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请柬
卧室里,时兮单手撑起身子,前襟睡袍微散,胸膛肌肤白得晃眼,克里尤斯他被压在身下,呼吸剧烈起伏,胸肌凸出明显。
时兮戏谑地垂眸盯他,直白的视线令克里尤斯避无可避。
平心而论,一开始他的确只是单纯地去替时兮换药,只是不曾想时兮的信息素竟然这般难以抗拒,明明只有d级,按理说时兮不仅无法安抚到克里尤斯,诱导力也不该如此强烈,难道是发/情期提前导致克里尤斯的意志力变薄弱了?
克里尤斯混乱漂浮的思绪忽然定格,因为他看见时兮偏着头开始慢慢往下了……
咚咚咚。
就在他俩唇瓣即将触碰之际,卧室房门被敲响,老管家的声音从外传来。
“少爷,费荻茨上校求见。”
身下的克里尤斯肌肉一僵,时兮还以为他是被打断了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嗓音嘶哑地问道:“他可说有什么事?”
老管家恭敬回道:“费狄茨上校说您见了就会知晓。”
时兮的虫脑记忆有损,不知这位费狄茨上校和原主是什么关系,深夜到访难道有什么要紧事?
他看了看床上的美人儿,思想来回斗争几秒,最后为了防止错过事情而造成麻烦,只好强忍着不舍从床上起身,说道:“我去去就回。”
伴随卧室门一开一合,黄晕色床头灯下,克里尤斯潮红的脸逐渐冷却,他沉默地盯着天花板,目光不善。
发/情期还没过,时兮早上的那个吻早失去效力,克里尤斯难耐地将头埋进被子,银色发丝宛如月光,几近贪婪地嗅着时兮残留的信息素味道,可这些又怎么够呢?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去去就回?克里尤斯苦涩一笑。
那可是费狄茨,是时兮毕生所求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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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时兮刻意放慢了脚步,毕竟方才沉醉美人怀抱,现在某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异样了,等调整好情绪后他才转身走进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沙发问:“那位上校呢?”
老管家:“已经走了。”
不是,这虫有病吧?时兮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说罢,老管家又双手递上信封:“不过费狄茨上校留下了这个。”
“这是什么?”时兮好奇地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制作精良的烫金请柬,没等他翻开细看,通讯器便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大哥”二字,时兮不免咯噔一下。
他从穿过来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原主家庭联系,怕的就是身份被亲近的虫识破,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打了过来。
时兮忐忑按下接通,通讯器里传出一道极具压迫性的成年雄虫声音。
“婚礼请柬收到了?”
时兮瞄了眼手里的东西,原来是婚礼啊,他答道:“嗯,刚拿到。”
对面雄虫解释:“我本来打算亲自碰面交给你的,但是时间实在紧迫,路上遇见费狄茨就托他帮忙捎去了,明天我有桩生意要去趟帝金星,参加婚礼的事只得让你替我走一趟,礼物明早会派虫送去你的别墅。”
原来是这样,时兮点点头:“没问题。”
对面沉默片刻,似乎不太习惯时兮的爽快。
“三皇子大婚,按照礼数应该由我这个做兄长的出面,可最近实在分身乏术,小兮,我再叮嘱一遍,这是皇室婚礼,无论你之前和三皇子有什么恩怨,明日去了,千万别耍少爷脾气,也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时兮无聊地绕了绕睡袍上的带子,不就是参加个婚礼,至于这么啰嗦吗?于是玩笑道:“我能闹什么,难不成还会拐跑新郎,破坏婚礼?”
对面传来一阵更长的沉默:“总之,你送礼,吃饭,走完流程就离开,听懂了吗?”
时兮被念叨了半个多小时,挂断通讯器时耳朵还在发麻,这时老管家从衣帽间推出一排西装礼服询问:“小少爷,这全都是今年的最新款,请您过目。”
“尤斯穿什么?”
“克里上将的正装较少,大部分都以黑色为主色调。”
时兮点点头,手指一抬:“就这个吧。”
说罢刚抬腿要走又被管家拦了下来:“这次场合重大,大少爷再三吩咐过需要精心准备,请您在看看这些配饰。”
挑完配饰又挑领带,挑完领带又挑鞋子,一系列繁琐杂事完毕后,时兮方才的蠢蠢欲动早已烟消云散。
他打了个哈欠困倦上楼,看着床上克里尤斯规规矩矩地睡在床边一角,忍不住轻嗤一声,睡那么远干嘛,担心自己还会吃了他?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身体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床头灯,黑暗中,时兮摸索着被子翻了个身,他睡觉可没克里尤斯那么规矩,他找了个惬意的姿势很快便着了。
黑暗中,克里尤斯缓缓睁眼。
他怎么……回来了?
雄虫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漫延,安抚着克里尤斯一跳一跳的敏感神经。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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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时兮是被饿醒的,他刚睁开眼,面前就出现一张放大版的英俊酷脸。
时兮眯了眯眼,
睡前还一本正经,睡着就不老实了?这个假正经,还贴这么近。
不过克里尤斯的五官是真能打啊,离这么近帅气依然未减,他盯着那条高挺的鼻梁身体微微一动,克里尤斯眼睫轻颤,似是要醒。
原本还打算小心翼翼的时兮顿时停了下来,眼珠一动,坏心思溢于言表。
克里尤斯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清雅的信息素萦绕鼻尖,如雪花轻盈落下裹满周身,克里尤斯刚睁开眼,入目的就是时兮的笑眼弯弯。
克里尤斯心下一紧,他居然已经分得清时兮的真笑假笑了。
“我还以为军雌睡觉都很本分呢?”时兮看着他,口吻揶揄。
克里尤斯不太理解地看着他,蓝色右眼在半亮的卧室里像颗价值不菲的宝石。
时兮却不肯放过:“怎么,不承认?那这么大张床你贴我贴这么紧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生性喜欢挨着虫睡啊。”
克里尤斯目光越过时兮,看着他身后还能轻松容下容纳两只成年虫而绰绰有余的空位,陷入沉默。
时兮还浑然不觉,单手撑着脑袋,盯着克里尤斯眯了眯眼:“还是说你晚上独自睡觉害怕,需要我的保护?如果是的话你尽管开口,大家都是一家虫了,我肯定有求必应,不过呢,我可是不是免费的。”
克里尤斯喉结滚了滚。
“比如现在,”时兮不要脸地点点自己脸颊,“明白?”
克里尤斯没说明白,也没说不明白,只是看着时兮的眼神显得无比复杂。
“怎么,还犹豫?既然这样,那你以后睡觉可得老老实地待在你那边……”时兮刚虚张声势地伸手去指,然后下一秒笑意彻底僵在脸上。
克里尤斯那边哪还有位置,再去一点儿可能就直接滚到地上去了。
所以,这张床的空位其实是在……
时兮心虚地侧目回看,结果发现原来睡觉不老实还要贴贴的另有其虫。
克里尤斯还是认真地看着他,可若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那只蓝色眼睛里有碎钻隐隐闪烁。
原本还十分悠哉的时兮忽然起身,克里尤斯跟着坐起解释:“其实我……”
“别说了,今天还有事儿要忙。”时兮面上一脸正色地穿好衣服离开我是,可脚下错穿的拖鞋却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他。
克里尤斯跟着下楼:“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时兮冷着脸踩下台阶:“你不要再说了。”
“我一开始也没发现……”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
克里尤斯沉默地跟在身后,时兮却猛地突然回头,瞪着克里尤斯:“你什么意思,我不听你就不说了?”
“……”克里尤斯张了张嘴,“其实虫在陷入睡眠时是无意识的,所以无论是你晚上把腿搁在我的腿上,还是用手摸着我的肚子都是……”
“我一个字也不想听!”时兮愤怒转头,红透的耳垂在阳光下异常明显。
毫无恋爱经验的克里上将发现哄雄虫比打仗还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跟着时兮屁股后面转。
直到坐上餐桌,时兮还是一副河豚气鼓鼓的模样,克里尤斯帮他倒好咖啡,规矩地坐在一旁吃着三明治。
餐厅里安静半晌,忽的,抱着奶瓶的艾利塔睁大眼睛看向克里尤斯,仰着小脑袋好奇发问:“雌父,你在笑什么?”
时兮:?
笑?
他居然还敢笑?
时兮回头,发现克里尤斯正绷着脊背极力隐忍。
“我没有……”然而话还没说完,克里尤斯就破功控制不住地咧了下嘴角。
时兮万分羞赧之下不知如何是好,抬头与克里尤斯对视的刹那,他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地乐出了声。
艾利塔叼着奶嘴不知所以,左边看看黑发捂脸的雄父,右瞧瞧银发轻笑的雌父,最后秉着重在参与的精神跟着他们哈哈傻乐起来。
原本清冷孤寂的大理石餐桌,在某个再也寻常不过的早晨,突然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