忘了自己。
她止不住地想,明日她便要去凡间渡劫。她给自己算了算,如果她死的很快,回来九重天的时候陆苍应该还记得她。可如果她活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再死,也就是七十年,八十年。这么一说,按照九重天的日子来算,她会离开七十天左右的样子。
想到这,倒也能接受。可是,世事无常,变数太多。等她回来时,陆苍又离开九重天了怎么办?看来,她是没办法再见陆苍一面了。
她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将糕点轻轻放下,忽地站起:“阿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明日我在摘仙台等你。”
薛慈放下手里的点心,那双柔情的丹凤眼微微垂了垂,强忍着情绪,提笑道:“好。”
流云殿外。
灵霄叫来守门的仙侍,问道:“流云仙子在里面吗?”
仙侍毕恭毕敬地侧开身,推开殿门,道:“在的,我们家仙子已经等候仙君多时了。”
她在前头引路,灵霄盯着她的晃动耳坠看了会,回想起月鸣的表情,突然道:“陆苍仙君今日可曾来过?”
她点头道:“来过,和空明道君待了一刻便走了。”
“那青鸾仙子呢?”
“也来过了。”
“她说什么没有?”
仙侍停下脚步,掀起纱帘,道:“仙子问陆苍仙君去往哪里。”
“你如何说的?”
她低着头:“小仙说,小仙也不知道。”
灵霄挑了挑眉:“流云仙子调教的可真好。”说着,大步跨进房内。看见流云仙子的一瞬,立马拐到她面前,一掌盖住她面前的命簿,道:“所以陆苍仙君来你这是为什么?”
流云仙子用笔挑开灵霄的手,一面写一面道:“原来你还不知道,你不是去了泰华殿吗?没看见?”
他顿了一顿:“看见什么?”
流云淡淡瞟向灵霄,嘴角一弯,道:“你以为谁替你开脱的,瑶台仙子的命簿是你弄坏的没错吧?涂山狐狸是薛慈仙君刺伤的没错吧?她擅闯天枢阁破了结界,说不定还看见了昆仑神镜里预知的过去,你以为你们三个能全身而退?”
灵霄神色一顿:“你是说”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将命簿对折起来:“当然是钟游山那位仙君替你们说情了,你也不看看那些老神仙呈了多厚一沓商议的卷轴给帝座,帝座连看都没看一眼。”
说的好像她在场似的,灵霄看着她手上的命簿,瞧见薛慈的名字时又顿住了。“这是阿慈的命簿?”
流云嗯了声,将命簿递给他:“这回你可别出岔子了,不然薛慈仙君的姻缘又被你给毁了。”
“我能打开看看吗?”
流云冷哼一声,坐下道:“我说不能看,你还不是偷偷看了。”
他笑笑道:“还是流云仙子懂我。”说时,便打开了命簿。流云仙子手握十八方神仙飞升历劫的命簿,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灵霄看了片刻,合上道:“这么一说,这瑶台仙子在人间的夫君便是我家阿慈咯?”
流云又摊开一张空白的命簿,托着腮道:“不好吗?”
灵霄想了想:“好是好,就是这英年早逝,二十五岁就死了。”
她看着命簿,提着笔不知如何下手,若有所思道:“他这一世本就短命,我能写到二十五岁便已经不错了。”
他的目光跟着她的手停下:“那这又是谁的命簿?”
笔墨落下,她停在纸面,顿了顿:“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蓦地,她抬起脸看向灵霄。“你该去月神那里了。”
他悻悻收回视线:“好。”灵霄转过身滞了下,又回过头:“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向陆苍仙君道谢,若是他再来你这里,你切勿将阿慈的命簿说给他听。”
流云缓缓抬眸,墨汁顺着笔尖滴在她的手腕,灵霄已不见了踪影,一旁的仙侍递来一张方帕,她抬手接过,道:“妙羽,你再去取一张空白的纸来。”
片刻,她从隔间取来命簿,见流云提笔在上面写了陆苍二字,而中间仍然是空白一片。她卷好命簿,放置在一旁。
仙侍好奇地问道:“仙子为何不写了?”
她淡淡道:“扶莲尊神的命格又岂是我能掌握的,他的命运和劫数,全由他自己定夺。”
起初,她还不明白流云仙子为为什么这样说,直到有一日摘仙台出现了陆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