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唐霜对于向耐同意卫梨第一部就接女主这件事丝毫不意外，对向耐来说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她想不出理由为什么满姐要提这么一出。gaoyawx
“卫梨，不好意思，我答应了满姐到时候会和你一起去试戏，这个是公司答应你去试戏的条件之一，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反悔了要和你抢戏啊。”
卫梨脸上看不出喜怒，一贯的平静：“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如果让我发现你因为我就敷衍了事，那我会很生气。”
就是唐霜真的反悔了，以卫梨的性格也不会怨唐霜，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靠人让出来的。
观察了许久，唐霜实在察觉不出来卫梨有半点不满，这才放下心来。卫梨是她少有的朋友，正是因为卫梨和她平时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自己才会忍不住和她亲近，此时难免有些关心则乱。
表演老师对于卫梨不熟的表演知识，通常都愿意耐心的循循善诱、多多鼓励，毕竟一天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教卫梨给她带来了丰厚的报酬，原本李晓婉只是想靠这笔快钱解燃眉之急。鉴于卫梨认真学习一副乖学生模样，又很聪明一点就通，李晓婉教她也算是成就感满满，不知不觉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
从一开始两人的生疏客气，渐渐的，李晓婉就展现了她的高标准高要求。
李晓婉对卫梨的要求很严，几乎将卫梨的每分每秒都快压榨干净，知道卫梨会早起晨跑，她不但没有表扬卫梨，只是皱眉淡淡的来了一句这怎么够，要求卫梨必须日日做早功，气息训练、开嗓、练声缺一不可。
“口条是一个演员最基础的基本功，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像现在这些偶像派一样混个流量，吃不了那份苦，也就别想着出人头地，不如早日找个靠山省时省力。”
李晓婉很少这样严厉的说话，但她越是这样不客气，卫梨反而越是敬重她。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进步的速度快绝对不是只是自己有表演天赋，李晓婉几乎没有藏私，总能在她囿于困境时犀利地点出要害。
小青背地里不止一次吐槽表演老师说话难听，其实她也想说卫梨受虐狂，平时在剧组做武替就已经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工作量，还是两个主角的武替，也就卫梨身体好能扛下来。
小青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忍不住想和卫梨拉近关系，卫梨这个人无趣至极，几乎没有爱好，她平时聊护肤、聊八卦，卫梨都不搭话，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对空气说，仿佛自言自语。
小青：“卫梨姐，表演老师今天说的话也太难听了点，我都替你生气。”
卫梨难得今天愿意回应她：“小青，老师教学生，说话严厉有时候未免不是好事。”
小青：“姐你是不知道她那些事，她这哪是为你好啊，她就是看你年纪轻轻能接女主戏眼红呢，算起来她都十年没戏拍了。也不看看自己都混成啥样了，还以为自己是众星捧月的大明星呢。”
她本以为卫梨这回一定会好奇，但她没想到，就像李晓婉对卫梨那般，卫梨将李晓婉那副尖酸刻薄的架势用到了自己身上。
卫梨的眼神越来越沉，她很不喜欢小青这样背地说人：“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说别人，她是我的老师，她的成就和私生活不是你能随意拿来评判攻讦的，还有，女孩子如果太刻薄会变丑。”
小青看她表情不对，连忙诚恳道歉：“卫梨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不开心。”
小青只好和朋友吐槽：“我不敢帮你去要李晓婉的签名，她好凶的，平时都不会对我摆个笑脸，对我家艺人更过分，让她要是不想早起练功就趁早去找个金主，哪有这么说话的呀，我看阿姨的白月光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她更想说这位李晓婉误人子弟，自家艺人都被她带的走火入魔了。
她不知道的是，朋友的妈妈听女儿转述了这些话反而大笑：“我们婉婉还是那么酷啊，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你们年轻人懂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她哪句话说得不对？”
好听的奉承话人人都会说，但那有什么用。
小青的朋友若有所思，难得的没有反驳妈妈。
两个月很快过去。
李晓婉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剧组，她看了身边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都是她不认识的生面孔，年轻的面庞一如当年那一批年轻人一般。
剧组化妆间，卫梨里面等着她。
“明天要去试戏，紧张了？”李晓婉一进门就看到卫梨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方向。
卫梨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了。她刚刚在想明天好不容易可以回趟市里，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看看路家夫妇和路珍。
“啊？”
刚刚李老师说什么，大脑回想耳边接收到的信息，好像是问她紧不紧张？
她杀过那么多丧尸，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大场面，而且摸着良心说老实话，跟着李老师学了两个月的表演也算是半颗心落地，要紧张真的有些难为她。
明天的结果很关键，对她来说可以说是人生的一个重要分水岭，一个一无所有的孤魂和一具被亲人抛弃的身体，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几乎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再也不用做这样的小替身，任谁都会为明天捏一把汗。
但是卫梨偏偏神经大条，刚刚望着门口发呆也只是在想明天去了路家不知道路叔会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
李晓婉看她这幅模样，颇有点看自家孩子不争气的既视感：“怕什么，我教了你这么多东西，要是连一个这样角色复杂性不强不需要多少演技的剧本都通不过，你出去就别说是我李晓婉的学生。”
卫梨这才发现，李老师好像是在关心自己。
不得不说，李老师关心人的方式就和她教学生的方式如出一辙，喜欢说狠话。
“是，要是我明天过不了试戏，我就重新拜回您的门下从头学起，希望老师不要嫌弃我资质愚钝能够耐心感化。”
李晓婉被她这嬉皮笑脸弄得哭笑不得，感情卫梨没多在意明天的试戏结果，她还以为这学生两个月来如此拼命是因为明天的试戏。
现在看来不一定。
“已经教了你那么久，既然明天就要亮相，今天也别临时抱佛脚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李晓婉双手抱臂，看向卫梨的眸光充满锐利。
卫梨从善如流，比起明天她不认识的导演们，她也更想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对自己的评价。
“这段戏，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演给我看。”李晓婉指了指了剧本中一段之前从未教过卫梨细节的戏份，随后就不再管她，径直坐下打开手机的监控画面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
李晓婉没有对卫梨的表演做什么评价，翻了翻剧本，用手指点了点剧本的另一段戏份：“再给你十分钟，继续。”
……
中途小青特地给她们送饭来的时候呆了一会，见今天两人都分外沉默后脸上浮现一副忿忿不平之色，随后又隐藏起来，当着李晓婉的面她不敢乱说话。
对她来说，李晓婉的气场非常强，平时和朋友怎么说都行，但当面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怵李晓婉。
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是卫梨最要紧的日子，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小青咬咬牙打算拼了。
“李老师，明天就是我们卫梨试戏的日子了，您觉得她有多少希望成功？”
李晓婉看了一眼问话的年轻小女孩，圆圆的脸庞显得憨厚可爱，平时都是她在给两人送午餐便当，从饮食来看很用心，因此她对小青展现了和蔼可亲的一面，回复了小青的疑问。
“我觉得没用，要看导演怎么觉得。”
小青：“……”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如此循环往复了十几次后，李晓婉才让卫梨结束了自己今天的考验。
“你手里的剧本不全，只有前半部分，但是也够你了解人物性格特点了。你自己说说，你今天哪里没到位需要改善的？”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老师只怕是要破口大骂，跟我玩心态呢，对于一个明天就要迎来重大面试的考生，竟然没有一丝鼓励，也没有半点秘籍，只是一个劲的让对方表演自己却不置一词，只是冷眼旁观。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卫梨和李晓婉莫名培养出了默契，对于表演老师的要求完全没有丝毫质疑和犹豫。此刻竟只是老老实实思考了片刻回道：“对于这个角色内心的挣扎和一心钻研跆拳道的坚定我完全可以发挥出来，但是一旦遇到感情戏我似乎就没办法入戏，只要遇到女主对每个男生的戏我就把握不好那个度。”
李晓婉闻言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竟然是个感情上半点不开窍的。
“你现在的能力驾驭一个这样的角色是没问题的，只是你想塑造出一个经典的角色，那就需要多维度的去理解这个人，否则就只有一个单薄的形象。”
卫梨还在看着李晓婉，希望她能在感情戏这块指导一番，毕竟这戏的男演员不少，试戏时很容易抽中这一块。
李晓婉被她盯着有些头大，忍不住脱口而出：“别告诉我你还没谈过恋爱！”